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雁门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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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雁门诸军密书奏,郭开朝堂议李牧

诗曰:匈奴兵马围城凶,边报紧急入王城。

雁门诸军密书奏,郭开朝堂议李牧。

头曼在远山上无奈的注视着雁门关,它俨然已经成为了匈奴人心中难以掩饰的伤痛。头曼摇着头,他想不明白。这才几年的光景,这座曾经被匈奴铁蹄蹂躏了无数次的雄关,终于褪去它的屈辱,变成了岿然不动,巍峨耸立的雄关。

对于当下的我们,对于雁门关的印象已经逐渐的淡去。如果要说还有印象的话,也只是停留在了金庸先生的小说《天龙八部》中,那个乔峰的家庭转折的地方。可是自战国末期开始,北方的少数民族第一次完成了大融合,他们成为了一个全新的民族形态后,雁门关整整影响了一千多年的中国历史。它成为了一个,北方少数民族和南方中原皇朝的历史地域分割线。

自秦开始,中原皇朝的万里长城,在它东西两边的山脊上穿行。而每一次的历史变革,中原皇朝的少数民族的边患,出奇的呈现在雁门关的面前。雁门关的强弱,恰恰表现出了中原皇朝的强与弱。所以古人有诗曰:“雁门雄关万里长,戎狄兵锋铩羽归。叩关失陷今日事,中朝杀戮狼烟起。”

闲言少叙,今时今日的雁门关犹如脱胎换骨般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它阻挡住了在雁门关外的十数万的匈奴铁骑,但是它却面临着另外的一场灾难。

在从晋阳到邯郸的大道上柳树如荫,三匹骏马将尘土高高的扬起,他们一身的戎装,一看便知道是军人。他们没有在任何一个驿站停留,而是不间断的向邯郸驶去。当他们终于进入邯郸城的那一刻,高声喊道:“十万火急,匈奴兵围雁门关。”这一声的喊声,犹如一把利剑刺穿了空气,一直传进了在邯郸城的赵王宫中。赵王一个冷颤,差一点从那高高在上却有犹如针毡般刺痛的王座上掉下来。他或许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了。他想起,他最后一次听到还是派李牧去雁门关前的两个月。那也是个柳树如荫的时节,就像今天这个日子一样。匈奴人出其不意的发动了袭击,那天他听到的不是被围而是城破。他惊慌的已经不知所措,可是被他任命上任的李牧却胸有成竹的说:“陛下请安枕,匈奴譬如农田乡下人,他们无非就是想夺取些财产而已。臣到雁门关时,匈奴必定会退去。虎狼之秦,才是陛下应该忧虑的所在。”他望着李牧的那份淡定,从李牧的眼中看到的自信,他也充满了豪情。可是,今天的这份急报是真的吗?

郭开从府里出来,他的脸上充满了微笑。他的手中紧紧的攥着一份急报,在他的眼中,这不紧紧是一份急报,而是他向李牧要砍去的催命刀。现如今的日子,使得他感觉比几年前紧缩了太多。虽然,赵国的很多地方官都在向他进献贡品。可是,匈奴人的那份,已经好几年都没得到了。自从头曼被推举上台后,已经表现出了更加烦躁。更有甚者,头曼开始寻找他在朝堂上的另外一位代言人了。他信奉的是,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头曼又何尝不是这样一个人呢?他的几次对李牧的行动,最终的结果无非就是个失败,但是他是个从来也不会认输的人。他要赢,他不但要在和李牧的竞争中赢,更要在所有的政治争斗中赢。如果他轻易就认输的话,那他也不可能从一个平民,争取到今天的位置。他已经踩下了无数的尸体,而这一次他还会赢。

李牧望着城外的匈奴大军,脸上却露出了十分惊恐的表情。他是一位将军,但是他也有作为政治家的眼光。他知道他的战场,不仅仅在这雁门关外,还在那个更血腥,更残酷的邯郸。他对自己的要求,司马尚经常说:“严苛到无法让人忍受。”可是,他却每年都按照习惯向朝堂上的大夫们大献殷勤。他送的不光是金箔还有美女,甚至有时候,他都有点厌恶自己。但是,他知道。有时候,人在做事情的时候,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李牧常常嘲侃自己道:“我是个能吏,而不是个廉吏。”但是今天,匈奴单于头曼出动了十几万人的兵马,耗费了辛苦积攒的军粮。李牧对自己说道:“别忘了,他去年还在闹饥荒。”竟然,围而不攻。司马尚站在李牧的旁边笑着说:“你们看,这头曼老儿害怕了。他不敢进攻了,哈哈哈哈哈。”李牧听着身边的将领发出和司马尚一样的嘲笑声,他知道没那么简单。

廉颇引领着武将,雄赳赳,起昂昂的向赵王殿走去。蔺相如则引领着文官,和武将们并排着,迈起碎步,追赶着武将们的步伐。郭开用手擦拭着额头的汗,脸上充满了恶毒的怨恨。当他们终于到了大殿上,向赵王躬身下跪时,文官们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赵王挥挥手说:“罢了,现在的雁门军报,你们都看了没有。说说你们的意见吧。”廉颇大步走出武将的序列说道:“启禀大王,老臣以为,此军报未免欠妥。”赵王急忙说道:“那老将军快快讲来。”廉颇接着说道:“在老臣看来,这军报未免有些作秀的了。边关军报,除边关驻守将军外,询例可有司马上报。但是这份军报却有雁门关长史上报的。我们都知道,这长史管的可是民事,他那里懂的军事。一桶的胡言乱语,倒像是喝醉了酒般。哈哈哈。”赵王听完也点了点头。

忽然,郭开从文官的队列中出来说道:“启禀大王,廉颇老将军所言是军报的上报方式,而非实情。”赵王说道:“郭大夫,你可了解雁门关的实情。”郭开回禀道:“臣,这里有一份雁门关的将士联名书,呈送大王。”宫人急忙走下来,从郭开的手中接过一份木简又走回了王座前,向赵王呈送。赵王接过来展开读道:“雁门关守军呈报大王:我等皆雁门百姓,恰逢大王千岁,派李牧将军镇守雁门,已历经数年。数年以来,李大将军饥寒露宿与众将生死与共,大大小小数十战,皆重创匈奴大军。雁门百姓无不感戴李大将军的再生重造之恩德。可近些年来,李大将军建生骄态,数度致王命而不顾,先是不救代郡百姓,致使生灵涂炭,万民陨殁;接着鼓动雁门百姓威胁王使,险些闹出兵变,我等胁从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幸赖黄天厚土之庇护,甘龙老太师不远万里之跋涉,亲历险境,教化万民,方才化险为夷;雁门诸军愿意以热血洒疆场,不愿意苟且而生存。诸军请战之言语不绝于耳,但是,李大将军却充耳不闻。诸军百思不得其解,方才闻人言。李大将军藏娇美于匈奴,暗通匈奴居次一行苟且之事。今时今日,匈奴单于统大军十数万围而不攻,李大将军免战高悬而不战。雁门诸军猜测不断,恐怕李大将军有献城投敌之意。我等雁门百姓,感戴大王及诸位先王的大恩,不愿追随附逆,特冒死投书已报大王。”

赵王看罢,那额头上冒起冷汗,浑身的颤抖。他颤颤巍巍的将书信交于宫人说道:“传阅廉颇大将军和蔺相如丞相看。”蔺相如早已看到赵王脸上的表情,心中对于木渎的内容已然了解。反观廉颇,从宫人手中接过来,不看还则罢了,看完之后,执木渎于地说道:“这等言语,大王是万不能信啊!”宫人急忙上前,要将被廉颇执于地的木渎拿起。蔺相如却先一步拿起了木渎,向宫人言声“谢”便看了起来。

郭开接着说道:“去年,北方大旱。匈奴与东胡劫掠我赵国边城,死伤无数,大王连下十数道诏谕命李牧进军,可李牧不出一兵一卒,又当怎么来解释。”廉颇大怒道:“无知小儿妄议我军国大事。”抬手就要打。赵王大怒道:“廉颇老将军,朝堂之上岂能你随便造次。”郭开站在原地等着廉颇那抬起的手落下来时,脸上在一刹那间不经意的露出了笑容。可那笑容来的短,去的更快。廉颇高高抬起的手却被赵王的一番断喝停在了半空之中。蔺相如急忙跑过来说道:“大家都是为了国家的大事,虽然有争议,可也不必这么大动干戈啊!”蔺相如说完将廉颇的手紧紧的握住说道:“廉颇老将军,暂请息怒。”蔺相如又陪着笑脸道:“郭大夫也是为国事操持吗?”郭开望着怒目圆睁的廉颇和一般武将们也就陪着笑脸说道:“蔺相国说的是,陛下请息怒。”

郭开接着说道:“北方大旱,匈奴饿殍遍地本是我大举进攻之时机。可李牧却私自于匈奴人开边互市。将粮食源源不断的向北方输送,致使匈奴安然度过百年未曾遇到过的大灾难。也方才有了今日,举兵围困之险境。李牧之罪,罄竹难书。”廉颇气的胡须都飞扬起来,可蔺相如站在他身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将一股正义的力量灌注在他的体内。

那么李牧的结局到底会是什么呢?下回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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