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大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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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汉传奇9

前往长安城一路之上,上官桀与王道燃相互了解到、彼此近些年的情况;两人都已成立了自己的家庭,王道燃还有了一个儿子,上官桀为王道燃感到由衷的安慰。当初,两人还在长安城就读时,那时,王道燃总以为自己年少卑微,一直没有前往大将军府拜谢大将军卫青,心想等有一天杀敌建功后,再登门拜谢也为时不晚;如今,却不曾想到、大将军已先行乘鹤而去。由于绕行武威,当赵破奴将军与上官桀等一行人马,匆匆赶到长安城时,大将军卫青的隆重葬礼已经结束;上官桀与王道燃没有立刻前往未央宫,而是跟随赵破奴将军,一同前往茂陵祭奠大将军卫青。茂陵四野苍茫凛冽,大风扬起积雪,满目悲凉萧瑟;站在大将军冢下,赵破奴将军泪如雨下、悲伤沉重。哽噎道:“是他点亮了我们那个时代!他走了,那个时代就此结束了!”。上官桀与王道燃在大将军冢下、默默致哀,祭奠这位伟大将军,缅怀那个英雄时代!大将军带走了属于他本人的光荣时代,也带走了元封五年。很多人都认为大将军冢像是庐山,而赵破奴将军告诉我们,那根本就是杭爱山!(蒙古国境内)

汉元封六年。汉天子在未央宫召见了从匈奴归来的王道燃,当得知中国壮士车令为首的使团全部遇害消息后,汉天子深感震惊并龙颜大怒。立刻颁布诏令:“西域大宛国黑暗无道,残忍杀害我使节,中国壮士车令以及所有使团成员,全部遇难。我中国始终致力于推广教化,传播道德,也同样将全力对抗罪恶!如果汉中国能够以文明教化自居,那么,必将以武力铲除所有邪恶!惩治邪恶、缉拿罪犯!兴师讨伐大宛国!”。命令王恢立刻召集所有曾经去过大宛国的中国使节,制定一个全面攻打大宛国的军事计划。匈奴左大当户准备投诚的消息,汉中国有足够宽大的胸襟,也有足够的准备;汉天子了解详细情况后,首先把左大当户少子、萧郎纳入长安宿卫,遣派专人安置好匈奴随行人员,命令搜栗都尉上官桀率领一小队人马,先行护送王道燃回乡省亲,待王道然返回长安城时,再做具体答复。当下,整个长安城正在为中国公主准备世纪婚礼,乌孙国迎亲使团早在去年秋天,就已经抵达长安城,只等待春暖花开后,迎娶中国公主回国;届时,王道燃将跟随中国送亲队伍,秘密返回匈奴。

匈奴左大当户希望汉中国能够重现元狩四年,再次横渡大漠大举进攻漠北王庭,但现时没有这种可能;不是汉中国没有这个能力,也不是没有这个愿望,而是双方情况发生了根本改变。过去,汉、匈双方都希望通过一次决定性战役,彻底打败对方,从而迫使一方最终屈服;现在,匈奴帝国虽然还没有最终臣服,但已没有实力继续正面抗衡,而是热衷于游击骚扰。如果汉中国再度大举兴师讨伐漠北,匈奴只会避而不战;鉴于这种现状,汉中国相应调整了对匈战略,‘你打游击,我逐步蚕食’。此前,汉中国已深入漠南大草原西部,成功修筑居延与休屠两城,路博德将军率领二万大军奉命进驻。在漠南大草原东部筑城的计划早在酝酿之中,一旦筑城成功,漠南大草原将永远告别匈奴帝国的统治。如果匈奴左大当户率领所部前来投诚,汉中国有意把漠南大草原东部,分封给左大当户家族;坚固城池足可以抵御匈奴铁骑南下,宽广草原能够容纳上百万牛羊,而且,漠南大草原向来以水草丰美称著。于是,以此为契机,汉天子下令即刻在漠南大草原东部修筑城池,并命名为‘受降城’。因杅将军公孙敖,奉命统领十万步兵修筑受降城。

西域大宛国,风俗与中国非常相近,砌墙修城,农耕灌溉;距离长安城有一万里之遥,人口总数近五十万之多,弓矛骑射之兵不足十万人。王恢奉命制定攻打大宛国军事计划,所有曾去过大宛国的中国使节,几乎一致认同:“只需三千汉中国精锐铁甲骑兵部队,即可荡平大宛国全境。”。有了上一次实战经验后,王恢对此谨慎乐观,王恢认为:‘攻打大宛国,首先必须攻破城池,而且,路途过于遥远,最少还需要一万名中国重装步兵加入;五千骑兵与一万步兵组合,应该能够完成讨伐大宛国的任务。但出兵时间推迟到明年最为适宜。从长安城出发前往大宛国,最少需要两百天以上;早春开拔,冬季还不一定能够确保到达。更何况,现在正值中国公主大婚期间,乌孙国庞大的迎亲队伍正等候在长安城;谁都不希望如此沉痛的消息,现在就让外国盟友知道,更不想因此冲淡了、中国公主世纪大婚的喜悦气氛。’。王恢的想法,得到皇帝陛下的肯定;所有事情,都要等到中国公主大喜之后。王恢了解自己的使命,知道自己一定会再次随军出征西域,王恢不知道并且感到很意外的是,李广利将军将挂帅远征大宛国。

李广利从楼兰国返回长安城后,径直来见汉天子,未等天子开口疑问,李广利便一气坦白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而且,对赵破奴将军没有半个字怨言。李广利为人很有头脑,还有一个很大的优点、从不掩饰自己所犯的错误;也正是这一点,常常让汉天子遥想起汉最骠骑霍去病。汉天子本来最忌讳这种错误,但李广利的坦诚直率,不仅化解了危机,还给自己一个崭新的机会。汉天子问了他一个非常特别的问题:“你听说过李广将军的故事没?把你知道的全部如实道来。”,李广利如实回答说:“飞将军李广,骁勇善战、勇冠三军,身经大小七十余战,直至满头白发也未封侯;但他手下的将领,很多都已加官进爵,反成为他的上级。这件事没有中国人不知道,也因此困惑不解。但我知道他的确有一些小过错,主要是运气太差;几次大战役都是徒劳无获,也曾战败、被俘,错过了人生大好机遇。”。汉天子眉头紧锁给他讲述了一个故事:“曾经有人就李广将军之事,多次隐喻我,我只是一句‘他运气不好’一带而过,实在不忍伤害人民心中的偶像,但言非其实!李广将军有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在李广免职在家闲居时间,与一位好友痛饮后,夜晚骑马路径霸陵;霸陵尉职责所在,拒绝放行,并口出狂言:‘今将军’尚且不允许夜晚从霸陵通过,更何况一个‘前将军’。仅仅一句话过节,李广因此怀恨在心。匈奴又一次大举犯边,李广将军再一次官复原职,以战争动员征召霸陵尉从军,到达军中后,立刻斩杀了霸陵尉。心胸如此狭隘阴暗,不足以为人民之仪表,滥杀无辜、公报私仇,与道德教化背道而驰!”。

皇帝陛下继续教导李广利:“与李广将军完全相似的故事还有一个。御史大夫韩安国,曾经在梁地为官任职、梁中大夫,因为坐法被免职下狱。狱吏田甲曾多次嘲讽羞辱韩安国,韩安国隐喻田甲说:‘死灰难道不会复燃吗?’,田甲不屑一顾:‘复燃了,我撒泡尿浇灭就是了。’,两人彼此更加怨恨。不久之后,韩安国不但被无罪赦免,而且擢升为梁内吏(司法最高长官),一跃成为田甲的最高长官。田甲非常害怕,便弃职逃走;韩安国放出话说:‘田甲如果不来就职,我诛灭他全家。’。田甲听说后,无奈,肉袒伏斧前来请罪,韩安国仅一言:‘和我一起继续努力职守’,一笑泯恩仇,始终善待之。韩安国由此扬名汉中国!同样是言语不相容,却是两种完全相反的结果,应该赞颂哪一位呢?每个人都不尽完美,有功也曾有过,但愿你能辨别功过,并从中汲取教训!李广将军还很年轻时,就以‘勇’闻名中国、甚至匈奴;治军宽济有方,深得全体官兵的爱戴。他是中国少年心目中少有的伟大偶像,他的过错也因此不为世人所知。李广将军还有一个罪过。‘在一次平叛羌人的战争中,他成功劝降了反叛的羌人,然后,将这些已经投降的羌人全部活埋。又一次违背了汉文明所倡导。’。斩杀所有降敌,只是告诫敌人、今后一定要血战到底!也向敌人充分说明、汉中国心中没有宽容,只有杀戮与仇恨!正如你斩杀那些任务失败,或者被俘后又成功回归的中国将士,只能深刻印证一点、今后永远不要再回国。”。

李广利聆听教导、心向文明,谨记教诲、知错必改;再次叩谢皇帝陛下循循赐教。大宛国残忍杀害我中国壮士车令,以及车令使团所有成员;李广利闻讯后,痛心疾首、义愤填膺。李广利含泪上奏皇帝陛下:“如果不能惩治残暴与罪恶,何所谓光明与正义?!放任罪恶无异于更大犯罪!不但要为中国壮士车令以及中国使团所有成员、报仇雪恨,还要完成中国壮士所有心愿与每一句誓言!即使付出自己生命、倾尽所有,也一定要前往西域讨伐大宛国!无论路途有多么遥远,无论这些罪犯逃到哪里,即便上天或是下海;也必须奉上大宛国国王的头颅,将所有罪犯全部缉拿、一一正法!祭奠中国壮士车令、以及所有遇难的中国好男儿!”。一言激起千层浪,满朝文武肃然起敬,深受感动;汉天子当即拜李广利为‘贰师将军’。讨伐大宛国!铲除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