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大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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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朽的传奇

鲁大夫季友积极响应了齐桓公的召唤,他被寄予厚望辗转回到鲁国。但管子并不看好鲁国的局势:年轻的鲁闵公羽翼尚未丰满,他很难左右一个像庆父这样、极具权利又颇富野心的人,更何况他已经跨越了传统道德的红线。但齐国不能干涉一个尚在正常运转的体制,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间断的向鲁国派驻使团,表明齐国对鲁闵公的支持与关切。但这一切努力没能阻止悲剧的再次上演,一年后,庆父再次出手指使贼人刺杀了鲁闵公。起初,庆父之所以拥立鲁闵公:一来与他的母亲相好,二来诸多齐国的因素。但在鲁庄公的葬礼上,当他看到鲁闵公游走在各盟国君王身旁,他却远远的只有观望,他感到无以言喻的失落;齐国的士兵一排排守卫在沿途的要道上,让他意识到危险离他只是半步之遥。季友的回归成为这次事件的导火索,公子般遇刺后季友被迫流亡他国,庆父得以在鲁国一支独大,他可以纵横左右全局;可当季友回国后一切都有所改变,他的地位逐渐下滑、权利迅速流失。他可以预感到:鲁闵公羽翼丰满之时就是他受死之日。与其战战兢兢等待死亡的来临还不如拼死一搏,他只能亲临君位才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的想法居然得到了鲁闵公母亲的支持。齐国第一时间得到了鲁闵公遇刺身亡的消息,临淄与曲阜在同一时刻进入紧急状态;管子立刻着手部署行动计划,命令隰朋统帅两万齐国精锐部队轻装开赴鲁国,直奔曲阜。军中明令约束:‘如果没有遇到鲁国军队的正面阻击不得执行战斗任务;齐军进入曲阜后,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擅闯民宅、侵占民财,违者军法处置;除齐国最高统帅隰朋的直属卫队,任何人不得佩带武器进入鲁国王室与周公祠,进入上述地点的礼节与进入齐国王室的礼节完全等同,损毁鲁国王室与周公祠一草一木者,军法处置;周公祠方圆三十里以内禁止打柴或放牧,违者军法处置。’在部队进发之前,先遣队负责向鲁国各地方政府发布通告:‘鲁国再次发生了严重骚乱,邪恶势力正在曲阜蔓延,全面恢复鲁国的秩序与安定是齐鲁两国人民共同的心愿,为此齐国军队暂时踏上了鲁国的土地。在鲁国彻底恢复秩序以前,各地地方长官务必竭尽所能、克尽职守,确保当地人民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如果遇到特殊紧急情况,可直接向齐国申请救援;在此期间,如果因为地方长官无所作为,致使当地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损失,齐鲁两国将视其参与骚乱、同罪论处!’

齐国军队进入鲁国后行进顺利,鲁国人民对齐国军队没有敌意也不恐惧,齐国军队文明行军亦不扰民。隰朋预感应该在曲阜城下会遭遇庆父领导的部分鲁军顽强抵抗,他希望尽可能的避免正面强攻,通过围困曲阜达到瓦解庆父集团的功效最为上策,再说鲁国军队的很多高级将领和他彼此熟悉,必要时还可以通过喊话劝降。齐军就近曲阜的时候,隰朋远远的看到城下有鲁军的方队,他下令部队停止行军立刻战斗编队,战车一字排开,军旗升起,方队整齐,齐军以战斗方阵继续行进,随着距离的接近,隰朋看到鲁军的只有两个方阵,好像没有战斗意图;这时从鲁国阵前驰来两辆战车,齐军停止前进、隰朋驱车前迎,左车下来一个鲁国军队将领,他向隰朋敬献上一壶酒、一只烤羊,:“鲁国军队在城下列队欢迎齐国军队的到来,我代表鲁国军队最高将领为齐国军队进城马前开道。”,右车下来一个鲁国大夫,鲁大夫执礼奉上了一块玉璧,:“脚踏一方土地,头顶同一片蓝天,圣贤的君王把美德与教化播撒到中国的四方,刻铭他的功德、载册他的教化,直至万世万代!齐桓公的恩德与教化鲁国人民岂敢忘记?!我谨代表鲁国人民奉上此玉壁,铭记君上的教导、将军的功绩!”。原来庆父得知齐军已经进入鲁国的消息后,他无力调动军队不得已而逃亡;此前季友携王室成员也再度流亡,此时的鲁国已是群龙无首。庆父刚刚离开,鲁军的将领与鲁国的大夫便自发的聚集,集体商议后,决定为齐军到来举行这个欢迎仪式。为了表达对鲁国的尊重,隰朋下令全军步行入城、进驻曲阜。鲁国大夫向隰朋做了简短汇报:‘庆父与鲁闵公的母亲是这次****的首恶,他们逃亡的地点不详,季友携公子申流亡在陈国,鲁国军队正在全城缉拿庆父的余党和弑君的凶手,一经缉拿就地处死。’。隰朋立刻派人向管子汇报了这个情况,并再次将两国军队混编,共同抓捕罪犯、维护社会秩序的安定。齐国向所有盟国发布国际通缉,在中国范围内缉拿两名首恶。几天后就有了进展,邾国已经控制了逃亡在本国的庆夫,等待齐国的发落;鲁闵公的母亲逃亡到了莒国,随时可以遣返齐国。隰朋得到来自临淄的最新指示:派遣两千齐鲁联军前往陈国,武装护卫季友回国;派遣三千齐鲁联军前往邾国押解庆父回国。齐桓公下令莒国将鲁闵公的母亲就地处死,以尸首遣返鲁国。庆夫过去与隰朋也彼此相熟悉,他致信隰朋希望得到齐桓公的特赦,隰朋当即回复:‘快快的死去也不能洗清阁下的罪孽!’,庆夫绝望的自缢身亡。两位首恶的尸体被陆续遣返鲁国。季友的再次回归得到了鲁国各界的欢迎与赞誉,在与齐国谨慎磋商后,季友拥立公子申继任鲁国国君、即鲁僖公。鲁庄公的爱情故事最终以国家两年的动荡收场,齐国军队以文明之师成功安定了鲁国,‘诛而不绝其祀,伐而不贪其利。’是齐国军队的真实写照!

齐国这次安定鲁国的军事行动得到了各盟国与多数国家的支持与认可。燕国、郑国、宋国、陈、卫、曹、许等等国家纷纷向齐桓公表示:愿意为齐国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与后援!出于对鲁国的尊重,桓公与管子谢绝了各盟国的好意。但即使是这样得到广范赞誉的举动也不乏有反对的声音,这声音恰恰来自天子脚下、洛阳。秦、晋两国的使臣在一次例行的外交活动时,在洛阳受到了周大臣宰孔的接见,宰孔说:“秦、晋两国才是中国范围内真正的大国,两国幅员广阔、人口众多,国富而兵强;两国万万不要听信齐桓公与管夷吾所谓的‘教化’,在其所谓‘教化’美好说辞的背后,只不过是一副妄图称霸中国的丑恶嘴脸。我们春天想尝一尝河鲜、夏天想享用一些野味,或者砍伐自己国家的森林以备家用,这难道还需要管夷吾的批准?我们国家的大臣是好是坏、是贤是庸,也需要齐桓公来告诉我们吗?自己的眼睛总是盯紧他人,自己的双手总是伸向别人的口袋,这也能称之为‘教化’?鲁国是周王朝最伟大的礼仪之国,鲁国的庆父是国家难得的贤良,齐桓公与管夷吾为了除掉鲁国的人才,达到彻底消弱鲁国的卑鄙目的,齐国的军队因此屡次践踏鲁国的土地,逼迫庆父最终铤而走险,这是齐桓公与管夷吾一手策划的天大阴谋!”宰孔的这席话让两国的使臣惊诧不已,晋国的使臣因为本国局势混乱不堪而没有发言,秦国的使臣却是难以按耐:“不是您今天的解密,险些为阴谋小人所误!如果这样的观点来自楚国、晋国或是我们秦国,我不会感到惊讶,但出自您的口中,我实在倍感新奇;我终于知道齐国所倡议的‘匡扶王室、恢复王道礼仪。’,只不过是文明窃取天下而已。我回到秦国一定如实禀报君上秦穆公,相信君上一定会说:‘从今以后断绝秦国与周王室的一切来往,更不能诉职纳贡,免得有盗取天下的嫌疑!’他还会补充:‘周王室不但衰微了,可能就要灭亡了!’。”宰孔愤怒的甩袖离去。:朽木不可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