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追风·逆天修神录
109500000028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揭往事重诉心中忿

“羽少,羽少!”

手忙脚乱地撕开衣服将伤口包扎好,伍柳二人早慌了神,饶是平日里多么镇定的伍定山此刻也没了主意,不知道止住了血之后,接下来该怎么办。这里本是荒郊野外,白飞羽此刻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偏偏他二人又毫无修行,而拥有修行的曾小溪又说不清是敌是友,这……该怎么办?

曾小溪不知何时也蹲下身来握住了白飞羽的手,俏容惨淡,更显得楚楚可怜。柳堰风一眼瞧见,心中不禁一荡,暗道好美丽的尤物!正在出神,一丝稠稠的凉意传来,却是白飞羽先前染到包扎布上的血流到了他的手上。这血提醒了他,正是眼前的这个尤物害得白飞羽现下万分危险地躺在地上!

“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和羽少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羽少现在这样,你说该怎么办?”

柳堰风的语速很快,这使他看上去有些气势汹汹的感觉。

曾小溪默然片刻,小声道:“小羽他……应该会没事吧?他一定会没事吧?”

“没事?”伍定山哼了一声,“你看他这个样子怎会没事?”

他本不是会这样说话的人,然此刻白飞羽处境危险本就令他心神大乱,且若追究起来,白飞羽会变成这样显然是曾小溪一手造成的,是以说起话来也有些不管不顾了。曾小溪听了这话,神色又是一黯,却无可反驳。

柳堰风把目光从白飞羽身上收回来,看看曾小溪,又看看伍定山,后者紧抿的嘴唇泄露了心中的怒意,便把未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气氛一时又陷入尴尬的沉默。

良久,曾小溪才又小声道:“若是……若是二位大哥信得过我,我想把他带回去,也好……也好看情况施救,怎么样?”

柳堰风几乎就要觉得这倒还是个不错的主意了,却听伍定山断然道:“信不过!”

他的声音不大,但音调却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曾小溪的脸又白了几分,尖声叫道:“我和小羽是青梅竹马的伙伴,你凭什么信不过我?”

“就凭你明明认出了羽少却还要一意杀他!就凭你不好好地跟羽少在真功夫上见个高低却偏要用那些什么旁门左道!就凭你刚才对羽少说话的态度!你刚才是不是还想诱惑他?”

伍定山猛地抬头大喝,双目几欲喷火,直盯着曾小溪。

“是又怎么样!”曾小溪像发了疯似的,“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在那种非人的折磨下,我还是我吗?我还能像原来一样单纯吗?笑话!在飘萍,你要想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比别人更阴险,比别人更无耻!哼,我受了这么多苦,小羽他知道吗?他想过吗?”

伍定山蓦然大喝一声:“够了!”

这声音中气十足,不但曾小溪被吓了一跳,一旁的柳堰风从未见他这般模样,也被惊呆了。

“曾姑娘,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伍定山依旧看着曾小溪,眼里流露出来的却是再明显不过的蔑视,“想当初看到你,那时候是多么刚烈的一个女子!为了同伴可以不惜牺牲自己,可现在……”

他一面说,一面悲切地摇着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曾小溪先还愣愣地听他说,待到听说“想当初”如何如何,脸色忽地就变作了狠厉。伍定山一闭眼,曾小溪便扑了过来,手中短刀已抵在伍定山的脖子上,“你知道多少?是怎么知道的?说!”

伍定山眼都不睁,微微冷笑道:“曾姑娘,一天之内两次被你这样要挟,也权当是我伍定山欠你的吧!”

曾小溪呆了一下才问道:“你——说什么?”

“就当是我伍定山欠你一个不曾相救的人情吧!”伍定山微微仰起头,“倘若我当初动作快一点,来得及帮助你们,也许你今天不会变成这样!”

曾小溪的脸上倏然掠过一丝杀气,手中的刀慢慢开始向前推进。

一只手斜刺里伸出来,一把捏住了刀锋。那刀甚是锋利,立刻就有血流了出来。柳堰风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冷冷地看向曾小溪,“看不出来你貌美如花,心肠却恁地狠毒!你已害得我们羽少躺在这里生死未知了,现在还要当着我的面杀我伍大哥!曾小溪,你的心肠究竟是什么做的?莫非羽少欠你的?莫非我伍大哥也欠你的?”

曾小溪眼神一狠,厉声道:“欠我的!就是欠我的!我被刘氏家人强行掳走时,小羽在哪里?我被刘恩希蹂躙践踏时,小羽在哪里?我在飘萍受苦时,小羽又在哪里?”\n她越说越是激动,一张俏脸已涨成红色,又狠狠地看向伍定山,“至于你,哼!你既说得出我当日为了同伴可以不惜牺牲自己这样的话,那是看到了我被捉了!既然看到,为什么不来帮我?堂堂一个男子汉,遇到这样的事情竟当缩头乌龟,难道你不欠我的吗?好在你还算有所醒悟,刚才不是主动说了欠我吗?”

伍定山面现惭愧之色,微微颔首,“不错,伍某的确欠你一个情,就算死在你刀下,也只当是赎罪了。”

“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曾小溪恶狠狠地转向柳堰风,“你这个伍大哥亲口承认欠我一个情,亲口说他愿死在我刀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柳堰风早放开了手中的刀,面对曾小溪咄咄逼人的目光,突然不可自抑地哈哈大笑起来,越笑越是夸张,最后竟笑到打跌。

曾小溪忍不住大喝,“闭嘴!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柳堰风兀自又笑了一会,却没有答曾小溪的话,只转向了伍定山,“大哥,我只当就只有我柳堰风一个人面对如此美色的时候会把持不住,会有些古怪的想法,会有些古怪的举动,却不想大哥你比我还要把持不住!”

伍定山猛地张开眼,“我怎么把持不住?柳老弟,话可不能乱说!”

看得出来,他似是对柳堰风的话有所恼怒了。

柳堰风扯了扯嘴角,“我算是听明白了,大约不知什么时候这位曾小溪曾姑娘曾经遇到过一件不幸的事情,被一个姓刘的大族给抢了去,偏偏这事情恰好让大哥你遇上了,是这么回事吧?”

“没错。”伍定山微微瞥了一眼曾小溪,脑海里却闪现出那个晚上白飞羽的神情来,侧过头看了看仍旧人事不省的白飞羽,脸上掠过痛苦之色。

曾小溪俏眼含忿,目光在伍柳二人身上转来转去,却没有说话。

柳堰风不断地摇头叹息,就像在感叹伍定山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一般,“当时大哥一定没有及时出手,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位曾姑娘被人抓走了,是吗?”

血的颜色似乎又泛起在伍定山面前,他痛苦地皱了眉头,“对。”

“所以你就很自责,认为是你的责任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对吗?”

柳堰风一口气问完,不待伍定山回答,又迅速转向曾小溪,“所以这位曾姑娘就此认为这事是我伍大哥的错,若是伍大哥出手相助了,曾姑娘的命运就会发生改变,我说得没错吧?”

伍定山皱眉不语,曾小溪哼了一声,将头转向别处,那表情分明就是默认了。

柳堰风看了曾小溪一会,又笑起来,“曾姑娘,看来我真是没看错你,你的心肠果然狠毒。”

“你说什么,”曾小溪面色一寒,短刀倏地舍了伍定山,直逼向柳堰风的喉咙。伍定山忽觉眼前风声响过,已失了颈上的刀,惊叫一声,却是救护不得,一时额上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就待要发作。

却听柳堰风冷笑道:“果然,果然!今日曾姑娘是打算把我们三个一窝端了!这样的话,飘萍那里也有了交待,说不定还会立功受赏,而且不用担心被人戳穿你曾意志动摇过!”

曾小溪的刀猛地停在柳堰风咽喉处,但见她咬牙切齿地瞪着柳堰风,半晌却将刀收了起来。

伍定山长出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白飞羽,见他仍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又添了几分焦急。

柳堰风一直注意着曾小溪的表情,这时见她收了刀,才又笑道:“不知在下哪一句话竟说得曾姑娘改变主意了,决定不杀人灭口了?”

“你!”曾小溪恨恨地瞪了柳堰风一眼,却终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这回却是曾小溪叹了口气,主动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动摇过?”

还好,还好。

柳堰风见她如此问法,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这个嘛,我若是说了,姑娘可不要恼我。”

话音一落,只见曾小溪又瞪起眼睛,柳堰风忙双手乱摇,“不来了不来了,曾姑娘再发威一次,我这条小命就真搭在这里了!”

一面说,柳堰风一面注意着曾小溪的脸色,见她果真没有要恼的意思,这才笑道:“其实是因为在下见曾姑娘貌美,忍不住一直偷偷注意,这才发现曾姑娘脸上的表情很是挣扎,想必心中不太好受吧!不瞒姑娘说,在下看得也很是不忍,既然姑娘心中挣扎,何不就此放手呢?”

对于他那些轻薄之语,曾小溪倒没有生气,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放手?谈何容易!我在飘萍这么多年,最清楚他们对待叛徒的手段!”

柳堰风方才亦听凤栖梧说起过飘萍的残酷,这时见曾小溪又说起,因不知详细情形,倒不好说什么了。一旁坐着的伍定山忽然开口道:“曾姑娘,你一直问羽少在哪里,你可知羽少心中有多痛苦?”

曾小溪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愕然回顾,就是柳堰风也奇怪地看了过来。

伍定山静静地看着白飞羽的脸,语气也十分平静:“那一天机缘巧合,羽少发现我身上带着你的钗,追问之下得知我曾见过你被抓……”

说到这儿,伍定山眼中闪过痛苦自责的神色,看得柳堰风心中暗暗叹息:伍大哥终究执拗地认为那是他的责任啊!

一旁的曾小溪亦为之动容,该是想起了当时的惨痛经历。

“当时我对羽少说,我知道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正因为我的一时犹豫,才害得几位朋友这样……若是羽少要恨我或要向我寻仇,我都无语可说……”

柳堰风听到这儿忍不住打断道:“大哥,你别总是自责啊,其实这不能算是你的错,我了解你,如果你不出手,那一定是情况不利,即使你出手了也不会有用的,对吗?既然这样,那就算当时你冲上去了,也不过白搭上一条命,能够改变事情的结果吗?”

这话正说到伍定山的痛处。想到自己当时的确无能为力,伍定山心中又是一痛,缓缓摇了摇头。

“所以说啊,这并不能说因为你没有出手相助所以才造成了曾姑娘的悲剧啊!”

对他的这番分析,伍定山和曾小溪都无话可说,场面一时又陷入尴尬。

半晌,还是伍定山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当时我没有相助就是个错误。那时候羽少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久到我都觉得他如果再不说话我就崩溃了……然后,他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把那支钗藏了起来。”

柳堰风哑然,曾小溪脸色阴晴不定,却不知心中在想什么。伍定山也没有理她,只是轻轻伸手在白飞羽怀中极尽仔细地找了一下——他怕碰到白飞羽的伤口,然后,他的手中就多了一样亮闪闪的东西。

曾小溪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一直都带在身上。”伍定山定定地瞅着那钗,声音都有些飘忽起来,“有时候他会偷偷拿出来看上半天,然后——落泪。他以为没有人看到,但是我……”

有泪从伍定山的脸上滑过,他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连风似乎都静止了。

当伍定山和柳堰风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曾小溪的身影。她为什么要走,是什么时候走的,走了之后这里的白飞羽怎么办,这些问题几乎是瞬间便涌入二人的脑海中。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那个声音。

“把他交给我吧。”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