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定亲
第二天，萧白就被管家匆匆的叫起来。
已死的燕香诈尸，吓死了前来埋葬的男仆。
萧白拧了眉，凤眸中黝黑无底：“你怎么知道燕香就是死了？”
管家低头，慌张的说：“是三夫人叫了大夫，一起去看的。大夫已经验证燕香死去。所以小的就吩咐人去埋了。”
萧白的脸笼了一层寒霜，似寒冬的冰棱：“荒唐，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管家看到萧白动了怒意，慌忙跪了下来：“三夫人说，您已经知道了。让小的处理就行。”
萧白重重的哼了一声：“那现在燕香在什么地方？”
管家道：“在她的房间里。我已经找了几个人看着。已经让人去请道士了。”
听到这里，萧白理也不理管家，径直向燕香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见屋子里有个人曲蜷着身子，躺在床上。
脚步缓慢而行，站在床前，用手覆在躺着的人的额头上，温凉感觉。又在胳膊上捏了捏，柔软温和。
萧白如墨的凤眸中似乎起了涟漪，背对着门外的阳光，脸上的阴翳更加的深沉。他伸手探了探燕香的额头，看到她紧闭双眸，表情痛苦。身子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僵直的，想是后背的伤口还是没有完全愈合。
额头不烫，他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些。慢慢的坐在了床边，湛湛眼神一直看着憔悴的绝美脸庞，轻轻搭在纤细的手腕上，脉象平稳，萧白的表情才真正的缓和下来。
床上的燕香朦胧中感觉一股子淡雅的麝香传来，努力的睁开眸子，对上了那双黝黑深远的凤眸。
不由一楞，呆了一响，脸向里面，嗓子略微沙哑：“主子怎么来这里？恕奴婢不能行礼。还请主子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不是主子待的地方。”
萧白并不答话，燕香又不好转身去看，只静静的侯着萧白说话。
过了很久，久到燕香以为自己就要快僵硬过去了，身后略微缓慢，却慢条斯理的声音：“猫还没有玩够，老鼠突然被其他猫杀了，那不是太无趣味。生活也没有意思了。你可不要轻易死去，你是我的。只有我能够取你性命。任何人都不可以，任何人！”
最后的任何人特意加重了语气，听到这句话后，燕香的心砰然一跳。她虽然没有看萧白的表情，却能够感到他脸上挂上了好整以暇的表情。心中涌起的一抹忧伤的刀口。撕开血淋淋的层面，她于他只不过是猎物同猎人的关系。
她还在奢望什么？压抑的呼吸，似乎有森洌的疯狂闯入，她猛的一反身，毫无血色的脸带着惨烈的笑容，似收拢的碎片斑驳残冷，黛眉紧蹙，眸子中噙了绝望的恍惚：“我倒忘记了主子原来有这嗜好。是奴婢不对。怎么可能把主子当做正常人看呢？主子是不同与他人的人。如果主子只是来看垂死挣扎的奴婢，那么您已经得尝所愿，请回。”
蓦地身子已经被揽了起来，还没有反应状况，干涩的唇已经被温湿的柔软侵犯。在带着麝香的怀中，燕香的后脑勺被紧紧扣着，让她无法挣扎。
燕香的羞辱轰的一下子串上了头部。她不想再同眼前这个人有任何瓜葛。所以她拼命的挣扎着，却因为伤后元气大伤，这些挣扎对于萧白来说，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头嗡嗡直想，茫然失措中，只感觉温湿的唇使劲的吻着她。霸道而投入的攻城略地，她狠狠的咬着已经侵入的柔软，一股血腥蔓延开来。
她死死的盯着那双带着一团团漩涡的黝黑凤眸，尝到血腥的时候，她有种淋漓痛快的感觉。
可是萧白却好像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激烈而热情的吻，一波波的硬塞过来。二个人却像撕咬的动物一般。
因为疼痛，燕香缩了一下，而萧白却乘机长驱而去，横行中带着疯狂，凤眸中瞬间花落花开，静谧中的张扬尽显。
终于乘着萧白的疏忽，燕香使劲的推开萧白。自己退在了床的最里面。冷不防碰触了背上还未好的伤口，闷闷的痛瞬间传遍百骸。
萧白看到燕香嘴角中带着一丝血迹，苍白的脸上满是愤怒，衬托着那一丝鲜红的痕迹更加炫目。
压下突涌起来的异样感，灼灼的眼神，探不到深度，挑起燕香的下巴：“你杀了我的孩子，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想死？没有那么容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转身，嘴角上扬起一道弧度：“休息三日，然后来我屋子。”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燕香慢慢的看着萧白开了门，又吱呀一声带上房门，阳光顺着那一瞬间挤了进来，又在那一瞬间全数被荡漾在屋子里的阴暗吞没。
此刻的心中无喜无悲。只是静静的躺下。望着挂在床上的帐子，如烟似雾的潮气漫过涩涩的眸子，肆意的流淌下来。滴滴散落，湿透了衾枕。
门突然又被推开，燕香转身一看，原来是筱笑。
筱笑冷眼的看着燕香：“没有想到你这丫头命还挺硬。大夫都已经以为你死了，你却又活了过来。也算是捡了一条命。”
燕香从筱笑进门，就没有继续看她一眼。
筱笑并不在意燕香的表情，继续冷笑道：“有了这次教训，你也要老实点。睁开眼睛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贱丫头的命就不会飞上枝头的。乖乖的给我老实待着。”说完后走了出去。
燕香这才转过了身子，看着已经阖上的门，久久不语。
筱笑啊，当初是个柔顺的女孩。
第一次见到她，她穿了一身绿色的衣衫，俏生生的站在油菜地中。手中提了一个篮子，笑容洁净而明朗。
沉香就喜欢上了这样一个俊俏的小户人家的女子。纳妾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主张萧白纳上筱笑。
也因为筱笑的明朗气息，她同筱笑成为了好朋友。
可是如今看来，沉香是不是走眼了？这样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怎么会是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呢？
怎么会是那个站在油菜地，脆生生的叫着姐姐的明朗女子呢？
怎么会是那个一直同沉香非常要好的善良女子呢？
沉香出事的时候，筱笑去叫了萧白。但是萧白最后也没有出现。难道，难道筱笑没有去叫？
燕香反复思索着，筱笑为什么要害沉香？或许答案早就有了。只是燕香一直不想承认而已。
她浑身似着了火一样，真想冲出去，质问筱笑，为什么，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可是此刻她最需要做的就是自保。她不想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想继续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她的怨，她的恨，她都要讨回来。
伤很快好了。燕香所到的地方，丫头婆子们都退避三舍。她们用恐怖的眼神打量着她，窃窃私语着。燕香不知道线索要去哪里去找。
但是有一点，她一直想去查一查。她要证实一下，萧白是否真的是皇子。如果是……那么萧白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娶沉香吗？不是因为沉香的祖父是丞相吗？
燕香看了四外无人，她悄悄的撬开萧白的书房。书房还是之前的样子。但是案台上很明净。可以看出这里经常有人打扫。
她快速的翻看着萧白保存的各种信件。都是些普通的生意上的来往信件。她暗骂了自己笨，高度机密的信件怎么会随意放在这里呢？
她拧了眉，借着微弱的亮光，一点点的在书架上翻找。
上次来书房的时候，她好像发现一个特别的地方。当时没有在意，她走到右边的一个书架前，从下向上看，其他地方都整齐的码放了书籍。唯独这个地方是一个不起眼的墨台。当时她很奇怪，但是萧白在，也不好随意翻动。
她小心的想拿起墨台。却发现纹丝不动。左右晃了晃，突然咯吱吱的声音。燕香奇怪的向后看去，发现有个靠墙的书架，竟然移动了，露出一个暗室的门。
她忙放下墨台，拿了一支未点燃的蜡烛，走了进去。
里面显然是个密室，虽然说是密室，可是都是书籍。
燕香慢慢的用打火折子把蜡烛点燃，在书架上找了起来。
书都是些古书，因为年代比较久，泛黄的很多。而更多的竟然是皇家秘本。这些东西她小时候曾经同祖父看到过一次。
这种秘只有皇家才能保存。其他人私藏会被杀头。燕香的眉头紧蹙起来。
又走到另外一个书架前，书架中有个小抽屉，没有上锁。她慢慢的拉开。看着里面一封封的书信，惊呆了。
书信上全是萧白同当今皇上的来信。
翻看几页看后，燕香脸色攸的白了起来。原来，原来萧白竟然是当今皇上的私生子。
信中还提到了她的祖父。
萧白同沉香的见面是很偶然的。那个时候元宵节，沉香瞒着家人带着丫头，偷偷的跑了出去。
月儿挂在柳梢头上，一盏盏各色的花灯也挂在了灯火琉璃的岸边。
一群群欢笑的人群走过，买花的叫声此起彼伏。到此是花团锦簇，被关在家里好久的沉香看着热闹的人群，烟眉轻挑，笑靥绽放，回眸一笑百媚生。惹的年轻的公子们频频回首。有夸张的甚至因为一直回头看着沉香，不小心被拥挤的人群挤入了河水中。引得大家抚手欢笑。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引发的震动。还在左右四顾。
那些漂亮精致的花灯，让她着迷。闻着沁鼻而来的花香，她有些醉了。
江南的元月夜，总是会有一些浪漫发生。
这不，沉香看着人群中有一白衣书生长身玉立。因为太过沉静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看到人群中如鹤立鸡群的身影，乌黑的发随着夜风缓缓飘散，飘逸的风姿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黝黑的凤眸，挺直的鼻梁，嘴角似有若无的向上挑起弧度。玉树临风也不为过。
就那一样，竟让沉香有了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的恍惚。
这种感觉……似乎等了很久一样，一瞬间，周围的情景都不存在了。
只有那双深邃的凤眸同她遥遥相对。
从后面突然冲来一匹受了惊吓的马，其余的人吓的躲闪开了，而沉香却因为太过于注视那个如神仙一般的人物，而对身边的情况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那匹马马上就要撞上沉香的时候，一道白影晃过。
转眼沉香就被揽在了一个满是麝香的怀抱中。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脸腾的一下通红。原来，原来她被那个公子抱在了怀里。
丫头大呼小叫的跑来：“小姐？小姐，你没有事情吧？”
她才反应，自己还在公子的怀里，不曾挣扎过。
低了头，再也不敢看天人一样的公子，站稳了身子，行了礼：“多谢公子搭救之恩。小女子家就在附近，还望公子随我一同前去，让父亲答谢您的救命之恩。”
公子并不急的拒绝，只挥了手中纸扇，凤眸湛湛，面色如玉，清绝的容颜在月光下摄魂夺魄。绝尘耀眼的美引得周围的人都石化了，不轻不缓略带温和的声音：“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沉香此刻却完全没有了少女的矜持，只想同这位公子更多时间接触，急急的上前道：“公子客气了，刚才若不是公子，小女子就要在马蹄下了。还望公子成全小女子的请求。唯有如此，小女子才可表达感激之情。”
那公子薄唇微微一抿：“在下还有要事要办，希望有缘再会。”白衣忽闪，人已经十丈之外，潋滟清风，让皎洁的明月都滞了一滞，似仙人掠影，惊若翩鸿般离开了。
留下一街人目瞪口呆，刚刚是否是神仙降临？大家狐疑的互相看看，眼前这女子身着鹅黄罗裙，眉不描自黛，目不画自醉，唇不涂自绛，青丝如云，琼姿花貌，花瓣洒落四周，浓郁馥香，浑身发着莹莹的光芒，已经让人移不开眼睛。
却不料刚才的那位公子更是神仙风姿，今日莫不是神仙下凡日子？
忽有一人高声道：“这位小姐不就是当今丞相的外孙女？江南第一美人燕沉香吗？”
一时间人群哗然：“就是那个三岁会吟诗，七岁会刺绣，八岁会弹琴的第一才女美人吗？”
“是啊，是啊，我曾给燕府送过菜，有福偷窥过她的绝色。”
一时间人群喧腾，大家都要挤着前面看看江南第一美人燕沉香。
沉香早在有人叫出她名字的时候，快速携了丫头逃跑。她可不想被人围观，这要让父亲知道了，还不罚她面壁？
第二天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昨天元夜时的那二个绝美的人物。
而沉香也第一次陷入了困恼中。因为她的少女的心开始萌动了。春天快来了，少女已经大了。
这天早晨，父亲差人叫了沉香到厅堂，只说有人来提情。
沉香拧了烟眉，扭了身子：“你告诉父亲，沉香身子不适，不想见客。”
仆人无奈道：“老爷已经吩咐了，如果小姐不去，就罚小姐面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