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君与南宫博望却听这话是在嘲讽自己,被李吟风这话触动了心底最脆弱的伤,面色一阵铁青,随时都要发作。南宫博望勃然大怒地骂道:“你是真傻还是故意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就算我滢儿没有嫁人,老夫也绝不会让她跟你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生。”
而段思君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她要是在犹豫不绝,只会受到更大、更多的****,她绝不会轻易放过放过眼前的这三人,阴沉的脸上顿时杀气凝滞,毫无预示地朝着南宫紫滢一剑刺去。
李吟风一直处身不动,就是为了谨防段思君这位绝世高手的突然发难,没想段思君贵为大理郡主,又是武林德高望重的前辈,行事还是一如既往地火爆,说一不二,她要是一心为了心爱的女儿设想,只图一时之快倒也好处置,但是像她这样偏激暴躁,喜怒无常,不愿听人劝解,气急败坏之下执意要将眼前的三人杀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任谁也难阻止。
这一剑悄然无息,看不出半丝破绽,加上段氏剑法以气御剑,快如电光火石,几乎每一招都是致人死地的杀招,李吟风与她相隔还有一段距离,鞭长莫及,只怕也无把握能将南宫紫滢从段思君的剑下救下。
就在刚才他以内息激发了手中宝刀的陨火,及时将段思君的动作滞止下来,勉强救下南宫紫滢,而这次段思君施展的剑术不再是整个人提剑冲上前,意念心随,招随意动,内力倾注于剑上,不见有任何异常,几声撕裂空气的声音尖锐刺耳,直逼南宫紫滢要害。
既然段思君拿出了武林为之神往的绝技一展神威,李吟风就算实力悬殊遥不可及也要姑且一试,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南宫紫滢死于自己面前,心中默念刀诀,想起当时身陷囹囵时受青衣点拨要旨,与世间任何高手对决,不是以硬碰硬,要避己之短,扬其之长,何况“狂风无痕”刀法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配合李吟风坚韧沉稳,不惧当世任何高手,遇强则强。
段思君又感到有股灼热无比的劲风将自己整个人尽数笼罩,出乎意料,刚才还以为这人不过与南宫博望堪堪打成平手,不入自己法眼,谁料接连两次坏自己好事,招数诡异,神鬼莫测,如是执意使招,不及时收止,只怕被这股灼热的劲风所震伤心脉,暗自惊忖骇然,唯有先行收招,护住自身要害,及时避开。
论江湖经验或是武功修为,李吟风万不及段思君,论心机计谋,李吟风更不是对手,唯一能胆敢一试的就是李吟风有股不惧强敌、勇往直前的韧劲。
这一次料敌机先,又将这位武林名家的恶念打消,激起段思君的恨之入骨,心下不由一凛:“这小子的武功又精进不少,居然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若是再留着任由他为所欲为,必定后患无穷,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为我女儿雪恨,为武林正道,为天下苍生免绝后患!”恶念即生,就在提身后跃避开李吟风这招势不可挡的罡劲刀风之即,脑海中灵机一动,左手捏成一个剑诀,“手少阳三焦经穴”中的少商剑,中冲剑,少泽剑由左手的拇指、食指与小拇指发出,六脉神剑乃是一种至真至纯的气劲,并非真正的兵刃,与段氏“一阳指”如出一辙,而威力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武林中对“一阳指”忌惮如斯,“六脉神剑”更是神乎其技,可想而知所达到的效果更是不一样。
段思君深a老练,竟在避开李吟风凌厉刚猛的劲风同时,突发恶念,身子还在悬于空中的同时三剑陡然朝着李吟风要害射去,三道剑气发出清啸声响,任由世间任何顶尖高手也始料不及。
李吟风隔空劈斩,救人如火,没有半丝犹豫,更没有考虑后招,当然不知道段思君气急败坏之下竟然突施杀手,这次她的目标不再是南宫紫滢,更不是大失所望的南宫博望,目标明确,直截了当,就是李吟风本人。再次起手发难时,段思君早有酝酿再三,刚才有南宫博望拖住李吟风,尚且不能为难南宫紫滢一丝毫发,如他本人严防死守着自己突施杀手,虽能以泄心头愤懑,但自己也会在李吟风围魏救赵的攻势下落得两败俱伤不可,唯一能全身而退就是擒贼擒王,射人射马,造成心爱女儿沈凝每日伤心欲绝,以泪洗面的罪魁不就是李啸云本人吗?虽把李吟风当成了他,段思君此次的目的也很直接明了,哪怕沈凝得知心爱之人被自己这位母亲残忍无情的杀害,痛恨自己这个一切为她着想的母亲,或是从此母女断绝关系也罢,也不去作过多的考虑,段思君她的心都只放在沈凝一人身上,不忍看到她为情所困,日渐憔悴下去。
三道无形剑气威力绝伦,李吟风全力以赴地将南宫紫滢从段思君手下又一次救下来,整个人招式使毕,无法预测对手的后招。段思君毫无预示,起手之快,心随意动,电光火石之间骤然发难,换作世间任何高手也是无法避闪,六脉神剑又是一种肉眼无法辨察的气剑,一剑尚能惊泣鬼神,三剑齐施,佛人难当。
“嗤!”地一声,在场之人无不清晰地听到利器刺入血肉那一瞬间发出的闷声,李吟风咬牙强忍剧痛,右臂不见有刀剑划伤留下的任何血痕,甚至连衣衫都不见有任何异常,但那种奇痛无比的感觉迅速在瞬间扩散,任由他身体钢筋铁骨,终究也承受不住“六脉神剑”带给身体的伤害,所庆幸的是,李吟风一察觉正面的空气中蕴含着迫人难以喘息的劲风,哪敢细想犹豫,矮身避躲,但能保全性命,却还是身中一剑。右臂受伤,手上的力量被痛楚所取代,再也使不出力气来握住刀柄,脱手跌落地上,“哐啷!”一声,“昆吾石”将地上的青石砸了一个浅坑。
南宫紫滢吓得失声惨呼,南宫博望也未看清李吟风如何中招,瞠目咋舌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时正好与段思君正面相对,她左手运完剑气后,既收成效,这才缓慢地收招,那副睥睨傲视的样子让人心里油然一种寒意,机灵灵地打了几个冷战。
李吟风中剑负伤,倒也勉强依靠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不倒,俯身蜷曲在地,脸上苦楚,难以言喻地看着对方,紧抿嘴唇,不知说什么。
南宫紫滢担忧李吟风的伤势,不能自己地喊道:“李吟风,你……”正准备冲上去时,眼前一个矍铄魁梧的身影将她挡下,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的父亲南宫博望,见他冷峻的脸上异常平淡,叫住她道:“滢儿你想做什么?”
“李吟风受伤了,我要去看他,父亲不要阻拦我。”
南宫博望一把拉住她,一丝怜悯同情也没有,冷冷地说道:“呆在这里,为父决计不会任由你胡来。就算你此刻上去又能救得了他么?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南宫紫滢充耳不闻,执拗着要去察看究竟,但右臂被其父紧紧地抓住,无论怎么挣扎就是摆脱不了分毫,口中哭泣地央求道:“爹,你们都搞错了,不是他……”
南宫博望犹如一尊石雕泥塑,闷声沉气,以示不理。
段思君没有旁人的阻扰,身形倏尔之间闪至李吟风跟前,右手提着宝剑指着李吟风咽喉处,处于地上的李吟风稍有一动弹,她手上不消用力,便能贯穿李吟风的咽喉。
段思君恶狠狠的眼神直盯着他,毫无表情,冷酷无情地斥问道:“李吟风?说,李啸云是你什么人?”
李吟风虽愚钝颟顸,但已然从她凶狠暴怒的眼神中看出她对自己弟弟的恨意,在自己心中,弟弟李啸云的事都归咎于自己一人身上,闭目待死,平静坦然地道:“我就是李啸云,有什么恩怨都冲着我来,要杀要剐给个痛快!Up里Up嗦废什么话……”
“啪!”一声清脆悦耳的耳光重重地打在李吟风的右颊上,这一耳光突如其来,绝不迟疑,李吟风脸上顿时印上五指的痕迹,头不禁向左一歪,嘴中泛着血腥滋味,下手的力道绝不含糊,着实狠烈。南宫紫滢担忧他的性命安危,又是一声惊呼:“李吟风,你快解释啊,至始至终你都不知情,干嘛揽祸上身?自讨苦吃?”
李吟风咽喉处也渗出几丝鲜血,不消细看,定是被段思君指着自己的剑尖划破,受制于人,心中即使有气都难以发作,更何况自己是甘愿承受一切苦痛,倒也不介于怀了。缓缓地转过头来,对南宫紫滢的劝慰视而不见,性子刚硬地用眼神直盯着段思君,毫无服输,不甘示弱。
段思君越觉得他倔傲,就越是对自己威严的挑衅,且不管他是不是自己恨透那人,但在她心中,天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该死。何况面前这人与那个千刀万剐的李啸云有微妙关系,说什么也不能就此放过他。冷冷地质问道:“说,你到底是谁?与那个小畜生是什么关系?如是嘴硬,定要你瞧瞧我的手段!”
李吟风嘴角渗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透着毫无惧怕的坚强与毅然,右臂负了伤,连动一根手指都能牵动撕心裂肺的剧痛,但身上之痛不及心里之痛万一,他虽受此****,但还能勉强撑下去。
又是一记无情狠辣的耳光,段思君不解气,本想一剑杀了他,但又想拿住他多少还有用处,看此人与李啸云模样相似,不过李啸云白皙英俊,此人黝黑粗鄙,就连处世为人的态度也是截然不同,心下疑惑不解,倒只是拿他以泄私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