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柳荷影一个温和放心的表情安慰着,凌厉的凤目带着刀刻的皱纹看着跪在地上的鱼心,曜太后冷哼了一声,冷淡地道:“你就是藕儿,那个害我皇孙儿受伤的女子。”
无从辩解的鱼心低头老实承认,道:“禀太后,是的,现在太子可无恙。”
见鱼心爽快承认,并毫无悔恨之意,曜太后怒从心来,“来人呀,先拉出去打五十大板。”
搞不清楚情况的鱼心吓出了一身冷汗,抬头看去,柳荷影满脸的春风得意刺痛了她的眼睛,这原来是设好的局,那就算自己求饶定然也无用,都已经够狼狈了,何必再让她们看自己的笑话,平静地任由守卫把自己拖出去准备行刑。
“住手。”威严的喝叱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中,潹頾豊满脸怒容地走了进来,将鱼心从守卫的手中抢过来,担心地问道:“没事吧。”
轻笑着摇摇头,宽慰道:“谢皇上关心,我没事。我只是想来看看太子而已,太子为了救我,鞋都坏了,所以我买了一双新的送给他。”
柳荷影心中暗惊,幸好及时让人将那双被砍成四半的鞋子处理掉了,要不然就出大事了。不屑一顾地道:“太子有的是鞋,损失个一两双也无所谓,你就不用操心了,拿回去吧。”
狠狠地瞪了一眼趾高气扬的柳荷影,潹頾豊转脸笑着对鱼心道:“荥儿知道你来看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我可以见见他吗?”说完可怜兮兮地看着潹頾豊,有时候还是要装的柔弱一点才可以勾起男人的保护欲望,尤其是此时此地危险四伏动荡不安。
见惯了平时叽叽喳喳,歪理一大堆的鱼心,现在她这一娇弱,着实让潹頾豊乱了阵脚,确认地点点头,喊来佥尐,让其将鱼心带进去找潹荥。恭敬地朝曜太后道:“荥儿的伤太医刚刚来报已诊治完毕,在好生休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母后就不必太操劳了。”
高贵地应了一声,曜太后语重心长地道:“有些事情皇上要拿捏好才是,有些来历不明的女子还是少碰为好。荷儿这几日为了太子的事也熬了好几个通宵,皇上是个知道心疼人的人,就不用我这个当母后的人多说了。回宫。”
“恭送母后。”潹頾豊和柳荷影同时道。
等曜太后走后,潹頾豊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好看的剑眉轻轻地挑动了两下,冷若冰霜地对柳荷影道:“有些事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荥儿和鱼心这次都没有性命之忧就算了,若是下次再敢犯同样的错误,就算你父亲是丞相,你这个皇后的位置也坐到头了。还有,不要动不动就去怂恿太后。”说完也懒得在看柳荷影一眼,直接进了内室。
被震撼住的柳荷影颤颤巍巍差点没站稳摊倒在地上,幸好有敏蓉的及时搀扶,目光中的恨意翻江倒海,手不知不觉攥成了拳头,指甲陷入肉中都不自知,泪顷刻而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咬牙切齿: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有人悲有人喜。鱼心将让华儿买来的鞋子递给半躺在床上的潹荥,笑着特意交代道:“这是送给你的,等你伤好后,你可要天天穿着,千万不要浪费我的一番心意。”
虚弱地笑着点点头,让旁边的宫人收下,保证道:“我一定会穿的。”
鱼心赶紧纠正道:“不是一定穿,是要天天穿,如果穿坏了,你可以再到华儿那里去拿。反正你以后的鞋子我都包了,就当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不准有异议,就这么说定了。”
没见过送东西还可以送的如此霸道,潹荥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顺从道:“那我在这里就先谢谢了。”沉默了一会潹荥有些失落地道:“可惜没有办法参加帓越车的比赛了。”
看着潹荥的失落,鱼心忍不住自责,都是自己连累了他。赶紧安慰道:“虽说你不可以参加那么大型的比赛了,但还有个友谊赛等着你呢,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到时拿个奖项回来。”
“友谊赛?”潹荥疑惑地看着鱼心。
甜笑着点点道:“对,友谊赛?我和你两个人的比赛,如果你连我这个师父都赢了,你的实力不可小嘘哦。”
潹荥精神大振,笑着道:“嗯,我一定会赶快好起来的。”
鱼心想了想,道:“不过我还有个要求,奖品就是你的一双鞋子。”
“为什么?其他的奖品不可以吗?”潹荥奇怪地问道,自己还想准备一件贵重的东西送给她呢,自己这么笨,肯定赢不了。
为了不被怀疑,鱼心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了,道:“你想想你可是太子,你的东西在民间可是难得一求,我还打算拿你的鞋子去估个价呢。今天就让我带走一双吧,至于将来用来当奖品的,你当然要用最最最好的珠宝装饰,最最最上等的布料缝制,然后做出一双最最最值钱的鞋子,才拿的出手呀,好不好。”
潹荥轻笑,看来自己永远也了解不了藕儿的想法,不过自己更不舍得去反对,朝身旁的宫人示意一眼,让其将自己未穿过的那双新鞋子拿来给鱼心。
“聊什么呢,聊的这么开心。”潹頾豊走进这祥和的房间便问道,摆摆手示意所有的人都不用参拜了,独自走到潹荥的床前关切地问道:“还有没有那里不舒服,这些日子就什么都不要想了,安心地养身体吧。”
潹荥谢过,继而随口问道:“父皇,抓获的那人可有招出什么,不将幕后凶手逮到,藕儿岂不是时刻都有危险。”
潹頾豊的脸色变了变,看潹荥满脸的关心,心中有了丝不舒服。道:“这事朕自会处理,你就放心吧,藕儿那边已加强了防守,不会再出事。”
见自己的计谋已成功,也已看过潹荥,鱼心觉得没有在留下来的必要,于是上前道:“皇上,太子,即已无事,我便先行告退。”
看了看鱼心,潹頾豊转头对潹荥道:“我有些事要给藕儿说,你就先休息吧,改日父皇再来看你。”
鱼心奇怪,将要来的鞋子顺手递给华儿,跟着潹頾豊一同走出了潹荥的住所。来到屋外,潹頾豊将旁边的一干人等全部撤去,独自带着鱼心闲逛着向前走,故作随意地问道:“鱼心,如果朕说这次的事牵扯甚广,不想让你再追究下去了,你愿意吗?”
在不逾越礼仪的情况下,鱼心本分地道:“这次和之前要杀我的应该是同一批人,我不知道那人有多大的神通,居然可以这么准确掌握我的行踪,还有胆到皇宫来行刺,看来他们已经不再是单枪匹马了,势力已经扩延壮大。我一个小女子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些天来还要多谢皇上的照顾,如果皇上认为不能再查,那皇上定有自己的想法,鱼心绝对听从,且不会有任何怨言,只是有一事还请皇上成全,还记得我们刚开始的协议吗,帓越车我已教了,赢不赢我没有把握,所以皇上可以在没有任何条件下应诺鱼心的请求吗?”
潹頾豊一直都很好奇鱼心到底会让自己下怎样奇怪的圣旨,顺口问道:“你且说来听听,如果可以,朕定会应你。”
思索了片刻,鱼心不知说出来后会有怎样的结果,但她有预感,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缓缓地道:“不管怎样,我要成为王爷的妻子,皇上您可以应诺我这个请求吗?我知道现在未娶王妃的只有鈅王爷,但是我不可以嫁给他,至于茕王爷,我也不会嫁,所以皇上您可以在册封一位国家栋梁为王爷,而后赐婚吗?”
当听到鱼心说要嫁给王爷时,潹頾豊立刻愣住了,鱼心后面说的什么他都没有听下去,心中冒出满载的怒气,紧握双拳,俊脸冰冻,不再理会一直等答案的鱼心,转身就走。
傻愣愣地看着潹頾豊离去的背影,鱼心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就在犹豫间,脚步飞快的潹頾豊已拉开相当大的距离,并很快消失在其的视野里。急不可耐的鱼心拔起腿就要追去,但胳膊突然被人抓住,疑惑地转头看去,定定地喊道:“华儿,你来了。”
华儿点点头,刚刚的话都听到的差不多,心想藕儿平时一副精明模样,到这里怎么开始糊涂了。淡然地安抚道:“不用追了,追上也不会有答案的,我们回去吧。”
“但是……”看着潹頾豊离去的方向,不死心的鱼心想要挣脱华儿的钳制,但没想到华儿虽小,但力气却很大,最后以鱼心的干咳结束。
梨雪宫。华儿着急地端来止咳茶给鱼心喝,并轻抚其的后背帮其顺气,道:“幸好我让人事先准备好了止咳茶,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找大夫来看看。”
将涩苦的止咳茶囫囵灌下,鱼心摆摆手,示意华儿不用,心中奇怪,自己的身体一直都很好,这怎么无缘无故总干咳不止,但将罪名归于受凉的她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淡淡地道:“没事,我身体很好的,过两天就没事了,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会。”
犹豫了一会,磨磨蹭蹭地道:“藕儿姑娘真的要管太子的事,帮太子吗?这在宫中人人自危,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白眼狼的事多不胜数,藕儿姑娘你要想清楚才是。”
鱼心无所谓地笑笑,可能是受药力的影响,轻柔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其实在太子那里我就发现你有点不对劲了,虽然我们相处的时日不多,你也有可能是别人派来监视我的,但我依然记得你平日里对我的好,我相信北极那样的冰天雪地里,也会有一个角落里是温暖的,所以只要一天和太子是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华儿的眼神里充满了信任,提醒道:“你真的不适合呆在宫里,如果有机会就赶紧离开吧,我就算拼了自己的命也不会让太子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