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飘逸的羊味肉香,让人暂时搁置了所有烦恼,饱餐一顿羊肉大餐后,汉中国军队的战斗力与战斗意志全面得以恢复。赵萧林与上官桀两位汉中国校尉,对于赢得即将的胜利,心中没有任何怀疑。他们看到乌孙国战士使用的武器非常落后,最原始的牛筋弯弓,又钝又笨的短剑与弯刀,根本没有军容或者军纪可言,只有一身蛮力和敢于冲杀的勇气;以现在这支汉中国部队的战斗力,可以完胜一支超过三万人的乌孙国部队。如果明天乌孙贵族得牟成功集结超过两万人的部队,得牟必定以人数优势率先发起冲锋,汉中国军队居高临下,轻松以汉弩杀伤其锋芒与精锐,然后再纵马追杀搏击,全歼得牟的乌孙部队几乎没有任何悬念。可悲的是,乌孙贵族得牟根本意识不到这样的后果,这样的后果势必对乌孙国造成永远的伤害;同时,汉中国在西域建立的第一个桥头堡也将永不复存。令两位中国校尉担心忧虑的不是战局,而是怎样减少对乌孙国的伤害;既要以武力打击震慑,迫使其屈服就范,还要尽可能减少对其人员的杀伤。上官桀起身对赵萧林说:“优柔寡断或者当断不断,,最终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身死兵败,不仅葬送了自己与众弟兄宝贵的生命,还玷污了汉中国的荣誉!既然没有选择,不如现在就立刻开始行动,在天黑之前,彻底消灭得牟的军队或者逮捕得牟本人。”,赵萧林闻声而动:“马上集结部队,立刻准备战斗!”。上官桀对赵萧林说:“我希望由我来指挥这次战斗,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赵萧林很不明白:“你我情同手足,此话从何说起呢?听起来好像话里有话。”,上官桀说:“我想在部队发起进攻之前,和兄弟们讲几句话,而你才是军队的最高长官。”,赵萧林无奈摇摇头,心里嘀咕道:他怎么会这么想?
战斗命令已经下达,五千名铁甲骑士全部完成了战前准备;上官桀策马横亘在五千勇士之前,厉声对大家说道:“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我们都是汉中国军队中一名勇敢无畏的战士;我们在遥远的异域执行一次例行任务,我们要竭尽全力保全自己的生命,用生命捍卫自己家族与汉中国伟大的荣誉!任何人、任何民族、任何国家,只要危害到我们的生命与荣誉,那他就是我们的敌人!为此,我与左校尉产生了一些分歧,我暂时强行解除左校尉的指挥权。现在,我命令你们所有人:向山下的部族发起猛烈进攻,用我们强大的武力彻底征服他们!”。赵萧林默默地看着上官桀,从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从来没有看走眼,在他心中,上官桀具有汉文化标榜的高尚品德。上官桀率领两千铁甲骑士从山上正面逼近,左校尉赵萧林率领三千人马下山、从后面包抄堵截;为了更有效的杀伤乌孙得牟的部族,上官桀命令部队一字排开,一步一步的逼近得牟营地,进入汉弩射程后见一个杀一个,逼迫得牟发起冲锋或是逃跑。汉中国军队来犯的消息让得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到上官桀部一字排开的慢慢正面逼近,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得牟匆忙上马率领部族军队迎击上官桀。乌孙勇士迅速展开队形,弯弓搭箭正面迎战,等待汉中国军队进入弓箭射程;第一排弩箭射来,得牟部族的乌孙勇士倒下了一片,又一排弩箭飞来又倒下了一大片;上官桀暂时停止前进,还没有进入弓箭的射程,得牟部族的乌孙勇士已经倒下了上百人。得牟再也不愿等待上官桀部接近,他举起手中的弯刀,下令向上官桀部队发起冲锋,近距离格杀才能显现乌孙勇士的本色;乌孙勇士纵马挥刀,咆哮着全面冲向上官桀部,这一次,漫天箭雨覆盖了他们,愤怒的咆哮转瞬间就变成人与马之间的悲鸣**。上官桀高举利剑,犹如弩箭一般纵马冲下山去,两千名汉中国铁甲骑兵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得牟的营地。
赵萧林部从侧面与背后,对得牟的乌孙勇士进行了彻底地清算,乌孙勇士一个又一个从马上摔下来,一片有一片倒在血泊中,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举起手中的刀,立刻就被一剑刺穿,鲜血四向喷溅;最后只能钻进营帐或是趴下不动才能幸免不死,上官桀与赵萧林部反复交叉驰骋在得牟的营地内。很快,见不到反抗的人,也没有了反抗的声音,得牟的部族彻底丧失了还手能力;活下来的乌孙勇士全部低着头,围坐在一大片草地上,满脸的血迹与污秽,得牟本人也在其中;妇女和儿童躲在星星点点的毡房内;汉中国铁甲骑兵一次又一次、一队又一队,从他们身旁飞驰而过。得牟被中国战士押解到他招待两校尉的营帐内,营帐内依然是他曾招待的两位中国校尉,很长时间三人没有一句话,脸色都是一样的严肃与沉重,看不出谁是战胜者、谁是战败者。得牟最终打破了沉闷:“为什么不杀死我?还等什么?我死了我的羊就属于你们了,多好的事、多伟大的战绩,你们两在乌孙成就了你们的文明。”,两位校尉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在考虑该怎么安慰这个倒霉的得牟?两位汉中国校尉内心知道,什么语言也无法安慰此时的得牟,默默地注视得牟片刻后,只留下姑师翻译两人依次起身离去。姑师翻译对得牟说:“那两人派我来告诉你一些事,不知道你能否相信,但我还是必须要告诉你;他们刚刚占领了我们国家,我虽然不痛恨这两人,但绝不会心甘情愿、阿谀奉承他们。来时的路上,他们不适应高原气候,还遭遇了一场反季节的暴风雪,我也不知道、你的羊儿他们是否真的会双倍奉还?但可以肯定的是,你的羊儿救了这些人的性命。今天所以要对你发起进攻,因为两人非常担心,如果明天你成功集结了更大规模的部队,一旦双方开战,他们有足够的能力杀死你们所有人。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们不愿把你当做敌人,这是两人的真实心理,因为你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至于信不信、那就全由你了,我的话说完了。”,得牟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脸色还是死人一般的难看。
战斗进行的异常顺利,反而让两位中国校尉的心情更加低落;事情到此还远远没有结束,没有人知道乌孙国最终会采取什么反击?赵萧林对上官桀说:“大家出生入死、荣辱与共,如果长安方面真的要追责问罪,怎能让贤弟你一人独自承担?我于心何忍?”,上官桀说:“兄长不必多言,如果快乐需要与朋友共享,那么伤痛就要一人独往!但愿兄长能大义成全。”。战场被迅速仔细清理,汉中国军队尽可能回收可用的弩箭,以应对未来几天的不测;乌孙国战死的勇士高达两千人,埋葬他们填平了一个小峡谷;损失战马将近五百匹,现在不必再担心粮草不足,这些马肉可以维持一个冬季,得牟部族内的粮食更是触手可及。赵萧林与上官桀再次来见得牟,当面告诉得牟说:“汉中国军队一共消耗了阁下:五百匹马,七百五十头羊,干粮万斤左右,还斩杀了你两千名勇士;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们还是要告诉你,你的损失我们一定加倍赔偿。”,得牟气得把脸转过去,几乎就快达到九十度。赵萧林继续说:“我们现在希望事态不再扩大,不再有任何人受到伤害;但如果明天驰援你的乌孙国军队继续进攻我们,我们只能将他们一一埋葬,希望你趁早取消求援的命令。”,得牟还是一言不发。直到繁星满天的深夜,得牟最终接受了汉中国左校尉的忠告,他连夜通知各友好部族:‘双方已经和解,争端结束。’。
事态暂时平息下来,没有人再忍饥挨饿,汉中国军队无奈进驻乌孙国得牟的营地。接下来的几天,双方相处得很辛苦、很不容易,双方都是处处谨慎、小心翼翼。一方心存内疚,无法给予安慰,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补偿;一方受到严格约束,完全失去了自我。上官桀总是时刻检索自己的所作所为,常常自问是对还是错?但却找不到一个可以的参照,没有答案就无法平衡自我。当一个人身处遥远的异域他乡,面对生死未卜、前程渺茫的两难心境,乡愁弥漫在高原草场的漫野之中。上官桀时常想起心爱的姑娘,也非常怀念久别的故乡,贤父慈母让他挂念万千;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王道燃了,就好像渐渐地淡却了,这份刻骨铭心的手足情怀,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但却被一天天翻过,一年年埋藏。
在占领乌孙贵族得牟部族的第八天。上午,姑师王与姑师将军一行人马终于回到这片草原上,同行还有乌孙国国王昆莫的特使,两位汉中国校尉如获重释;为了安全起见,兩校尉商定:‘一旦有变,由赵萧林率领两千人马护送姑师王一行立刻启程出发,上官桀带领剩余的部队留下来,向乌孙特使道歉并解释所发生的一切。’。乌孙特使带来老国王昆莫的口谕:“乌孙国国王昆莫特别要求汉中国大将军,不要伤害姑师国国王以及王室成员,姑师国承诺遵守汉中国所有约定,姑师国王子亲自跟随汉中国大军到长安城向汉天子谢罪。”,这正是赵破奴将军所期望。兩位校尉当即向乌孙王特使予以保证,赵萧林立刻准备离开。上官桀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向乌孙王特使说明,特使就立刻召见了得牟,老国王昆莫命令得牟:“务必为汉中国军队提供所需的一切方便。”。得牟跪倒在地向特使痛哭诉讼:“汉中国军队已经彻底洗劫了我的部族。”,这让在场的上官桀与国王特使都倍感尴尬,随后,上官桀一五一十的的国王特使说明了发生的一切,深感歉疚并表示一定赔偿得牟部族的损失。乌孙王特使也不好有所表示,他只能安慰得牟说:“我会向国王昆莫如实报告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相信国王昆莫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也一定会为你向汉中国讨还公道。”。上官桀谢别乌孙王特使后,迅速与赵萧林汇合,迎着正午的骄阳向着雪域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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