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谁在爱
秦家是书香世家,秦老爷子一手颜体书法别具特色,早在书法界和艺术界闯出了名堂。如日适逢他七十六岁寿辰,同会好友皆前来祝寿,满堂热闹非常。
“祝外公寿比南山!”秦若臻好不容易逮到了只有秦老爷子独自一人的空档,清冷的容颜难得巧笑倩兮,露出撒娇的姿态。
“你还记得我这个外公?哼,你心里就只有古家,你只听古颐雁的话!”秦老爷老当益壮,硬朗的身子在如此高龄还未需拐杖行走,尤其骂人时还中气十足,声音洪亮。
“外公怎么和我姐姐计较起来,再说,婚事我亲自答应的,姐姐事前还不知情呢。”
“那知道后呢?怎么不拒绝?不是说她对你很好的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外公又闹孩子性了,秦若臻只好顺其意故意敷衍他:“好吧,就算是我很想嫁进魏家,很喜欢魏逸昂,这样可以了吧。”
“那样的混小子你要是看得上眼,我这老头的名字就倒过来写!”这孩子虽不是自小养在身边,但秦老爷还没老糊涂。
“外公,你是心存偏见罢了。现在我婚都结了,日子也过得幸福美满,难不成你要我离婚?”
“那正合我意!我这老头也不是死脑筋的人,要是古家人怪你离了婚,那你就正好搬来与外公住。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住了也不顺心!”
“姐姐和姐夫他们对我真的很好,外公你就别再把对我父亲的恨,转移到姐姐身上了。”
“好吧,那不说古家人,就说那姓魏的小子;他可以撇开他父亲的光环,创出自己的事业,经营手段非同一般,是个人才。但他的品行不端,行为放浪,红颜知己无数;外公只怕你吃亏啊!”
“外公,我可不是性情温弱的人,不用胆心。再说了,豪门深院的确非同寻常人家,但我上无公婆要侍奉,下无妯娌关系要维护;所以,我的小日子还是很轻松自在的。”
“那你可是有家人的,怎么他今天就这么不懂礼数,都不来露个脸?”
“还不是怕外公会拿龙头拐杖出来赶人,所以我才没敢叫他一起来。”
秦老爷怒火烧得旺,只差没鼻子喷烟:“怎么,龙头拐杖我是没有,难不成还禁不起我这老头几声责骂,他那么娇贵?”
“当然不是,反而晚辈的皮肉厚得很,外公要怎样责罚都可以。”魏逸昂不知何时已来,向来气定神闲且带有几分傲气俊脸,此刻竟一副童叟无欺的模样,还有几分傻气,幸好管住了自己一双桃花眼,没在秦老爷面前放肆,“小小薄礼,祝外公延年益寿!”
秦老爷捋须端视着,摆了个似武判官的姿势,睿智的一双眼不客气的上下打量他。对于这个外孙女婿,他并不陌生了。只不过此刻看了真人,发现这男人难免也俊过头了,莫怪身边总是不缺女人。外孙女虽然容貌秀丽气质清雅,但与他站到一块,他的英俊还是过于张扬了。真是个的危机啊!
秦若臻不解的瞄了他一眼,他不是会自讨没趣的人,怎么这回却做了:“你怎么来了?”外公似乎没要收他礼物的意思,不忍看他尴尬,秦若臻只好代为接受。
“油腔滑调!”秦老爷的眉毛几乎可以夹死苍蝇了,还把秦若臻拉到自己身边,仿佛魏逸昂身上有病毒,“小子,别喊得那么亲热熟络,我没去参加婚礼,就代表我不认同你。”
光看秦老爷这样的举动,魏逸昂就知道很难缠了,同时也更坚定“抗战”的决心。端出谦恭儒雅的一面:“真金不怕火炼,我相信自己经得住外公的考验。”
“小子,你巴结我也没用。我不管你事业做得多大,也不管你多受异性欢迎,简而言之,我是主意要小臻和你离婚的。”
魏逸昂碰了人生第一次钉子,话语不重,却是一语致命的攻击,教他说得再天花乱坠的好话,也只能哽在咽喉。
“外公别操心了,今晚可是你的寿辰,别气坏身子。”秦若臻懒得理会魏逸昂哀怨的眼神,只对秦老爷子微笑,“客人还在里头呢,我陪外公进去吧。”
“不用了,现在也快十点了,你快回去休息;天气转凉了,做好保暖,好好照顾自己。记住,我这老头可没兴趣白发人送黑发人!”秦老爷不是迷信的老人,说话向来百无禁忌。
“好,我一定将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都怪自己单薄的身子让家人担心,都怕她会被风吹走似的。
“你啊,就是少运动少见太阳。这样吧,多点来外公这里走动走动,也好陪陪外公练书法,说说话。”
不等她反应,被冷落在旁的魏逸昂立即谄媚的讨好道:“逸昂以后定会陪若臻常回来看您!”
秦若臻忍着翻白眼这不雅之举,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嘲弄他:“狗腿。”
秦老爷则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根本不理会他,迈着健朗的步子回到人群中。
“唉,真难讨好。”魏逸昂作势抹去额上的冷汗,可怜兮兮地看着秦若臻,卖力演出希望博她同情。
“不是每个老人家都爱听花言巧语的,尤其是我外公。”亏他还真敢抱怨,秦若臻倒是没问他怎会来了,只觉得困倦了,“你有开车来吧,送我回去吧,还是你还要去别的地方?”
“我是为了接你才来的。”
唉,真是委屈,魏逸昂像个随从一般乖乖地跟在她身后伺候着;心里多少埋怨她不识情趣,不理解他难得的幽默。
看他略带红丝的眼,秦若臻也不好太冷漠:“最近在家里都看不到你,工作很忙吗?”
“嗯,除了新洽谈了几个地产案子,就是忙‘不夜城’的工程;不过苦中有乐,姐夫和大姐就忙得不亦乐乎。”
“是啊,大姐昨天才很高兴地告诉我,‘亚诺’的的股价上涨了百分之十,前景走俏呢。”
“你啊,就是个势利眼,没良心!说到你关心的人和事才会对我有比较温和的表情,不然平时就是一张没表情的脸。”魏逸昂不住指控她,满心的不平衡。
“可是我也帮了你的忙不是吗?”
“哪有?”
“那天你和女生约会,差点让我舅舅看到了,要不是我替你挡着,你早就身亡在我舅舅乱棍之下了。”秦若臻也没料到那天竟都约在同一间餐厅。
“……那、那天,你见到那个女孩没?你觉得……她如何?”不知怎的,他就是想知道她对凌萱的印象。
“我只看到她侧面,不过从她的衣着打扮看来,应该是个清纯的学生吧,和你之前交往的女性不一样。”
秦若臻没说出他想听的重点,魏逸昂只好锲而不舍地追问:“那你觉得好还是不好?”
“第一,眼睛是人的心灵之窗,而我还没见过她的一双眼呢。第二,日久见人心,而我也从未与她交谈相处过。所以,基于以上两点,我就不能贸然给你回答了。”
“你——你也太理智了吧,你就不能随便说点好听的哄哄我。”这样的清明神智,连在商场打滚多年的魏逸昂都自叹不如。
“逸昂,只要你觉得她是好的,那她就是好的。不一定要别人也认同,你要对自己和对方都有信心。”
初识爱人心,是不是都会这样彷徨无措?秦若臻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从前的自己,那时候她也正与邵军邂逅;踌躇迟疑,不知该如何瞻望前路。
好日子悠哉悠哉的,一年飞快的滑过指间。
“深秋了,要注意保暖啊。”院长看着她新的身体报告,神色不太轻松,“要多休息,按时吃药。”
“我都有,而且每天都喝滋补养神的汤药,大概是我虚不受补,不吸收营养罢了。”
“营养均衡就好。”院长欲言又止,看秦若臻的眼神有几许不豫,“若臻,不怕对你说实话,你的情况真的不太好了。”其实他想说的是每况愈下,但这样的消极消息,院长也说不出口。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我多少是有感觉的。”上周才刚过完自己的二十五岁生日,姐姐、姐夫、外公、舅舅,还有魏逸昂,全都精心为她策划节目庆生,那晚的热闹温馨犹在眼前;但此刻,却要开始计算自己生命的倒计时,不禁叹出一声唏嘘。
“这里……这里有一封邵军的信,是问你的病情的,我都按你的意思,没告诉他太多。”这对小情人虽不是自己拆散的,却也是自己从中作梗吧,对秦若臻,院长一直心存愧疚,“按你的意思,你资助他研究技术和开发的钱,我都以我的名义汇过去了;看了他的报告,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了解院长微妙的心思,所以自己时常会从他口中得知邵军的状况;每逢佳节和一些曾属于彼此的纪念日,邵军总会从纽约寄来礼物,不是透过姐姐就是院长转交到自己手中。
“很好啊……他一直是个出色有才的好医生。”
“他升职了,那间医院的主任和院长都很器重他,总爱为他做媒……”
“……独自在异乡奋斗的确很苦也寂寞,若有能朵解花语在身旁,也是好的。”原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封闭起那份无缘的爱情;但此刻听来,心还是会酸涩疼痛。
一大早就接到姐夫的电话,要秦若臻今日怎么也得回古家一趟。
于是,顾不得上班,魏逸昂便陪着她一起回了古家。若要问起这一年来,这一对假夫妻婚姻和不和美,旁人倒是可以说出“恩爱”二字。行事作风强悍的丈夫,气质清雅柔弱的妻子,不管何时何地,魏逸昂都对她照顾备至;但谁又能想到,这对夫妻仍是有名无实,感情虽好,却是“朋友以上,恋人未达”的关系。
“是不是‘亚诺’有什么状况了?”只差没住公司的工作狂夫妻档,所以秦若臻对于姐姐和姐夫会在家,自然感到万分奇怪。
木讷刚毅的唐劲颧骨处竟微红,目光兴奋而深情地看着一旁的古颐雁:“别紧张,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要一家人一起过!”
“看来真是有好消息要宣布吧!”魏逸昂倒是看出端倪了,眼前这对夫妻眼里应满了喜悦,他多少猜到了一些。
“我、我怀孕了!”说罢,古颐雁还腼腆地微微一笑,唐劲更是动容的握紧她的手;沉浸在喜悦里的两人,对于这个新生命感动得无以复加。
“恭喜!恭喜姐姐、姐夫!”结婚五年,确实也是时候了。秦若臻受了生命喜悦的感染,与情绪激动的古颐雁紧紧拥抱一起,大家的眼里都有喜悦的泪光。
魏逸昂也笑着真心送上祝福:“恭喜了!”
“好了,别太激动,医生说你的情绪不要太起伏了。”唐劲生怕这位孕妇高兴过了头,忙笑着安抚她,“为了庆祝新生命,今天我做东!”
古家消沉了这么久,难得有喜事,秦若臻也觉得该是否极泰来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美好的一夜,主客尽欢,素来滴酒不沾的秦若臻,禁不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也随大家浅酌了几口香槟;毫无酒量可言的她,回到家中时已是脚步虚浮,清冷的容颜却还是含笑嫣嫣。
待兰姨为他换了身舒服的睡衣后,魏逸昂不假他人之手,亲自为她拭净双颊和双手。其实,她今晚的开怀似乎夸张了些——喜悦中隐含着几许哀愁、痛苦和失落。只是看着她的眼睛,魏逸昂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但他就是察觉到了。她的忧伤究竟从何而来?
她为人理性过了头,反而处处显得拘谨和小心翼翼,生怕会给别人带来负担,所以什么事情都往心里放;他担心哪天连她自己都承受不住那重量了,就是她身心崩溃的时候。
“今晚这么高兴?”魏逸昂用冷巾敷在她的额上,一会儿会有交换到绯红的颊上,极有耐心地伺候她。或许是她醉颜动人,如此娇媚的一面,是他第一次看到,心里沸腾的血液让他陌生而期待。
“当然……古家,好久没喜事了……”迷蒙着眼睛,秦若臻微张檀口,呼出了一口热气,“好热……”
“大概是酒气在发作,过一会就好了。”照顾她已成习惯,有几次夜里守着生病的她,魏逸昂也与她同床共枕过;不知不觉间,原来他已跨过了界线,只是彼此的两人还懵然不知。
换着凉水为她冷敷了很久,奇怪她的脸还是异常通红?摸上她的手,却是冰的!魏逸昂这下焦急了,立即唤来家庭医生——她在发烧!
三十九度的高烧!迷迷糊糊的秦若臻只知道自己被喂了药,一手打着点滴,浑身上下很不舒服;喉咙似烈火在烧,呼出的气都是热的,仿佛还有血的腥味。脑袋发热,躯体和四肢却是冷的;就像冰火两重天,被痛苦煎熬着,难受的一直蹙起眉头,毫无安全感,螓首不安的摆动着。
……然后,她感觉到床的另一端微沉了下去,一具温热的躯体靠了过来,然后单臂一横,温暖包裹住了她,既不会压抑得她难受,却也让她有了被保护的安全感。
安稳的一觉睡到天亮,魏逸昂再次为她测体温,幸好退烧了,不然要是引起肺炎,恐怕要送医院了。医生说,她的抵抗力越来越差,心绞痛的次数似乎也增加了,这是个不好的时期……
“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虽然你瘦了点,脸色苍白了点,吃东西少了点……但你很坚强的活着,不是吗?”不想吵醒她,魏逸昂只是轻声喃喃自语。
这时,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魏逸昂几乎是同时间拿了起来,看了一眼,凌萱。上午十点,若非今日留下来照顾秦若臻,平时这个时候都是他在公司开早会的时间;凌萱似乎越来越不懂分寸了。魏逸昂不悦的直接关机,不太想理会她。
“你、你怎么没去公司……”睡到四肢都发软了,秦若臻微微动一下,发现他还在身边。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回公司。”伸手将她更搂入怀里,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丝毫没留心这样的举动过于亲昵——却也很自然。
“昨晚……是我太放松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了……”
“只怕你不是太放松,而是心事重重。若臻,我看得出来的,你有事瞒我。”魏逸昂不信她那官方式的说法,执意要问个明白,“你不是会随气氛而起哄的人,想要你那波澜不兴的情绪有起伏,除非是天崩地裂吧。”还有就是邵军吧,他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假意眯起眼,秦若臻其实不太想回答他:“真是都逃不过你精明的眼睛……”
“从实招来,别想用好话来唬弄我。”
静默了近十分钟,她终于拗不过他的坚持,秦若臻才对他幽幽一笑:“我只希望,自己有幸可活到看见外甥呱呱落地那天,那么此生也不枉过了……”
“别说丧气话,我不爱听!”第一次听到她嘴里说出这么意志消沉的话,心猛地揪痛一团,双臂更是将她搂紧,“我郑重地警告你,可别胡思乱想,也别做什么傻的事情!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遵命,大少爷。本小姐的阳寿本来就不长,压根就没有寻短的念头,你想太多了。”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从今天起,我要睡这里!”
秦若臻愣了半秒,然后故意唉声叹气,一副看他旧习依旧的模样:“……你要占我便宜就直说呗。”
要比说风凉话,魏逸昂才不会输她:“哼,瘦得只剩把骨头了,本少爷才啃不下去。”
在校成绩不错的凌萱,在三个月前就决定休学,在魏逸昂的帮助下开了自己的服饰店。得到强大的势力做后盾,标榜精品和高级的名牌服饰店开张了,慕名而来的名媛和千金小姐,多少是包着八卦的心态而来;想看看这个没有家世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是魏逸昂养在外面的小老婆,是不是想传言那般得宠。不然,以她待在魏逸昂身边已长达一年的时间,可是以前那些女伴所没有的。
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在当事人不澄清的情况下,以及凌萱故意若有似无的回应下,谣言,显得格外真实。
差不多有一个月不见了吧,印象中的凌萱和此刻眼前的凌萱,魏逸昂竟不太能联想起来了。学服装设计的她,本来就擅于打扮、妆点出自己最美的一面;加上有了他的金钱资助,花在自己身上的行头可都是最精致的。
难怪有谣言说自己将要离婚,魏逸昂瞄了眼艳光四射的凌萱,嘴角讥诮的扬了起来,他心里明白,谣言其实有来自。当初看她的清纯舒服气质,如今早就成了过眼云烟,有了钱后,她便学会用化妆品和高级服装来包装自己,掩去了属于她的青春,乍看之下成熟美艳得不像只有二十一岁的女生。要不是当初留心到她有几分气息像秦若臻,他根本就不会与她结缘至今;此时在看她的眼睛,再也找不到一丝干净真诚的影子了。又是一个随波逐流的女人,一年了,看着她的改变,魏逸昂也腻了——尽管对她好,但还不及自己宠秦若臻的百分之一,为什么秦若臻还是真挚如故,但她却一变再变?
年过三十正是男人的黄金时期,多金帅气的魏逸昂对异性的吸引力可想而知,一双桃花眼魅力不再刻意张扬,却多了几分沉稳从容的气魄。凌萱一袭性感的紫色低胸小晚装,故意释放出魅惑男人的气息,目标正是身边的魏逸昂。和他一起这么久,早就清楚他从前的风流韵事,却也奇怪这一年来,即使他对自己照顾有加,但两人至今还是清白的关系。每每气氛佳灯光美的时候,明明已嗅到彼此勃发的****,连她都已意乱情迷了,主动勾引他,当魏逸昂都会率先停住,用一种很复杂深沉的眼神看着她,然后离开。
凌萱害怕极了,她虽不懂那个眼神,但她有女人的直觉,知道他正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然后,她旁敲侧击,察觉到他似乎很在意他的太太。于是,她想方设法了解到一些秦若臻的穿着打扮和生活习惯,努力模仿着,故意在魏逸昂面前表现出来;但是他似乎感觉不出来,难道自己学得还不够像?只不过坚持短短三个月,她就放弃了,因为自己根本就过不了秦若臻的生活,无聊且无趣,真不明白魏逸昂怎么忍受得了她?难道……
“在想什么?”
“在想你啊!”凌萱猛地回过神来,瞬间换上了个挑逗性的眼神,然后贴近他的唇,渴望吻上他。
魏逸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举动,任凭她的手在自己胸前抚摸,挑起自己的欲望——难道是上了年纪?温香软玉在怀,自己却还能坐怀不乱;他竟没有半分兴奋和狂野的情绪,难不成是性冷感了,还是凌萱魅力不够?想一想,自己竟然清心寡欲有一年了,虽偶尔和凌萱亲热,却也只是点到即止。糟了,该不会是要当和尚了吧……
“要不要去洗个澡?”他似乎没有纵情一番的意思,肩膀的肌肉僵硬得很,凌萱豁出去了,今晚就是要使出浑身解数也要留他下来过夜。
****横流的场景,只是这次欲火焚身的不是自己;魏逸昂目光冷冷的看着她,这么久了,自己还是没办法对她产生“爱”的感觉。她就像自已以前的那些女伴,激情过后不留痕迹,除了厌恶还是厌恶。
拨开她的手,同时推开趴在自己胸膛的娇躯,魏逸昂敛下眼里的不耐烦,冷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凌萱急了,握住他已推开门的手;她有预感,今晚之后,自己的人生会再一次因他而改变,“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不喜欢我这样讨好你吗?”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不是吗?为何他还是无动于衷?
“没事,不用送了。”他的思绪有些繁复和沉重,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