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雾
真不晓得,在商场所向无敌的自己,怎么就在情场里昏了头;自己已经不像以前的自己了,想再潇洒地游走在女人里,似乎已不太可能了,况且自己也不想再那样堕落了。无所适从的感觉,真的好折磨人。
将车子停好,仰首看到二楼秦若臻的房间,灯还亮着。她还没睡?再好不过了,魏逸昂此刻的确很希望能和她说说话。
才走进屋子,兰姨正好提着一个行李袋从二楼下来,神情紧张而凝重。
“姑爷,你总算回来了,我打你手机好多次了你都没接!”
“怎么会?我的手机没响过。”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关机了。魏逸昂不悦地冷起黑眸,凌萱碰过他的手机,竟还自作主张的关了机,分明居心叵测,“兰姨,你拿行李去哪?”
“小姐住院了!一个小时前小姐又开始发烧,还晕了过去,幸好大小姐和大姑爷在,及时送院了。”
接过行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魏逸昂立即飞车到了医院,二十分钟后终于在私家病房外看到了唐劲夫妇。
“若臻怎样了?情况严不严重?”
“院长还在里面……”唐劲拍了怕他的肩膀,看他还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去哪了?关了手机,连你的秘书也找不到你。”古颐雁对此颇有微词,太没交代了。
“我……我有饭局。”魏逸昂自责不已,一想到秦若臻最难过的时候,自己竟在风流快活,他真的恨不得揍自己一拳!
“她的抵抗力太弱了,这次发烧反反复复,今晚还心绞痛得厉害,情况有异,所以院长主张要她住院观察几天。”唐劲才刚说完,院长正好出来。
“她的心脏已有衰弱的倾向,我建议住院观察,再做一次全身检查。最近转凉了,一定要注意心口和身子的保暖,饮食和睡眠要正常。”院长说着,若有所思地看了魏逸昂一眼,才又道,“以她这样的状况,不能情绪波动,不能日常操劳;还有,也已经不宜行房事了,这一点请魏先生注意一下。”
魏逸昂这可有口难言,一副吃了苦黄连的模样,天晓得他从没和一个异性的关系比白纸还单纯,怎么大伙都用看禽兽的看他。见他默不作声还蹙着眉头,古颐雁以为他有所埋怨,一双美眸好比机关枪,恨不得把他扫射成蜂窝。
无声的围到床边去,病了一周的秦若臻,此刻已接近骨瘦如柴的境界了;两只细白的手背已被针扎得泛青,让人看得心酸难过。
古颐雁悲从中来,热泪瞬间盈满眼眶,双手捂住脸,极力压抑着不安的情绪。唐劲既心疼又担忧,她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呢;朝魏逸昂比了个眼色,唐劲先搀扶古颐雁离开。
“你的身子既娇贵又脆弱啊……”
魏逸昂摸上她没打点滴的另一只手,传到他指尖上的冰冷,莫名让他打了个寒颤,忽然觉得她离自己很远很远;双手不自主的摩擦她的手,直到微微泛红和温暖了才罢手。
“我又住院了……”毫不意外,这间私家病房已是她专用的了,环视一遍熟悉的环境,疲惫的目光最后落在魏逸昂严肃而担忧的脸上,“……吓到你了?”
“目前还没,多亏我心脏够强壮。”她略显沙哑的声音让他皱起眉头,倒了杯水,扶起她小心翼翼的喂着。
“我、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恐怕要一段时间,你就乖乖留在这里吧,不然我看大姐要挺着大肚子亲自作陪了。”
“……对不起,耽误你和凌小姐约会了。”
“你怎么知道?”虽然他有告诉她凌萱的事,但不会具体到连约会都告诉她。
“你身上有香水味……脖子上也有残留的一抹红印……很热情嘛!”秦若臻虚弱的笑着调侃他,不慎呼吸,猛地咳嗽了几声。
以为她是被自己身上的香水味呛到,魏逸昂立即把西装外套脱掉,丢到最远的沙发上。
“觉得怎样?要不要叫院长进来?”
“没事……你别大惊小怪。虽然很晚了,不过你是不是要给凌小姐打个电话?”
魏逸昂的神情明显顿了一顿,还毫不掩饰地露出嫌恶的眼色:“我想……我不会再见她了。”
“为什么?”看到他眼里的决然,秦若臻由疑惑转为关心。
“她,她不是个诚实真心的人……我对她很失望。”
“会不会是你的标准太高,会不会是你还不够了解她?”
“你觉得是我的大男人主义在作祟?”
“你虽然霸道独裁,但还算有颗赤诚之心。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和我谈凌小姐,那你就别勉强,我能理解的。”
“谢谢……”她的体贴让他备受温暖,终于,微笑软化了自己脸色严肃的线条。
“……我、我还觉得冷……你能不能陪我睡啊?”
魏逸昂二话不说,立即脱了鞋子,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边,幸好这张中号的病床勉强可容纳两人。得到温暖,秦若臻舒服的叹了一声,靠近他,挪了个好位置;鼻尖嗅着熟悉的气息,不知不觉间,她已习惯了他的陪伴。有几分天意弄人的味道,因为自己已渐渐依赖他——习惯每天与他一同迎接阳光,习惯听他低沉却不沙哑的声音侃侃而谈,习惯他一双桃花眼偶尔流露出的温柔——闭上眼睛,秦若臻尝到了几丝苦涩,却不知从何而来……
爱情就是将一个人的世界变成两个人的,会以彼此的快乐为快乐,以彼此的痛苦为痛苦,无惧困难……
秦若臻说的这番话,就像倒带一直在他脑海重播,越来越清晰的景象,狠狠地敲开了他顽固封闭的心,心里的迷雾也渐渐消散,让他看清了某些东西。
凌晨时分,秦若臻早已沉沉睡去,但守在床边的魏逸昂,情绪却异常波动——乃至亢奋!多年来,只有她给自己这样矛盾的感觉;其实早就存在了,为何自己一再漠视甚至无知?盲目的在别的女人身上追求自以为的“爱情”,努力了一年,却像是糊涂了一辈子,此刻才恍然大悟!
会心疼她、在乎她、照顾她,多么显而易见的事实啊——嘲笑自己的愚昧,魏逸昂顿时百感交集,喉咙里酸并着甜;但愿自己了悟得不算迟,还来得及为自己的“爱情”做点什么……
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眉心,俯在太耳畔轻声低语:“若臻,我似乎爱上你了……只是,深爱邵军的你,会给我机会吗……”
夜里,秦若臻朦胧醒来,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伏在床边休息的魏逸昂。被他压着的手微微发麻,但她才动一下,魏逸昂就惊弹起来。
“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眼神涣散,魏逸昂不太确定她是不是清醒的,有没有听见自己说话。
感觉到额头湿湿的,看到模糊的晃动的影子,为何明明是听到魏逸昂的声音,她却觉得正在照顾自己的是邵军?努力睁开眼睛,想把他看清楚,但她却累得哭了出来;脆弱而不堪一击的情绪,邵军根本就不可能像从前一样,照顾每次住院的自己。对魏逸昂的愧疚感来袭,将她击溃得一败涂地——有些什么,动摇了她坚守的心。
她的泪让他手足无措,笨拙地为她拭泪,笨拙的哄着不稳定的她。此刻,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密自然,甘之如饴。但是,他听到秦若臻一声梦呓:邵军……
病房外隐约有一阵骚动,然后紧接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房门突然被推开,正在削苹果的秦若臻不能幸免地被吓了一跳,锋利的水果刀立即在她的食指间划下一道血痕。秦若臻还没来得及叫疼,一旁的魏逸昂立即凑过去用嘴巴含住,吮去血液后,再拿来消炎水替她抹上。包扎妥善后,魏逸昂这才狠狠地瞪一眼冲进来的古颐雁,责备她的莽撞。
“会不会很痛?”魏逸昂对她一贯的温和,心疼她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刀。
“没事——姐姐,你怎么啦?”
古颐雁自责的看了秦若臻一眼,但随即就以凶悍的眼神回瞪魏逸昂,将手里的一份已被她捏皱的杂志,狠狠地砸到他的胸口去。
“颐雁,你冷静点,小心别动了胎气。”唐劲提心吊胆地跟在一旁,生怕性情直率呛辣的老婆,会忍不住当场将魏逸昂分尸。
古颐雁可不管了,冲他破口大骂:“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人!我真是瞎了眼才相信你会一心一意对小臻!”
看罢,魏逸昂的神情由嫌恶变为阴狠,好一个凌萱,竟敢设计他!对于他的阴暗面,秦若臻再清楚不过了,拿过杂志迅速浏览一番——赫然一张他和凌萱在门口吻别的缠绵照,角度抓得正好,给人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这哪是像魏逸昂说的厌恶啊,明明就是挺喜欢凌萱的,他说再也不见凌萱,究竟是怕自己嫉妒会找凌萱晦气,还是真的说出他的烦恼?
瞄了眼日期,果然是前晚自己刚住院时的日子。心头没来由的一揪,秦若臻嘲弄自己不安分的心思。
“你倒是老神在在,一点自省的意思都没有啊!”古颐雁气死了,他没反驳也没心虚更没解释,真是厚颜无耻!
魏逸昂冷冷的睨了她一眼,神情傲然:“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我没料到狗仔会偷拍,但是这个女人的存在,我有告诉若臻的,她也认同的。”
“你、你们……”古颐雁震惊的瞪着秦若臻,一口气在胸口,叫她气得双眼发昏。
“我和若臻的事,不劳驾大姐——”
打断他的话,秦若臻的脸色也稍冷了几分,没有一贯对他的柔和:“魏逸昂,你先出去一下,我想和姐姐说说话。”连名带姓的叫道,更说明了她的怒火。
“若臻……”她这样冷若清霜的眼神刺痛了他的心,这样陌生而严肃;她在生气,一起生活这么久,他不会察觉不出来,魏逸昂立即回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请你出去。”不给他面子,秦若臻寒着脸直接下逐客令,故意忽视他露出恳求和担忧的目光。
“我们先到面等吧。“唐劲已看到暴风在凝聚,赶快将导火线带离现场,连门也带上。
病房里顿时一片寂静,怀孕的古颐雁不耐站,气泄了些许的情绪总算是能冷静了;坐在床沿与秦若臻对看,神情凝重。
“让姐姐操心了,真是对不起……”
“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他是怎么一回事?”
“说不上貌合神离,这一年来他对我很照顾,但我们的确是同床异梦。”秦若臻幽幽一叹,苦笑道,“我和他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所以,是我鼓励他在外面有爱人的。”
“你、你怎么会这么糊涂?还有他——”不过,有名无实,似乎也不怪魏逸昂另有情人吧,“他真的有事先知会你?”
“有,在我们结婚前他就已和那位凌小姐认识了。我很感激他帮助‘亚诺’渡过难关,所以他的私事我不会干涉。”
“这算什么?交易吗?”
“的确也算是一场交易,商业联婚。”
“……那时候,唐劲跟我说,魏逸昂对你的态度不一般,相信他会善待你。所以,我以为,你们至少有感情,不是恩恩爱爱,也会相敬如宾。”古颐雁既难过又伤心,不住红了眼眶,“明明当初我就不答应这婚事,就怕要牺牲你的幸福成就‘亚诺’,哪知到头来,还是伤害了你。”
“我不认为这是牺牲,真的姐姐,我的缘分是自己断的;而幸福,我一直都有,我很高兴!”
静默良久,古颐雁这才平伏了心情,但还是不得不问清楚一些事:“……不说爱情,那你对他有感情吗?”
“当然有感情,就像朋友或者家人那样相扶相持,尤其他真的很照顾我;说真的,我没什么好怨他的。”
“那你刚才怎么发他脾气?”
“气他太理所当然的态度吧,尽管我知悉他和凌小姐的关系,也不反对他们交往。但我至少是冠上魏太太这头衔的,出了这样的绯闻,外面多少流言蜚语,我心里多少是有疙瘩的;所以他刚才的理直气壮虽然无心,却还是让我有几分难堪。”
门外,一分一秒对魏逸昂而言都是煎熬,烦躁而不安地来回踱步。秦若臻从没对自己生气过,更何况是冷声冷语;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但是自己究竟说错什么了?
神情自若的唐劲到时将他观察到底,分明是很在意小臻,但为何还在外面有情人?果真是清官难判家庭事,他和小臻的关系真叫人雾里看花。
“你别走了,我眼都昏了。”
走投无路了,再想下去他就要爆炸了,魏逸昂不得不放低姿态,或许旁观者真能看出点什么:“……请姐夫指点迷津,我刚才哪里惹恼若臻了?”
“在于你傲慢的态度。”唐劲微微一笑,幸好他懂得反省,“颐雁是小臻最尊敬的人,但你的态度太目中无人了;至于你和那位小姐的关系,就算是小臻默许的,你也不该用那样理直气壮的态度说话,给小臻难看。”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大姐她总是那样不信任我,我怕她激烈的言语会影响若臻。”懊恼地抓了把头发,他的确很害怕古颐雁会挑破离间。
“你很在意?”
“当然在意!若臻对我很重要!”
“什么定位?重要的家人、重要的朋友,还是重要的爱人?”唐劲不容他含糊其辞,直接的追根究底。
“这是我和若臻的事,没必要——”
“正是因为你这样所谓要保留隐私的话语,才会给人不安的情绪和想象的空间。你认为小臻善解人意,会了解你;但她不是每一次都了解你的,你对她的态度暧昧不清,若即若离,这样的不尊重,她也会挣扎和忐忑的。”
魏逸昂吞吞吐吐了,惭愧地垂下头:“我……我从没想过会伤害到她……”
“因为你一个人自由惯了,你虽然照顾她,不过从来不曾深入到她心里。”唐劲早就察觉到这一点,“你在事业方面很成功也很成熟,但在感情方面,根本就还没入门。朋友和爱人是有界线的,若你对小臻没那个意思,就不要给她错误的讯息。”
“……姐夫,我是爱她的;只不过我资质鲁钝,我也是前几天才恍然大悟……”
唐劲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好一会,慎重的再道:“你确定是爱?爱不是光靠说的,你对小臻若真有意思,就请拿点魄力出来,先处理好你的风流债吧。”
住院半个月,秦若臻终于可以回家了。为了更好地照料她的身子,魏逸昂特意请来了营养师,让她一日三餐加宵夜都有最好的膳食。但他这番关爱的举动,在众人眼里看来,却像是掩饰自己心虚,和弥补对秦若臻的精神伤害。
卧床又一周,秦若臻连房门几乎都没踏出半步,闲时就在宽阔的房里走走;既可以在阳台赏花品茗,也可以窝在抱枕堆里看书听音乐,惬意自在的很。也因为她这样“隐匿于世”,使得魏逸昂若不进她的房间,根本就见不到她。但秦若臻似乎也刻意回避他,所以每次他来的时候,她不是装睡就是不太搭理他,淡若疏离的态度,像回到了他们初识的时候。
“若臻,你还在生气吗?”就她才能让自己如此战战兢兢的本事,魏逸昂从没对谁如此低姿态过。
视线不离手中的书,秦若臻平淡道:“……没有。”
“可是你都没理我。”委屈得像小媳妇的模样,他只差没像女生一样拉她的衣角撒娇求饶。
“我累。”她的心情很乱,至少目前还不想面对他。那一日,他的话似给了她一个耳光,让她觉得自尊受辱;自己对他的成全和迁就,竟助长了他的气焰,让自己落的那般尴尬的境地。
“那——我晚上过来陪你睡好吗?快入冬了,你的手脚总是那么冰,我来替你暖床。”
“在病房时一个人睡得习惯了,而且兰姨给我买了暖水袋,手脚也不会太受罪。”第一次,秦若臻拒绝了他的要求。
“……还说没气我,我看你是气得不轻吧。若臻,怎么对我说假话了?”魏逸昂握上她的手,态度极诚恳地向她道歉,“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好,说话欠考量,你就给我赎罪的机会好吗?”
“不好。”
秦若臻还在气头上,可她也不晓得为何自己这回会如此小气,尽管他已再三道歉,但她就是不想原谅他,仿佛原谅了他,就会让自己陷入某个不能自拔的困境,甚至会违背自己某个原则——就像会背叛了对邵军的感情。
“你骂我打我都可以的!”头一次痛恨自己的狂妄和口没遮拦,要适当着她面挥自己一拳,不知道能不能打动她?
心动不如行动!魏逸昂迅速举起右臂,作势往自己的脸卯下,但他忘了之前的伤正好在肩膀处,此时的举动一牵动,痛得他来不及掩饰。
“你怎么了?”
他痛楚得皱起了五官,看起来不是装的;秦若臻顺势轻按他的肩膀,果然见他忍不住低呼出声来。不顾越矩,秦若臻揭开了他衬衫的纽扣。
“若、若臻!别脱——”
秦若臻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双手继续不太顺手的剥衣行动:“别告诉我你在害羞,少装纯情男!”
头一次在她面前裸露上半身,魏逸昂竟感到几分不好意思,颧骨处不知是尴尬还是腼腆,竟热红起来。平时魅惑女性的桃花眼,此刻也不敢对上秦若臻,颇难为情的别过脸去。
只见瘀伤在他麦色而精瘦的背上格外突兀,秦若臻掩不住担忧,声音微颤的低询:“怎搞的?不止肩膀紫青了一大块,连背上也有两处?”
“不小心撞——”
“我不是三岁小孩。”言下之意就是他的谎说得太烂了。
好一会儿后,魏逸昂才别扭的简扼其辞:“外公用‘龙头拐杖’打的。“
“什么时候?”龙头没有,不过檀木头拐杖外公的确有一个。
“……昨天。”
“你笨啊,不会躲不会求饶吗!”真是看不下去了,秦若臻对他也气不下去了,认命的拿来药酒,抹在手上搓热后,便使劲揉在他的肩膀上。
“开玩笑!我堂堂男子汉,怎么可以那么孬种!况且外公生气也是对的,我甘愿受罚。”
秦若臻冷笑一声,讽刺他:“口气倒是不小嘛,真是敢做敢当的男子汉啊!”别以为自己没看到他此刻痛得呲牙裂嘴的,闷气压抑已久,秦若臻发泄的猛地更用力。
“啊——”
“是男子汉就不要叫出声来。”
小心观察她冷凝的小脸,看来苦肉计这招是失败了,自我颓废的垂下头来,任由她为自己擦药;有别于可怜的神情,魏逸昂立即又开始斟酌另一个法子求她原谅。
“外公又说什么吗?还是你跟外公说了什么?”
“坦白从宽,我全招了。”
“你倒是诚实啊,枉我还替你瞒了这么久,这回你就痛快地做了个好孩子。外公没把你打死就算你走运了!”
“外公可精明了,我也不想瞒他。何况事到如今,也没什么说不得的,今早我已经在记者面前澄清,根本没有要和你离婚或者娶二夫人的的事。”没婚变,但金屋藏娇倒是真的,现在他就想着要找个时间和凌萱摊牌,”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好得很。”一语中的,秦若臻却否认了。
“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若不是让姐夫和外公点醒,我还不能理解流言对你的伤害……”
拒绝他的歉意,秦若臻依然冷声道:“反正我又不常出门,听不了多少。”
“若臻——”
“闭嘴,我不想听。”
压抑而怪异的情绪,伴着暧昧的气氛,两人各自沉思,却再也没说话。
五分钟后,秦若臻进浴室里洗去手上的药水,看着镜中憔悴苍白的女人,心里又是一股浓浓的失落;这回的病拖了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