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大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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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汉鼎盛

正如一句话所说:‘有白头如新、有倾盖如故’,人与人之间‘同明相照、同类相求’。王道燃和上官桀虽然与终军素昧平生,但只是一个晚上的接触,彼此便有一见如故的感觉。第二天,雨霁天晴,但道路仍然不能通行。闲暇的一天百般聊赖,但终军却忙碌了一整天,他按照自所说完成了自荐书,他对上官桀和王道燃两人说:“书信虽然写好了,但不知皇帝陛下何时才能看到呢?也许犹如石沉大海、永无回音,但让我无比欣慰的是、这样就可以和两位同窗共读了,这未尝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三人在驿站的食堂晚餐时,依旧是谈笑风生。王道燃说:“我还以为我们和匈奴之间的战争结束了呢,听你说来战争还远未平息,我们还有机会杀到漠北去,真是太让我兴奋了!”,终军说:“你既然向往铁甲骑士的风采,今后的机会恐怕多的不得了,匈奴虽然被我重创,但并没有被彻底消灭。以当今天子的智慧而言,汉中国绝不会功亏一篑,我们对匈奴更大规模战争很快就会继续,纵然倾尽汉中国最后一个人、最后一匹马,也要彻底把匈奴消灭干净!”。说者有心听者亦有心,邻座一个中等年纪模样的人、操一口浓郁的南方口音飘来:“小小年纪竟然口无遮拦!妄谈国家大事也就罢了,竟然口口声声揣测当今天子的智慧,童子何知?实在是放肆之极!”。终军立刻反唇相讥:“年纪小不等于无知!年纪大的人如果不好好读书,或者读过书却没有足够的头脑来思考,和愚蒙痴呆又有什么区别!我们三人正在讨论国家大事,这是智者的话题,怎能和愚蒙痴呆分享!不知者无罪,如果妄加评论,实在是不可原谅!”,王道燃跟进对中年人说:“不知道就不要插言,我看你真是自取其辱!”。

中年人勃然大怒:“我是长沙国首举推荐的人才,即将成为汉天子的幕僚,大胆童子竟然无礼之至,今天你二人如果不能说出个是非明白,小心我老人家治你们的罪!”,终军不屑一顾:“本驿站用餐的人,十有九人都是各郡、国举荐的人才,谁最终成为天子身边幕僚还不好说?谁治谁的罪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吧!不过听你的口气,我看你很块就会返回长沙,赶了这么远的路很快就要回去,真是辛苦你老人家了。”。终军此话一出,长沙国的中年人更加愤怒,他身边同来的人也迅速被感染,很多旁听的人也都认为终军年少无礼。一时间斥责的声音不绝于耳,气氛紧张、秩序大乱;大家不知道他们之间为什么发生争吵,但明显感觉是终军盛气凌人,这只因为终军很年轻;所有人似乎都站在三人的对立面,这时候站长也被惊动,他带领几名卫兵迅速赶来制止。上官桀拔下王道燃腰间的短剑,一跃而起跳上餐桌,高举短剑厉声呵斥,他的举动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食堂大厅暂时安静下来。上官桀放声对大家说:“在场几乎无一例外,都是来自中国各地被举荐的人才,这之中年龄长、少不齐;如果以长沙国年长者的‘年少者无知’之说,那么国家何必费尽周折举荐人才呢,直接把各地的寿星聚集到长安就好。由此可见,并不是济南郡的年少者无知,实在是这位长沙国的年长者世俗而已。”。

上官桀的这番话让现场气氛平衡许多,也让长沙国的年长者有些窘迫。他辩解道:“我的意思只是反对他的观点而已,与年龄无关。”,上官桀说:“那你直接反驳他的观点就好,何必口口声声‘年少无礼、童子何知’呢?”。驿站站长也感觉上官桀的话更有道理,他站出来缓和气氛:“你们这样争执吵闹、还不如坐下来文明辩论一场,也让我们感受一下你们彼此的才华。”。终军立刻回应,他对长沙国的年长者深鞠一躬说:“年长者先请吧!”,长沙国长者无奈整理下衣冠站出来:“汉、匈之间的战争已经超过十年之久,我们虽然赢得最后战役的胜利,但我们国家也同样疲惫不堪,战争严重伤害到彼此双方。所以,文、景之时,天子怜悯众生,我们宁可委屈‘和亲’也要避免战争;现在,敌人已被有效遏制,我们不可能再深入漠北挑起战事,他们的人民不能役使,他们的土地于我们无益。所以,汉中国不应该、也不会再继续对匈奴的战争。”,终军应声而起:“此一时、彼一时,家境微寒之时,出卖儿女保全家庭;家境富庶以后,又岂能重为之?古今之事可以相喻却不可以相通,汉中国与匈奴为敌,过去、现在、今后。我们已经对匈奴开战,我们付出巨大代价终于扭转了战争局势,今天如果放弃有利形势停止进攻,让敌人得以休养、喘息,那么明天必将还要面对更加强大的敌人。终有一战,何不顺应时机?他们的土地水草丰美、盛产牛羊,又有谁愿意拒绝呢?”。双方的观点各有利弊,支持者也各半;但终军的观点更具时代意义,得到更多有志青年的赞同。

第三天,道路恢复通行,上官桀、王道燃、终军和几个同龄人登上驿站首发马车,一路清新、畅快赶到函谷关。由于汉中国尚未解除战争状态,函谷关前依旧警戒森严,警卫严格检查每一个过关人员的通关文书,并回执一张帛制的繻已备出关所用。当警卫来到终军面前时,终军笑问:“请问国家官员进出关卡时也需要这繻吗?”,:“国家官员当然不需要。”。终军把繻还给警卫说:“我不需要!大丈夫西游长安,如果不能功成名就,有何颜面再回故里!”,上官桀和王道燃也相继表示不需要。那警卫若有所思站立在关卡前,玩弄着自己的身影、目送三个年轻人西向渐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