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到那抹水红色完全消失在门口。尉迟静语颓然坐到,摸摸发烫的脖颈,那张说着谎的嘴,方才还吻在上面,拿出手巾使劲地擦,擦到脖颈处火辣辣地疼。
……
“婉柔上哪儿去了?”
“她……去了净羽的一个外戚家。现在过得很好。”
“真的?”
“真的。”
……
多么可笑,尉迟静语匆匆走进屏风后面,脱掉衣服跳进了浴池里面,拿来毛巾不停地擦着身子。小春提着花篮走了进来,看到尉迟静语流着泪,狠命地擦拭身体。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小姐……你别擦啊,看,都出血了!”小春急忙地扔掉花篮,跳进水里,拿起一块毛巾包住她的身体。
“春。”尉迟静语瞪着眼睛看着他。
“小姐,你怎么了?”小春吸吸鼻子,担忧地看着她。
“我……”尉迟静语哽咽,泪如雨下,被小春抱在怀里:“净澜夕骗我,他骗我……”
“小姐,王爷怎么会骗你呢?是不是婉柔夫人对你说了些什么?小姐,你先别哭,告诉小春。”小春拉起尉迟静语,帮她把脸上的泪抹尽。
“昨晚,重达为什么那么快把你拉回去了?”尉迟静语问她,声音里带着浓厚的鼻音。
“昨天,小星被别的孩子带出玩了一天,到晚上才回来。他不怕爹爹,所以重达要我回去教训小星呀。”小春眨眨眼,疑惑她为什么问这个。
“刚才。”尉迟静语趴在浴池沿上,缓缓道:“婉柔来和我说她还住在柔水阁,并且昨晚净澜夕不是去了所谓的书房,处理劳什子政务,还是去了柔水阁,和婉柔温存了一晚上。还对婉柔说,想要她为他生个孩儿……”
“今天,净澜夕他就问我,为什么这么久了,肚子还是没有消息……你说他是不是为了孩子急了?”
“小姐。”小春轻轻拍着她的背:“你走后,柔水阁的其他下人都被调了出来。里面到底有没有住人没有人知晓,可是我确是没有看过婉柔夫人在王府里面。王爷最近的政务确是繁忙,听重达说,当今皇上有铲除王爷的心。王爷现在的处境很不堪。”
“什么?当今皇上要铲除净澜夕?为什么?”尉迟静语皱眉,他们不是亲人吗?难道……
“我不太晓得。”小春摇摇头,说道:“只是听重达有时候提起,王爷的势力很大,威胁到皇权。”
“原来是这样。”尉迟静语点点头。“可是这是一回事,他欺骗我是另一回事。”
“小姐,我觉得王爷是不会欺骗你。”小春正色道:“你走的这两年,王爷做过什么小春都一清二楚。婉柔夫人在你走之后曾经被王爷叫走,她为此好几次去王爷的书房求情,求王爷留下她。而且,我觉得婉柔夫人的话,小姐你还是不要信的为好。”
“为什么?”尉迟静语泪眼朦胧地转向她。
“婉柔夫人变了。方才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她变了。”小春说道。
“对啊,以前她穿的都是很朴素的衣服,如今穿了一身妖艳的水红,风姿妖娆地来和我见面。而且,话也变得比以前多了。”尉迟静语呐呐道,从前的婉柔根本不会那么长舌,说东道西。她爱的是净羽不是?怎么会和她说要一同伺候净澜夕,以姐妹相称?
“所以啊,小姐,夫妻之间贵乎信任。你还是相信王爷一回吧。就算现在婉柔夫人还住在王爷府了,那就让她住呗,反正王府那么大,再说,要她走,她得走去哪儿呢?”小春说着,把尉迟静语拉起来,仔细帮她擦拭身体。
“她一个女子,被休了要上哪儿去?王爷留下她,也只能证明王爷心善,王爷对小姐是一心一意的,小春保证!”
“小春,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舒服好多了……”尉迟静语换上了一袭绿装,心情变好了很多,只是眼睛还是有点红。
“小姐只要相信王爷,就一定能够和王爷白头偕老的。”小春笑道,拉着她坐在梳妆台前,用毛巾把她头发上的水一点一点擦干,再帮她绾了个发髻,上了一层薄粉和胭脂,整个人看起来荣光焕发的。
“小春,谢谢你。对了,昨晚小星有没有怎么样呢?”
“昨晚啊……”
……
门外,婉柔咬一口银牙,跺了跺脚,忿忿地走了。
天气晴朗,碧空如洗。
尉迟静语踱步在花园里面,小春跟在其后。
“春儿,你说。为啥我的肚子还没有消息?”尉迟静语愁了,结了婚的人都会为了生孩子发愁是不?那日婉柔走后,虽然小春安抚了焦躁不安的心,可是到底还是有一点介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声古音传来,是那个方向。
尉迟静语转身,快步离开。哪知身后传来婉柔一声唤:“静语,既然来了,就过来喝杯茶吧。”
脚步蹲下,尉迟静语僵硬地转身,和小春一起进到了亭子里面。
婉柔笑着,伸出纤纤素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尉迟静语看着袅袅白烟发愣。没有说话。
婉柔忽然放下古琴,坐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手捧热茶,状似无意地说道:“静语,婚期将近了,你的爹爹快要来了罢。”
尉迟静语点头,说道:“嗯,本来准备晚点来的,昨天净澜夕和我说他派人去接爹爹了。”
“呵呵,澜夕还是这么性急。”婉柔抿了一口热茶,说道。
“什么?”尉迟静语抬头,冰冷的双手摸着滚烫的茶杯外壁,问道。她说什么性急?净澜夕早点接老爹过来,说是要多多和他相处一会儿,也让慰藉她的思亲之情。他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现在不是皇上逼得紧嘛。他想要拿到你爹爹的虎符,好有兵力对抗皇上。前日他和我说,他无意和皇上相抗,只是想表明一个态度。皇上不逼他,他也不会威胁到皇上。你也知道,澜夕没有想要做皇帝的野心……这些话,咱们闺中说,外头也不能说呢!”婉柔饮完了杯盏里的茶,又为自己倒上了一杯,喟叹了一句:“这茶叶是前些日子南方进贡的,澜夕知道我好茶,都送我了。果然不错。也就只有他懂我了……”
尉迟静语紧紧捏着杯子,身子颤抖了起来。
为什么他会这么性急!想要见到爹爹!每次都是趁到虚弱之际和她要求!怪不得!原以为,他真的是为了单纯地慰藉她。原来一起都是有目的!这几日来,他来风月殿的次数少了,她明显感觉到。原来都是去见了婉柔,是不是觉得目的快到达到了,准备把她扔掉了!?
尉迟静语只感到浑身的发冷,从未感觉到的心灰意冷。
“婉柔,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先走了。”尉迟静语灰白着小脸,拉着小春就准备走。
“静语妹妹,你何必走的那么快呢。还想告诉你一个喜事呢!我又怀了。”婉柔娇笑着,说道。
‘她又怀了’?尉迟静语一听,被兜头泼了冷水。这么说,从她回来没多久,他们俩就又开始了?转身,看到婉柔真的有些隆起的肚子,心就先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恭喜你。”尉迟静语垂头,道。
婉柔上前,拍了拍她的肚子,说道:“你也争气点,其实澜夕很喜欢孩儿的呢。当初我若没有掉了那个孩子,说不定都已经能舞刀弄剑了呢。”
小腹紧缩了一下,尉迟静语后退了几步,匆匆地道:“婉柔,我真的不舒服,先走了。下次再请你来风月殿里聚。”说罢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
看着尉迟静语单薄的身影,和小春匆匆追上去的样子。呵,她的丫头倒是挺忠心的,临走的时候还要用眼神警告她?等着吧,铲除了尉迟静语,下一个就是你这个小丫头。
尉迟静语,你的春秋大梦该醒了!
回到风月殿,尉迟静语跳上了床,用被子把身子裹了起来,头埋在里面,不想看任何人也不想听任何话。小春坐在她身边,和她说了很多,她也只是迷迷糊糊地听不真切。
这两年来,婉柔到底有没有在王府里她不知道。
可是,净澜夕迫切想要见到老爹是真的!他真的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把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她还要傻傻地奉承。
眼泪不止不觉流了满面。浸湿了被褥,尽管包的那么严实,还是感觉置身于冰窖一般地寒,这份寒意由心而来,从心里面发出的冷。冷到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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