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湖边邂逅2
“姐姐，小弟知错了，我没想到这层关系这么严重，小弟也瞧不起嫖窃与篡改他人文章的人，小弟在无意中也做这种事，小弟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注意！”
“好了东旭小弟，千万不要过于自责，姐无意伤害你。姐今天给小弟说说姐第二次恋爱故事，你愿意听吗？”
“凡是姐的事，小弟都喜欢听。”
一九四五年春，在康平庄和石园村家前面南湖边，坐着两个青年人，都在二十上下岁。一位是刘云忠大哥，另一位是金山他爹金玉良。两人是在用网具扑鱼，用自制的夹子扑野鸭。在那个年代有这门副业的，给农家小日子也添补不少副业收入呢！所以哥俩都很上心。
刘大哥每年春季湖冰解冻时，都要在湖里扑捞鱼和打鸭雁，快嘴大嫂拿到小镇去卖掉，换回些银两，补贴家中生活零用钱。
祖上留下六亩烟火地，只能维持一家三口吃饭所用。零用钱，一是去康平庄廖府打短工，二是扑鱼打鸭雁换钱花……
坐在刘大哥身旁的金玉良，比刘大哥幸运的好多。金家祖上留下四垧好地，金玉忠和二弟金玉臣哥俩常年在田间劳做，风调雨顺年间，除生活外，还略有盈余。因父母早逝，小三弟倍受兄嫂宠爱。
八岁时送到小镇私塾读书，寒窗凉椅十年。战乱年间，乡试和各层大考早已自动取消，十年寒窗空无证书。小镇只能读十年，再高求也是家境窘迫，回石园游手好闲，终日无所是事。哥哥嫂子到是没人说啥，他自己觉得与心不忍。
每天在家中出出进进，人长的标致，白淅的皮肤美男子的五官，招来乡邻说媒者纷纷，但金小三儿没见上土生土长农家女孩。
也应验了俗语，高门不娶，低门不嫁。整天的穿戴与他的这个家，一点都不匹配。和古装戏里人物差不多！长衫马挂的，哎有时是西装革履的。
一天晚上，金玉良的二嫂找到刘云忠说：“大兄弟，明天再去南湖，把我家小三儿也带上吧！让他有点事做，整天在家呆的五拘六受的，我们看着也不好受。”
第二天金玉良不太情愿的，跟着刘大哥开始在湖边坐着，两天后，他对扑鱼打鸭雁有了兴趣。大哥去小镇也给买回一套网具，大哥俩又贪黑起早给做些夹子。
入门了也上了瘾，每天刚蒙蒙亮，准时到刘云忠大哥家，一块去南湖。太阳还没有出来时侯，刘大哥就领着金家小三儿，在湖边转悠。
金玉良心灵运气好，第一天收获不小，比刘大哥弄的还多。次日金大嫂与刘大嫂去小镇叫卖，换回一些银两，金家一家人好生高兴，小三儿能给家里挣钱了！
金玉良和刘云忠大哥，一直扑到小满前后，他们还继续着。从立夏以前，北山的山花便进入一年旺盛期，站在院子外面高处，可一眼望见，一片片，高低错落的花海，高高大大的山桃树，低矮成片的山杏树林，争相吐艳，招蜂引蝶，显得生机盎然……
是长顺哥走后的第一个春天，由二姨陪我去两次北山。我在大桑树下长顺哥坟前，坐了半个时辰，也和长顺哥说半个时辰。
我说的话二姨听不懂，长顺哥一定能听懂。对汉史中章节他比我记的清楚。对近代明清诗人佳作，长顺哥更比我强。
第二次回到家，二姨和爸爸给我禀上一状，以前，爸爸从来不阻拦我的行为。这次给我定个规矩，那天，爸爸对我说：“小云呐！以后北山每年只能去一次，就是清明节你可以给长顺扫墓，户外活动多去南湖走走，那里是水上生灵的天堂，禽类候鸟的王国。一片生气蓬勃，对你身心健康大有益处！
已经有的记忆应该留住，但要划定界线，储存在脑中，应有个专区，不可走进误区，影响正常生活。小云，爸爸的话你一定要记牢，还要深思！”
总不干涉女儿行为的爸爸，今天第一次管起女儿的行动，从不施令，这一次发号从内心说不愿意去遵守。但还是要遵守，我认为爸爸说的可能是对的。
在山花盛开季节，不能身临其境去踏青赏花，对我来说，那是一项最大的遗憾，也是对我身心的最大折磨……
不情愿接受爸爸指令，在二姨监护下接受着。每天我和二姨出去，爸爸总是派方龙叔，领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长工，在二百米左右暗中监护。爸爸想尽办法，让我能在大自然中，多多享受自然给人类的恩惠。用一种精神分散法，让我去淡忘对长顺的思念……
地广人稀的北大荒，在野地里基本见不到人影，尤其是农忙的初夏，野外只能在田间见到劳做的农民……
这就是天赐的一段残缘开始，命运也就从这里，一步一步地，在向捉弄我逼进！
对金玉良是一次天赐颜遇，姐的一生真正的婚姻，险些把姐埋藏！
当东旭听到这里时，有些激动的说：“云姐，你们那段婚姻不是很好吗？后来又出了哪些不愉快事，能弄成分道扬骠呢？”
“又急了吧！后面姐会给你细说的，只要你听着不烦，姐的事都说给你。不过小弟，晚上还是要练习书法二百字，以大楷为主，文学上的功课暂时不复习。早晨太冷，不用你来帮我，姐做得来……”
凤云在给东旭讲起她与金玉良那段恋爱之初时，没有一点羞涩，那是一段事实婚姻的存在，已有的一双儿女，人所共知。
东旭如常来到云姐身边，那种目光接触，一切行为的自然，简单语言对话，像是在一起生活很久的一家人，已经没有了半月前的拘谨，姐弟关系的融洽，另外人看去天衣无缝！
“云姐，你坐下给小弟接着说你那段罗曼史吧！屋里这点活留给小弟做吧！”
“哎！东旭小弟，那是一段不成熟的婚姻开始，哪有什么罗曼哪！好吧！也该说清楚。不论是成功与失败，枯燥与罗曼。最后是在已经有了结晶后才宣布告终。啊老说错话，是没有宣布的告终！”
南湖边在立夏之后，水草相当旺盛，有些水浮莲，开着指甲盖大小粉色小花，一串串漂在水面上，湿地上一片片低矮小黄花，也争相斗艳，但水边的山花，没有北山的山花那股芬芳香味，也没有蜜蜂和蝴蝶，有飞来飞去的食草虫的成虫，小叶蛾子、还有豆娘和蜻蜓，别有一番风趣，一眼望去，也有一些心醉。
我是很容易被感动的人，望见这里的水面上浮游飞禽，岸边的山花，又升成一股激情。心里那种思念又涌了上来。这时要是长顺在身边，我准能赋诗一首，每当兴致升成时，还是会想起长顺哥的！
深深记得那一天，天高云淡，没有一丝风，水面把天上片片白云映在湖里，一群群水上嬉戏的水鸟游过，它们后面泛起扇状涟漪，我被这一水上景观陶醉了。
李姨已经随我从东岸慢慢走出二里多远，突然，一只在孵卵的野鸭从脚下飞起，向远方飞去，带着一长串嘈杂般的叫喊声！
此刻，方才还是一处宁静空间，顿时乱成一团。有些水鸟被惊，飞向远方，水面上这幅画卷，已经混乱一团糟。画面中的白云，被搅成如撕碎的鹅绒被子一样，散乱着光圈般白色光点。看上去也美妙绝轮……
就在不远处，刘云忠大哥正和金玉良，坐在一堆干草上说着笑着，五尺多高的水草、芦苇，遮挡着他俩周围视线，我和李姨已经离他俩很近了，没有发现对方还有人在。我和二姨还在迈着方步，一边观景一边和二姨交谈着。
有经验的刘大哥用手捅了金玉良说：“小三儿，你看，东面一定有人来！”
金玉良不以为然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东面有人来？那也许是从石园那边有人来呢！野鸟飞行是无定向，它们在广扩水上飞来飞去是很随便的……”
刘云忠大哥一边站起身子一边说：“东面来人鸟往西飞的多，石园来人鸟往南飞的多。你还别不信，时间常了你就知道这个理儿”
刘大哥站起时，金玉良也随之站了起来。金玉良发现在他俩东面不远处，确实来了两人。一老一少两位女士，金玉良看的两眼发直，有些惊奇！双方对峙着互相看着对方。金玉良捅一下刘大哥悄悄地轻声说：“刘大哥，这两人是从哪里来的，这是咱人间的人吗！也太美了，是从天上下来的仙女吧！以前我怎没见到哇！咱附近我怎没见到有这等美貌，这么高个头的姑娘呢！”
刘云忠大哥用胳膊肘碰金玉良一下，小声和金玉良说：“不许乱说话，这二位是东屯廖府的，年轻的是廖府千金，廖老爷的宝贝女儿。”
刘云忠大哥上前一步说：“李姨领小姐前来看风景，凤云小姐一相安好！”
“是云忠啊！你们在这里做甚？”李姨回刘大哥说“回李姨话，我领金家小三儿在湖里下网扑鱼，惊着李姨和小姐了吧！”
“唉！哪里话云忠，咱都认识，哪能有惊恐啊，你们忙吧，我和凤云慢慢往回走，我们不打扰二位了。”李姨说罢将要往回走时，我还看着对面青年人……
站在我面前这位白面书生，一身阔少爷打扮的青年，我第一眼望去，心里一惊，真的好害怕。像是在哪部小说里见过，五官端正，冠冕堂皇，此人在此地出现，让不明其详者，多多少少有一点费解，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我的刹那之间的表现，给金玉良一次决好表现自己的机会。
金玉良上前一步，给我和李姨深搭一躬，含蓄的说：“夫人小姐一相安好？小生这厢有礼了，望夫人小姐尽兴！”
李姨不高兴地说：“青年人！讲话需加捡典，仔细看清楚，这里只有小姐！没有夫人！回家把礼仪篇，好好学习一遍再离家门，否则，你会伤到更多人！”
李姨真生气了，我把话接过来说：“这位仁兄，她是我姨，现在家中，尚未出嫁，不知者不怪也！”
金玉良又对着李姨深搭一躬说：“小生有眼无珠，也是一时眼浊，无意间出言未加捡点，多谢李姨教诲，小生一定牢记在心，请李姨息怒谅解！”
此刻，从不远处飞跑过来的方龙叔和一位长工，来到近前说：“李姐，快领小云回家，大哥到处找你们，出来一个上午也不知道回家，真让人操心，小云，听二叔话，快跟二姨回家，以后不许出来这么远……”
第一次见面，金玉良由于过于急躁，语言不周，被李姨教训两句，他真牢记在心了！这个人的忌妒心真够强的！
我和李姨刚走出一步，金玉良跟在后面说：“李姨，小姐慢走，明日再会，小生在此恭候！一句话说两遍，”
我出于礼貌，回过身朝他一笑，招招手说：“这位仁兄，请留步，改日再见！”
我和李姨走出很远，回过头发现他还站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还不停地招手。李姨责备我说：“小云！注意你的举质行为，姑娘家不可东张西望回头看！你今天话也太多，什么仁兄！你知道他姓氏名谁！还明日再见，亏你识文断字！此言怎得出口！”
我也觉得今天有些不妥，不该朝陌生男青年施出一笑，更不该招手说改日再见，给李姨道歉说：“姨，小云知错了，再不敢如此随便，小云望姨别生气原谅小云这次吧！”
事后觉得李姨斥责有道理，让金玉良自己说，我的一招手，把他魂魄都勾走了，朝他一笑更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人生几多欢笑，只是错投一笑，方晓悔之晚矣！这才是：酿成苦酒独自酌，醒来已是四十春！
东旭昨日听云姐讲她十五岁的春天，曾在北山南湖山花盛开季节，和金玉良在湖边邂逅时，云姐在不经意间向金玉良发出信号，东旭没有评说云姐对错。东旭认为，十五岁应该还是儿心未退年龄段，怎能想的那么周到，用现在人思维，还没有自主行为能力的阶段……
过早地进入恋爱与婚姻，在那个年代是父母责任，云姐过早进入婚姻，又过早结束，二十二岁的女人就结束婚姻生活，进入准母系家庭状态，她太苦，太累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东旭动了怜悯之心……
东旭一夜思索着云姐那段美妙的，与金玉良邂逅时的场景，又拿出铭心册，把这段美好华章记录下来。他在文学中积累宝贵的灵感……
清晨，东旭早早起床忙完早餐后，精神愉悦地来到云姐身边微笑着对云姐说：“姐，看脸色姐姐今天的心情不错，一夜睡的好吧！”
“天冷，黎明时分姐就起来，金山院子屋里事做完天才大亮。还有几天就过春节了，春节前姐把我的故事，二姐的简单事，廖家近代事，必须全告诉你，姐盼着有一天，小弟能和姐的爸爸妈妈见面时，谈起家事免得弄出笑话或语塞的尴尬。姐昐着那一天早些到来！”
“姐，为满足小弟精神中的局部空虚，姐就辛苦吧！小弟永远不会忘记这份情谊的！这段时间我冉东旭求知欲私心的澎涨，让姐姐受苦了！”
“东旭小弟，这段时间姐该感谢你才对，空空荡荡大院子，过于安静的大房子，孤寂的一人，没有小弟在身边，姐真不知道该怎么过！
不要说辛苦，给小弟讲完，姐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舒畅。好了，小弟，把炉火烧旺，姐再接着说……”
我那天在南湖边，回头对金玉良就这一招手，一个微笑，一句改日再见，真把金玉良的魂勾走了。我们走后他缠着刘云忠大哥说：“云忠大哥，你认识廖府人吗！三弟求你务必帮忙，这位小姐把三弟魂魄都带走了，今天在这巧遇，该是天赐良缘，我金玉良十八岁中，从来没见过这般美貌青春、靓丽斯文、典雅大方的姑娘！大哥，你救救三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