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苏瓦雷滋说,"这是tsantza。苏尔族战士做的干人头。"
"你从那里弄到它的?"法比恩故意装酷,可是没能装多久,当他说话的时候,兴奋之情早就溢于言表。"哇靠!舅舅,这是你的吗?它是真的吗?你什么时候搞到这玩意的?为什么我以前都没看过?"
"你知道吗?全世界剩没几个这玩意了。"苏瓦雷滋一边说着,一边单手圈着那丑怪的东西,另一只手拿起酒杯,灌了一口兰姆酒。
"这东西怎么做出来的?他们怎么做的?"法比恩说。
"首先,你必须打赢,"苏瓦雷滋说,"这不难。难的是你要把敌人打倒,却不能让他的脸受伤,这样你才能保存你的战利品。"他停顿一下,把人头小心的放在书桌上。
"你把敌人的头切下来,然后从这里,沿着头颅的这条线,做一个切口。"他抓住我的头,然后用他外科医生的手指,精准地从我的头顶划到脊椎骨的上端。我打了个冷颤。
"然后你把整张脸,包括头发,从头骨上剥下来。找一块差不多跟他脸一样大但小一点的石头。你把那张皮裹着石头,放在太阳底下晒,让它缩到跟石头一样大。然后再换小一点的石头,然后再换小一点的,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它缩成这么大,就成了─你敌人的精华。之后,我们就可以拿它来打板球了,小安,你说是吧?"他看着我大笑。
"法比恩,你再笑啊,"我边说边往后退,"别惹毛你舅舅,你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就安稳地睡吧。"我假装要走,"你舅舅疯了,他把人头放在图书室的保险箱里。"
法比恩轻蔑地笑着,事实上,他已经完全被故事迷住。然而,苏瓦雷滋还没完。"坐下,我要告诉你们这个故事最精彩的部分。喝点酒吧,有帮助喔。"
他把兰姆酒的瓶子递给我们,法比恩帮我和他一人倒了一杯。苏瓦雷滋调整了一下坐姿,知道我们已经上钩了。我和法比恩抢着坐书桌对面的椅子。
"那颗人头被下了诅咒。"苏瓦雷滋压低了音量。
"想也知道。"法比恩说。我们刚回过神来,都急于做点什么以弥补一开始的熊样。
"对啊,"我说,"用膝盖想都知道,人头不带诅咒算什么干人头?"
"对啊,"法比恩说,"肯定有。"
"你们不会相信诅咒吧?"
"不相信。"我话说得太快。
"我相信。"法比恩想要在这场游戏里占上风。
"好吧,是有点邪门。"我说。
"信不信都没关系,听好了,我要讲了,"苏瓦雷滋说,"你们看到的这颗摆在桌上的tsantza原本是属于我一个朋友的。现在,大多数的这种文化财都被保存在博物馆里面。对于收藏家来说,那表示很难找到一个是私人拥有的。你们知道什么是私人收藏家吗?他们会不择手段地弄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不是为了拿来放在博物馆,也不是为了做公益搞什么研究,就只为了把它装在一个玻璃盒里,在自己的清单上打个钩,或者在品尝完昂贵的干邑酒后,秀给晚宴的客人看。全世界就有这么一小帮龌龊的人,就是这帮人,我跟你打包票,他们会自相残杀,直到所有人的下场和那个冰公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