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云昭之死
司马寒受伤之事被柳晟雪说成是为解云昭之毒,司马剑想,是他派去的杀手用那毒剑伤了云昭,那看来他很快就可以布置下一次行动了。
回到摄政王府却见自己的儿子司马璨,在院中握着自己的手臂发呆,精明如他,不会没有看到他手臂上渗出来的鲜血,有什么事值得他受了伤还是微笑着的。而真相,会让他想更快的杀死云昭……
“你受伤了?”司马剑上前握住儿子的臂膀。
“父亲我没事……”说罢赶紧藏起自己还流着血的伤口,一个人径自走回屋内。
司马剑不禁奇怪,司马璨从来是有任何事都会跟自己报告,如今,他也有了心事?
“小王爷最近去了些什么地方?”挥手叫出暗处的杀手。
“状元爷郊外的别院,与云昭公主在一起。”听了这话司马剑顿时明了,原来他的伤,也是为云昭而受,他早就跟他说过,女人是祸水,是祸国殃民不祥的东西,而如今,他好像把这话当做耳边风了。
商云昭,不是本王不想让你多活几日,实在是你自己太惹眼了,你不该让本王的儿子和当今皇上都爱上你……
过了大约十来天,一切看似平静无波的进行着,柳晟杰的伤势也渐渐好转,初春的季节,伤口好的也快,何况还有詹老那么一个神医在身边。
庭院里阵阵春风吹过,让人觉得舒适而恬静,云昭与碧儿、柳晟杰享受着难得的春日阳光。
“今日觉得还好吗?”云昭上前,轻轻抚着柳晟杰的伤处,那里碍事的包扎的乱七八糟的物什已经卸了去。
“有你照顾着,我能不好吗……”说着温柔的瞅了云昭一眼,他的眼神像月亮,能让人瞬间沉迷,还有他身上静谧的气息,让人宁愿与他一生归隐。
云昭安慰的笑了笑,碧儿也在身后,听这话时心里虽是酸酸的,却也只能如此了。碧儿生的一双流水杏仁眼,小巧俏丽的鼻子,皮肤白皙,加上性格活泼开朗,倒颇得几人喜欢。但在她心里,云昭是高高在上而不可超越的,就算她再怎么美丽无邪,在云昭面前,她总会觉得自己黯然失色。
云昭回头温柔的看了碧儿一眼,很久没有见过公主这么温柔的样子了,她不禁心里一颤,原来她的美丽从来没有变过。就算衣带渐宽、伊人憔悴,她身上还是有着让人一生一世都放不开的吸引力。
所以,她永远不会让自家公主知道她一直爱着柳晟杰……
“起风了,公主、状元爷,进屋吧……”说罢上前扶起柳晟杰往内堂走去。
远处丛林中,人影晃动,司马剑的人,终于又要开始第二轮的刺杀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碧儿从前厅出来挂灯笼,远远的看见一行黑衣人气势汹汹的从远处而来,脚下不稳跌落在地,灯笼也烧了个焦黑如炭。她急忙跑回内堂让云昭与柳晟杰先躲起来。
“公主,前几日刺杀咱们的那伙儿人又来了。”说话间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
“不怕,有我在。”柳晟杰将云昭护在身后,云昭则是把碧儿护在身后。
“大胆狂徒,值此深夜,竟然私闯民宅,你们不要命了吗?”柳晟杰并不想伤及人命,而如果他们大打出手,伤及人名又是在所难免的。
“私闯民宅?笑话,等你去了阴曹里,再跟阎王爷说这些话吧!”一个黑衣人上前狂妄的说着。
“二弟,主人交代过,不可伤及状元爷性命。”另一个黑衣人上前制止了他。
“你们既然知道本公子是当今状元,就应该知道当今丞相乃是家父,当今皇后娘娘乃是本公子的妹妹,如此放肆,就不怕诛九族吗?”如果能够说服他们,柳晟杰就不想动武。
“状元?丞相?皇后?哈哈哈,我们既然敢杀你们,自然有比状元、丞相、皇后更大的人在后面顶着。”说着挥剑上前与柳晟杰打了起来。
云昭在一旁虽然害怕却也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比状元、丞相、皇后更大的人,那除了司马寒还有谁?他报仇来了,他来惩罚她了。
“不要打了,我跟你们走。”这一声极轻极柔,却比任何震慑人心的话都管用,双方都停下刀剑不再厮杀。
“昭儿,我不会让你跟他们走的。”柳晟杰手中执着剑,警惕的看着黑衣人,把云昭和碧儿都护在身后。
“我没事,放心吧,我有事同他们的主人商议。”说罢拨开柳晟杰手中的剑走向黑衣人。“带我去见你们的主人,我想他一定有话跟本公主说。”
“昭儿,你不能去……”柳晟杰拉着云昭的手,死死的不放开。
“晟杰,别傻了,他要是要你我的性命,这天下之大,你我也无处藏身。”她真的以为这一次又是司马寒的阴谋,黑衣人虽然听不太懂云昭的话,还是听话的带着她消失在一片苍茫的夜色中。
“状元爷,你怎么让公主跟他们走了?”碧儿一边说着一遍暗自掉眼泪。
“你家公主说了,这天下之大,若他当真要我们性命,那我们也无处藏身。放心吧,若是你家公主有事儿,晟杰绝不独活,相信我。”柳晟杰的温柔是纯净的,如一潭深邃而清透的碧水,让人觉得安全而享受其中,至少碧儿愿意相信他。
几名黑衣人拉着云昭往山林外走去,夜间的白雾迷茫了前面的路。
“走快点儿,哥几个还等着回去复命呢。”说着推搡了云昭一把,其中一名黑衣人看云昭踉跄了一把,忍不住上前扶了扶。
“你小子怎么回事儿,看到漂亮女人就没了魂儿了,让你多手,让你多手。”说着往那名黑衣人的手上打去,那黑衣人也不还手,安静的在一旁跟着。
忽然白雾尽头出现了星星火光,起初几名黑衣人还以为是鬼,显得有些胆怯过了会儿才看清,原来是过路的人,黑暗的夜里怎么会有人走这条路?那人看起来十分眼熟,从云昭面前经过的时候还似乎给她使了个眼色。
两边的人刚刚经过彼此,背向而行,忽然持着火把的几人回身过来,趁着黑衣人不备,重创了黑衣人。几名黑衣人见情势不妙,不能力敌,便匆匆逃窜,只留下一阵阵逃跑而带起的阴风。
云昭不知道此行人为何要救自己,索性也不再往前走,站在原地等待命运发落。却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几人跪地的声响,随即而来的是洪亮的男声“公主殿下受惊了。”
回头一看还是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来此人到底是谁。
“百年征战几方愁,兄成帝业万事休。叔今永辞王权路,不为昭儿不回头。”中年男子朗声念着这几句诗。
“皇叔?”云昭忙冲过去跪倒在地,原来他就是皇叔商振国,在失去了父母之后,她又一次拥有了亲人,顿时委屈与痛楚一起涌上心头,靠在叔父肩上,眼泪如雨下。
“叔父的乖昭儿,快莫要哭了,叔父回来救你了。”商振国把云昭揽进怀里,一时间也泣不成声,他只有一子,并无女儿,云昭也是从小疼爱到他离宫的。
“叔父当年为何离开王宫?”云昭起身不解的看着商振国,倒是把旁边的超级大帅哥给忘记了,那是她的堂哥商云飞。
“我商家世代经商、富可敌国,又怎会在乎侯爵之位呢。且叔父是习惯了自由的山野人,自然不喜欢皇宫大内的束缚。”说着给云昭擦了擦眼泪,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那这些年叔叔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回来看昭儿,如今,我商家天下没了,父皇母后也没了。”每每想说这些,都找不到人,如今终于有人肯听她说说了。
“叔父都知道,都知道,叔父知道昭儿委屈的很,昭儿放心,只要是昭儿要的,叔父便会拼尽全力为你争取。飞儿啊,带昭儿回家休息。”商云飞自商振国身后走上前叫了声昭儿妹妹。
“云飞哥哥?”云昭惊喜的看着面前的商云飞,他不过大自己三岁,如今都这样俊俏挺拔了。
“昭儿,让你受苦了。”说罢用手轻轻揉了揉她柔顺修长的发,爱怜的牵起她的手往林子外走去。
没想到的是商振国在商城竟然有一处美的堪比皇宫的豪宅,云昭进门时不禁感叹,她这个叔父看来还真的是富可敌国。
大门上赫然印着蚕府两个大字。
“叔父,为何您的住处叫蚕府?”云昭不解的问道。
“我们商家未称帝之时世代以做蚕桑、丝绸、锦缎,菱纱,刺绣生意为生。为了掩人耳目,叔父的商府,叫蚕府。”商振国解释道。
“原来如此。”商振国果然精明,看来她商家重夺帝位有望了,夺我天下者,司马寒,杀我父母者,司马寒,司马寒,你终究也要尝尝亡国之痛了,可是她心软了,在她终于有能力报复他的时候……
“昭儿啊,还是想个办法,让你脱离前朝公主的身份为好,也免得处处惹来杀身之祸。”商振国微笑着上前。
“是的,昭儿,你必须不是云昭。”商云飞也闻声而来。
“昭儿明白,叔父的一番苦心,可是要脱离前朝公主的身份,谈何容易,昭儿只要活着一天,就是前朝公主。”云昭委屈的往商振国身边靠了靠,皇叔的爱跟父亲的爱一样博大。
忽然,她淡淡的笑了,看着商云飞与商振国:“昭儿明白了,只要昭儿不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便再也不是前朝公主。”云昭激动的握住云飞的手。
“叔父已经想好了,从今以后,你叫蚕云,再也不是什么亡国公主。明日你便回柳状元那里,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吧……”商振国不愧是潇洒的,当年放弃侯爵之位的潇洒,如今让云昭舍弃公主身份的潇洒,眉眼之间也尽是不是人间烟火的味道,这在一个商人的脸上,是很难得的。
翌日,云昭像往日一样,安静的走回了郊外的别院。
碧儿流着眼泪迎了出来,跟着的还有一脸凝重的柳晟杰。
“公主,你这一晚上到哪里去了,可把碧儿担心死了。”说着上前抱着云昭,柳晟杰也想自己可以有这样的机会,但是他不能抱着她,他知道。
“都说了没事儿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好了,别哭了,午后带你们一起去观光游历去。”说罢一个人走向厨房,虽然她没做过饭,但是这最后一餐,还是得尽心的。
“呦,我们家的小昭儿在做饭呢?今儿我可不走了。”说话间司马璨也来到别院中,詹老也在,人齐了,她也好最后一次以云昭公主的身份,与他们吃一次饭。
饭后几人跟着云昭去后山上说是看夕阳,他们刚走出不远,后面却有黑衣人跟了上来,跟上两次的打扮如出一辙。那黑衣人并非司马剑的部下,不过是云飞与几名护院假扮的而已,他家的昭儿妹妹,终于可以有机会以全新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换取她自由的代价,就是‘必须’‘要了她的性命’……
“早听说这边山上有一处高崖,特别漂亮,可惜昭儿一直生活在宫中,并未能来看看,今日借着这次机会,跟大家一起去看看夕阳,倒是惬意的很,”云昭在前面走着,轻轻回头看身后的几人。
“公主,看您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以后呀您要是想来,碧儿天天陪着您来。”碧儿,可爱曼妙的女子,倒还真让她觉得舍不得。
“嗯,碧儿乖,若是我不在你身边,要照顾好自己。”云昭说着牵起碧儿的手,听的碧儿一头雾水。
“喂,昭儿,上次跟你说的事儿怎么样了?”司马璨调皮的上前小声问道。
“什么事儿啊?”云昭抬头明知故问。
“哦……原来堂堂前朝公主也是个忘恩负义的,上次你不是还愁没办法报答本公子吗?本公子已经替你想好了,不如你就嫁给本公子,以身相许好了。”司马璨又提起旧事,柳晟杰总觉得这个司马璨自己在哪儿见过,但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司马璨长年在南边作战,二十年来也只回过商城一次,那还是十年前的事儿了。当年商振业还在位之时,他们曾经在昭阳殿一起用过膳,十年过去了,面貌也不复从前,他自是不记得,只不过那种气质让他觉得熟悉而已。
整个过程中只有詹老神医,一直很享受的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年轻人的事儿他不关心,他的使命就是救死扶伤,这样的目的达到了,他就会觉得安慰。
夕阳终于收敛了最后一抹余晖,彻底躲进了山的那一边,商云飞带着自家护院从草丛里出来,直逼云昭一行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