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静语认出,那根月白色的长鞭便是他用来抽打下人的鞭子。
现在拿出来,他是想做什么??眸子惊恐地睁大,喉中发出‘唉唉哦哦’的声音,却表达不出恐惧,叫不出救命。
尉迟静语挪动脚,想要站起来,身子刚刚半跪了起来,凌空一道长长的阴影狠狠地抽像她的身子。
“啊!——”尉迟静语尖叫一声,鞭子服帖地落在她的身上,铆针虽小,却细密,一粒一粒全都嵌入她的肉里,连着一排,不是致命的伤确是致命的疼。
净澜夕看着尉迟静语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容,握住鞭子的手颤抖了一下,目光森冷地射向匍匐在地上的尉迟静语。
尉迟静语鬓角布满晶莹的汗,成片成片。抬眼,漠然看着净澜夕,没有恳求,只有怨恨,如蝎毒一般的缘分,可以将人心麻痹到痛的怨恨。
净澜夕一抿唇角,月白色的长鞭从尉迟静语身上扬起,稍长的铆针把细嫩的肉刮翻,沁出鲜红的血,染红了衣衫,金色上大朵大朵的红,异常妖娆,动人心魄。
‘霍’又是一鞭,狠狠地抽打在尉迟静语身上。
“啊!——”又是一声痛喊,单纯的因为疼痛而叫出声来。
“你求我啊,你疼的话就来求本王。”净澜夕抽红了眼,一鞭下手,除却凛冽的风声便是尉迟静语痛苦的呻吟。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低呓语:“你求我,我就轻点。”
仅仅三鞭,以净澜夕的手劲,已经要了她的半条命。尉迟静语满身湿淋淋地趴在地上,身上的疼痛只增不减,黑色的发丝被汗水染湿,贴在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的唇微微启,轻轻呼着气。
冰冷的已经冻成紫色的小手支撑着整个身体,她抬眼,依旧冷漠地看着净澜夕,不言不语,没有求饶,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苍白的唇轻启:“你,真,可,怜。”旋即扯开一抹淡笑,笑的如秋晨的露珠一般脆弱不堪。
净澜夕扔下手中月白色的长鞭,“重达。”
依旧是虎背熊腰的男子,一身黑色的长袍走进来,毕恭毕敬地半跪在净澜夕面前,粗声粗气地说:“王爷。”
“去把做鞭子的老匠给杀了。”净澜夕说道,说的云淡风轻,犹之谈论天气一般。“铆针竟然长短不一,瞧把王妃给刮的。”
他半蹲在尉迟静语面前,拍开她的穴道,然后粗鲁地拉起她一只手,引来尉迟静语一声抽气,接着一双小鹿斑比一般的大眼,惊恐地看着她。
净澜夕见状,轻嘲一声,把袖子一把撩开,入目一排排连续规则的血洞,有些大的血洞已经有一层紫红色的血凝结在上面。
净澜夕皱了眉头,“重达。”
“王爷。”刚刚起身准备走的重达又回来半跪下,先之前那样等着接受净澜夕吩咐的命令。
“去找一些创伤药来,要最好的。”净澜夕说道。
重达停顿了一会儿,疑惑不解,王爷自己把王妃给抽成这样,回头又要给她治伤,真是怪人。不过,王爷的命令他只听再做便是,主子的事情还是不要过问,也没资格过问。
重达应允一声,再看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尉迟静语,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尉迟静语看重达走了之后,才讽刺看着净澜夕说道:“怎么?不想再在我的伤口上涂点什么能让皮肤溃烂的毒药?”
净澜夕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然后站起身来,睥睨着她。
尉迟静语别开头,依旧冷嘲热讽着:“虐待人是你的爱好是不是?视人的生命犹如草芥,是你的特点是不是?”竟然因为铆针长短不一就要杀死造鞭之人,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过河拆桥的,这古代可没多少人有那个可以把针给造进鞭子里的技艺。
说完胸口起伏得厉害,手轻轻蹭着地面,绽裂的伤口。尉迟静语抽气,怀疑这铆针上是否有淬毒?
净澜夕冷哼一声,目光打探似地一一掠过房间,蓦地,在梳妆台上停留,一只白色的瓷瓶静静地放在上面,犹如其主人之清冷孤傲。
尉迟静语看着净澜夕上前,拿起瓶子就往地上摔,瓷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尉迟静语的尖叫。“不——”
“你不知道这个药的药效有多好吗?”尉迟静语抬起头,看着净澜夕桀骜不逊的脸:“你想我痛死吗?”
“是这个药的药效好?还是这个药的主人好呢?嗯?”净澜夕半蹲下身子,手托住尉迟静语的下巴,唇对着唇,咬着牙说。
尉迟静语颤抖着唇,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要别过脸,却被净澜夕狠狠地揪住下巴,定了位置,动弹不得。
“既然这么好,你就慢慢擦吧。”得不到尉迟静语的回应,净澜夕的眸子里闪逝一瞬黯淡,然后站起身来,清高地俯身她,拂了拂衣服,仿佛尉迟静语是多么脏的生物,抛下一个无比厌恶的眼神,跨开大步,离开了风月殿。
一见净澜夕走了,尉迟静语连忙爬向那一堆碎片之中,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一滩无色的液体发出淡淡的芬芳,摸了一些药水擦在伤口上,顿时一片清凉,没有了火辣的痛感。药如其人,拥有治愈伤口的佳效。
想到净羽,尉迟静语苦笑,垂下头无力地躺在地上,呜咽着。
“小姐……”小春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紧接着淡绿色的裙子出现在眼前,尉迟静语吃力抬起头,朝小春安心地一笑,随后陷入无边无际的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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