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为婢
“哎,等她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肯来找朕认错了,朕自会放过她。”他说的还是孩子的事儿,在他心里那就是昭儿与柳晟杰的野种。若是他知道了之后发生的让他痛彻心扉的事儿,他死也不会把他的昭儿放在那个鬼都不想去的冷宫内……
冷宫内外,阴森恐怖,危机四伏,一帮杀手蠢蠢欲动……
一行黑衣人闪身而入冷宫森森然的院子内,萧条的风呼呼的吹着,在这个暮春初夏的时节,让人觉得分外的诡异。更诡异的是另外一行黑衣人也应声落地,后面的看了看前面的,不知他们意欲何为。但回头一想,深夜在这皇宫大内这样的打扮,干的恐怕也不是什么能见人的勾当。
“兄弟,前面那些人是做什么的?”为首的黑衣人厉声问道。
“这个时候来这冷宫能干什么,皇上的妃子之间争宠死一个嫔妃那多正常,怕他们也是别的妃嫔雇来的杀手。大哥,别管了,咱们先办完事儿然后拿着惠妃给的钱找个安静的地方过活,再不干这脑袋系在腰带上的事儿了。走吧……”说着闪身上了房顶。
“大哥,来者不善呐。”前面的一队人见后面一队上了房顶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管它呢,他们杀他们的,咱们杀咱们的,反正皇后娘娘的定金已经付了,到时候只要证实这个倒霉的云妃死了,剩下的钱人家一国之母,还会跟咱们赖账吗。”说罢把房顶上的瓦砾提到地上。
昭儿听得房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心里更害怕了,这偏僻的冷宫内连个巡逻的人都没有,在这里谁想要她性命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数倍。突然,房顶上的声音却停住了,且看天幕之下,一袭白袍一闪而过,数名杀手应声倒地,血腥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冷宫。寂静让昭儿更觉得害怕了,冷月黑风,恐怖不已。
众杀手死相骇人,躺在冷宫院内,死去的身体内血液还不停的外溢着,妖娆而诡异的死亡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冷宫。那一刻昭儿觉得她也死定了,索性躺在月光所及之地,冷冷的看着苍寒的天幕,嘴角扯过一丝不甘的笑容,司马寒,今世,我又要因你而死了吗!
白色袍子嗖的一声从房顶进了冷宫,伴着冷月清光温柔的洒在阴森的冷宫之内。
“你是谁派来杀我的?动手吧。”昭儿躺在那一袭光晕之中,没有一丝恐惧,死亡降临之前,原来她可以如此安详,不过却可怜了腹中的孩儿,还没能看看这世界的一缕曙光,就要彻底消亡了吗。
“昭儿。”司马璨曲身蹲在一心求死的昭儿面前,映着苍茫的月光,她往日里粉嫩的脸颊竟然添了许多苍白虚弱的神色,怕是在这冷宫内待了一日,她本就畏寒,这下身体撑不住了也未可知。
“王爷?”昭儿微微睁开眼睛,盈满了感动的泪水。这个时候来救她的竟然又是他,他总是在她生死关头的时候出现,总是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救她性命。昭儿忍不住满心的疼痛,抱着司马璨痛哭了起来。
“傻瓜,有璨哥哥在,你总会逢凶化吉的。璨哥哥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说着把昭儿抱在怀里给她最深的温暖,他从来都肯定的知道,她就是他的昭儿,让他日思夜想痛彻心扉的昭儿。俊秀的脸上扯开一个温暖的笑容,他是一个笑容如花沉默如纸的男子,静静的立在她的生命里,为她排解万难,“璨哥哥为何对昭儿如此好,昭儿不值得你这样费尽心力。”昭儿在司马璨怀里贪婪着他强大而温暖的味道,这个男人从来不会给她任何压力,所以在他面前她不必伪装自己,也不必不承认她就是前朝公主。
“还记得当日在皇陵见到你吗?璨哥哥知道,昭儿是璨哥哥要耗尽此生来保护的女子,没有任何原因,也不要任何回报。”司马璨紧揽着昭儿的肩膀,给她温暖。
“谢谢璨哥哥。”昭儿把头埋进他怀里,心酸的感觉袭遍全身,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来,一直以来就是这个男人,时时处处的护着自己。他不似司马寒的霸道专横冷漠无情、不似柳晟杰的温柔婉转惹人见怜、甚至不像那个西凌国三太子凌风的魅惑危险。他只是以一个随时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角色安静的守在她身边,安静的什么话都不说,只看着她一颦一笑,就足以让他开心很久,看到她蹙眉伤怀,他又会失落很久。
与他的寒哥哥一样,他是战无不胜的将军,是战场上风靡的神话,是阳光健怡轻颖如风的男子,是事事不动神色却综观全局的男子,是真心为她好,不求她也以同样的温情回报他的男子。
“傻瓜,好好睡吧,璨哥哥会一直守着你的。”司马璨坐在冰凉的地上靠着墙角,让昭儿舒服的坐在自己怀里。她太累了,折腾了许久,她身心俱疲,她再也不想动了,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她不知道他曾经为了她毫不犹豫的划破自己的手臂,给了她那十二两十二钱鲜血来救柳晟杰性命,她更不知道自己欠下他的太多太多,即使用她的一生,也不足以还。
司马璨战场杀敌,受伤太多,可是那道伤却是他永远的痛。曾经为了不让司马剑看到那伤更加迁怒于昭儿,他并没好好管理伤口,那伤好了又复发好了又复发,如今每到阴雨的日子总会彻心彻骨的疼,就像昭儿的笑一样,疼疼的嵌进了他的生命里。
看着她终于在他怀里安静的睡去,他扯起好看的嘴角幸福的笑了,能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好好睡上一觉,他此生的价值就得到体现了。他不是为上阵杀敌而生,不是为报效朝廷而生,不是为辅佐司马寒而生,他只是为了能让怀抱里的这个女子觉得一刻的温暖与安然而生的。
天渐渐亮了起来,司马璨轻轻的将昭儿放在墙角,把自己带来的厚厚的锦被铺在冰凉的地上,他特意找了一块采光比较好的地方。然后把昭儿轻轻的放上去,又盖上稍微薄些的锦被,拢拢她如墨的长发,希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能代替他给她温暖安慰。是时候回到王府了,不然司马剑早起见不到他,怕又会对昭儿动了杀心。
外面那些怪异的尸体还在躺着,好像讽刺的诉说着后宫之中女人争宠的残忍,谁能将昭儿自冷宫之中搭救出去呢?不知道一会儿司马寒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会是什么想法……
早朝一毕,司马寒与柳晟雪即去了凝惠轩看施惠琳,司马寒是在想昨日玛丽说的那番话,而柳晟雪不过是为了显显她一国之母雍容大度的样子。
凝惠轩中,施惠琳命是保住了,不过小脸还是煞白,不过一想到这样整治了昭儿,心下顿时开心不少。娇柔万分的靠在司马寒怀里叫着人家好冷。司马寒心里一阵五味陈杂,真正冷的是那冷宫吧,她在这锦衣玉榻的还叫冷,那昭儿这一日一夜是怎样度过的呢。心里想说去看看昭儿,还是硬咽了下去。
“皇上,那个贱人为何要害臣妾,臣妾素日里与她并无仇怨,她为何连个没出世的小孩子也不放过?”演到动情之处,泪水潺潺溢出,想来也是为了腹中的孩儿不值,她这个亲生母亲竟然亲手结果了自己那刚刚成型的孩子。
“爱妃莫要伤心,孩子,日后还会有的。”司马寒轻蔑的瞟了施惠琳一眼,这戏演的可真像,为了他心里对于昭儿早已不是处子之身的芥蒂,就让她先猖狂一段时间又何妨呢。
“皇上。”说着又伏在司马寒怀中哭的更加惹人怜了。
“皇上,此事就交由臣妾处理吧,臣妾一定会还惠妃妹妹一个公道的。”柳晟雪开口了,她心知昨夜自己已经派了杀手前去,此刻那女子的性命怕是早就不保了吧。
“皇上,臣妾要去看看那个贱女人。”惠妃也开口了,她看昭儿是假,只不过是想确认下昭儿是不是已经死了而已。
“那好,咱们走吧。”说着起身不看惠妃一眼。谁知惠妃又往床榻上一歪,哭了起来。
“爱妃你又怎么了?”司马寒不耐烦的回头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施惠琳。
“臣妾身子虚弱,一下子没了孩子,又失了这么多血,此刻怕是走不得路了。”施惠琳梨花带雨的说着,这么一说可是刺激到了柳晟雪,难道她还想让司马寒抱着她去不成。
“来人呐,把朕的御辇取来。”司马寒对着外面的宫人厉声说着。“把皇后的凤辇也带过来。”他这是要施惠琳与他一道乘坐御辇,那让柳晟雪堂堂一国皇后跟在后面成何体统,自然是也得带了她的凤辇来。
“遵旨。”几名宫人一路小跑着取来了御辇凤辇朝着冷宫的方向出发了。施惠琳与司马寒同坐御辇得意洋洋的看着凤辇内一脸青紫色的柳晟雪,皇后又怎样?名分而已。
行至冷宫前殿便闻到一阵血性的让人作呕的气息,柳晟雪捂了捂娇俏的鼻子,不屑的继续往前。柳晟雪也眉头一皱,莫不是事情不妙了?
至冷宫内院之间乱七八糟的黑衣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柳晟雪与施惠琳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地的尸体和干了大半的鲜红的血液。施惠琳倒是表演功底一流,登时靠在司马寒怀里做一副害怕的样子,司马寒也配合的拍了拍她的背,说着爱妃别怕爱妃别怕。
柳晟雪只得一个人坐在凤辇上心里兀自震撼了起来,有谁能深夜出入大内,还伤了她派来的人,另外一队人,是谁派来的?她看了看司马寒怀里的施惠琳,嘲讽的扯扯嘴角,这个女人果然是个厉害角色,一直觉得她很愚蠢,如今得见,也不尽然。
司马寒也扯了扯嘴角,想起玛丽说的把皇城闹个鸡飞狗跳,那个玛丽,还真是厉害,没想到这帮杀手这么轻易的就被她收拾了。“来人啊,把门打开。”几人并未从辇上下来,宫人们抬着他们从尸体上踩踏过去,那些尸体嘴里又扑扑的挤压出鲜血来,让人作呕。
一缕强烈的光线打在昭儿脸上,把她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叫了声:“璨。”哥哥还没叫出口便看到了这一帝一后一妃的阵势。司马璨不在身边,她又噩梦连连了好久。众人没听到她口中的璨,司马寒却是清楚的听到了,转眼看了看她身上的锦被,那是当年大胜陈国之时商振业赏给他们的布匹里面的,是当时的上乘锦绣,原来她叫的是司马璨,这个女人还真是交游广阔,哪个男人都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看来这满地的尸体也是司马璨所为。
“云妃,朕以为你一夜难眠呢,没想到睡的这么安稳。”司马寒妒火再度燃起。
“贱女人,你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害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你,好狠的心呐!”惠妃狂怒的吼着,好像身体也不那么虚弱了。司马寒很像上去抽那个狰狞的惠妃两巴掌,但是他忍住了。昭儿,只因为你背叛了朕,只因为你怀了别人的孩子,否则朕是不会这般为难你的。
“你含血喷人,我没有。”昭儿睁大眼睛忍住泪水定定的看着司马寒,我没有,一句痛彻心扉的话,只为了让他相信她而已。他何尝不知道她没有,但是他不能让自己心软,不能放纵她的错误,不能任由她背叛自己还装作不知道。他不能,做不到,因为他爱她,他要她只能完完全全的属于他自己,永远。
“皇上,何不叫太医来对质?”柳晟雪是看明白了,司马寒想借这次机会修理下昭儿,一个皇帝修理自己女人的机会多的是,不过她要修理那个张牙舞爪的惠妃,这绝对是个好机会。就算证明惠妃从中作梗,看样子司马寒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昭儿,那她何不借借东风,一句拿下这两个女人呢。
“把太医给朕请到这儿来。”司马寒看向柳晟雪,又是一个心机深重的女人。一帝一后一妃与昭儿就这样对峙着,小玄子奉命去了太医院,能为昭儿申冤,他自然愿意多跑几趟。
不一会儿小玄子一路心事沉重的走向冷宫,头也没生气的低着,上前跪倒在地:“皇上,负责给惠妃娘娘诊脉的太医于昨夜暴毙了。”说罢痛楚的看向昭儿,这个善良如斯、美好如斯的女子,他还是救不了。
昭儿盈盈地笑着,感激的看向小玄子,像是在说知道你已经尽力了,那笑刺痛了司马寒,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不是错了……
“既然太医已死,此事又人证物证俱在,朕看,也不必再查了。云妃无德,为争帝宠,残害帝子,实在罪无可恕,皇后,你说这事儿,该当如何处理啊?”司马寒看向柳晟雪,朕就不信你还敢说让朕赐死她。
“论罪当诛,皇上。”柳晟雪顺杆子往上爬,大庭广众,我就说论罪当诛了,看看你到底是何用意。
“皇上,臣妾现在不想杀她。”司马寒正不知如何回绝之时,惠妃开口了。
“哦?爱妃意欲何为啊?”司马寒把惠妃揽进怀里亲了一口,这个只想着抱负的笨女人,她一句话保住了昭儿性命,司马寒自然开心不已。
“皇上!臣妾宫里人手不够,想让这贱婢去顶个空缺。”一刀杀了她容易,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好好做折磨才是,施惠琳娇声说着,继续往司马寒怀里腻歪。
“惠妃今痛失头胎,既然惠妃都说要把云妃留在她宫中顶宫女的空缺,那朕看此事就这样定了吧。皇后,你觉得呢?”司马寒反问柳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