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别亦难
陪澄川走了很远很远,直到鬼卫君觉得十分烦躁的时候,才注意到澄川已经停在很远的地方没再走,倒是自己,不知在想什么,已经走出去很远。
差不多三四米的距离,澄川站在远处,英俊的脸颊,似乎带着笑意,而那抹笑意,让鬼卫君十分不惯。
“哎呀,那是什么表情啊?”鬼卫君笑的讽刺。“不就是抱了一下吗?”说着,似乎自己很有经验项基本原则模样,伸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似乎在提醒什么。
……果然,澄川的脸色立刻黑了起来。他怎么可能忘记,今天鬼卫君与乱接吻的事情。“你——”说着,就要冲过来,与他一决高下。
见澄川就要奔过来,鬼卫君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带着淡淡的玩味。“呵呵,原来她看上你这点啊。”说着,眼神带着欣赏。“你比她有意思。”最后得出结论。
“什么?你疯了!”澄川一脸愤慨,想他堂堂的黑无常,怎么就被人夸赞“有意思!”应该是有实力好不好?
鬼卫君淡淡的笑着,从口袋中缓缓的拿出一封信件,递给澄川。“我作为天界的信使,在此对您发出邀请,请问,您有兴趣加入天界吗?”他抿着唇角,笑容带着恶意。
澄川茫然站子原地,有些消化不了鬼卫君的话,低着头,似乎还在颤抖,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鬼卫君继续说道:“在天界,你会享受最高的礼遇,享受地府无法提供给你荣耀与身份……”继续那些通俗的诱惑之语。
“不必!”澄川抬头,嘴角的笑意却越发明显。“暂时不去天界!”
“——你不好奇为何我会邀请你吗?”鬼卫君站在原地,看着澄川笑意明显的脸颊,一时间有些诧异。“难道就没想过为何雪女会死在你的剑下,并且那么凑巧,溪涧乱就站在你的面前?”
澄川收敛微笑,眼神冰冷。“你的意思是你与这事,有关?”
鬼卫君微笑着摇头,不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又问道:“难道,你以为溪涧乱已经归你所有了吗?”说着似乎想起什么。“哦,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对你亲近吗?那是因为她害怕你接受邀请,离开地府,这样她就是输了。”
鬼卫君的眼神悲悯,似乎满是同情,不过,嘴角的微笑,却透着淡淡的冷意。“不信吗?”鬼卫君突然向前,移到澄川身前,将邀请函展示给澄川。“你看,这里面刻着你的名字。”
澄川低头,眼神一愣,果然上面印着自己的名字。
看着澄川逐渐冷冽的眼神,鬼卫君只是微笑,继续道:“猎神之筵,所有人都以为邀请人是信使自己选中的,而只有信使本人知道,邀请人的名字从一开始就刻在邀请函上,自始至终都没改变过!”
看着鬼卫君那洋洋得意的表情,澄川讽刺一笑,眼神闪过一丝狡黠。“鬼卫君,你以为你很聪明?”他仰头,前一刻还在苦思的表情,此时却满是嘲讽。
只不过,鬼卫君敏锐发现澄川的眼神,变了,变得幽邃而内敛,让他一瞬间联想到了玉帝当初说的话,他说:“千万不要小看了地府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
任何一个人嘛!鬼卫君微微抿着唇角。“怎么?我不聪明吗?”他笑。
澄川接过那封邀请函,瞬间将他撕成碎片,抬头,望着鬼卫君彻底僵掉的表情。“呵,果然。”说着,被撕碎的邀请函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这是假的。“他低声陈述,语气平淡如初。
迎上鬼卫君惊讶的眼神,他继续说:“你觉得你以探亲的形式,让乱带你进来,就名正言顺了?”声音带着讥诮,语气却是从未展现过的自信与成熟。
鬼卫君摇了摇头,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潜意识已经将澄川归为“危险”这一类,而溪涧乱和阎王仅为“幼兽”这一类。
“你怎么会知道,这是假的?”鬼卫君满脸不可置信,这假冒的邀请函是采用银河之水制成,除了内部未装有天界的灵气之外,其余几乎和真的没有丝毫区别,为什么一个从来没见过邀请函的人,第一眼辨认出来了?
澄川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哎呀,玉帝那家伙没给你说嘛?要小心三途河的浮灵。”
“……什么意思?”
澄川一笑,指了指身旁的三途河。“我啊,便是三途河的浮灵,第一届的猎神之筵,便是由我发起的。”他抿着唇,似乎已经看到玉帝认输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鬼卫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狗血的场景,惊讶的半天没回过神来。“你……你……为什么……”
思维极其混乱,为什么看上去最呆的澄川,却是三途河的浮灵,虽然早就知道,但没想到与玉帝似乎都有交情,并且深知猎神之筵的底细……
澄川看着鬼卫君一脸失落的模样,继续表明自己的心意。“我知道,溪涧乱可能没有爱上我,不过,没关系,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碰到让我心动的人,我会一点点教她如何去爱,如何被爱。”难得木讷的澄川说话如此文艺,想起溪涧乱可爱的蜷缩在他怀里,心中就满是幸福感。
“鬼卫君,乱不适合你,听话,回天界去吧。”说完,转身隐没在黑暗里。
鬼卫君躺在河边,听着河水缓缓地从身边流过,怀中空荡荡的,感觉放下了什么,又似乎遗失了什么,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起身抿嘴一笑。
哎呀,澄川啊,我管你是浮灵,还是和玉帝关系密切,我啊,可不归你们管啊……“怎么可能拱手将乱送给你啊?”
……
午夜子时,阎王狼狈的趴在床上,心情很差,原因有二,第一,当然是溪涧乱的离开!第二嘛!
“杨云!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叛徒!”阎王躺在床上,捂着被摔疼的屁股,恶狠狠地诅咒。
刚才在院子里看见地藏,他装醉,倚在杨云的身上,想用行动证明,杨云与溪涧乱的不同之处是杨云绝对不会重色轻友!
可是,杨云同志果然不愧是溪涧乱的二师父,非常豪迈的把他摔在床上,转身跑了……
就在阎王闭着眼睛,心中不断咒骂背信弃义的杨云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时候,突然被人一把抓着衣襟提了起来,他一愣,随即要反击,却被人握住了拳头。
杨云的脸色看不出丝毫的悲伤抑或难过,平静却又阴森,阎王被他看的很是心虚。“你……你怎么了?”不管是乱还是阎王怕极了生气的杨云。
杨云微微一笑,递给一大坛甘露,虽然是地府极品美酒,可是,阎王现在处于宿醉期,看到酒就发晕,他连忙推笑道:“别,杨云,今天喝多了,散场吧。”
杨云见阎王不配合,前一刻还在微笑的表情,瞬间冷却。“小阎,别给我装死!刚才是谁陪你喝酒的!兄弟现在难过,难道不该陪吗?”他的表情不悦,与平日里喜怒不行于色的杨云,差之千里。
阎王皱了皱眉,很少见到这样杨云,除了地藏加冕成为菩提萨的那天,杨云喝醉过一次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真实,阎王点点头,伸手接过酒坛开始猛灌。“真败给你了!好了好了!失恋的人是老大!”语气是十足的无奈。
“小阎,我又惹她哭了……”似乎喝了酒,原本寡言的人也渐渐多话起来,也似乎确定身旁的人也已经喝醉,无需伪装,原本淡然的眼神里,如今只剩自责与悲伤。
杨云的声音很轻,喷在阎王的耳朵里,痒痒的,阎王憨憨的笑着:“哦,地藏哭了啊。”那语气,似乎有点幸灾乐祸。“唉,不知道我家乱乱睡了没有?”
“痛!”阎王捂着被打红的额头,眼神似乎很是不甘。
杨云也醉了,根本没去关阎王愤怒的眼神,直接枕在他的后背,仰头望着天上昏暗的天空,说:“地藏地藏,也是你叫的!”语气十分气恼。
“地藏地藏,怎么不是我叫的!”阎王反驳。“当年不是我, 她怎么会有今天?害得我把乱乱给搭上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表情十分不甘。
“溪涧乱,溪涧乱,你脑子除了溪涧乱还有什么!”说着,杨云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转身,抓起阎王的左右,细细的看着。
阎王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忙抽出左手。“喂,你别那么恐怖好不好?”
“呐,小阎,你记得当年我说过的话吗?”杨云的眼神透着魅惑的光,只是那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阎王反射性的离他远了一些。“你……你说过那么多话,谁记得啊?”说着,警戒性很强的与他对视。
“就是你逼我让地藏成为菩提萨的那天,我坐在你现在的位置,对你说的话。”他的声音冷冷的没有温度,亦没有责备。
而阎王却觉得面前的杨云似乎已经接近疯狂,虽然嘴角还是平常的微笑,不过,却没有温度,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完全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我……我那是为你们好!你仔细想想,用一千年,换你们的永恒,不是很值得嘛?”
——所以,这一千年,杨云将她推之门外,逼她死心,专心清修,为了是有一天她能脱去仙骨,脱离天界的惩罚!纵然没有鲜血,也能活下来!
想到这里,杨云微微一笑,嘴角噙着抹冷意。“还记得你怎么跟我保证的吗?”
——杨云,相信我!如果千年后她不原谅你,我就剁下我的左手!为你赔罪!
阎王看着杨云的眼神,突然觉得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他条线反射的就要向外跑,现在能阻止的他只有溪涧乱了!
而杨云眼疾手快的将他按在桌在上,眼神中杀意四射。“小阎。”他轻轻唤,声音莫名的忧伤。“当年我说,要把鲜血还给她,让她活下来,而你,却是说,只有成佛才能救她,于是,我默默承受她的恨意,为的是她能活下来!”
声音凄厉,似乎临终的刺鸟,杨云的手在发抖,眼神痴狂。“而现在!她却说,她要接受鬼卫君的邀请,回到天界!那是送死!小阎!地藏已经绝望了!”杨云绝美的脸颊上布满着透明的泪水,他望着身下的阎王,抑制想要杀死他的冲动。
——杨云,为什么?我不怕死啊!当初选择叛天,就已经知道会有今天的。
记忆里,少女的笑容恬静,失去仙骨的身体接近透明,而她的眼神却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总会有办法的!”阎王别过头,看着哭泣的杨云,心有不忍的规劝。
——杨云,与其成为菩提萨独活千年,我更贪恋与你在一起的短暂。
前一刻,地藏从他身边走过,淡然的声音揪随着风如同梦呓,纠缠在他脑海,久久不肯散去。
那一刻,他似乎有些抑制不住抱住她的冲动,但看着她决然的眼神,伸到半空中的手,就那样僵住了,似乎也就是那一刻,他才突然醒悟,千年前,他们相爱,千年后,就算她获得了新的仙骨,可是,他们之间却永远相隔千年!
杨云摇了摇头,将那些悲伤摔到脑后,他低头,残忍的说道:“如你所料,地藏再也不会爱我了。”
说那句话的时候,隐约间觉得世界一下子黯淡了好多,似乎一直以来佯装的坚强淡定、冷酷与无情也一瞬间摧毁了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北方鬼帝,并不是杨云本人。
“小阎,所以自然也如你所愿,用这支手臂赔偿我吧,让你也品尝一下,我千年前与现在,抑或是永恒的将来,都会遭受的悔恨!”
阎王疲惫的一笑,知道自己无力挣脱,也就索性不再挣扎,安静的趴在桌子上,感受到冰冷的刀刃在他的手臂上留恋,脑海中,却突然回想起乱的微笑,她在的话,会说些什么来阻止杨云呢?
杨云突然看见阎王犀利的眼神,那双眼神里冷漠的如同地藏,没有丝毫怨恨,满满的全是期待。
阎王说:“杨云,难道你恨我阻止你救地藏吗?”
地藏说,杨云,你喜欢我吗?
那眼神,那语气,那飞扬的期待与低头间浓浓的绝望以及转身或垂眸间的决绝,一切的一切让他头痛欲裂,让他恐惧又陌生……
久久的,阎王叹息,看着杨云痛苦的眼神,无奈的想,不就一直胳膊嘛,唉,我这个好朋友当得……
“啧,砍吧,别犹豫了。”
……石头,突然落入水中,“砰”的一声,不知在哪里砸出一个洞。
——当然,牛顿同样告诉我们,同性相斥。
同时,被澄川遗弃荒野的溪涧乱在一阵狂乱的神气中,缓缓的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便看见一脸悲伤的地藏,正仰头,目视夜雾浓重的黑暗。
地藏见乱醒了,清秀的眉毛皱了皱,似乎厌恶打扰她的人。“我讨厌你,一直都是。”语气平淡的没有丝毫起伏,似乎替别人所讲,与她无关。
乱歪着脑袋,显然没弄明白地藏的意思。“啊?为什么?”
地藏转头,清秀的脸颊上布满泪水,却似沾水的莲花,衬着她头上白色的曼珠沙华,更显得典雅而高贵。“就是看你不顺眼。”她说的坦然,眼神中却带着温和的笑意。
乱不屑的瘪嘴。“呵。你的脾气就是被杨云惯出来的!”乱微微一笑,笑容灿烂如星辰,只是缥缈而疏远。
“什么意思?”地藏抿唇,习惯了高高在上被人膜拜,突然被人蔑视,总是让她心情不爽。
溪涧乱自然不可能像阎王纵容杨云那般纵容地藏,她冷笑,缓缓的走到地藏身边,双手以极快的速度抚上地藏的脸颊。“啊,你看这白玉般的皮肤,你仅知道嗜血能维持你的生命,对不对?”她轻笑,眼神中闪烁着浓浓的悲哀。
……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乱有些迷茫,语气不再戳戳逼人,她抬头,颓然一笑。“地藏,你爱杨云吗?爱得那么没有自信,那么淡然,你以为你清修成佛,就能心静如水,不理尘世了?”
乱看着陷入沉思的地藏,讽刺的抿着唇角。“听过吗?地府是一个没有规矩的地方,任何人不守礼法约束,包括你,菩提萨。”她的眼神灼灼似乎在提醒什么。
乱轻声微笑,扬了扬手,似乎是放弃了一下,她掳起袖子,露出一枝枯萎的曼陀罗,眼神中带着释然。“看,这只曼陀罗以我的灵力为生,在曼陀罗绽放之时,灵力尽失。”她面带笑意,而微笑却有点苦涩。她说:“千年前,它为你绽放过一次。”语气缓慢,如同澄澈的河川,徐徐的流过,仅此而已。
地藏诧异的瞪着双眼,手指有些颤抖,她抚摸着那仿佛还有生命的曼陀罗,不敢置信的眼神,而对面的乱,却一脸无谓,她说:“你仅知道,这千年,你很痛,可你不知,这千年,杨云过的更不好,你哭一次,杨云死一次,他死一次,我和阎王跟着死一次,地藏?”
少女抬头,眼神中透着莫名的情愫。“杨云自从遇见你之后,就不再是杨云了,论起喜欢与否,我觉得我们更应该讨厌你,是你打碎了坚固的三角,让一切不得不重新组合,你硬生生的插入我们之间,夺走了杨云的视线,夺走了我们的杨云。”乱红着眼睛,似乎在索要丢失的娃娃,只是鼻息间的委屈,却让地藏莫名的揪心。
“乱,对不起。”她伸手,缓缓地将哭泣的溪涧乱抱进怀里,那一刻,她感觉溪涧乱和阎王或许才是被丢弃的,纵然杨云保持疏离,可这千年里,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身上,不曾转移风景。
乱的声音闷闷的,抬头看着一瞬间苍凉的天空,眼神惆怅。“……我们从来不曾经见他束手无策的嗜酒,更没有见过他喝醉时喊着某人的名字,我和阎王是他最重要的人,他像哥哥一样宠爱我们,可是,千年前他不顾我的感受,求我用千年的灵力救你,千年后,他为了你打了阎王,这些……不是因为爱你吗?”她抬头,银色的眼眸没有丝毫杂质,纯净得仿佛一面镜子,不允许对面的人有一瞬间的退缩。
地藏被她看得毫无隐藏的空间,她知道,溪涧乱说的句句真实,只是,杨云伪装得太好,没有丝毫的瑕疵,让她原本坚定的信念,逐渐瓦解,可是,经过了千年,他们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乱,你不懂的。”地藏的声音缓缓地荡在空气里,透着点无奈与惋惜。“有些事,错过了,便不会允许你回头。”
前一刻,她怀着最后的勇气,站在杨云面前,一脸期望地问他,喜欢我吗?
那一瞬,他冷若冰霜,提醒她的身份与立场。
他爱她,如今已非常有力的证实了,可是,杨云,你知不知道,爱你,真的让我筋疲力尽,每一次每一次,都要装作毫不在意的迎接你的冷嘲热讽,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地藏惨然一笑,低头眼角的泪水倾泻而下。“乱,对不起。”她再次道歉,真的欠他们太多太多,抢走了他们的杨云,却没有好好珍惜……
溪涧乱恼怒的打掉她的亲昵,银色的眸子如今只剩警告。“我早就告诉他,你们不会有好结果,徒然浪费我的灵力,可他不听,跪下来求我,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想杀你了吗?你竟然让骄傲的北方鬼帝为了你下跪!”
即使是现在,乱想起那天的事,仍然满眼杀意,但转瞬她闭上眼睛,努力遏制自己的狂乱的心绪,其实杨云根本无需下跪,为了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无论他们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所以,千年前,她奉献了自己来之不易的道行,千年后,她奉献了最珍贵的雪女……
你看,人生就要有所得,有所失,不是?“而且,我也间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乱的声音很小,似风吟,又似叹息。“小阎为了替我打抱不平,唆使杨云逼你成为菩提萨,那个时候,杨云只希望你活着,所以根本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就答应了小阎的提议,联手推荐你。”
那一刻,世界是不是也突然停止了转动,地藏不知道,耳边恍惚的听到了久违的情歌,少年清冽的声音,宛如溪水碰撞鹅卵石时的清脆悦耳,他唱,该如何爱你,才能将你囚在身边,或许把你装进华丽的牢笼,终生只为你痴狂……
那一瞬,时间一定也不忍再继续前进,将两人继续推远,就算迎面而来是黏稠的暖风,地藏也觉得心脏被刮得摇摇欲坠,痛得无法呼吸。
时间如果能退回从前,她可不可以贪婪的踮着脚尖,仰头亲吻他的嘴角,告诉他,无论是天界还是地府,只要有他,亦是幸福,她可不可以提早告诉他“杨云,与其成为菩提萨独活千年,我更贪恋与你在一起的短暂”而不是太迟了的现在!
……只是,无论是哪个世界,都有太多太多的错过,与太多太多的后悔莫及,所以,这一刻,地藏悲哀的站在原地,任泪水逆流成何,而彼方的杨云如同困兽,反剪着阎王的手臂,声嘶力竭的质问命运该如何抉择。
浓浓的叹息,悲痛的心碎以及仰头看着头上那顶似乎永远抹不开的浓重天空,谁和谁无奈的叹息,谁与谁背道而驰,还有谁笑得一脸温柔,静等幸福的降临,抑或是谁站在黑暗的角落,等待反扑的机会,笑得一脸狡黠。
这场充满秘密的博弈,似乎,也已经快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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