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一代贱神
111300000014

第14章

?第十四章 戴着斗笠

“什么,宁乘风为了一个女人,胆敢出卖我。”

王尘为陆宗涛讲述了那一经过,陆宗涛顿时勃然大怒,道:“你们把宁乘风怎么样了?”

“他现在应该死了。”

“哈哈……”陆宗涛大笑起来,道:“好,你们干得好。”然后陆宗涛又厉声说道:“凡是出卖我的人,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

也许陆宗涛笑的并不是宁乘风的死,一个背叛自己人的死,而是月灵山庄庄主的死。这样他就可以把刑诺开扶上月灵山庄庄主的位子,让他变成一个没有人性的杀手,为自己卖命,最令陆宗涛感到兴奋的是,他可以拥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做自己的夫人。

“凌秋晨的下落打听到了吗?”

“还没有,我想要知道凌秋晨的下落,一定要从卢千恨身上入手。”

陆宗涛紧紧地握住拳头,拳头发出骨头相错的声音。气恨难平的他,咬牙切齿,脸上绽出条条青筋,怒道:“又是那个卢千恨,卢千恨此人不除,必成后患。”

王尘等人似乎对找寻秋晨之事很没有把握,顿时吞吐道:“卢千恨武功高强,现在宁乘风已经……恐怕……”

陆宗涛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废物,你们一群废物。限你们三天,三天之内杀不了凌秋晨,我就杀了你们。”

王、许、何三人见陆宗涛发了如此大的脾气,一言不发,但王尘那双眼散发出的野心勃勃,是足可以证明他要当月灵山庄庄主。

“对了,总主闭关修炼多年,这几天也快出来了。但他只差追命剑和雪花剑,倘若能得来这两柄剑,总主就可以练成他自创的月灵十二剑的最高境界。到那个时候,不光是整个江湖,就连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了。哈哈……”

许长海奉承道:“帮主,那把追命剑在卢千恨手中,只不过,他从不放松对那把剑的警惕。”

“那我不管,总之,我要凌秋晨死,我还要总主在出关之前,看到那两把剑。”

陆宗涛用那凶神恶煞的眼睛直视着他们。四大杀手,如今已失去了一个最厉害的宁乘风,他们在担心着,是否真的能擒获住秋晨和卢千恨。

王、许、何三人接到了任务,立刻转身就走了。虽说是非常无奈,但谁叫他们是黑风帮的杀手呢?

月光散落下来,散落在月灵山庄那片空地上。月灵山庄一片死气沉沉的。也许是因为这里的庄主死了,带给了这里一份消沉。时而传来在草木丛中那些小动物的几声鸣叫,令这里显得更加的荒凉。

神秘的月灵山庄并没有因庄主的死而变得清楚,反而因宁乘风的死显得更加叫人琢磨不透。

在这个世界上能揭开月灵山庄秘密的人只有好仙绝吗?他自己都是那么的神秘,又怎么会亲自去揭开山庄那十三个香炉的谜呢?

踏着那微凉的月光,陆宗涛孤身来到了这里。在月亮出现之时,这里便是月灵山庄的禁地了。但陆宗涛却肆无忌惮,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这里,或许月灵山庄真的附属于黑风帮,陆宗涛则是掌管它的主人。但陆宗涛口中所讲的总主又会是什么人呢,他到底在江湖中充当一个怎样的角色,这月灵山庄之迷是否会和那个所谓的总主有关?

这些,江湖人在想,卢千恨也在不停地查。但他们最终的命运将会怎样,谁也预料不到。

……

“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过你们,在每夜月亮出来之时不要来此打扰我吗?”

声音是那么的低沉,像是从那大香炉之下传来的。陆宗涛一向是傲慢无理,对他人凶神恶煞的,但听到那从香炉下传来的声音立马变得恭敬起来,于是忙说道:“我并非有意来打扰,只是有很重要的事想向义父您禀告。”

“什么事儿,快说,我现在已经练到了月灵十二剑的最高境界,可以用内力驱动所有剑的运动,在这期间我不想有人把我打搅。”

“那个卢千恨果真就是昔日卢霄的儿子,他手中持有的真是一把带有‘恨’字的剑,我想那就是总主所要的追命剑吧。”

听到此,那个人不禁大笑起来,即使隐藏于香炉之下,但依旧没有隐藏住他那种笑声。

“好,什么时候找到的?”

“前一阵子,是四大杀手找到的,当时您正处于修炼状态,所以我没有说。”

那人道:“好,干得好,盯紧他,一定要夺回追命剑。另外,你们将红剑夺回之后,把花祈与柳无音怎么样了,雪花剑的下落查得怎么样了?”

看样子,这个神秘人已经在此好长时间了,竟连一年前所发生的事情都全然不知,陆宗涛又把花祈与柳无音一年前被杀的事情告诉给了那个人。

听后,那个神秘人对陆宗涛称赞道:“五年前,我闭关于此,将月灵山庄与黑风帮叫你照管,你果真没有令我失望。花祈与柳无音两人我追杀他们不知用了多少年,但最终还是没成功,没想到你竟帮我杀了他们。等我出关之后,夺取天下,一定叫你做我的左膀右臂。”

陆宗涛听后甚是高兴,笑了一下,但并没有笑出声来。似乎他很了解这个神秘人,他知道这个神秘人很有野心,但他更知道神秘人却不喜欢有着那太大野心的属下。

“对了,杀花祈之时,在他身边有没有个孩子?”

“孩子?”听后,陆宗涛陷入了沉思之中,想着那天四大杀手向自己禀告的结果,自语道:“的确,听当时宁乘风对我所述,花祈身边果真有一位一脸冷漠,杀气很重,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的人,但他并没有告诉我过他的名字,莫非义父所指的那个孩子是他?”

想此,陆宗涛于是把自己刚才所想的说给那个神秘人听。

神秘人似乎对那个孩子并不陌生,对这种事情并没有感到出什么意外,道:“倘若我没猜错,那个孩子就是慕容家唯一的后人。对,那孩子的武功怎么样?”

“听王尘所说,他的剑法在王尘之上。”

“好,记住,快查找那个孩子的下落,但是不要杀了他。另外那个卢千恨我也要活的。等我出关,再好好地收拾他们两个,哈哈……”

“义父,那您何时才能出关?”

“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两天左右。我已经五年没见天日了,真不知外面发生怎样的变化了?”

陆宗涛道:“那孩儿在此恭贺义父可以早日出关,横扫天下。”

陆宗涛向神秘人告辞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陆宗涛边走边沉思,在花祈与柳无音身边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人,自己是否见过他呢?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便是秋晨。现在陆宗涛只想尽快地将王、许、何三人召唤出来,叫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去杀卢千恨,另外也要详尽地去问一问他们,那个孩子的下落。

现在,陆宗涛觉得心情很是混乱,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去喝上一坛好酒。于是陆宗涛就向狄凤来客栈走去。

江湖即使发生再混乱的暴动,狄凤来客栈依旧稳稳地坐落在那里,即使到那里的人多是一些江湖人士,甚至还有像卢千恨,宁乘风等在江湖中担当着极其重要角色的人物。

陆宗涛走进了狄凤来客栈,发现今晚的人并不是很多,可能是现在太晚了,大部分人都在楼上住店吧。他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客栈,坐下,横扫一眼,发现王、许、何三人正在那边喝酒,酒显然喝得是很尽兴。对于杀手来说,倘若不是把自己沉浸在酒里,他们是不会察觉不到外面的来客的。

“一坛上等的女儿红。”陆宗涛将声音说得很大,仿佛刻意地想让那三个人听到。

王、许、何三人听到了陆宗涛要酒的声音,立即便从醉意之中清醒过来。起身,走向了陆宗涛,纷纷地向他行了礼。

陆宗涛闻到了他们一身的酒臭,脸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对他们训斥道:“看看你们喝成了什么样子,我吩咐给你们的事情,你们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见陆宗涛怒声怒色的,他们的脸上也现出了好多的恐惧,王尘低声道:“我们一直都在商讨抓卢千恨与杀凌秋晨的计划。”

陆宗涛双眼一瞪,问道:“那你们现在计划得怎么样了?”

“还、还没有。”

也许刚才陆宗涛只是对内心混乱的一种发泄,和看着手下在深夜喝得醉醺醺的一种厌恶。现在陆宗涛收回了刚才他那种气急败坏的神色,一脸横肉也不是紧绷着了,而是自然了许多。陆宗涛又叫他们坐到了自己的身前,想借此问一问心中那几重疑虑。

“王尘,当日你们杀花祈与柳无音的时候,他们身边的那个孩子,你还记得吗?”

王尘不知陆宗涛为什么突然问此问题,但作为一名杀手,他们是无权对主人的问话有所疑虑的,忙道:“那个人便是你所要杀的凌秋晨。”

听后,陆宗涛顿时惊愕万分,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那个人竟是自己要杀的凌秋晨。

他心中默道:“义父叫我不要杀他,而我若不杀他,刑诺开就不会交出那位姑娘。我到底是杀他还是放过他哪?如果真杀了他,义父要是知道,恐怕我的日子也难过了。”

王尘见陆宗涛心事重重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于是问道:“怎么?”

“总主说了,两天之后他就练成了最高剑法。你们务必要在两天之内铲除凌秋晨。另外,至于那个卢千恨嘛,总主要亲自对付他。你们这两天给我盯牢他就可以了,听到了吗?”

“是。”几人异口同声,而且说得底气十足。

对于杀手来讲,对于主人所给的任务,无论条件是如何的苛刻,他们在主人面前都要给主人肯定的承诺,不能叫主人感觉到他们有丝毫的含糊。

虽然陆宗涛在三个杀手面前显得很神气,但在他的内心里是在极度胆怯着的。因为他违背了总主的话,他一意孤行,擅自要铲除秋晨,心道:“凌秋晨,你姓凌,难道你真是慕容家的后人吗?你为何要隐姓埋名,你的居心何在?”

……

清晨,东方照亮了狄凤来客栈的上空。一切都处于刚初醒的状态。也许沉睡着的江湖,也被好多侠客的剑所刺痛,渐渐地也在苏醒。

昨夜,卢、夏两人是在狄凤来客栈居住的,但他们并不知道陆宗涛同那三个杀手也去过那里。

似乎两人也有着那心有灵犀的默契,两人同时推开了客房的门,卢千恨见夏横雪那深深的黑眼圈,知道夏横雪昨夜并没怎么入眠,关心地问道:“怎么,感觉怎样,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夏横雪淡然一笑,似乎想告诉卢千恨不用对自己太过的关心。

“我们一块下楼吃饭去吧。”

两人似乎起得都很早,狄凤来客栈今早还没有人为它开张。整个狄凤来客栈中,只有他们所在的桌上有酒菜。或许这样是最好不过了,因为他们俩此刻的心情都很杂乱,也许气氛的安静是对那混乱的情绪最好的安慰。

夏横雪突然问道:“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卢千恨用那说不出的眼神看着夏横雪,卢千恨似乎认为刚才那句话应该问她自己才对,因为卢千恨内心的打算很明确,反倒是夏横雪未来的路显得毫无头绪。但既然夏横雪都这样的问了,卢千恨于是回答:“我还要去救一个朋友。”

“到哪?”

“只可惜,我尚未打探到她的下落。”

“我可以随你一同去吗?”

“很危险的,你不害怕吗?”

“你答应过宁大哥,你会好好照顾我的,难道你还想要反悔吗?”

说完,夏横雪又对卢千恨淡然一笑。可能夏横雪经过一夜的左思右想已经想开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的确要看开命运同我们所做的一切游戏。

夏横雪将宁乘风临死时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那么清楚。其中,叫夏横雪永生不能忘记的则是,宁乘风说自己的微笑是最美丽的。夏横雪此刻最想的就是做回真正的自己,没有心事的女侠,永存微笑的使者。她想叫自己不要再心伤,要露出同曾经一样的微笑,叫宁乘风在天堂可以时时看到,这样宁乘风才会死的安心,在天堂之中,有一份欣慰。

卢千恨见夏横雪一下子变得同从前一样,心中也算落下去了一块大石头。笑了笑说道:“那你和我一起,今后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选择在我身后。”

卢千恨深知要救出韩似菲免不了要同那三个杀手正面交锋,就怕夏横雪再看到那些人又冲动起来,无所顾忌了,所以卢千恨才说出那么一番话,是想暗示夏横雪再也不要冲动。

但夏横雪并不知道卢千恨是因何顾忌才说出那些话来,不过她知道,眼前的这位卢大侠所说的定是为自己好的,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卢千恨。卢千恨微笑,两人于是又吃起饭来。

……

哀伤往事,血流成江海。

一段深仇,自幼从心来。

追忆红尘,望中秋,谁欠下了多少血债?

“嘭”的一声,月灵山庄前的大香炉突然炸开了,一个一身黑衣,戴着斗笠的人从那块空地走了出来。此刻,大地随之震颤,树上那还未有一丝枯萎迹象的树叶也过早地纷纷落下。

一阵猛烈得好似雪山之上的冽风刮向了这里,似乎在蹂躏着整个世界。风刮起了那个人斗笠前的那块黑纱,但那一瞬间,并没有看清他的真实面目。他向月灵山庄望去,熟悉得很,似乎又陌生得很。

迎着那纷纷向他卷来的沙砾,他一步一步地向月灵山庄走去,走得是那么的沉稳,走得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在他的眼中,似乎江湖并不可怕。他苦练剑法五年,也许就是等待着这一天,能重在江湖中出现,主宰着整个的武林。

“哈哈……”他边走边大声笑着。

笑声之阴,正如他隐藏在斗笠之后。

笑声之沉,正如他内心的黑暗。

笑声之狂,正如他眼中的那份贪婪。

斗笠人走进了山庄,山庄在他的眼中一切如旧。但这里已是物是人非了,清冷地泛着丝丝的杀气,空荡地荡生着如雾般的沙尘,一个蜘蛛盘爬在一坐房檐之下,准备着织网,似乎这里真将没有人会再住下去了,那些无家可归的蜘蛛们才会匆匆地搬来,想到这里久居。

“四杀手。”

斗笠人呼唤声特别的大,可是并没有人回应,只有自己那空洞洞的回音在这里回旋着。月灵山庄到底发生什么事?宁乘风呢?好多好多的事,他是不会知晓的。

眼看着那偌大的山庄竟然空无一人,他不知道这山庄只是一时的休克,还是永久的沉睡。不过这对于斗笠人来讲,都是一些无所谓的事情。他又大笑了笑,道:“这是不是老天叫我重新光复月灵山庄,夺取天下?”

那狂妄的声音似乎惊醒了一直在这里沉睡的那个人,一头的银发,正是与秋晨有过数面之缘的老者。

“哈哈,想不到多年不见,你的头发变得全白了。”

老者苦笑叹息,道:“也真没想到,你又重出江湖了。”

“你害怕了吗?”

老者道:“我只怕你又要祸害苍生了。”

两人似乎很熟的样子,又好像都很了解对方。但从两人面面相觑的表情来看,两人似乎都在揣摩着对方的心思。也许正因为他们,才铸成了月灵山庄在江湖中的神秘。

“你不是会算吗,为何没算得出我今日出关?”

“倘若我真未算出,我今日为何要来此恭候?”

斗笠人冷笑几声,道:“噢,没想到你真是个神算仙人。好仙绝,那你说来听听,未来江湖又有怎么样的变动呀?是不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哈哈……”

原来那位老者在江湖上,就是侠士们一直谈论的神算仙人好仙绝。原来他一直深处于侠客们之中,原来他的神秘并非是不曾叫江湖人目睹自己的庐山真面目,而是他一直不愿意透露出自己的名号而已。

“哈哈……”好仙绝也大笑起来,可他的笑声并不是像斗笠人笑得那么阴沉,但笑声之大竟全可以盖住那斗笠人的笑声。

听后,斗笠人猛然一怔,露出了几分惶恐的神色,然后又定了定神,皱紧了眉头,问道:“你笑什么?”

“笑你还是那么的不自量力。”

“什么?你信不信我可以一剑杀了你?”

斗笠人目瞪着好仙绝,但好仙绝似乎对斗笠人没有丝毫畏惧,依然保持着那泰然的笑容,像一位慈祥的老人沉稳地微笑,又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无忧无虑地微笑。他并没有回避斗笠人那毒辣的眼神,此刻似乎在用脸上的那种从容感化着那位斗笠人。

“我是不会畏惧一个生活在斗笠之后,不敢用真面目示人的人。”

斗笠人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在掌心之中凝集着一团火。

“收回你的烈火掌吧!你的烈火一出定会要我的命,我想现在你是不会要我死的。”

也许这句话说到了斗笠人的心坎上,掌中的那团火才会渐渐地平息着。

“你正在推算着自己的命运?”

“一个算命的人,是从来不会给自己算的。我只不过是看穿了你的内心。我相信,在你还没有完全了解我之前,你是不会杀我的。”

斗笠人并不否认这一点,他微微颔首,然后露出很藐视的笑容,说道:“我相信,当我真的了解了你,你也将会死得很惨。”

好仙绝也点了点头,他早已将生死看淡,人心看透。一个人倘若有如此之能,那么他自己已觉得有些空虚,活得太没有意义了。

“断情剑,你铸好了吗?我倒想见见到底是断情剑厉害还是我月灵十二剑厉害。”

“十二剑会怒,一剑锁情仇。我所谓的那一剑正是指断情剑。”

“如此说来,断情剑你已经铸好了,为何没见你拿?”

“笑话,我一介布衣,虽喜好铸剑,但一向手不持剑,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更何况那柄剑并非我铸。”

“是谁?”

“我确定你会有机会看到他的。”

斗笠人此刻咬牙切齿,他一向看不惯好仙绝那神神秘秘的样子。

“你不会杀我的,为何还要露出这般模样?不要以为你戴着斗笠,世人就不知道你是谁?”

“我想和你一样,在这个世界上,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我是谁。”

“恕我直言……”好仙绝刚想说一些严重的话,可是一下子又硬咽了回去。

“什么?”

“没什么,自己的路还是自己走好了,今日我只是想拜会一下‘老朋友’,我想现在我该走了。”

“慢着。”

好仙绝刚向前跨出了一步,便立即停住了脚步,回转过身来,问道:“你还要问我些什么吗?有好多事是天机,我想你是不会为难我让我说出来的。”

斗笠人显得有些自大,他认为自己就是天,人间的一切都由他自己所主宰,所以斗笠人对好仙绝的话并没有太过的在意。确切地讲,他对好仙绝的话仅是当成了一个笑话。

“我只想问你,月灵山庄为何变得如此空荡?”

好仙绝紧盯着斗笠人,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色,道:“你在问我?”

“那么你认为我是在问谁呢?”

“五年前,我已经将山庄交给了你,确切地讲,你是硬夺去我山庄的。我现在已经是这山庄外的人了,我想你不应该再问我了,应该问你自己才对。”

“你是在向我重提旧仇,还是想叫我还债呀?”

听了斗笠人这话中藏话的话,好仙绝故作一惊,苦笑道:“想讨债,你认为我还有这种能力吗?如今江湖,关于这香炉的说法是沸沸扬扬。他们都认为这山庄的神秘都源自我好仙绝,但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这种神秘完全归功于香炉下那个人的武功与内力。”

“哈哈……那咱们就后会有期了。”

好仙绝摇头叹息了一下,似乎在叹息江湖未来的某些事情。

……

如今黑风帮已经成了江湖中最热闹的地方,因为陆宗涛将月灵山庄中所有的人都派遣到了黑风帮。陆宗涛正在踱着步子,气匆匆的,一脸心事,似乎在想惩罚王,许、何三人的措施。

王尘,许长海,何游漫一同赶来,来到了黑风帮的门口,就感觉这黑风帮杀气腾腾的。在黑风帮上空的阴云,愈来愈加的厚重,似乎就要掉下来了,将黑风帮砸了个残垣断壁。三人如此的想,虽然显得有些杞人忧天,但现实中给他们的感觉就是这样。

三人的心里沉甸甸的,垂着脑袋,好似颈项之上正挂着三人的性命。因为这就是第二天,他们并没有完成陆宗涛交给他们的任务,他们并没有杀掉秋晨。

作为杀手,倘若你完成一件主人交给你的任务,你会从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成为一个锦衣玉食的大富豪。但倘若你完不成任务,有可能活着要比死亡还要痛苦。

他们知道陆宗涛此人心狠手辣,做事鲁莽冲动。这次没有完成任务,陆宗涛不知要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们。此刻三人内心自然是忐忑不安的。

三人慢慢地走近了前厅,从门缝中他们看到了陆宗涛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他们的内心一下子像两人打起架来,心跳得剧烈,加深了他们的恐惧。

王尘先踏进了屋内,“砰,砰……”心跳声似乎他们身旁的人都能听到,低垂着脑袋。陆宗涛见三人沮丧而来,自己也停下了步子,一下子坐到了椅子上,怒视着他们三人,似乎要将他们吃掉。

“啪。”陆宗涛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瓷壶的振动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声响。三个杀手顿时觉得身子发麻,顿时不敢再动弹了,在这不冷不热的天气中,流了一身的冷汗。

“看看你们的样子,怎么不说话?”

王尘嗓子眼中发出一阵混为一团的声音,谁都没有听清楚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陆宗涛将刚刚沏好的那滚烫的茶水狠狠地泼在了王尘的脸上。王尘顿时发出“啊”的一声尖叫,那种疼似乎要比被一剑刺伤还要疼痛。许、何两人见此不禁一惊,内心加速了跳动,双腿也略有些颤抖。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作为一名杀手,完不成主人交给的任务,你们所要付出的代价。”

王尘刚才被热茶烫的,此刻一句话都不敢说。即使他很想解释一下,但他却没有那般勇气,他的心只是在咒骂着这个冷血无情的帮主陆宗涛。

陆宗涛这时缓缓地向许长海走去,许长海低头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陆宗涛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现在恐惧占据了他内心所有的空间。

“啪”的一声,陆宗涛狠狠地给了许长海一巴掌,打红了他的半边脸。许长海一下子抬起了头,一时不甘承受委屈的内心促使他紧瞪着陆宗涛。

陆宗涛见他瞪着自己,更加火冒三丈,吼道:“怎么,想造反吗?”但许长海的眼神一点儿都没有改变,手紧紧地攥着拳头,似乎有一拳打在陆宗涛身上的冲动。

“啪”的一声,陆宗涛又掴了许长海一巴掌,这一巴掌要比刚才的还要狠。疼痛之中,许长海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顿时明白了,鸡蛋再硬也硬不过石头。他慢慢地移走了那种愤怒的目光,但还是理直气壮地说道:“天下之大,凌秋晨武功高强,你叫我们在两天之内杀了他,谈何容易。”

在陆宗涛这里从来就是没理可讲的,同他讲理只会惹得他更加的愤怒,于是说道:“我当初是怎么说的,完不成任务你们应该受到怎样的严惩,快给我说。”

陆宗涛的声音好似打雷那么的大,三人谁都不敢去说。因为杀手也是人,他们也不想因为此次任务的失利,就要将命搭进去。

“何游漫,快说,当初我交给你们任务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

陆宗涛紧盯着何游漫看,似乎很渴求他给自己一个回答。陆宗涛脸上一下子又挂了一丝笑容,那种笑要比他绷着那张脸时还要可怕。

也许,人性中最残忍的事情并非是杀一个人,而是用言语去折磨一个人。在那一刻,叫人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那种痛并非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内心中的剧痛。

“何游漫,怎么不说话?”

那阴冷的语调,冷煞的脸上镶嵌着一种叫人心惊胆战的笑容,好似要将何游漫摧残死。陆宗涛轻轻地捋顺着何游漫的头发,他手上越轻,似乎内心就越狠。

“你,你……”何游漫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快说,否则……何——何——”

听着这催促的话语,何游漫此刻觉得不说也不行。他此刻想的是,自己宁可被一剑杀死,也不愿再受这种摧残式的“暗杀”。

陆宗涛还没等何游漫开口说话,便哈哈的几声大笑,说道:“怎么,你们杀手不是一向都杀人不眨眼,连血腥都不在乎的人嘛。为何今天却胆怯得像个奴才?”

几人无语,但内心依旧诅咒着陆宗涛。陆宗涛转过头看了看何游漫,微笑立刻便收了回去,紧皱眉头,那脸上的褶皱似乎快缩到了一起,死气沉沉地问道:“怎么,为何还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难道你刚才没有听清我问的问题吗?”

“帮主,帮、帮主说叫我们两天之内杀了凌秋晨,杀不了,杀不了就……”

“杀不了怎么样?”陆宗涛此刻怒视着这三个人,催促着何游漫说道:“快说,杀不了怎么办?”

“提、提头来见你。”

陆宗涛气冲冲地回转过身,走到了他们面前,眼中散发出的一阵阴狠直视着他们三人。陆宗涛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拿起桌上了茶具,狠狠地摔到了地上。茶具碎成了千片万块,铺散在了地上。陆宗涛此刻似乎在暗示着他们,叫他们像茶具一样,碎尸万段。

“你们既然知道,为何依旧活着在我眼前晃荡。凌秋晨不死,那么你们就要死。”

王尘再也忍受不住陆宗涛的威胁,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王尘抬起了头,目光直盯着陆宗涛,像一个僵尸一样,一步一步地朝陆宗涛走去。

陆宗涛根本就没有预料过王尘会有如此的举动,发出那样的眼神。陆宗涛也一时变得惊慌失措,脸上从刚才对别人的恼怒变成了对他人的畏惧。

“你要干什么?”

陆宗涛发出了颤颤的声音,在江湖人的眼中,似乎陆宗涛从来都没有这么怯懦过,但他今天竟然在自己的属下面前,胆怯得像一只看到猫的老鼠。

王尘并没有说什么,依旧无声地逼近陆宗涛,也许他想叫陆宗涛尝试到自己对他人的恐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要造反?”

离陆宗涛还有一步那么远,王尘一下子停了下来。那惨痛的面容,好似一位死去的人。虽然陆宗涛一生杀人无数,但他从来不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死人那张面无血色的脸,更何况是要面对一张如死人一样活人的脸。

陆宗涛不敢正视王尘,正如王尘刚才不敢注视陆宗涛一样。王尘此刻怒道:“看着我,你快像刚才那样的看着我。快呀!”

陆宗涛斜视着王尘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表情。

“倘若你是个杀手,接到主人那如此苛刻的任务,你会怎么做?倘若你是个杀手,当主人要杀你的时候,你又会怎么做?快回答我!”

这句话说得令陆宗涛心跳加速,陆宗涛被吓得额头上满是汗珠。他不会回答,同时他也不敢回答。一切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一切都是源自于内心的本意。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谁可以去主宰谁,只存在谁能听命于谁。没有谁会甘心成为他人的工具。杀手也是人,杀手也如此,不要将任何人看扁,也不要将自己看得太高,人皆平等,即使阶级不同。

王尘此刻蓦地抽出了剑,剑发出的声音叫陆宗涛身体猛然一颤。他惧怕了,惧怕得叫人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那惶恐的神色。

“陆宗涛,我想你不会是我的对手。”

“把剑收回去,你要做什么?”

“做一个杀手只会做的那件事。”

“倘若你杀了我,总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作为一名杀手,我杀了一个背叛你的人——宁乘风。作为你的部下,我不惜一切地监视着你的眼中钉——宁乘风。你是我的主人,我甘心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无名无利地为你四处奔走,可到头来,所得到的不是别人一剑将我杀死,而是我的主人想要我死。与其我一人孤独地死,倒不如拉上主人陪我去死。”

王尘头一次将话说得如此的深刻,就如宁乘风生前无奈于做一名杀手的感触。

听完,陆宗涛真的害怕了,很害怕,很害怕……

“好,我这次是不会杀你们的,你先把剑放下。”

王尘此刻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剑,而是将剑架到了陆宗涛的肩上。陆宗涛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冰冷,像冰块似的围住了自己的颈项。那是杀气的凝结,更是自己那冰冷而恐惧的内心的反射。

“陆宗涛,我今日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也会惨遭你的毒手。作为你的一条‘狗’,我太知你牵‘狗’的方法了。正因为我已把你看透,所以我再也不会成为你忠诚的奴仆。又因为你还没有了解我,你才会把我一直当成一只可以逆来顺受,忠心耿耿的‘狗’。”

陆宗涛侧头一转,拿出了自己的刀,向王尘砍去,王尘向前翻转,越到了陆宗涛的身后。由于陆宗涛转身太慢,还未等他正对着王尘,王尘的剑就已经向他刺去。

“不要呀!”

许、何两人迅速地用剑拦挡住了王尘,陆宗涛此刻长叹一口,心一下子平息了许多。转过身来,躲在了许、何两人的身后,那怯懦的样子,如同一只缩头乌龟一样。

“两位兄弟,为何要阻止我杀了他,他刚才可要置咱们于死地呀!”

“我们如果杀了他,总主闭关出来一定会大怒,杀了咱们的。我们大家跟随总主多年,对他老忠心耿耿,尽职尽责。我们不能被他冤枉,死在他老人家的剑下。倘若当年,不是他老人家相救并且收留了咱们,我们是绝不可能活命的。我们绝不能冤死,我们还要继续为总主办事,哪怕是当一个冷血的杀手。”

何游漫说完,几人沉寂。他们似乎都想到了什么,或许是杀手的过去,杀手的过去又将会是一个怎样的过去呢?

……

“宁乘风怎么不在?”

斗笠人站在门口,见陆、王两人持剑怒目而视,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四人听到了总主的声音,陆、王两人赶忙收回了剑,显得有些慌张。四人忙道:“恭迎总主出关。”

斗笠人出关后兴奋的心情,似乎一下子被王、陆两人打斗而抹去了,怒视着他们俩。王、陆两人虽然看不到斗笠人的眼睛,但两人跟随他多年,斗笠人一切的表情,两人都能用心去感受得到。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宗涛真不敢说出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因为杀秋晨的事是他自己的主意。陆宗涛垂下头,没说任何的话。但王尘还在注视着斗笠人。眼中发散出的那一种眼神,并不是一种恨,而是一种敬。他很渴求在此事上,斗笠人可以为自己做主,也只有这样,王尘在今后的道路上,才不会遇到陆宗涛给自己设计的磕磕绊绊。

斗笠人能坐在总主的位子上,不光是因为他有着那高超的剑法,更重要的是,他有一个能摸透属下内心的头脑。因此,斗笠人看出了王尘此刻的心思,于是问道:“王尘,你想要说什么?”

王尘看了看陆宗涛,陆宗涛瞪了王尘一眼,似乎在暗示着他什么。还没等王尘说话,陆宗涛抢先说道:“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一场误会。”

斗笠人见王尘一脸的无奈,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陆宗涛的那点儿心思,斗笠人可谓是一眼就看透,于是刚才并没有在意陆宗涛所说的,而是赶忙又问王尘,道:“王尘,有我在,刚才到底是因为什么,尽管直说。”

王尘见总主都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了,所以自己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了,于是说道:“陆帮主叫我们三人在两天之内去杀一个不知所终的高手,杀不了他,他就叫我们去死……”

王尘将一切说给了斗笠人,斗笠人是一个很理智,很明白是非的人。虽然陆宗涛是他的义子,手握大权,但斗笠人深知他做事鲁莽冲动,为人心狠手辣,武功却稀松平常,倘若今后没有王尘等杀手的帮助,斗笠人也知道自己很难完成一统江湖的霸业。

斗笠人听了王尘的叙述之后,点了点头,似乎对王尘表示非常的理解。他怒对着陆宗涛问道:“真有此事?”

陆宗涛深知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理由,任何辩解的机会了。他低着头,没有说任何的话。

“怎么不说话?陆宗涛,不要仗着你是我的义子,手握大权,你就可以胡作非为,对手下人不择手段。四大杀手在我身边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今后倘若没有我的差遣,谁都不可以任意地命令他们去做事。陆宗涛,你听到了没有?”

陆宗涛猛然一怔,好似一只夹着尾巴的老鼠一样,吓得一身冷汗。

斗笠人此刻又轻咳两声,似乎是想叫这件事终结,变换了脸色,微笑着,说道:“好了,大家快坐吧。我刚刚出关,今后有好多事还要靠大家的协作。”

四人听后,也都平息了一口气。王尘的内心更是高兴。因为他一直都将这位斗笠人当成自己的恩人与最崇敬的人。其实不光是王尘有如此想法,其实四大杀手都有着那样的想法,这就是为什么四大杀手甘愿作为杀手,情愿为斗笠人卖命。

“宁乘风呢?为什么四大杀手少了一个最厉害的?”

陆宗涛并没有理会这句话,王、许、何三人顿时低下了头,吞吞吐吐的不知该如何说起。

斗笠人见几人嘟嘟囔囔的,不知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催促道:“王尘,快说,到底宁乘风出了什么事了?”

“他死了。”

宁乘风是斗笠人最看好的杀手,所以把宁乘风封为月灵山庄的庄主,来做自己的左膀右臂,掌管一庄。但斗笠人知道宁乘风作为杀手最大的问题就是,做事心慈手软,一向感情用事,所以特派王、许、何三人监视宁乘风做事,并且从旁协助他管理山庄。因此,斗笠人听到宁乘风死了这种噩耗,内心之中也不乏惋惜之意。

“什么,他死了,是被谁杀死的?”

“宁庄主贪于女色,在做任务的时候,他处处妨碍我们。所以我才会出手杀他,请总主恕罪。”

斗笠人已经失去了一位爱将,他不想再失去一个像王尘这样的杀手。尽管心里不悦,也只能作罢,于是叹了口气道:“宁乘风此人一贯如此,为我做事的人,如若太过的感情用事,他就非死不可。”

说完,几人又平静了下来,坐到了那里。

虽然斗笠人此次出关练成了自创的月灵十二剑的最高境界,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斗笠人深知要想夺得天下,征服武林高手,自己必须还要夺回卢霄所铸的那十二把剑。可是他现在还差两把,分别是追命剑与雪花剑。

想着想着,斗笠人忙问道:“那追命剑与雪花剑有下落吗?陆宗涛,听你说已经查到了追命剑的下落,那个人现在在哪?”

陆宗涛回头紧盯着王尘,问道:“让你们盯住卢千恨,他现在人呢?”

王尘并没有在意陆宗涛,有总主在,王尘根本就没没将陆宗涛放在眼里。他对着斗笠人说道:“总主,陆帮主最近一心叫我们去查探那位高手,所以我们放松了对卢千恨的追踪。”

说到此,陆宗涛显得有些慌张,因为他十分顾虑斗笠人会问那个高手是谁,于是反咬道:“王尘,你胡说,我何时叫你放松对追命剑的追踪?”

斗笠人眼瞅着内部争执不休,于是很气愤地制止道:“不要再吵了。”

斗笠人又问道:“陆宗涛叫你们杀的究竟是何人?”

话音刚落,陆宗涛顿时一脸土色,但斗笠人的目光并没有转向陆宗涛身上,他并不知道陆宗涛此刻是一个什么样的神情。

“他叫凌秋晨,武功高强,行踪不定,一脸的恶煞,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

听王尘的叙述,斗笠人不禁对此人产生浓厚的兴趣,心道:“此人若是为我所用,定会顺利地完成我的意愿。”

“凌秋晨,他是何人,他是如何在江湖上出现的?”

“一年前,陆帮主查到了花祈与柳无音的下落,陆帮主叫我们杀了他们,那个凌秋晨就是在他们身边出现的。”

王尘的话音刚落,吓得陆宗涛魂飞魄散,气得斗笠人也怒发冲冠,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对陆宗涛怒道:“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花祈身边的那个孩子留给我对付吗?你为何要背着我去追杀他?王尘杀不了他,你还要将我的杀手致死,你到底是何用意,难道你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吗?”

陆宗涛从来没见斗笠人对自己发如此大的火,吓得他战战兢兢。王、许、何三人对此也感到疑惑不解,但见陆宗涛受此责骂,王尘心中也暗自欣喜,心道:“我一定要将月灵山庄庄主之位抢下。”

“义父。”

斗笠人紧紧地攥着拳头,恨不得一拳将陆宗涛打到阴间去,因为他容不得手下,不听自己的话,暗箱操作。

“别叫我义父,我难道没跟你说过花祈身边的那个孩子是谁吗?”

“是,是慕容家唯一的后人。”

“你知不知道他到江湖为了什么?”

陆宗涛摇了摇头,他此刻不敢正视斗笠人遮在面前的那段黑纱。

“混账,他到江湖是找寻杀他一家三十四口的仇人,也就是卢霄一家。有他在,我就不用亲自对付卢霄他们一家了,就不用自己动手去夺那把追命剑了。”

说着,斗笠人泛出了一丝笑容,似乎他已经计划好了今后所要走的江湖路了。

斗笠人走上前去,一巴掌扇到了陆宗涛的脸上。陆宗涛垂着脑袋,什么话都没有说,似乎心中在不停地咒骂着这个斗笠人,又好像在静静等待着斗笠人的严惩。

“我现在恨不得一掌杀死你,你知不知道,你险些坏了我的大事。我不管你与那个凌秋晨有什么私人仇怨,总之,今后你若不听我的吩咐,擅自行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好严肃的话,吓得陆宗涛一下子目瞪口呆,心中一下子挤满了对眼前这位义父的恨。脸上虽是恐惧,但内心却说道:“要不是有我,你能有现在?这天下还不一定会是谁的呢。”

“王尘。”

“在。”

“我命令你与许、何两人一同去追查凌秋晨的下落。不但你们不能杀他,还要将他当成你们的朋友。一有他的消息,立刻禀告给我,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们的。”

王、许、何三人接到了总主的命令后,便一同出去,准备执行总主出关后交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

斗笠人望着门外他们匆匆离去的身影,不时露出阴沉沉的笑容,似乎在静候着他们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陆宗涛用恶狼般的眼睛,紧盯着斗笠人的身后,他在想什么,又再打算着什么?这个江湖到底谁能主宰?

……

这个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秋晨也在熟睡中醒来。在这个山林中沉睡的人已意识不到会有时间的存在。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不知自己已经沉睡了多久,但他知道自己已经熟睡了好长时间。凉凉的空气伴卷着秋风习习,身上顿时布满了鸡皮疙瘩。

没有梦的入眠就如同死亡,“死亡”后的清醒就是新生,新生于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前辈。”他依稀地记得好仙绝来过这里。

“似菲,似菲……”当你一觉醒来,所想起的第一个人一定是你生命中至亲至爱的人。没有人回答,证明韩似菲并没有来过。不见韩似菲的踪影,秋晨的内心仅有着担心。

身边的那柄断情剑依旧那么雪亮,但照不亮秋晨所要走的路。他是不可能听卢千恨的,在这山林之中隐蔽敌人。

他将断情剑背在了背上,渐渐地离开了这个林子。

狄凤来客栈,一切如旧。

秋晨漫步踏向了那里,因为那里是群贤毕至的地方,所以秋晨前去那里想打探近些日子,有关江湖上发生的一些事情。

“你听没听说,楼台之中藏着一位绝色佳人?”

“你说的是夏横雪吧。”

“不是,要比那个夏横雪还要漂亮几百倍。”

“你听谁说的。”

“啊,我有一个在黑风帮做事的朋友,是他跟我说的。哎,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倒想去看看到底是一位怎样的美女。”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嘘——这件事千万不能说出去,若让别人知道了,我们都遭殃了。”

刚到狄凤来客栈就听到这样的话,秋晨似乎觉得有眉目了。

心道:“楼台,佳人,秘密?是不是刑诺开将似菲抓去了。”

想到此他放下手还没有摸热的酒杯,立刻冲了出去。

……

刑诺开在踱着步子,似乎有好多事叫自己很失望,心道:“这个陆宗涛,称什么武林霸主,连月灵山庄都要为黑风帮开路,为何他还迟迟不能将秋晨致死?”

在韩似菲眼中,刑诺开已经全变了。近些天来,她吃遍了刑诺开给的苦头,时而怒骂,时而毒打……刑诺开似乎在发泄着什么,像一个没有人性的野兽,在恐吓着一位娇弱的女子。

韩似菲现已经是疲惫不堪,面如纸色了,当刑诺开平息的时候,她就会望着窗外,望着那阴雨绵绵,似乎在期待着会有奇迹的出现,也似乎在等待着刑诺开喝完酒之后,下一次残忍的毒打。

“你在向窗外看什么?”

刑诺开刻意地挑着韩似菲的毛病,似乎正准备着下一次的发泄。

韩似菲垂下了头,不敢正视刑诺开。因为她恐惧着那副嘴脸,那么凶狠。刑诺开就是要折磨她,知道韩似菲害怕自己,就更要去靠近她。刑诺开想将韩似菲折磨死,想将她逼疯,以解心头之恨,来叫内心之爽。

“我刑诺开得不到的人,我也不会叫他人得到。”

“你真的就那么狠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朋友?你几时把我当作你的朋友。在你的心中除了能容得下凌秋晨之外,你还能容得下谁呢?”

“既然我们不是朋友,那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要么你就杀了我,为何你要如此残忍地折磨我?”

那憔悴的脸上散发出阵阵忧郁,那忧郁的双眸中溢出泛泛泪花。她不知道秋晨到底离自己有多远,她似乎可以算得出死亡同自己的距离。

“我要一点一点让你去死,然后拿给凌秋晨看,然后我再一点一点将凌秋晨折磨死,哈哈……”

刑诺开提到这些,发出那可怕的笑声。

韩似菲知道,刑诺开并非是梦境中的恶魔,而是现实之中可怕的怪物。他心狠手辣,内心肮脏,他是一个说到什么,就能做出什么的人。因此,听了刑诺开刚才那番话,韩似菲对秋晨甚为担心。

“我求求你,你怎么对我都可以,求你放过凌大哥吧,放过他吧,我可以答应你我所能办到的一切,我求求你,求……”

“你给我住口。”

韩似菲被刑诺开吓得猛然合上了嘴,刑诺开恶狠狠地看着韩似菲,道:“你要我放过你的凌大哥,凭什么,凭什么啊?”

韩似菲一时除了对秋晨的担心之外,就只剩下一脑子的空白,一下子脱口而出了一句:“如果你可以放过凌大哥,我愿意嫁给你。”

说完,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但那是无悔的泪,泪水饱含着对秋晨那份爱的誓言:“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

“哈哈……”

刑诺开将那么一声真情竟听成了一句笑话,用手托着韩似菲的下巴,笑道:“你可真笨,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娶你吗?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此刻你的凌大哥都不会要你的。你以为你现在是谁呀,我现在只是要你个凌秋晨不得好死!”

刑诺开的这一句话,深深地刺痛了韩似菲的内心。眼中不再透露着对刑诺开的恐惧,触摸着自己的脸,触摸着被刑诺开抽打的道道伤疤。眼中流露出红颜被毁的自卑,不知与秋晨再度相逢时该如何面对。

刑诺开见韩似菲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于是又冷言相刺,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把你弄得更丑,交给凌秋晨。哈哈……”

“卑鄙。”

刑诺开顿时又朝韩似菲抽了一巴掌,把韩似菲抽倒在地上,那已是发青的脸又加深了颜色。

“哈哈,我叫你说个够。”

韩似菲忍不住的抽泣声,回荡在这楼台之中。

秋晨在哪,他来了吗?他是不会叫他最心爱的女子受如此大的委屈的。

冷冷的一张面孔,任凭着这细雨不停地敲打。他站在楼台前,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又存在了多少感伤。秋晨来了,他在想,韩似菲真的会在这里吗?

韩似菲倒在地上。似乎真存在心有灵犀,在那种疼痛中,突然感受到秋晨就在身边,她猛然大声呼喊道:“凌大哥。”

听到了,秋晨听到了韩似菲的召唤。那并不是幻觉,那是实实在在似菲的声音,那么的轻柔,那么的微弱。秋晨此刻也猛然大喊道:“似菲,似菲……”

“什么?”刑诺开听到秋晨的声音,不禁疑惑重重,脸上立刻退去以强凌弱可怕的笑容,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惊慌。

“我告诉你,你在这好好给我呆着,否则我会叫凌秋晨不得好死。”刑诺开低声威胁着韩似菲,韩似菲倒在那里勉强地点了点头。

刑诺开知道秋晨来者不善,自己便匆匆地冲了下去。

见秋晨那冷煞的表情,出口先道:“凌兄,我们又见面了。”

“似菲哪?”

“什么?”

“我刚才听到似菲在叫我,对,她一定在这儿,快,快把她交给我,我相信她不是真心想要离开我的。”

“不,她真的不在我这儿,你刚才真的是听错了。”

秋晨不信,他像疯了一样,在雨中大吼道:“似菲,我知道你在这儿。”

随着一个响雷的劈下,雨下得更大了,一滴一滴正如秋晨内心滴下的那思念,牵挂的泪,那么的真切,那么的感伤,那么的凄凉……

韩似菲趴在窗台上,看到了秋晨静立在雨中,冷漠的面孔,仇恨的目光,失落的神色,一阵风吹来,吹散了他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半个眼睛。对,那是秋晨,那是韩似菲朝思暮想的凌大哥。韩似菲刚要大声呼唤,突然耳边又萦绕出刑诺开刚才说的那句话:“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此刻你的凌大哥都不会要你了。”

“似菲,似菲……”

秋晨静立在雨中,仰天大吼。他想叫自己的声音在任意的角落,韩似菲都能听得到。韩似菲默默地流下了那落寞的泪水,秋晨顿时模糊在那楼台烟雨之中。

“凌兄,省省吧。你所要找的人根本就不在这儿。”

秋晨觉得刚才可能真的是听错了,韩似菲的确没在这儿。秋晨缓缓地转过头,载着满心失望,准备到另一个天涯或是海角去找韩似菲。

“凌大哥,凌大哥,凌大哥……”

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叫韩似菲猛地喊了出来。柔弱的声音,要比那巨大的雷声还要响,柔弱的声音,要比那绵绵秋雨还要凄凉。

秋晨渐渐地转回身来,看到韩似菲正在细雨中独立。两人无语,也许这一切根本就不用言语来表达,就让这细雨铭记那一段苍凉的爱情。

韩似菲跑到了秋晨的怀中,秋晨紧紧地抱着她。雨落在韩似菲的身上,那雨就变得不再寒冷,风吹拂着韩似菲的衣襟,那风也就不显凄凉。只要有秋晨的双臂存在,一切都变得如此美好。韩似菲知足,她所谓的完美人生就是依附在心爱人的怀中。

秋晨看到韩似菲,就已经晓得刑诺开所对她做的一切。秋晨用那冷冷的眸子怒视着刑诺开,似乎在告诉他,自己要亲手杀了他。

一切都不用言语表明了,就用剑说话吧。

秋晨拿出了断情剑,一柄雪亮的剑映在了刑诺开的眼前。秋晨此刻一身的杀气,说道:“出剑吧,你曾对似菲所做的,我会加倍奉还的。”

刑诺开有些担心,确切地说,应该是一种畏惧。但事实摆在眼前,也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

“小心。”

秋晨将韩似菲扶到了一旁,低声微道:“不要怕。”

“出招吧。”

刑诺开使出全身的力气,一剑扫向了秋晨。只可惜断情剑在秋晨的手中只是一把木剑而已。因为,即使秋晨对刑诺开有千般的恨,也比不上对眼前这位柔弱姑娘一丝的爱。

仇恨永远是包裹内心的情感的,因爱而恨,自然断情剑无法发出它的威力的。

“一柄木剑,还想伤我,简直是自不量力。”

听了刑诺开的话,韩似菲又对秋晨担心起来,不由得大声地说道:“小心。”

秋晨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剑朝刑诺开的要害刺去。只可惜,木剑只能打痛人,却不能伤人,更何况是去杀人。

秋晨猛然将剑在手中一抖,剑好似一个鞭子一样抽打到刑诺开的手腕上,刑诺开只觉得手一阵疼痛,剑滑落在了地上。

此刻,秋晨迅速拾起他的剑,向刑诺开刺去。韩似菲一时惊恐,似乎她不愿意,更不想再看到江湖中那到处血腥的场景,连忙说道:“不要杀他。”

在秋晨还差一点就将剑插入刑诺开身体之际,他听到韩似菲那甚为仓促的叫喊。秋晨停住了手,但是很不情愿。他怒目瞪着刑诺开,刑诺开也畏惧地看着秋晨。

“他把你都弄成了那个样子,难道他还不值得杀吗?”

“可他曾经也救过我。”

身处于江湖之中,有可能因为自己的善良,导致自己将会面对死亡,这谁都知道,韩似菲自然也明白。她知道刑诺开是个疾恶如仇的人,倘若这次放过他,他某日还会同秋晨作对的。可是韩似菲那仇恨的心始终没能敌过自己善良的那一面。

韩似菲慢慢地走到了秋晨的身前,一把抱住了秋晨,道:“凌大哥,我们离开这里吧。”

秋晨将剑扔了出去,一手搂住了韩似菲。两人并没有理睬倒在地上的刑诺开,渐渐地离去了。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