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痴情小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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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7章

翌日上午余得江去公司上班后,爱真打了个电话给姚派派。爱真认为,姚派派的父亲是国学大师,必然精通阴阳八卦之说。

很快,爱真就收到了姚派派的电话,姚派派告诉爱真,就说她是1月16日凌晨出生的。

当天晚上,爱真告诉余得江,说是已经打电话问过奶奶了,自己的出生时间是1月16号凌晨。余得江静静地掐指一算,他忽然喜滋滋地笑道。

“哈哈!你是水命!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学说,水生木,你一定会有利于我!由此看来,你竟是上天赐与我的宝贝呢!”言毕,他紧紧地抱着爱真,拼命地亲吻起来!

或许是因为少年时代受了那姚铁嘴的影响过于深厚吧?余得江至今对阴阳八卦、风水占卜等旁门左道的学说仍然深信不疑。他平时在生活、生意各方面都非常注意。凡是外出旅行,他总要选择吉利的日子。比如说,农历正月13日与以后的每月递前二日为所谓的杨公忌,也就是说,二月11日,三月9日,以及四月7日等等,依此类推,全都属于杨公忌。在那些日子里,百事禁忌,他是决不会出远门的。而且,凡是逢七的日子也不可启程,逢八的日子则不可到家,万一撞上了,宁可在旅途中多逗留一、二天。即使他选择了吉日准备出远门,但万一临时遇到了什么不吉利的兆头,比如失手打碎了茶杯之类,他也一定要顺延一、二日。

平时,如果余得江遇到了什么比较大的事情需要进行抉择,他也要为自己算上一卦。他采用的是一种简单的算法,也就是用三个铜钱,随意抛出,根据三个铜钱哪一面朝上而算出,究竟是八八六十四卦中的哪一卦。然后再对照易经来推测吉凶。

爱真不由得联想道,倘若先生确是死于余得江之手,那么,前年的12月9号也理应是他精心选择出来的吧?

九月三号早晨,爱真照例早早起床,下楼来到厨房做早餐。做好早餐后,她便将两份早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餐桌上,等候余得江下楼。可是,她却迟迟未见余得江的身影。余得江平时的时间概念很强,每天下楼用早餐都非常准时,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七点半了,他怎么还没下楼呢?

爱真思索了片刻,便去二楼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走进二楼西头的客房间,只见余得江苦着脸、蜷缩在床上,口中不断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爱真连忙快步走近床边,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余得江一边继续呻吟着一边回答道。“也不知怎么的,刚才肚子突然疼了起来,而且似乎是越来越疼了!”

爱真诧异道。“昨夜也不曾听你说肚子疼,怎么早晨就突然疼起来了呢?”

“昨夜起来上厕所就觉得肚子似乎有些儿不舒服,但并不严重,看你正在睡着,就不曾打扰你,但没想到早晨竟然越发严重了起来。我估计是不是昨晚在酒店应酬客户时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爱真稍稍寻思了一会儿之后,问道。“要不要去医院里看一下呢?”

余得江沉吟片刻后回答道。“你先拿个热水袋让我捂一下,如果再不好,我们就去医院,好吗?”

于是,爱真便拿了一个热水袋,充满了热水,又用一块毛巾包好,递与了余得江。她继而下楼盛了一碗稀饭,夹了一个荷包蛋,又重新上得楼来,准备先给太太喂饭。她刚刚登上二楼,就听到余得江的呻吟声突然越发严重了起来。她赶忙放下稀饭,来到余得江的床前问道。“怎么啦,疼得更厉害了吗?”

“比刚才更加厉害了,恐怕不得不去医院了!”

爱真也顾不得给太太喂饭了,她连忙扶着余得江起床下了楼,叫了一辆出租车,火速来到市第二人民医院急诊部。医生略作检查后,又问了一下基本情况,估计是胃肠道炎症,便安排余得江在临时观察室的病床上躺下,说是需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并开了一些药。爱真则跑前跑后地交钱、取药、办理各种手续。

爱真一边忙碌着,心里却在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此刻,只剩下太太一个人在家里,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太太还不曾吃早饭,想必她已经饿了。可是,现在自己又不能分身,怎么办呢?

爱真正在胡思乱想着,只见余得江的面色渐渐地平和了起来。于是她柔声问道。“你现在感觉好些儿了吗?”

余得江微笑着颔首道。“已经好多了!估计只不过是昨晚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乎没什么大碍。你既然已经拿了药,我们干脆回家去吧,太太还在家里。”

爱真又去医生值班室问了一下,医生说,估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以回家。于是爱真便叫了一辆出租车,扶着余得江回到了广德花园59号。

刚一推开客厅的大门,眼前的景象便令爱真大吃一惊!只见太太仰面躺在客厅的楼梯口处,一动不动。

爱真急忙奔到太太面前,只见太太面色灰白,双眼圆睁,静静地躺在那儿,头发蓬乱地洒在周围的地板上。爱真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她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使劲地摇晃着太太的肩头,然而太太并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突然,爱真发现,太太头下的地面上有一小摊血迹,那血液理应是从太太的脑袋里流出来的!

爱真刹那间吓得面如死灰,她仿佛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她无力地瘫软在太太身边的地面上,顿时泪如泉涌!

看样子,太太是企图下楼,但她立脚不稳,便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可是,太太为什么要下楼呢?

此刻,余得江也已经走进了客厅。他毕竟是男人,并未像爱真那样惊慌失措。他迅速拿起电话,立刻拨通了120。

须臾,120救护车已经来到广德花园59号的院门口,从那车上下来穿着白大褂的两男一女。为首的女人大约三十余岁,她背着一个急救箱,似乎是医生;后面两个男人则抬着一副担架。那女医生来到叶翠容身旁,她蹲下身子略作检查后,立即命身后的那两个男人将叶翠容小心翼翼地抬上救护车。她一边走着一边向家属说道。

“伤者的情况恐怕不大乐观呢!她似乎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脑袋砸在某处而受了伤,目前正处于昏迷状态,必须立即送往医院抢救!”

爱真朝余得江看了一眼,见他仍捂着肚子,便主动说道。

“你在家休息吧,我随救护车去医院,有什么情况我随时和你联系!”

由于临渝市第三人民医院距离广德花园最近,所以救护车就将叶翠容送到第三人民医院。接下来便是一系列的相关检查,爱真则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结果。

三个小时后,主治医生来到爱真面前。他神色凝重地告诉爱真,伤者目前的状况很不乐观,大部分脑干反射已经大半消失,比如对光反射,会厌和声门反射均已消失,瞳孔亦几乎固定,颅神经对疼痛刺激的反应非常微弱,脑电图几乎成等电位状态,颈动脉氧分压差明显减少,脑血管造影显示颅内血流已经不太明显,头颅CT检查脑底部大血管不显影。那主治医生略作停顿,他以一种同情的眼光朝爱真看了一眼,继而严肃地说道。

“根据以上状况,基本上已经可以做出最终判断:伤者已经非常接近于脑死亡状态!”

爱真闻言大惊!她紧紧地抓住那医生的胳膊,泪流满面地请求他,务必尽全力进行抢救!那医生叹了一口气道。

“伤者情况已经如此,我们也是回天无力啊!既然如此,我们就尽量维持伤者生命,希望奇迹会突然出现!”

当天下午,姚派派陪着宁儿来到第三人民医院。宁儿面色非常苍白,也瘦了许多。爱真远远看见宁儿往这边走来,她感到无限羞愧,她甚至于不敢正视宁儿的眼睛。爱真一边抽泣着,一边将太太如何跌下楼梯、如何送来医院、以及刚才医生的诊断结果全都告诉了姚派派和宁儿。宁儿一声不吭地听着,他的面孔由苍白变成铁青,他面孔上的肌肉在不断地抽搐着,他的眼睛里充斥着极度的愤怒和哀怨!宁儿并没有流泪,他的泪水大概早已经流干了!

爱真明白,宁儿现在想必是心如刀割!她多么希望能够将可怜的宁儿紧紧地搂在怀里,用自己的温情来抚平他内心的伤痛啊!可是,她现在不能那样做,因为她明白,宁儿对她的误解非常深,宁儿认为她已经背叛了他,已经投入了敌人的怀抱!在宁儿的眼里,她现在已经是余得江的女人!

爱真知道,宁儿现在非常恨她。她也明白,正因为以前的爱之深,才有了今天的恨之切啊!

爱真介绍完一切,她便离开了姚派派和宁儿,她独自一人坐在ICU外面走廊上那冰冷的铁椅子上,默默地啜泣着。

爱真思索着,太太究竟为什么要下楼呢?难道是因为肚子饿了?下楼去寻找食物?爱真此刻无比后悔,她想道,倘若自己再小心一些,倘若自己在送余得江去医院之前就先给太太喂点儿什么,或许太太就不会下楼,也就不会发生今日的意外了!可是,余得江早晨肚子疼成那样,又怎么能耽搁呢?谁知道太太竟会自个儿下楼呢?

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晚了!

一个礼拜之后,叶翠容终于永久性地停止了呼吸。随后便是联系殡仪馆的一系列事宜,然后便是遗体告别仪式,遗体火化,骨灰安葬。这一切全都是爱真一手操办的。

当初先生去世时,被安葬在西郊墓园。先生的墓地靠近那墓园的最西侧。那时候太太想道,若干年后自己理应和先生合葬,所以就买了一个双墓。可是,太太后来既然已经改嫁,所以当然就不能再与先生合葬了。因此,爱真在征求了余得江的意见后,便为太太在西郊墓园的最东侧重新买了一个墓地。

在安葬太太时,爱真遥望着墓园西侧先生的墓地方向,心中暗自思念道,先生的墓地还剩有一个空穴,若干年后自己去世时,或许可以被安葬在那个空穴里吧?那才是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安葬了太太,爱真精疲力竭地回到了广德花园59号别墅。目睹那漂亮的别墅,目睹那豪华的客厅,目睹着客厅博古架上那琳琅满目的各色古董,四年前她从乡下第一次来到这儿的情景蓦然间浮现在爱真的脑际,她忽然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悲凉感觉,顿时泪如雨下!

余得江见爱真满面悲切,于是便柔声劝慰道。

“人皆有命,不可强求。你既然已经尽了力,就不必太过于伤心了!现在家里只有你我二人,又没有多少家务。你不是早就想成为一名白领吗?这样好了,你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就到公司来上班吧!自从姚派派辞职后,总经理助理一职就一直空着,就由你担任此职吧!”

爱真一边整理着太太的卧房,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几年前,她刚由乡下来到临渝,来到广德花园59号别墅,这儿的一切曾是那样地豪华气派,这儿的主人又是那样地幸福美满,他们与她仿佛是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他们不愁吃、不愁穿、他们要什么就有什么!他们简直就是天上人!

可是现在,先生与太太已经相继过世,只剩下可怜的宁儿也是孤苦凄凉、有家难回!原来,所有的荣华富贵只不过如同梦幻一般,而人生也仅仅是一场稍纵即逝的虚空啊!

自从太太去世后,余得江就再也不曾走进过太太的卧房。余得江曾关照爱真,要她将太太卧房里所有的衣物和床上用品全部扔掉。爱真一边收拾着太太的衣裙,一边思念道,这里的每一件衣裙都曾是价格不菲的时装,都是太太精心挑选的。当初太太穿着这些时髦衣裙在穿衣镜前扭动着身躯的景象再次出现在爱真的脑际。太太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由于她平素一贯注重保养,所以身材一直维持着年轻时的秀丽和苗条。她那柔美而性感的身姿是多么地妩媚和动人啊!可是现在,她已经香消玉殒,已经永久性地消失了,就像一缕淡淡的轻烟一般,瞬刻间无影无踪了!

爱真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余得江为什么要将太太的遗物全部扔掉呢?为什么在太太死后,他从来就不敢走进太太的卧室一步呢?是不是余得江对太太心存顾忌而不敢面对呢?难道他真的曾经加害于太太?

爱真将太太的所有旧衣物全部装入几个大塑料袋,接下来便开始收拾床上用品。她依次将太太的被褥、床单、以及床垫等物装入不同的塑料袋,然后便准备将这些塑料袋拿下楼去。

突然,爱真觉得自己的脚下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于是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一粒胶囊。那胶囊是红色的,已经被踩裂了,那胶囊里的粉末已经撒了出来。爱真认识那种胶囊,那就是太太平时服用的“安神养心2号”胶囊。

这胶囊怎么会出现在床下呢?爱真是一个非常勤快的姑娘,她每天都会将每个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这床下本来是没有这胶囊的,大概这胶囊原先遗落在被褥之中,是刚才整理被褥而抖落下来的。

爱真清楚地记得,前些时候当她从太太的床头柜上悄悄取两粒胶囊让苏正芳检测时,她曾将那胶囊的两端拔开,那胶囊里的粉末明明是棕黑色的,可是奇怪,现在地板上那胶囊里的粉末怎么成了白色的呢?这究竟是什么缘故呢?难道其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