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乐已经被鞭打得体无完肤,有些伤处深可见骨,衣上全染红了血……她的灵魂好似被抽离一般,渐渐的闭上了双眸,意识远去时,耳边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好象是欧阳老爷来了……
有救了,她有救了……泪水和着鲜血缓缓滑落,是的,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她不甘心就样死去,她要活……
就是这股气令言乐意志坚强,从生病,到被男人关在山洞关了几十天,然后被囚禁成为侍寝,一路荆棘坎坷,却始终不放弃,因为,她要活着……
晕迷了一整天,言乐睡得极不安稳,伤口上了药,身体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可疼痛难当,她翻来覆去,怎么睡都难受得紧。
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孤独的躺在床上,没有半个人照料,甚至没有人来看过她一眼。谁也不愿意与二夫人为敌,当然是能让则让,能避则避了。
当男人悄然到来了,便看到了言乐这般可怜的画面,凌乱的长发披洒在床上,因为打湿过血,现在一簇一簇和着血块打结在一起,半张脸被上了药包了起来,身体各种也缠上了绷带却还透着鲜红的血,整个人疼得蜷缩成一团,就算晕迷,也不停的流着泪。
男人清冷无神的眼掀起了一层一层细小的波浪,袖口银丝一动,唰唰割落包扎好的绷带,只见那柔嫩雪白的肌肤上,被鞭打得血肉模糊,男人的眼随着越来越多的伤口,变得狠鸷暴戾。
他收回银丝,动作迅速的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了几颗褐黄的药丸在掌内,握拳捏碎,催动内气化为药水,一点一点滴在言乐的伤口。
言乐被刺痛激得清醒过来,当看到男人时,害怕得一缩,痛得倒床不起。原本她以为男人要来插上一脚,害她来了,没想到,他却在为她上药疗伤。
她知道男人很厉害,又会医术又会使毒,只要他愿意,他连自己缠身两年的病魔都可以治好,更何况是这小小的鞭伤呢。
只是,她没有想到,第一个关心自己的人,会是他……这不是天大的讽刺么。不,这根本不是关心,男人只是想利用自己而已,如果她死了,不就少了一颗棋子。
伤口好痛……泪,不停的滑落,言乐埋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也不顾什么羞耻之心了,任男人捏碎一颗又一颗的药丸为自己上药。
呜……一声啜泣,很快淹没在了紧咬的唇里,嘴里尝到了腥味,她知道刚结枷的唇又流血了,但她不想在男人面前哭,让他看笑话。她不顾一切的逃出药灵宫,害了蓝儿,害了欧阳云锋,害了大家,更害了自己,不需要他亲自动手,自己就被折磨得体无完肤,他得意吧,高兴吧……
“啊!”言乐正在心底嘲弄着,突然被男人捉了起来,全身伤口钻心的疼,迷蒙的泪眼还未来得及收起一席怨气,只能怔怔的看着男人。
只见男人眉头微蹙了一下,哧了声:“蠢女人。”然后一手粗鲁的抓住她的长发迫使脑袋向后仰,另一手握拳,将药水滴在伤痕累累的脸上和唇上。
男人难得的亲自上药,显露出的一点点好似关心的举动,令言乐的心越来越酸涩难忍,这算什么?打一鞭子再给颗糖吃吗?她是不会感激他的……虽是这么想,但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心底有多委屈没人知道。
吸吸鼻子,她哽咽的说出了之前的决定,“我,我答应你……”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觉得自己好象把灵魂也一齐出卖给了魔鬼,再也回不了头了。可今天的一切更让她深刻的体会欧阳尘对自己的好,除了他,没人会怜惜自己、保护自己,所以现在,到了她保护他的时候了。
男人听见了,冷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答案。
男人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上完药,再半强迫着喂了她吃下一颗药丸后,一眨眼就走了。
言乐躺在床上,药力上涌,脑子晕沉沉的,身体的伤口冰凉凉的很舒服,好象也不那么痛了……
“啊!”
当晚,一声凄惨的叫声直冲云宵,欧阳府再次限入了无限恐慌之中。
因为这一夜,二夫人,疯了……
有人说是着了魔,有人说是悲伤过度,有人说是思子心切……可二夫人疯了是事实,没人知道夜里发生了什么。
对言乐而言,二夫人的事情并未让她觉得解气,相反,她郁郁不乐,因为黄凤跑来趾高气昂的说是她把二夫人害了,说来蹊跷,二夫人才刚打了她,就发了疯,确实太巧合了。
言乐坐到铜镜前,世上哪有女子不爱美,她当然也不例外,沮丧的看着受伤的右脸,恐怕,这道伤痕要伴随自己一辈子。
如果,她也有武功就好了,也许等欧阳尘回来,可以请他教自己一招半式,足以自保就够了。
言乐挪步走到门口,看着变得晴朗的天气,又是一天了,心知欧阳尘和他爹离毒发的日子又近了一天,答应过男人的事情也迫在眉睫,不能不办。
这时,欧阳老爷亲自带着一名背着药箱的郎中来为言乐看病。
欧阳老爷一点也没有官架子,和打人时的样子相去甚远,为了二夫人和二子的事,看得出,他快操碎了心,头上的白发也添了许多。
“言姑娘,二夫人做事卤莽,老夫带她向你陪罪。”欧阳老爷敢作敢当,表明来意。“我特地请李郎中来帮你看看,还希望姑娘原谅二夫人所为。”
言乐没想到欧阳老爷竟然亲自前来道歉,一力承揽二夫人的过错,十分感动。他是个好人,怎么能让他被药主给害了呢?
“欧阳老爷言重了,我不是没事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她住在别人的屋檐下,欧阳老爷又如此礼遇,她就算心里有怨,也淡了许多。打也打了,二夫人也疯了,难不成,她还能去把二夫人打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