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大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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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汉男儿7

当你还没有做好充分准备,仅凭着热情与勇气,挑战一个完全陌生、未知的领域时,往往会经历太多的意外与失败;当一切有所准备再次面对时,却发现一路顺风全无阻碍,原来只是少见多怪,‘杞人忧天’罢了。成长的路程从来就是弯弯拐拐,没有人能一帆风顺径直走向成功!也许是回家心切,也许是脚下的路曾经走过,返回姑师国的旅程轻松了许多;天空中一群群也忙于赶路的候鸟,大雁、灰鹤、天鹅等等,以整齐的队形、依次从头顶南向飞过,汉中国军队保持完整的阵容返回了姑师国。

赵破奴将军看到赵萧林与上官桀携姑师王平安归来,得知姑师王子将作为人质,随同汉中国大军一起返回长安时,高悬的心终于轻轻落下。两位校尉把在乌孙国所发生的事情,从事情的起因、过程到结果,以及自己的担忧和疑惑,向赵破奴将军做了详细的汇报。赵破奴将军首先更正两人说:“两位校尉前往乌孙国押解姑师王,执行的是本将军下达的命令。如果两位校尉在乌孙国戎马建功,那是本将军运筹帷幄之中;如果本将军在西域建立卓著功勋,那是皇帝陛下威武神灵所变化。所以,如果两位校尉有何罪过,全在本将军过失,兩位校尉大可不必在本将军面前轻言功过。”。赵萧林与上官桀两人直勾勾的看着赵将军,想知道赵将军就此事如何给予评判,赵破奴将军继续说:“两位校尉虽然完成了任务,但思想与手段却是略显稚嫩、笨拙,不出我所料,真是很难委以重任;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无从追悔,但两位是否知道过错何在呢?”,两人都对恩将仇报的结局感到自责,这令赵破奴将军更加失望,训斥两人道:“两位校尉饱读诗书,终被繁文小节所困惑,令人倍感失望!乌孙国贵族得牟明知你们已经断粮,如果他只提供一餐便利却拒绝继续救助,何异于见死不救,既然见死不救又何来的恩德!不能认知得牟的罪过,这是二位校尉过错之一;既然已经反目,没有将得牟处死、过错之二。”。

赵破奴将军的话听起来不无道理,救急不救命,还是等于无用之功;但如果要处死得牟,两人感觉实在有些不尽人意且勉为其难。赵破奴将军说:“双方已经兵戈相见,如果得牟因此而死,虽然你们的行为有些过激,但乌孙国见死不救的恶名可以平息彼此的怒火;现在,得牟更加怀恨在心,必定会向乌孙王倾诉冤屈,乌孙国一定会代为向长安讨还公道,徒增两国之间的烦恼。”。赵破奴将军对乌孙国与姑师国做了最大的补偿,留下了三千头牛羊,由姑师国代劳转交乌孙国的得牟部族,多余的军粮全部留给了姑师国。果不其然,就在汉中国军队携姑师王子离开姑师城之时,一队由百余人组成的乌孙国使团,在大雪封山以前的最后时间追赶上来,他们欲跟随中国大军到长安城面见汉天子。乌孙使节三缄其口,只是一再说明、奉国王之命前往长安城,将有重大国事需向汉天子呈报。赵破奴将军满心不高兴也深感忧虑,但却未曾流露半分;在返回楼兰国的路途中,他秘密召见了左校尉赵萧林。赵将军说:“乌孙使节的态度神秘而且诡异,虽然不了解他们最终的使命,但他们毫无疑问的会要求追究两位校尉的责任。现在,乌孙国与汉中国交往密切,并彼此友好;乌孙国是汉中国在西域最具潜力的战略伙伴,两国的关系对未来整个西域的走势,以及汉中国对匈奴的大战局,都将产生至关重要的深远影响。国家利益高高在上,远远胜过一切个人得失,皇帝陛下纵然仁心似海,也很难回避乌孙国这样的要求;因此,即便本将军以身家性命相搏,也不一定能够保全两位校尉的安全。我们肩负国家使命出征在外,全体官兵把生死置之度外、不辱使命;如果某一个中国将士,因为没有真正地罪责而要承担严重后果,这无疑将伤害到每一颗中国心,当然,就皇帝陛下本人也不例外!所以,绝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必须要有所应对,在不伤害中国自尊的前提下还要确保安全。”。左校尉赵萧林充分理解并完全领会。

又是十余天紧张的行程,秋寒大漠戈壁之际,汉中国大军重返楼兰国。此时,楼兰王已经回到楼兰国,他在长安城受到汉天子热情、丰富的款待,他向汉天子承诺:‘楼兰国将担负起汉中国往来西域的一切义务;同时,他也向汉天子道明了楼兰国的苦衷与薄弱。’。汉天子当即给予楼兰王定海神针一般的答复:‘汉中国随时可以救助楼兰国的不足之处,并以强大的铁甲骑兵队伍,时刻抵御匈奴帝国或是其他外族对楼兰的进犯,绝对确保楼兰国的安全。’。楼兰王亲自在城外迎接赵破奴将军凯旋归来,同时,楼兰王子也将随同中国大军一起前往长安城,他与姑师王子将共同加入汉天子身边的长安宿卫。由于外国使节和王子一同随军前往长安城,责任十分重大,眼看着就要进入冬季,赵破奴将军不能有片刻耽误,他委托左校尉赵萧林与一百名卫士暂时留下来,等待上官桀处理完家事,并特批了一年期限的婚姻假期。赵破奴将军与王恢恳切拜托楼兰王,为汉中国上官校尉主办在楼兰当地的婚姻仪式,两人精心为上官校尉准备了一份厚重的大礼;再次登门向楼兰王道谢并辞别,赵将军与王恢立刻率领汉中国大军先行启程回国。临行,赵将军再次叮嘱赵氏与上官两位校尉:“事业与生活不可分割,同样重要,后继有人才能生生不息。未来汉、匈之间的战事很有可能会持续升级,艰巨的战斗任务不可预见,珍惜眼下难得的安详与宁静,尽情享受生命中短暂有限的美好时光;待到我们再次相聚之时,很可能就是大战来临之际。希望两位校尉依旧从容不负使命,再次戎马建功汉中国!如果条件有万分之一允许,本将军与王恢一定会赶到河南郡参加上官校尉的婚礼。”,赵萧林与上官桀含泪致礼,长送赵破奴将军离开楼兰国。

赵破奴将军离开后,上官桀感觉愧对赵萧林,因为自己的个人事情,连累人家滞留在遥远的他乡而不能回家与亲人团聚,实在很不好意思;他几次劝说赵萧林离开楼兰回家,但赵萧林表示一定要等到上官桀成婚后一同离开,两人生死与共、相交一场,也的确在情理之中。时下,楼兰遍野已经霜雪满目,上官桀也不确定是否还能返回家乡,他个人倒是无所谓,等到明年春暖花开时,再骑马驾车回家也没什么,但还有一百名卫士和赵萧林在这里煎熬,让他无法平静。上官桀征求心上人的意思,楼兰姑娘急切渴望和他一起回家、回到汉中国。但她的老母亲却拒绝离开楼兰,老母亲支持女儿随夫一起远走追求幸福,但她执意一定要生死守护在故里;上官桀怎么也不忍心留下孤独的老母亲,多次努力劝说她老人家到中国安享晚年,但还是坚决不从,这让楼兰姑娘留恋牵挂也依依难舍。楼兰王知道这个情况后,向上官桀轻松保证了老人家的生活起居,这让两位新人多少感到一些慰藉;几天后,在楼兰王亲自主持下,上官桀与楼兰姑娘,按照当地风俗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仪式,回家的心激动着跳跃不停。在赵破奴将军离开楼兰一个月后,上官桀与赵萧林也终于踏上了回国的旅程;虽然气温低了一些,但马下的路却更加好走一些,楼兰姑娘自己可以骑马,他们的旅程没有太多耽搁;进入玉门关以后,旅程顿时轻松了很多,吃住的问题都有了根本保证。

一路上,上官桀与赵萧林始终并驾齐驱,两人时常一起反思、这次在西域近一年时间的军事行动;虽然光荣完成了所有任务,但也留下了诸多伤痛的记忆。在乌孙国执行的任务,的确是一个不愉快的小插曲,但最让两人无法释怀的、就是可怕疾病的阴影。在这次西域所有军事行动中,没有一次大规模的战役,也没有遭遇真正强大的敌人,只是零星的战斗而已;所以,在战斗中牺牲的将士只有几十人,但因为水土不服或者感染可怕病毒,而长眠在西域的中国战士,总数却有百人之多。这片宽广无垠、神奇壮丽的大地,让人望而生畏不禁止步;同时,也满怀敬仰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