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看传言都不是空穴来风,"苏瓦雷滋说,"小法,可喜可贺。"他举起杯子敬法比恩。
"舅舅,这没什么啦,不过是血性男儿,为所当为。"法比恩说。
"那天见到我的时候,你都不跟我讲这件事情,还真是谦虚,一定是那天状况惨烈,让你心力交瘁,事发的当天都没办法完整地描述经过。"
"一定是,一定是,"法比恩说,"你真是华佗复生。"
苏瓦雷滋的目光像是要在法比恩身上穿个洞。"还真奇怪,那时候我没看到什么惨遭不幸的女孩在你附近,我看到的是一只小美洲驼躺在排水沟里,肚破肠流,双眼瞪着天空。我一定是老眼昏花,该去看眼科了。"
"可能喔,"法比恩说,"舅舅,你是有点老了。"
那晚没有苏瓦雷滋深夜故事时间。他外出,把我们单独留在图书室,只有几罐啤酒和杰瑞.李.路易斯的专辑陪着我们。
关于法比恩断手的故事,我知道有比我听过更多的内情,或者,极可能是更少的内情。故事到此不死,法比恩的英雄形象存而不论,我知道要不了多久,真相自会浮现。
所谓的真相,对我和法比恩而言,显然是存乎一心的。真实的故事就是我们彼此都相信的故事。是不是哥儿们全凭这个。然而,至少就我来说,我们彼此心照不宣,都清楚离谱的界限在那里。
他或许会淋漓尽致地跟我详细描绘,他和薇芮娜如何在文具橱里四肢交缠、两股相迭,而我会选择性地相信这个故事,直到它开始天花乱坠为止。我们之间有一种确立真相,又不减损说故事者可靠程度的默契,大概像这样:
"所以,就这样子,你的手伸进了她的裙子里面,而她求你再进去一点,"我会说,"突然老师就进来了,真是恐怖啊,难怪当她回到教室的时候,一副欲火攻心的样子。"
"对呀,"法比恩可能说,"坦白说,我自己也是欲火中烧啊。"
"有够恐怖,"我会说,"下次吧,下次也许就得手了。"
"当然,还怕她飞了。"
话题会突然冷那么一下,然后,我会说:
"在那个橱子里干什么都行,对吧?"
"没错,"法比恩会说,"干什么都可以,从真枪实弹的活塞运动,到无伤大雅的调情,接着飞踢蛋蛋都可以。"
"所以,在可能的情况下,一个没有想象力的人会说,在那个橱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想象力的人会说,他跟着薇芮娜进入那个橱子,想要猥亵她,她用卷宗夹在他头上重重地敲了好几下,然后教他帮她带三吨纸回教室。大概是这样子。"
"太没想象力。"
"是啊,太没想象力。"法比恩会说。
既然我们早就有了一个关于圣周游行事件的版本,我期待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获知真实的故事。我没想到的是,真相更胜于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