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热爱的事业,没有了,曾经发誓一辈子忠诚的人,也没有了,留下的只是无数的防备和疏离,对于耿直的外公,这无疑是一件痛苦至极的事。
“留在皇城的这些年,并没有磨灭外公的斗志,他利用人脉和差额买卖的方式,建立了圭记,有了圭记,外公晚年的岁月中,才变得更加的精彩和有意思,而圭记对于外公或者我来说,从来都不只是一间可有可无的商铺那么简单。”在玉儿神思复杂的小脸上,双眸透着坚毅的光芒,定定地看着一脸默然的梵邺,在玉儿晶亮的瞳眸深处,闪着神秘而璀璨夺目的光亮。
梵邺深深地看着那让他快要疯狂的光亮,整个人似乎在霎那间深陷在其中,而不能自拔!
在璀璨光彩的尽头,深藏着一抹漆黑的幽思,有着梵邺所没有办法理解,更加不能知道的代表什么意思的盈盈幽光,似乎在她美丽的笑靥中,独留一处细小而神秘的空间,那样的空间,似乎只属于她自己一人,而不让任何的人驻进,霎那间……他有一种莫名的预感,那神秘的空间,将会是他永远都没有办法踏进,更加没有接触的最后属地……
久久互相对视过后,梵邺依旧没有放弃,他凝视着那双美丽的瞳眸,没有一丝摇摆地说道:“圭记虽然重要,但是丫头你的幸福比它更要重要,你要的只是保存它,你得到幸福过后,你依然可以保存它,这两者并不矛盾。”他对玉儿感情太过复杂了,有时候复杂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何种心态面对她。
看着充满爱惜之情的梵邺,玉儿晶眸深处闪过一抹笑意,甜甜地问道:“你要娶我吗?”
听到玉儿的问话,梵邺只是在黑眸之间闪过一抹讶异,随之恢复沉着镇定地道:“你要我娶你吗?”
“呵呵,你反问这么一句,我就知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娶我,既然这样的话,你就不要再劝我放下圭记了。”嘴角闪过一抹了然的甜笑,玉儿凉凉地为这次的谈话,做了一个完美的总结。
看着她嘴边的了然,梵邺只能笑得无奈了,她还是那个最理解他的人,无论是八年前相遇的那一天,还是八年后见面的见天,她还是这样的理解他。
同时他也知道玉儿并不会为了他,放弃一直以来占据她所有心神的圭记,至此,他也知道了最终的答案了。
“到我想的时候,我就能再次开始劝你了吗?”他虽然明白她的固执,但是他也不是随便就放弃的人。
“呵呵,到你想的时候,可能我就不需要你劝了……呵呵……”玉儿留下这句别有深意的话后,随之推开了御书房的宫门,踏进外面美丽的芙蓉盛景之中,她很久没有细细欣赏芙蓉花王之美了,今天难得的好时光,她不想浪费在半点效益都没有谈话之上!
看着那抹远去的身影,梵邺只能苦笑,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的魅力,在某些人的身上,根本不值一提,不过知道这个论断,真的让他有点丧气,怪不得每次看到唐君溢的时候,都会觉得那个男人有点阴阳怪气,现在才知道,他是离玉儿太近的缘故,而他也总结了一些结论,凡是太靠近这个丫头的人,看来都有点不太正常,怪不得上次看到在城墙上的凌谦,虽然紧握着玉儿脖子的双手,已经露出致命的青筋,但是在那双狭长湛幽的凤眼当中,看不到一丁点的杀意,难道这也是玉儿磁场太过怪异的原因吗?
当时他还以为凌谦已经厉害到杀人不眨眼,甚至还到了连丝毫杀意都不露出的高深境界,但是现在他才知道,那只是凌谦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死手中的女人而已,他从头到尾都是在演戏给他们两个看……
如果玉儿现在回头,她就会看到梵邺嘴边那抹比苦涩更要深层笑靥……也就会知道,阴谋和顾虑是永远都不会单独出现的。
明月高空,清亮无比,漆黑的天空呈现一片明亮的深蓝,万里之内,没有半片乌云,百里之中,似乎都能看到一层美丽惑人的淡黄。
毫无疑问,今晚是一个晴朗怡人的美丽夜晚。
但是,在命运之轮转动之下,今晚更是一个载歌载舞,喜庆天下的夜晚。
“南王的气魄,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从此以后,南方十五国,就是不是分开,而是深深联系在一起的雄伟国家了。”说出此话的人,本来是南方十五国之中一个小国的国王,他谄媚的嘴脸,恭敬的态度,还有大大咧开的大嘴,都在说明梵邺那牢固不能动摇的地位和震撼世人的实力。
如果没有这两样必不可少的东西,梵邺不可能坐上今天的位置,更不可能在坐上之时,没有任何一个小国的君主反对,相反地只是更加恭敬,这更加说明,梵邺本来所统治的祁国的力量,足以灭掉其他十四国而有余!凌谦喝掉手中的美酒,心机深沉的在心里独自估算着。
凌谦锐利地看着坐在上位,那个身穿龙袍意气风发的男人,今天所见又与那日所见的不同,今天的梵邺没有那天的狂野气势,也没有那天步步紧逼的尖锐敌意,只有在举手投足之间露出一抹淡淡的沉稳,看不出丝毫心思的从容笑脸上,散发出身为皇者的威严和刚猛。
那天,他就知道梵邺是一只不容小窥的野兽,现在他看来,梵邺更是一只掩饰得很好的凶猛野兽,如果一不小心,随时会被他吞噬撕碎!
“是啊,兄弟说得极是,让我们再次敬皇上一杯,成就我们南国永世的基业!”随后的恭维,还有再一轮的酒杯交错,为了今晚的晚宴再度升上一个高潮!
“你们都太客气了,朕还望众王协助,共举大业呢。”还是那抹的从容淡然,本来就稳重的梵邺,他理智冷静的心思,并没有像海浪一般恭维的话淹没,变得沾沾自喜,反而是更加地沉静,冷漠地注视着在低下众人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