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大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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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汉鼎盛1

上官桀、王道燃历尽艰难险阻返回桂阳,第一时间向伏波将军路博德报告了南越国发生的情况;王道燃见到路博德将军感觉似曾相识,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路博德将军很清楚接下来即将会发生什么,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他命令军士立刻飞马传书向长安上报,下令驻桂阳汉中国军队即日起一级战斗准备,警戒并封锁桂阳到南越国的驿道;立即接管长沙国以及邻近郡国的军政大权,征调必要的劳力与运输船只。伏波将军很清楚,来自长安的作战命令最快也要秋天才能到达,现在时间非常充裕,他必须制定出最有效的作战计划,充分准备、抓紧训练,一旦开战,一举全歼阳山关南越国守军。整整一个夏天,南下的汉中国作战部队挤满了所有的驿道,战马嘶鸣、人声鼎沸。元鼎五年秋,进攻南越国的作战命令下达到桂阳,和命令一起到达的还有源源不断的支援部队。

汉元鼎五年秋。驻长沙国桂阳的汉中国大军涌向阳山关,在关口的山道上蜿蜒逶迤,一连十来天,汉军不停的穿梭调动;感觉攻克关卡的战斗随时都会打响,这让驻守山上关卡的南越国守军长时间高度紧张。路博德将军根据上官桀、王道燃还有那个当地渔夫的建议,在湟水上游开辟了一条引水渠,在准备进攻时开始导流,流经曲折峡谷的湟水因枯水在短时间内可以通航,一万名汉中国突击士兵乘小舟凌晨时分成功在阳山关背后登陆,汉军包围了驻守山下南越国守军的大本营。驻守阳山关的南越国军队有三万人之多,山上关卡只能容纳几千人战斗,山下大本营随时支援、换防、给养。汉军借助夜色向南越国军队发动了进攻,两翼火光冲天,正面强弩利刃阻击;南越国军队大乱,冲出去的立刻被射杀,侥幸没有中箭的迅速被砍杀,不能组织有效的反击,也不知道汉中国军队有多少人,只能收缩后退等待天亮。汉军组成强大的格杀阵型向前推进,王道燃和上官桀肩并肩参加了这次战斗,一腔热血再次被复仇的怒火点燃,王道燃手持长剑和一排排汉中国将士勇敢的向敌人冲去,迎面刺中一个南越国士兵,鲜血溅了王道燃一身,尸体倒在上官桀脚下,接着又是一个,踏着鲜血一往直前;天光放亮时,剩余南越国军队放弃抵抗向汉军投降。**的激战,南越国大军一万多人战死,一万多人投降,所有的给养与装备全部被缴。汉军迅疾清点战场,并派出俘虏劝降关口守军;虽然关口守军惊恐万分,但他们的主帅是吕氏宗亲,他拒绝投降。第二天,汉军三千勇士和一部分南越国俘虏上山攻打关口守军,根据南越国俘虏提供的准确情报,在关卡内迅速斩杀了南越国军队主帅,汉军高举主帅的人头,命令关卡守军大开关门、清除关卡所有障碍,路博德将军率领大部队鱼贯而入。

南越国首恶丞相吕嘉和他的弟弟、南越国大将军吕俍曾经天真的以为:阳山关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驻守阳山关的守军可以轻松抵挡数十万汉中国大军,他的判断来源于当年秦国五十万大军攻打岭南的历史;可是今天,仅仅用了十几天,一万名汉中国步兵就粉碎了他天真的梦想。这次战斗中,王道燃生平第一次杀人,他亲手杀死了两个南越国士兵,他的脸上都溅上了敌人的鲜血;上官桀从不缺乏战斗的勇气,但他还没有面对鲜血的心理准备,他无法亲手结束另一个人的生命。南越国人熟知汉中国有一员猛虎悍将名叫霍去病,也知道路博德将军就是他手下最得力的一员巨将,作战勇猛且不斩降者,今天又亲自印证了视听传闻,于是闻风丧胆,或逃或降;又经历了几次零星攻坚战,一个多月后,路博德将军统帅的汉中国大军就直抵番禺城下。与此同时,第二路汉军同样不辱使命,楼船将军杨仆顺利攻破了南越国视为天堑的横浦关,继而又突破了寻峡、石门,会师番禺城下。正如战前路博德将军所期待的那样,战斗必须要在雨季之前结束;尽管吕嘉和赵建德拥重兵死守番禺城,经过两个多月的围困和激战,番禺城最终淹没在一片火海中,城破兵降,吕嘉和赵建德带领部分精锐向东逃走。第三路、第四路汉军还没有进入南越国境内,南越国的大规模战事就已经结束;第五路汉军根本没有出发,西南夷诸国拒绝跟随汉中国讨伐南越国,且兰君杀死汉使节、汉郡守,起兵造反,第五路汉军随即开始对西南夷作战。

元鼎六年春。两路汉军在番禺稍作休整后,路博德将军亲自率第一路汉军再次出发,踏上追捕吕嘉、赵建德等首恶的征途。汉军在番禺城追查吕嘉下落时,偶然发现了东越国与南越国密谋联合攻打汉军的往来书信;东越王余善主动要求跟随汉军攻打南越国,非但陈兵不前还偷偷联系南越国,企图坐收渔翁之利;楼船将军杨仆率领第二路汉军立刻出发,向东逼近东越国。原来攻打南越国的第三路、第四路汉军也受命向东越国开进;与此同时,横海将军韩说率领一路汉军从句章经海上出发,中尉王温舒率领一路汉军从梅岭出发,汉中国大军再分五路直指东越国。路博德将军了解上官桀、王道燃的来由后,对两人格外关爱、器重;任命两人为留守都尉,率领二万汉军士兵镇守番禺城,暂时看管南越国战俘和修缮番禺城,奉命追查所有汉中国使节的下落,搜捕吕嘉余党以及所有行凶罪犯。两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开始寻找终军,经过仔细的盘查、审问,确认了终军已被吕嘉杀害,终军就义时,年仅二十一岁。在王室的后花园内,挖掘出汉使节的尸骨,几十名汉使节被吕嘉集体掩埋。面对累累白骨,两人不能分辨他们中某一个人;最后只能将这些尸骨集体焚烧,把骨灰平分到每个写有汉使节姓名的小盒子里,把他们生前所使用过的物品再装一个小盒。王道燃怀揣装有终军物品的小盒子,上官桀怀揣装有终军骨灰的小盒,下面士兵每人都这样怀揣一个盒子,把这些小盒暂存到南越国祭祀鬼神的神堂里,并命令南越国大巫师每天为这些汉中国的英灵祈福。两位汉中国小将每天准时来这里陪伴他们的好朋友,曾经美好的愿望、最终竟然这样结局,想起来就不免伤心落泪。

番禺总是下雨,而且没完没了,气候湿热,蚊虫很多,来自北方的汉中国将士非常不适应。路博德将军更是辛苦,根据俘虏和当地人的情报,他率领大军追捕吕嘉、赵建德向东到东越国的边界,又向西到苍梧,渡过海峡到儋耳(海南),时时还有零星战斗,历时将近半年,终于将赵建德、吕嘉以及主要追随者全部生擒活捉。路博德将军押解人犯还师番禺,宣布废除南越所有旧制改尊汉律,分割南越疆土为汉中国九个行政郡,至此,南越国全境放弃抵抗向汉中国投降,正式纳入中央政府的管辖范围之内。原本准备押解赵建德、吕嘉两人一同到长安接受汉天子亲自处治,但吕嘉年近七十,很难熬过漫长旅途,如果他幸运死在路途中,实在太便宜他了;于是,路博德将军下令将吕嘉和其他从罪人犯,在番禺城当街斩首示众,以儆效尤!特命令上官桀和王道燃带领一百名铁甲骑士,护送汉中国谏大夫终军的灵柩返回济南郡故乡,路博德率领汉中国大军押解赵建德和吕嘉的头颅,胜利回师长安。

王道燃还是怀揣装有终军物品的小盒,上官桀怀揣装有终军骨灰的小盒,一路之上,两人始终小心呵护着这位知己朋友;在一个普通的阴冷冬日,他们一行人马抵达济南郡。济南郡郡守本人亲自马前带路来到终军家,上官桀和王道燃下马去冠,双双跪在终军二老脚下,代终军向二老叩谢十八年养育之恩;奉上英雄的灵柩,终军的母亲当即昏倒,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第二天,上官桀、王道燃带领一百名铁甲骑士护送灵柩下葬后,在终军家门外回马三返,再叩头十八次向二老告别,然后含泪离去。这次历程,深藏在两人记忆中,在两颗年轻心灵的深处,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和永远的伤害。回家的旅途中,王道燃总是若有所思、略显沉闷;他对上官桀说:“我疯狂崇拜我的父亲,我愿意继承他的意志,为此可以不惜生命;因为我坚信,生命因理想而精彩,也因此而凋零。可现在,我很怀疑自己,当年在得知我父亲阵亡时,我的母亲当即昏倒,她失去了丈夫;终军的母亲当场晕倒,她失去了儿子;为人子,或为人夫、人父,怎能让亲人因为自己,承受如此不可言喻的痛楚与伤害!从这个角度看,一个人的生命并不完全只属于自己,很多时候更应该为他人而好好活下去。我实在太自私!我们俩情同手足,胜过血肉兄弟,你始终信任我、被我的信念所蛊惑,我因自己情况特殊而忽略了你;假如一天你如果有什么意外,那全是我的过错,我真的不敢想象、也不能面对!”,上官桀想了想说:“你的话听起来情真意切,如果都这么想、这么做,还有谁去抵御匈奴侵略?还有谁去平定南越国呢?”,王道燃笑笑眨眨眼。在元鼎纪年的最后一个月份,他们一行人马返回长安;在进入长安城城门时,一排排卫兵向他们列队致礼表示欢迎,汉中国欢迎凯旋的好男儿!

向伏波将军路博德复命后,路博德将军命令他们一行人马立刻赶到汉军细柳营集结;汉中国即将举行盛大的庆祝胜利仪式,汉天子将亲自检阅铁甲骑兵部队。汉元封元年。正月,当汉中国五路大军彻底扫平东越国凯旋归来后,在长安城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仪式;此前,对西南夷的战事也已经胜利结束,汉军斩杀了且兰君,平定头兰,以南夷为汉中国牂柯郡,押解夜郎王到长安前来朝见。仪式开始前,南越王赵建德在北门被执行斩首,他的头颅在北门城墙上高高挂起;旁边依次是南越国丞相吕嘉的头颅、东越王余善的头颅、西南夷且兰君的头颅、头兰君的头颅,这五颗人头标志着汉中国成功海内一统!历时近两年,动用了超过百万大军,耗资不能用数字计算,其所意义无法用语言称赞!这是始皇帝曾经的伟业、高皇帝希望完成的功业、后代所必须维护的祖业!汉天子携夜郎王、还有很多的外国使节,在未央宫城门之上检阅了汉中国二十万铁甲骑兵组成的庞大阵容。在这些外国使节中,有些人倍加崇拜欣赏,认为汉天子开创了千秋功业,恩泽万代;有些人则不赞同,认为这不过是穷征暴敛,好大喜功。或许这些只是军事上的成功,他们又怎样看待在文化思想上的成就?如何适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