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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婚后

细雨滴答滴答的敲响窗台,莫名其妙的与他有了友谊呢,秦若臻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微笑。原来他也是个性情中人啊,总算不是个坏心的人,自己接下的短暂人生,应该会过得愉快吧。

手机在台灯下震动,拿过来一看,秦若臻挑起了疑惑的细眉;才一接通,另一端就传来他低沉慵懒的声音,似乎还有几分笑意,心情不错。

“睡美人,醒了没?”

“哪来的睡美人,药罐子倒是有一个。”

“今天天气很好,快换衣服下来,我带你出去玩!”

“你在哪——”“哔!”的一声短处的喇叭响,拨开温暖的被窝,秦若臻赤足走到窗口往外看去,朦胧雨幕中,果然瞧见他的车子,“你不用上班吗?”

“我可是老板,可以正大光明的翘班。快下来,别浪费了这么好的天气!”

“现在正下雨啊!”哪来的好天气?秦若臻还是不太明白这个行为和个性都怪异的男人。

“正是雨中够浪漫,记得多穿一件厚外套,快下来。”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心情愉悦的魏逸昂立即切断通话。

这个霸道的男人,对她虽然不曾用在商场上使的强悍专断手腕,但这样的“霸道”近日可是常常上演。看了看窗外,今天是个只适合沉淀思绪的日子,她有悲伤的情绪,实在不太想外出。但是才想要拒绝他,楼下又传来两声短促的喇叭声,没耐心的他开始催了。算了吧,秦若臻还是认命的换了衣服下楼。

车内很温暖,魏逸昂怕冷到她单薄的身子,所以早早就开了暖气。车子在通行无阻的路上飞驰,十分钟过去了,他还是不告诉她目的地。待她小寐二十多分钟后,终于又问了第三次。

“我肚子饿了,究竟要去哪啊?”

“机场。”

才一瞬,秦若臻就明白他的用意了:“……停车。”

“不要。”他拒绝了,这个理性坚定过了头的女孩,压抑自己的模样让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是将她五花大绑,他也要绑她去见邵军。

她板起脸来,忍不住对他厉声严词:“我也不要见他!我说过,要断,我就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但你的心根本还会牵挂!”他从来就不是个婆妈的男人,尤其对感情一事,他从来就合则来不合则去,那是因为自己擅长游戏爱情。但她是个纯真单一的女孩,那个邵军,怕是她死了那一刻也不会忘情。

秦若臻有几分失神的看着他,半晌后才对他微微一笑:“……你是为了我吗?”

“我说要照拂你,我是说真的。”

车子继续平缓行驶,秦若臻的沉默让他做如针毡;偷偷瞄了她一眼,只见她呆呆的看着窗外,她就像个受了伤的瓷娃娃,会痛却哭不出来。自责和内疚一拥而上,真的是他太自以为事了吗?自己是不是一厢情缘的伤了她?

这是,挡风玻璃前方一架飞机低飞而过,似乎触动了秦若臻某丝情动,她终于说话了。

“停车……”

这次,魏逸昂依她停车了;随她下了车,默默地跟在她身后,陪她看着缓缓从天空飞过的飞机,越飞越远,越飞越高……

“你,是怎么认为我这份爱情的?所以才这样帮我?”

“当你知道自己病情加重时,你没哭是因为坚强;当你妹妹死时,你没哭是因为不想加重家人的心理负担。但当你和他分手时,你却哭了……因为爱他,所以你哭得那么可怜那么真切。绕是不相信真情的我,也有几分动摇了。所以,我还是想为你做点事。”

“但你不懂我爱他的方式。你送我去见他,不是为了挽回他,只是希望我能好好和他说上一句话罢了。但是我不愿见他,是想让他认清我的理性和冷情,让他安心飞得更高更远——我和他没有今生缘,但求来生情,这是我爱他的方式。”

天可知,当昨晚他用深情恳切的文字,触动——拧痛了她的心。

(来送我一程吧,在我远赴他乡之际,我想记住你对我的微笑。)

(好吗,我还没要求过你什么,这回,你就成全我的任性,可以吗?)

(……一定要如此倔犟么?你终究是我认识的若臻,执拗而有主见啊……)

(怎么都不愿意回复我了……)

(你真狠……)

(若臻……我爱你。)

天上的飞机终于消失在眼前,细雨惹上她的惆怅和哀伤,被雨沾湿了的羽睫,朦胧了她的视线;秦若臻把飞机上的某人想象成邵军,然后温柔一笑,默声献上她的祝福——邵军,你可看见我对你的微笑……

尽管她此刻有满溢的哀愁,却仍散发出沉静而令人心怜的气息;魏逸昂像个恳求她原谅的闯祸小孩,忏悔的低头靠在她的肩上,轻声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秦若臻伸手往后摸了摸他的头,多少明白了他微妙的心思,不住感叹,“魏逸昂,其实你是个不错的朋友。”

离开公司回到家,疲惫感席卷而来,但是,他却头一次不再感到寂寞冷清。因为家里挂上了他和秦若臻的结婚照,屋子内外都让佣人喜气洋洋的打扮一番了;这个寂寞平静的家,少了像旅馆的生疏气息,反而多了一份期待和温暖。以后,这个家还会多了一个她,那有该是怎样的美好感觉?魏逸昂满意的笑了,给自已一个可让心来憩息的“家”,的确是再正确不过的事。

“少爷,稍早老爷来了电话,说他和太太正在意大利,赶不回来观礼了。不过已经将礼物寄出,祝贺你和秦小姐的婚礼。”双鬓花白的管家报告着,不忍心看他在毫不在意的掩饰下,眼底透出的寂寞和失望。

“无所谓,反正主角不是他们。”原以为自己早已不会觉得痛,但再次被忽略遗弃,他还是会酸涩自嘲。

“少爷,早些休息,明天你还约了秦小姐呢。”

是啊,想起秦若臻,他的嘴角总会不自觉的上扬;露出几丝几缕莫可奈何的柔和和暖意。

洗完澡,过惯夜生活的魏逸昂反而精神了。习惯性想拨通电话给秦若臻,但瞄了眼时钟,十点多了,那个乖宝宝应该熟睡了吧;换上休闲的衣服,他决定到附近的酒吧轻松一下。

听着低沉回荡的爵士音乐,酒吧越来越热闹,魏逸昂不说话时,一双桃花眼也会有意无意的散发出男性魅力,气息还有几分轻狂不羁,酒吧里的女性无不朝他抛去调情的媚眼。老套的情节,陌生的男男女女在暧昧的环境中邂逅,看对眼的男女,就会火花四溢的来一次一夜情,满足欲望后,陌生的男女便分道扬镳,这就是各取所需而无后虑的好处。

无视那些露骨的挑逗眼神,魏逸昂自问过了****冲动的时期,在酒吧里猎艳日子,早已让他厌恶了。随着年纪的成长,他已习惯与同样会游戏感情的女人交往,维持一段各取所需的日子;当新鲜期一过,或有了新目标,他就会送对方一长大额支票,作为分手的补偿。

明明是好聚好散,但是那些前女伴凭什么去骚扰秦若臻?好妒说是女人的天性,他总算是领教了。

“先生,请问要不要点些小菜小吃?我们店里行推出了一些新口味……”这个年轻的女服务生积极的介绍着,一双含羞带怯的眸不敢正视他,但与酒吧里其他女性一样,暗自也爱慕他的出众俊貌。

魏逸昂看她一眼,这个女孩年轻秀雅,除了唇上涂口红,脸蛋还是素净光洁的。乍看之下,很舒服干净的气息,不似其他女人浓妆艳抹。有趣,她竟有几分像秦若臻的味道;虽没有秦若臻的沉静高雅,理性娴熟,倒是有干净真诚的眼神。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小萱……”受了他故意释放出的迷惑,凌萱羞涩的红了。

这个女孩——或许他可以试着接近,迥然不同于之前找的女伴;或许,他可以找到秦若臻所说的“爱情”。不知不觉中,他也开始渴望了……

看完了婚礼场地,秦若臻已累得在车上睡着了。魏逸昂分神伸手去摸了下她的脸颊,察觉有些凉,便再拉高盖在她身上的外套。这个女孩,越来越能牵动他的情绪。

虽然不得古宇宠爱,但毕竟是出身富贵的小姐,可在她身上,他真的嗅不到半点骄气和娇气;朴素平实,冷若自持却不无情清高,的确是个迷惑他的女孩啊。

仿佛察觉他的目光,秦若臻告别了周公幽幽转醒。

“你在看我?”

“嗯,越来越觉得你漂亮!”魏逸昂不改玩世不恭的举动,还装模作样的对她上下打量,“尤其看了我们的婚纱照,你真是让我迷恋不已啊!”

“谢谢你的赞美,但很明显,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秦若臻早就看透了他的花言巧语,只当作是笑话。

“是我退步了吗?怎么每次我对你放电你都不痛不痒的,让我好失落哦!”不甚认真的抱怨着。

秦若臻失笑,对他摇了摇头:“你啊,就是没在女人堆里踢过板,每次都无往不利;少了挑战和激情,让你提不起征服的欲望。

突然想起之前在酒吧里遇上的女孩,魏逸昂将车子靠边停下,神情严肃的看着她。

“那……我说如果,如果我遇到一个感觉很纯真的女孩,不同以前那些成熟妩媚的女人。你说,我可以试着和她交往吗?”对她剖露心事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他就像个求知欲很强的迷茫孩子,忐忑不安,急需得到她的指引。

看进他眼睛深处,秦若臻看到了他的某些改变:“……逸昂,给自己信心和勇气,爱情是在真诚的态度下才能进展的。”

“这次……我是认真的,试着和她交往……我想知道你所说的爱情,究竟是怎样的美妙感觉。”

“爱情就是将一个人的世界变成两个人的,会以彼此的快乐为快乐,以彼此的痛苦为痛苦,无惧困难。不要怕,我给你胆量。”秦若臻抚慰的握上他的手,清冷的容颜对他温婉一笑,“答应我,当你找到真命天女后,一定要告诉我。好让我们这段婚姻及时结束,不要委屈了她,更不要委屈你自己。”

这段看起来是利益结合的婚姻,但秦若臻心里明白,是古家占了大便宜;而魏逸昂是随心所欲的爱玩,这场婚姻,他多了个有名无实的老婆,确实还是他吃亏的多呢!

“若臻,你真好……”没有他预期的责备和反对,她的大量让他亦喜亦恼。婚期将近,她竟没反对自己在婚前有这样糊涂的行为,还处处为他着想,让他为之汗颜。

“当然啦,最近是非常时期,你和那位小姐约会时可要小心点,别叫狗仔跟踪了。到时候绯闻一出,就算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大姐可是会找你算账的哦。”

经她一提醒,魏逸昂立即吃不消的揉了揉太阳穴,想起了古颐雁那让他受不了的高八度声音。

冗长繁琐的婚礼进行得很顺畅,古颐雁全程提高警惕,就怕魏逸昂的那堆风流债会来闹场。总算熬到晚宴,古颐雁这才松了口气,到新娘休息室找妹妹去。

“原来你一直穿着帆布鞋啊?我还以为今天这样的日子,你会破例穿高跟鞋呢!”换下白纱的秦若臻正在补妆,因坐下而上移的裙摆,露出了她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错愕之余,魏逸昂当然是大笑了起来,会这样穿的新娘,大概也就只有她会吧。

“还说呢,幸好我穿着舒适的帆布鞋,不然一双腿早就断了!”真是又酸又累,自己揉了揉快麻痹的小腿肚,暗自希望这晚的“酷刑”快点结束。

“来,我帮你按摩下。”不怕这样的举动会不会损男子气概,但魏逸昂就是乐意为她做;蹲下来微微抬起她的小腿,搁在自己的膝上,双掌或轻或重的按摩着。双眼不住观察她的脸色,“怎么才两三天,你这张小脸又清减了这么多?都没吃我送去的补品吗?”幸好上了妆,到不会看出她苍白的脸色。

“有啊,但是吃了不长肉啊,我也没办法。”吃了东西都浪费了,大姐也念过她好多次了。

“希望你能住得惯‘我们’的家,看能不能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为了迎合秦若臻的喜好,魏逸昂已将家里二楼的卧房重新装修。

“只要清静,我自然就好吃好睡了。”

“妹夫,麻烦你去帮小臻端点吃的来,忙了一天,她也饿了。”古颐雁在门外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提着个精品袋子进来。

古颐雁竟对自己如此友善,说是世界十大奇迹也不为过啊,喜欢她叫的那声“妹夫”,魏逸昂自然也待她友好:“好,你们慢慢聊。”

“大姐,难得你对他和颜悦色的。”秦若臻笑道。

“还不是看在他对你不错的份上。”古颐雁把精品袋里的大盒子拿出,放到她的腿上,“从纽约寄来的,我看了名字,是邵军没错——他怎么清楚你的婚期?”

“……是院长吧,我有送他喜帖。”

这份礼物的心意沉重得很,秦若臻迟疑着不敢打开,却也心急想打开;双手颤抖着,泪也盈满了眼眶。

“趁离开宴还有点时间,你就看看礼物吧。”古颐雁悄然离开,体贴留给妹妹一些空间。

秦若臻再三深呼吸,但在看到盒子里的礼物时,她的泪便潸如雨下;就是这一双高跟鞋,深色的麂皮制面,约五公分的高度——与盒子里的另一个钥匙扣吊坠,是一模一样的小型高跟鞋。

多么甜蜜的回忆啊!这个系着小高跟鞋的钥匙扣,是去年他送的圣诞节礼物,不贵重,却是最真挚的情谊!

“从没见你穿过高跟鞋,所以啊,我就送你一双小的,你可要佩带在身边啊!”邵军递到她手中,不料她却合上掌心不肯收,“怎么了,不喜欢?”

“喜欢是喜欢,但我还不满意,除非你可以找出一双高跟鞋和这个吊坠一模一样的,那时你再送我。届时,我不仅会佩带钥匙扣,还会穿上这双高跟鞋与你约会!”

眼前这位小姐清冷的娇颜笑得格外俏丽,拨动了他的心弦,邵军不住想象她一双细白的莲足穿上高跟鞋的模样,会是怎样的高雅出众!

“行!包在我身上,你等着!”

往事如烟,如今心意齐全,却已事物全非。秦若臻换上高跟鞋,睹物思情,泪水溃堤,哭声不能自已,就连魏逸昂已站在门边许久,她也没有注意到。

后来,一整晚的晚宴,秦若臻都忍着不适穿着邵军送的鞋,她嘴角含笑,却眸掩哀愁,经泪水洗涤过的身心,让她蒙上一层我见犹怜的娇态。魏逸昂留心到她的心不在焉,顿时对邵军即是羡慕也是嫉妒;明明不该有的情绪,为何不能像秦若臻对自己那般宽容?魏逸昂挥去自己的矛盾躁心,保持得体的笑容,对身边的秦若臻更为照顾。

向来冷清的魏家是佣人多主人少,这回多了秦若臻和陪嫁过来的兰姨,倒是增加了几分人气和热闹。就连一向爱流连在外的魏逸昂,也改了习性,不管忙什么,夜里八点前定会准时回家;一来是为了秦若臻,二来也是他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家人温暖中。气氛虽新奇,却也是他失去多时,向往已久的。

“若臻,亲爱的若臻!”

听到这样熟悉的声音和叫唤方式,魏家的佣人都掩嘴窃笑了;自从结婚后,魏逸昂每次一回到家都必定先找秦若臻。不过,这对新婚夫妻虽是相敬如宾,众人看在眼里,却也不明白他们为何分房而睡。兰姨知晓内情,但其他佣人却也不敢询问。

“姑爷,别嚷声了,小姐在院子里看书。”兰姨端着茶从厨房出来,笑谑他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她昨天还有几声咳嗽,怎么今天就吹风去了?”魏逸昂蹙起眉头,恼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疾步到了院子去。

果然见她姿态闲适的靠在长躺椅上,双手捧书,阳光轻柔地落在她身上,是一双无形的手在轻抚她。清冷自若的颜容,眼神总是祥和平静的,偶尔的慧黠之气,只在捉弄他时才显露。都怪她太沉稳理智,因自己的病而早早的就看透生死,沧桑埋在心底;如此内敛,魏逸昂才会时常忘记她是如此年轻。

“难得你中午也有时间回来啊!”秦若臻缩回伸直的腿,给魏逸昂让了坐的地方,“我看了新闻,‘不夜城’合作一事一公布,各方龙头老大就抢说了商机。谁都说啊,是我秦若臻这落难公主攀上你这个贵公子,麻雀变凤凰了。”

“怎么我听到的版本,是‘温雅小姐套住风流浪子’?”魏逸昂故作轻佻地摸了一把她的脸,贪恋她细腻薄凉的触感。

他的这些举动也不是第一次来,秦若臻也习惯了他,由原来的薄斥,到现在无可奈何地接受了。他就像个顽皮的男孩,越阻止他做某事,他就越叛逆。

“这是你说的吧。逸昂,我没生气,也没那么脆弱,你也不用处处护着我。”

“保护你可是我的荣幸,谁也不能和我抢!”说罢,魏逸昂毫不客气地把头枕在她的腿上,“不说烦人的事了。你在看什么书?给我念一段。”

“不用回公司吗?”

“晚点再去,昨晚我睡得不太好,正好现在歇一下。”

这个大少爷,老把她当说书丫头使唤,总说她的声音好比催眠曲,让他能静下浮躁的心。年少时就缺乏了双亲的疼爱,不识何为天伦之乐,更不懂得如信任和爱人——其实,他的内心一直还是孤独的男孩,可怜也可悲。不禁对他的关怀又深了几分,秦若臻看他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翻开书页,用自己轻柔的嗓声,为他朗读起一段段优美的文字……

“小姐,秦教授刚才来了电话,约你明日在老地方见面。”兰姨在一旁打扫着,突然想起被她遗忘的事。

“舅舅找我?”

“你有个当教授的舅舅?”眼睛没睁开,但魏逸昂还是问了。

“还以为你睡着了呢。我母亲就只有一个弟弟,自小舅舅与我就挺亲近的,他如今在C大当国文教授。”

“明天让司机送你去,别太晚回来。”

“放心吧,只和舅舅聊聊家常,不会耽误太久;兰姨,那明天中午我就不回来用午饭了,你跟厨房说一声。”

“小臻,你的气色真的不太好啊,是不是魏先生对你不好?”

秦烨才三十三岁,是系上最年轻的教授之一,满身书卷味,斯文儒雅。秦若臻虽在古家失宠,但秦老爷子和秦烨,向来对她宠爱有加,秦烨再为外甥女盛满一碗参汤,不满意地看到她越看越显小的脸蛋。

秦若臻笑了:“舅舅别听信流言,我只是久病难治,不是别人的错。”

“别以为舅舅不知道,你和魏先生的婚事是因利益而结,你外公不是就气得没参加婚礼。我那时虽在国外,但你外公不顾时差给我打了通电话,念叨了大半个小时。”

“我知道,外公也约见过我,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非要我取消婚事。”年迈的外公是书法大家,严厉之余却也是孩子心智,“舅舅帮我哄哄外公嘛,外公最听你的话了。”

“但你要也懂事才行啊,别说舅舅不帮你,下周二就是你外公七十六岁寿辰,记得带上礼物贺寿去。”

“好啊,那我就让逸昂陪我一起去。”

“还是别了,别说你外公不会喜欢见到他,就连我也不喜欢,省得扫兴。”都怪魏逸昂从前的“事迹”太闻名而遐,就连教书的秦烨都听过他的花名。

有名无实的婚姻,她和魏逸昂处得像朋友也像兄妹,日子轻松自在;但这个内因是不方便告知别人的,尤其是对自己关爱的家人。秦若臻自然还是选择守口如瓶:“舅舅,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只要他以后对我好就行啦。”

“话是这么说,但是——”

秦烨一谈起来就会唠叨个没完,个性如同秦老爷子,生怕听出耳茧来,秦若臻忙为他布菜,还塞了他一口花枝,好堵住他的嘴巴。

“你、你也别只吃蔬菜,多吃点肉……”

虽然知道秦烨是她舅舅,但一看这位长辈如此年轻,而且还与秦若臻如此亲昵,魏逸昂暗自郁闷起来,总觉得酸涩的泡沫要涌上喉咙了。奇怪啊,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从未有过的事情啊……

“魏先生。”

凌萱今日穿了件青春洋溢的小洋装,展现了她的活泼气息,尤其那双曲线有致的小腿,才是吸引目光的致命武器。

“坐吧,最近功课忙吗?”自从与凌萱交往,虽只是关系暧昧,但魏逸昂已为她找了新住处,不仅让她辞了酒吧的工作,还资助她重返校园,目前正就读大二的课程。

“还好,倒是先生比较忙吧,我约了你几次,都只是留言讯息。”凌萱娇笑着,爱慕的眼睛羞怯地看着他——真的就像做梦一般的奇遇,她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孩,竟会得到他的在意,那一晚后,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公事忙起来就没完没了,不过你的留言我都听到了。”魏逸昂姿态闲散,虽只看着菜单,但是心眼一直不留痕迹的观察着凌萱的一举一动;就像当初留心秦若臻一样,希望她值得自己这般用心。

“我带了一些在学校画的作品,请先生给点意见。”凌萱就像个急于表现的学生,拿出她设计的服饰图,兴致勃勃地给了他看。

天生而来的生意人直觉,魏逸昂一眼就能看出设计的优劣;凌萱虽有设计天分,却总自持小得意,进步不大。

话语含在嘴边,魏逸昂本想端出管理自己下属的意见和态度,但她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只是急于有所表现,自问也不该对她太苛刻。既然她有像秦若臻的几分本质,希望她能令自己越来越满意。

“……不错,有进步的空间。”

“嗯!我会努力的!”

自己适时的放软,看来是做对了;魏逸昂松了口气,就怕会伤了这个女孩的心。这时,秦烨和秦若臻已用完餐,正朝门口走去,魏逸昂不经意和秦若臻对上了视线。生怕舅舅看到此景会雷霆大怒,秦若臻立即巧妙的转移了秦烨的注意,同时还朝魏逸昂比了个安心的手势。只是她转身离去得太快,没留意到魏逸昂的脸色猛地黑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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