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大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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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汉纪元1

胜利的消息让整个国家欢欣鼓舞,很多人都认为战争也许已经结束了。上官珣更是高兴,他的祈祷成真,战争就此结束吧!他再不必为这两个孩子的前程担忧焦虑,尤其是王道燃,他没有机会参加战争,就可以平安的生活下去,成家立业、延续王家的香火,这是对他过世爷爷最大的安抚告慰。只有王道燃郁郁寡欢,他感觉浑身乏力,昏昏欲睡。上官桀当然了解他的感受,上官桀说:“大将军卫青和骠骑大将军霍去病替我们报了仇,难道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吗?你一定要手刃敌人才会心甘吗?”,王道燃有气无力的说:“是啊,真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我父亲的尸骨又在哪里呢?我该怎样祭奠他老人家呢?我该怎样告诉他:战争胜利了呢?”,说罢,泪水哗哗流落,上官桀没有什么语言可以安慰他,只能安静的陪伴在他身边。王道燃的继父为人淳朴善良,这让所有关爱他的人都倍感欣慰;王道燃有时回家住几天,但更多时间住在上官桀家。也许战争真的就此结束了,匈奴每年冬季常规的报复行动也戛然而止了。

在战争胜利的这一年,还有一件对未来具有深远影响的事件、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元狩四年,张骞第二次奉汉天子之命出使西域。张骞本次出使西域的初衷是:说服乌孙国向东迁移到敦煌一带,和中国一起扼制匈奴;但汉天子却认为:共同扼制匈奴也好,或是取代匈奴在西域诸国的影响也好,既然出使西域,就应该把来自汉中国的声音传遍西域所有国家。所以,汉天子给他配备了很多汉中国外交使臣专用符节,方便他的副使分道各国,他率领三百人组成的庞大使团,每人都备有两匹马,牛羊万头以上,金银财货、奇珍异宝价值数千巨万,再次盛装出使西域。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每一天都盼望早一天长大:拥有一副冷峻刚毅的面庞,魁梧挺拔的矫健体格,头戴银色闪亮头盔,身披锐意寒光铁甲,胯下一匹奔腾天马,这几乎是所有少年成长中的梦想;就像雏鹰第一次迎风伸展羽翼,渴望翱翔驰骋在蔚蓝天际,鸟瞰世间万物星星点点,万水千山只在须臾间!汉元狩六年,上官桀与王道燃终于步入十八岁。乡校的学习已经接近尾声,郡里向国家举荐人才的工作正在紧张准备中,郡守始终关心王道燃的成长,河南郡正式举荐上官桀陪伴王道燃一同赴长安就读‘太学’。父母即将完成抚养义务、骨肉亲人也要离别思念的前夜,上官珣的心情喜忧参半:从元狩四年到元狩六年超过两年的时间里,再也没有听到有关匈奴和战争的任何消息,似乎战争的硝烟已经散尽,但是,却没有来自官方有关停战的任何言论或是举动,这让他始终无法释怀。他对上官桀和王道燃两人说:“你们已经年满十八周岁,明年春天就要远赴长安就读,你们用自己的努力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前程;我没有尽好却已经尽心、尽我所能完成对你们的教导,你们有权力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追求自己的人生理想;但出于父亲的责任,我还是要适当有所勉强,希望你们理解并且允诺!”,两人立刻跪下来,上官珣继续说:“你们生长在这个时代,也许你们本就为这个时代而生,你们满腔热血心怀远大,很多时间我都知道,我应该为你们自豪骄傲;未来你们可能面临诸多选择,也许有一天你们血染江山、马革裹尸,最好有一天你们功成名就、荣归故里。但在你们做出自己的选择之前,你们必须完成在‘太学’三到四年的学业,这也是我认为应该尽到、而且正确的事。”,两人叩头允诺。

出发的心情就像飞箭在弦,忽然,悲伤的情绪笼罩了整个汉中国。年仅二十三岁的骠骑大将军霍去病在汉元狩六年秋,突然暴病死亡,他的离去是汉中国重大的损失,让整个国家深陷悲痛之中,汉天子本人也不禁伤悲落泪,汉中国为霍去病将军举行了盛大的国家葬礼。整个长安城黑白相间、淡妆素裹,两万名全副武装仪表威严的铁甲骑士,就像他们曾经跟随骠骑大将军深入敌后作战时一样,就像当初他们远征匈奴从这里出发时一样;从长安城的未央宫出发,四匹骏马并驾齐驱牵引一辆豪华马车,马车上承载着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的灵柩,两万名铁甲骑士列队紧紧跟随,从长安城到茂陵陵区的一路上,铁甲骑士首尾衔接缓缓徐进,沉重的步伐、悲痛的前进。为了纪念他卓越的功勋,他的陵墓就像缩小版的祁连山。他短暂却无比荣耀的一生,就像烟花盛开绽放在黑暗的夜空,光彩夺目又瞬间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