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证实无言自娶亲
孟家堡堡主的书房向来是禁地,除了孟家主人无人能被允许靠近。孟家夫妇外出的两年也是由孟隐渊每日过来洒扫,故而书房依旧干净整洁如昔。
孟亭延打开书架的暗格,从中小心地捧出一只通体乌黑的木盒子。在烛光下,那木盒子里竟微微透着光,整个感觉诡异非常。
“怜儿,里面装的就是你母亲的梅花簪,在你不确定之前,不要轻易打开它。”
孟亭延谨慎地将盒子递给了娃娃,连声吩咐。
娃娃彷若未闻,手指透过盒子发现盒内有股力量传来。那是……属于父亲的力量,父亲留下来为保护母亲的力量。
呵呵,讽刺的是,却也是这股力量,导致梅家被毁。难怪,报仇二字会成为禁忌。
毫不犹豫地打开盒子,里面造型别致的梅花簪跳跃而出,悬浮在半空中,嚣张得不可一世,光就是由它身上发出来的。
水怜云向前靠近了一步,簪子身上的光芒却更炽,在场其余三人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孟家父子甚至在心中暗暗打算一旦梅花簪有异动,他们就马上抱着那孩子出去,有多远走多远,一定要逃出簪子的攻击范围之外。
那簪子狂妄得碍眼,轻易引发了娃娃的厌恶情绪,清冷的声音在一片白光中响起。“你只是件死物,自以为是的狂傲仅是水昭炎刻意的遗留,一件微不足道的死物,也想反抗我么?”虽然妈咪很是喜欢它,不过,她更不介意亲手毁掉惹人厌恶的东西。
手一挥,那物件已落在了她小小的掌中。
原来如此……
手中传来的震动令娃娃明白了这力量的由来,迅速划破食指,将指尖的血滴到簪子的梅心上,白光霎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书房墙上由梅心投射出来的影像。
影像中是个俊美得令人不敢直视的男子,他正专注于手上的物件,白玉般修长的指在那金银二色的金属团快间快速移动,不多时一件精美绝伦的簪饰已制作完成,赫然就是现在娃娃手中的梅花簪。
接着影像中的男子作出同娃娃一般的举动,划破手指将血滴进梅心。
男子的表情变得温柔,任谁都会被他眼底浓浓的深情所感动。他轻吻簪子一下,开口:“云,吾爱,我必须先回去解决老狐狸,等我。”
影像消失。
将梅花簪放回盒子,水怜云不屑地冷哼了一口。结果不但没能解决老狐狸,反而要老狐狸替他解决簪子的问题,否则他哪有那么容易抱得美人归?
“怜儿,那男子便是你的父亲?”
影像早已消失,齐香伶却还未回过神来。她怀疑,那样绝色的男子,真是人间所有?
“除了他还有谁长得那么恶心?”
无表情的脸,无波的眸子,清淡的声音,可说出来的话却忍不住令人发笑。
“隐儿,现在确定她就是你的未婚妻。”
孟亭延盖棺定论,且不容置喙。
“我无所谓,不过你们别指望我会娶她就是了。我唯一会娶的人只有表妹!她若嫁人,我会给她准备嫁妆,她若不嫁,自然,孟家也不介意养她一辈子,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衣袖一甩,少年推开书房门,身影没入黑暗中。
娃娃没有任何反应,孟家夫妇却显得很尴尬。
“怜儿,你别介意,那死小子从小就是这副德行,我们认定的孟家媳妇只会是你,不可能有别人。”
“知道了。”娃娃点点头,显然没放在心上。“我想要一个书房与卧室相通的院落。”已将近半月未处理工作了,堆积倒不至于,但工作量明显增加的乱云该有意见了。
“早就替你准备好了,在隐儿的卧龙轩旁边,怜儿可以帮它取个名字哦,伶姨明天就叫人把匾送来。”
浅浅勾了勾嘴角,娃娃似笑非笑,小脸上第一次张显了活力。“就叫‘乱云盼怜’。”可怜的乱云,没她在身旁的日子一定很辛苦,爹地会拼命压榨他的。
“好,好的。”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娃娃,齐香伶顿足,她那笨儿子怎么就没在?要是见到娃娃笑,一定会被她迷住的。
孟隐渊踏出书房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回表妹所住的“清荷居”。膳堂那么大的动静一定传到了表妹耳中了,那样娇柔的身子,怎能承受住这样的打击。不要胡思乱想才好,不过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他得快点过去解释清楚才是。
果然,一进门就见到表妹伏在丫鬟彩儿怀里,哭得跟泪人儿似的。该死,是哪个奴才多嘴!
“荷儿,告诉表哥,是谁欺负你了,表哥一定替你做主。”
原本哭得伤心的少女一听到这声音,立马从彩儿怀中撤开,张着带泪的大眼,柔声娇喝:“彩儿,你快赶他走,我不要见到他。”
说完,转过身子背对着孟隐渊。
“这……小姐,表少爷他……”
彩儿正为难着,见孟隐渊示意她出去,也就识相地出门,顺便把门关好。
“荷儿,你真要表哥走?”
孟隐渊轻声问,见少女的肩膀抖了下,他又装作勉为其难地开口:“好吧,既然这样,表哥就不在这儿惹荷儿伤心了,表哥这就离开。”
转身刚走了两步,少年的腰就被人抱住。
“呜呜,表哥不要走,不要丢下荷儿……呜呜……”
转过身,环住白荷依的肩,一边拍抚着她,一边轻声安慰:“傻丫头,表哥逗你呢,表哥怎么可能丢下荷儿不管呢?”
白荷依哭得却更伤心了,“骗人,表哥都要娶表嫂了,再也不理荷儿了……呜呜……表哥……”
真不明白她怎么有这么多的泪,孟隐渊温柔地擦去少女两颊的泪水,轻声保证:“荷儿,表哥只喜欢你一人,自然也只会娶你一个。”
“真的?”少女抬头,眼睛亮了下有黯了下来。“那……那她怎么办?”
“哼,她是爹娘带回来的,就由得他们烦恼去,与我何干?我只需顾得到我的宝贝荷儿不就行了?”
“表哥!”
少女羞红了脸,跺脚表示不依。
“难道不对么?过两年等你及笄了,咱们就成亲,我对那小娃娃才不感兴趣呢。”
只是孟隐渊似乎忘了,小娃娃也有长大的时候。
往往料想不到的事有很多,明明答应了表妹两年后要娶她,可是……拖到现在,表妹都十九了。该死的!
二十一岁的孟隐渊一脸阴鸷地看着窗外走过的人儿。真该死!就因为她的存在!
想他孟隐渊这一生,在不知他还有个未婚妻前都是顺遂如意的,相信以后也是。可就是这个人的出现!
“怜儿,你来啦,快进来,外头太阳那么大。”
齐香伶只要一见到她这个准儿媳妇就心花怒放,拉着水怜云凉凉的小手就不放开了,也不管儿子的脸色有多难看。
“伶姨、孟叔,找我有事么?”她还有两个开发案要审批,得抽时间去做调查,没多少空闲。
“怜儿,你来孟家也六年了,是时候正式让你冠上孟姓了。”
孟亭延喝了口茶,看都不带看儿子一眼,满脸的慈爱,看着温温淡淡的小女娃。
“对哦,我们的怜儿长大了嘛,是时候嫁作人妇,伶姨都等不及要听你叫声娘了。”怜儿癸水来了,长大成人,真是不容易啊,她等这声娘已经等了很久了呢。
屋外的燥热,屋内充满冷意的凝视丝毫无法影响到冷清的少女,她轻轻点了点头。
“好,就这么说定了,下个月初五是个好日子,就那天了。”
齐香伶开始忙着准备要定制喜贴,陈列婚礼名单,一大对东西需她亲自动手,毕竟她如此中意的儿媳妇终于要嫁进他们家了。
“孟叔、伶姨,若没其他的事,我先回去了。”
得到二人首可后,水怜云退了出去。
孟家堡真的很大,水怜云却从不欣赏沿途的风景。世界万物对她来说,并无任何区别。
回到“乱云盼怜”,正想直接进书房却被人强行扯进了主卧旁的客房。
被迫进入客房前,她向书房内看了眼,下一刻,房门关上了。心中暗叹,不要吓到她才好,那丫头胆子已经够小的了。
“你有事么?”
眨了眨眼,水怜云问这个一路跟来的男子。
六年了,眼前的这个人一年比一年成熟,一年比一年稳重,如今的她也很少能在他脸上辨别出他的情绪了。看来让他接掌堡里的事务是正确的,他的性子磨平了不少。
“我很怀疑,你给爹娘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们竟对你言听计从。”
仔细搜寻少女的脸,却连一丝表情都未看到,孟隐渊压下莫名其妙却突生的怒气,伸手扣住了少女的下巴。
“我没有。”
语调没有起伏,也不是在辩解些什么,水怜云单纯地在陈述一个事实。
孟隐渊自然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可就是看不惯她对待任何事都云淡风轻的模样。真想打破她脸上的平静,难道她就没有别的什么表情?
“你很想嫁过来?还是做好了一辈子守活寡的准备?”他的心意爹娘一直都很清楚,却仍执意强迫他,他不可能和爹娘撕破脸,不可能任爹娘将表妹嫁人,不可能眼睁睁任下月初五的婚礼成为众人眼中关于孟家堡的笑柄,他只能娶她。爹娘就是看准了这几点,才可以有恃无恐地胁迫他。
没有人能在如此逼迫他之后还能安然享受平静的,他现在的隐忍将来势必得成倍地还给让他不得不隐忍之人。他忍得越久,那人的后果就越加的凄惨。而娃娃,呵,她准备好承受后果了么?
这个问题水怜云没有回答。一切皆是命中注定的事,凡人无法更改命数,她亦不会去更改。随命流而行,最是省力,不需烦心。
“这是你第一次来‘乱云盼怜’,要我带你逛逛么?”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这个院子简单得很。
“呵,还未嫁过来,就迫不及待地邀请我登堂入室了?你小小年纪怎会如此饥渴?”
一边加重手上的力道,一边言语上羞辱着她,然她的表情,却一如最初。
“你可以放开我么?”开始有些疼了,再用力很可能出现淤青,她不想向别人解释这伤是怎么来的。
“你也知道疼么?”
拇指划过少女的脸部线条,触感极佳,刚想进一步抚触时却猛然一震,收回了手。
该死的,他在做些什么?他该死的不正常了么?
男子英俊的脸上闪过懊恼,甩下少女,抬步走出了“乱云盼怜”。
哼,什么乱云盼怜,她这片云根本就不需要他人的怜惜,而她自己也丝毫的不在意!该死的不在意!
他今天一定是不正常了才会跟着她来这院子,要是让表妹知道了,又教她伤心。这几年因为那丫头的事没少让表妹哭泣,而他竟然还进了这院子。
直到孟隐渊走得不见了影,书房内才慢吞吞地走出个人来,拉开客房的门,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女,来人吐了吐舌头,笑得小心翼翼。“小姐,少爷走远啦。”
不能怪她,少爷实在是太恐怖了,她不是故意躲起来,不帮小姐,任由少爷欺负小姐的。
“你看得见不是么?”
这丫头胆子真的很小,所以当初才会被人那般欺负。
“小姐,你赶紧进书房歇歇吧,星儿给你做点心。”小姐最爱吃她做的点心了,因为小姐每次吃她做的点心时速度都很慢。她虽然笨,但跟了小姐三年多,寸步不离地随侍在小姐身旁,总会发现小姐身上别人所不了解的地方。
书房是用来休息的么?
“嗯,送过来后没事就不要进来打扰我。”做完开发案她还有一堆文件要处理,这几天是没什么时间了。书房真的不是用来休息的。
“知道了,小姐,星儿不会去吵您的。”
乖巧地点了点头,小丫头开开心心地去了厨房。
现在没有人会再随便欺负她了,都是托了小姐的福。要不是三年前小姐救了她,估计她早就被饿死在了柴房里,可能临死都要背负盗窃的罪责,可是她真的没有偷表小姐的首饰。没有人相信她,只有小姐,小姐救了她,她就发誓要好好报答小姐。
可是小姐什么都会,她唯一能为小姐做的就是每天想着法的多做几种不同种类的点心给小姐吃。
唔,今天做什么点心好呢?荷叶糕?还是糯米卷?要不然三色酥……不行,小姐不爱吃脆的或硬的东西,那么……
“站住。”
正烦恼着要给小姐做什么点心好的星儿突然之间被人叫住了,充满冷意的威严声音把她吓了一跳,等转过身发现叫她的是谁之后,她身上甚至因为惧怕而微微发着颤。
“你是谁?”
他不熟的一张脸,却从那丫头院子里出来了。
“少……少爷,奴婢……星……星儿,是,是水小姐的丫鬟。”
好,好冷,明明七月份的天,为什么会这么冷?和小姐待在一起的感觉不一样,这是透到骨子里的冷。不对,小姐冷的时候也是让人冷到骨子里,但是小姐对她很温柔……温柔?虽然看不出来,但是小姐真的是很温柔的。就是少爷……少爷的脸好看是好看,但是为什么会越看越觉得冷?
“她叫你做什么去?”
那丫头也有丫鬟?如果没记错,她刚来时就婉拒了爹娘指派给她的下人,那么这个小丫鬟是从哪冒出来的?
“小姐没……没叫奴婢做什么,是奴婢自……自己要去替小姐做些点心的。”
呜呜,少爷看人的时候真吓人。
“怎么,堡里没人给她院里送点心,而要你自己动手去做么?”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亏待过她。
“不,不是的,是小姐比较挑嘴,堡里的点心小……小姐吃不惯,所以奴婢才……”
星儿发现她开始脚软了,少爷到底什么时候才问完,好放她走啊?
挑嘴?
因为这两个字,等孟隐渊发现时,他已经不动声色地盯着水怜云将晚膳吃完。
如同以往的四年一样,水怜云永远是餐桌上最快吃完的那一个。之后便是静坐在那里,等大家都吃完后,她会直接离席。
他倒是没见到她挑嘴,但也没见她伸过筷子,通常是娘夹给她什么她就吃什么,而且进食速度极快。就仿佛……
就仿佛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缩短痛苦的时间,难道说,因为她的挑嘴,这四年来,吃饭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折磨?否则她又为何要用最快的速度来结束。
“表哥,饭菜不合胃口?你吃得很少。”
白荷依一丝忐忑地看着心上人,发现他一整晚都心不在焉。他今天甚至都没有给她夹过一次菜,这是在以往从未发生过的事。
“咦,是啊,怎么了隐儿,饭菜不好还是没胃口?”
齐香伶也发现儿子真的没怎么动过筷子,没见到他生什么病,难道是饭菜的问题?不会呀,还不是和以前一样?
“明天开始让厨房换些菜色吧,做清淡点。”
“表哥?”
白荷依不明白一向对衣食住行没什么特别要求的表哥会对这件事这么执著,这太不合常理了。
“荷儿不是南方人么?老是吃口味这么重的菜,怕是不习惯的吧。”北方菜重油重盐重调料,南方菜就比较清爽,其中也不加旁的什么东西,会不习惯也是正常的吧。
“表哥,你对荷儿真好。”
其实表哥完全多虑了,她六岁父母双亡,投靠到孟家堡,在堡里生活了十多年,什么习惯都改过来了。
“说什么傻话,表哥不对你好对谁好?”
摸了摸白荷依的头发,孟隐渊笑地温柔。
孟家夫妇脸色有些难看,责怪地看了儿子一眼,却也不敢当众教儿子难堪,他们记得公布婚期前儿子的反应。那时候儿子的笑容让人惊恐,他的话则令人心生寒意。
“你们不介意你们视若珍宝的掌上明珠嫁过来守活寡的话,我又为何要介意娶她?”
是的,他们问他介不介意娶怜儿,他却给了他们这样的答案。
的确,他们能强迫他娶怜儿,却无法强迫他和怜儿圆房。
只是这样的怜儿就太可怜了,有时真搞不懂怜儿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呢还是什么都不在乎,为何在她脸上就不能看到一丝表示?任由他们做主,自己却不表任何态,这样的怜儿又有谁能知道她到底想要些什么呢?
水怜云想要什么?嗯,让她好好想想,她想要什么。把这身鲜红到刺眼的衣服脱下?把重到快压断她脖子的凤冠取下?把堆积在书房的工作甩下?
直到喝的醉醺醺的新郎被人扶进了新房,她这个新娘才想到自己要些什么。这具身体才十四岁,还不适合某些成人的行为,虽然她知道她的夫君没碰她的兴趣,不过不代表某人不会拿这个和她开玩笑,她不希望这件她并不放在心上的插曲成为日后某人取笑她的把柄。
待新房内的人都走光后,原本醉死在床上的新郎却站了起来。
“有事么?”
直视着那双冷冽的眼,水怜云淡淡地开口问。
“你自己将盖头揭下了?”
所以,他才会对上那双永远平静无波的眸子。
点头。显而易见不是么?她从不期待今夜身为新郎的他会为她揭下红盖头,那么为不妨碍视线,她自行揭下又有什么不可以?
“娘说过,我要娶表妹也不是不行,但只能纳她为妾,且必须经过你同意。”这是正室的权力。
“两年后。”
她不希望某人又多了个笑料,结婚当天夫君就做好纳妾的所有准备,只等天一亮就举行另一场婚礼。这样,她会被某人笑到死的。
“哼。”她倒是识相。
“这个,还给你。”
从脖子上取下戒链,将戒指递还给立在身前的男子。她想,他应该有更想送的人,不应由她来霸占着,她已经霸住了那人的位置了,不是么?
那是枚铁戒,却从未生过锈。听说是上古用神兵的残骸所铸,具体年代已不可考,却是孟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
接在手里是金属冰凉的质感,这是孟隐渊第一次接触到他家的传家之宝。“这是娘送你的,我无权收回,把它戴回你的脖子上。”
眉头不受控制地拧了起来,将手中的戒指送回到水怜云手里,盯着她将将戒指穿回链子,重新戴回脖子上,孟隐渊的眉头才松开。
“下次,不要让我看到它离开你身上。”
似受不了在这多待一刻,孟隐渊转身,跨出新房前传来一句。“以后我不会再踏进这里,不要妄图得到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更不要以为从此后你就有了欺侮表妹的权力。”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少爷和少夫人的新婚夜是分房而睡的,从那夜之后,少爷再也没进过少夫人的院子。
不过少夫人有老爷和夫人撑腰,但老爷和夫人经常出堡,很少在堡里。少爷最爱的是表小姐,早晚会娶了表小姐,表小姐也就不再是客人而是孟家堡的主人。
所以说少夫人和表小姐两人都不能得罪,所幸的是,这两人从来没当面对上过,否则真不知道叫他们该帮哪边。似乎无论帮哪一边都不正确,都会得罪人。
唉,做下人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