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孩子没了
“既然皇上开了金口,臣妾只照办便是。”柳晟雪轻轻低了下头,算是施礼。
“好,云妃啊,今日起,你就在惠妃的凝惠轩当差吧,惠妃仁德,没要了你的性命算你走运,还不谢惠妃不杀之德。”司马寒冷冽的看向云昭,若是惠妃知道昭儿有了身孕,她定会属意这是司马寒的孩子,定然不会让昭儿安然的生下孩子的,这一来,正对了司马寒的意思。他不想要别人的孩子活在他与昭儿之间,但是他不肯说出来,不肯承认而已,他从一开始就是介意的。
“云儿谢过惠妃。”昭儿骄傲的坐在原地,并不低头,她堂堂一国公主,怎会对一个礼部尚书的女儿行大礼,她施惠琳还不配。
“好了,别在这儿杵着了,凝惠轩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你做呢?你快去吧,别等到时候活儿干不完赶不上吃饭了,宫里人说我施惠琳虐待你。”施惠琳不屑的看向昭儿,商国公主都死了,何况你只是一个与她长的相像的女人,我不信整不了你。
昭儿闻言艰难的起身,一步一步的往凝惠轩走去。至凝惠轩后,后院里堆满了各种杂物,只等着她做,什么衣服、碗碟,劈柴烧水的活儿都是她做,这娘娘的宫殿,何时竟有这般粗重的活儿要做了。
“几位姐姐,云儿想问问你们,这娘娘的宫内,如何会有洗碗、洗衣烧水劈柴这等活儿要干?”昭儿看着旁边的几位宫女。
“你就是那个害我们娘娘流产的云妃吧,这后宫之中争宠的戏码,早已经是常事了,不过也怪你傻,怎么偏在我们娘娘怀孕的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事儿。这些活本来是不用咱们宫里头自己做的,不过娘娘前几日吩咐过了,说是这几日宫里会来一个叫云儿的,到时候把粗重的活儿都交给她做。没想到竟然是云妃娘娘您。您呐,也别怪奴婢们不帮您,日后出去了可别记恨咱们,咱们也是不得已。”为首的丫头中肯的说着,看来是见过不少市面的,自然知道这是非曲直。
“谢谢姐姐,云儿知道了。”说罢慌忙做起活儿来,看来玛丽说的不假,这个施惠琳竟然前几日就已经策划着这事儿了。
满是油污的碗碟,脏的看不清颜色的衣服,堆了满院子的柴火,昭儿看着满院子的活儿无奈的一件件做了起来。堂堂一国公主,她什么时候受过这般屈辱,那些碗碟与衣服摆明了就是惠妃专门吩咐人给弄成这样字的,不然整个皇宫怕也难找出这般脏污的东西。
“云姐姐,云姐姐。”天空之中有人叫着她,抬头一看却原来是调皮的玛丽,她又安然的在房顶上晒着太阳,一副淘气的样子。
“玛丽,你怎么在那儿,快些走,被人看见了怕要连累了你。”昭儿看四周没人才轻轻的喊出声。
“姐姐,惠妃那个小贱人明摆着就是整你的,你不能被她打败,咱们要合起伙儿来,好好的修理修理她。”玛丽头枕在胳膊上悠闲的躺在宫殿上空的红瓦上。
“这事儿咱们从长计议,你先把这些衣服打包带走叫人清洗了,至于施惠妃,姐姐会想办法整治她的。她敢让姐受屈受辱,姐就敢让她受痛受罪。”看着堆的小山包儿似的衣服,昭儿不禁皱眉,她没洗过这么多衣服呢,碗碟不好打包带走的,那就把衣服交给玛丽处理吧,不然她一个人不累死就是万幸了,还有那堆积如山的柴火,这个惠妃,心眼儿可不是一般的坏。
刚说完话,柳晟杰也出现在凝惠轩上空:“云儿,云儿。”他也轻声的叫着。
“柳晟杰,你怎么来了?快回去,被你妹妹知道了,可又不得了了。”玛丽没好气的说着。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自然是来帮助云儿的。”柳晟杰不满的瞟了玛丽一眼。
“美男生气,也很帅嘛,不过你那妹妹可恨不得云姐姐立马就死呢,你还是少来看云姐姐的好,免得云姐姐不安生。”玛丽无奈的看着柳晟杰,她自然知道柳晟杰是喜欢昭儿的。
“昭儿,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柳晟杰才不管玛丽怎么说,他是来帮昭儿的,索性把玛丽背着的衣服也扔至院中。
数名影城将士腾空而现,都到了庭院里帮起昭儿,劈柴的劈柴,洗碗碟的洗碗碟,洗衣服的洗衣服,望风的望风。有功夫的人做什么都快,那速度风驰电掣不足以形容,好大一会儿柴噼里啪啦的劈完了,碗碟也码好了整整齐齐的一大堆,最后一件衣服在上架之时,前厅响起了女人的脚步声。影城将士们霍的腾空而起,尽数上了屋顶,坐在屋脊上看着一切。
惠妃扭摆着臀部,讪笑着走来,看着一院子已经处理好的废弃物,心里别提多拥堵了,这肯定是有人暗中帮她。“贱婢,随我到前厅来。”惠妃脸色一凛,心中又有一计,定要整治昭儿不可……
昭儿无奈的看了看房顶,这个惠妃又要玩儿什么把戏?
“贱婢,你不是爱用毒吗?那这以后的饭菜啊,都由你先来试吃。”说这叫人端上膳食。
昭儿一看,一碗滚烫的水,一杯冒着寒气的寒潭冰水,一碗辣椒,一碗乱七八糟的青黑色汁液,闻起来很苦,很臭。
“贱婢,吃吧,没毒的话,有赏。”惠妃大笑着靠在贵妃榻上,她还是个爱嫉恨的女子,不及柳晟雪那般的心思细腻,只知道逞一时之快的女人,根本没资格跟她商云昭斗。
昭儿来到侍女旁边端着那碗寒潭冰水,娥眉紧拧,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然后是滚烫的水,之后是辣椒水,再之后是那碗青黑色的汁液。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她没叫一声苦,这个浅薄的女人,整人竟然用这一套,总有一天她会死在自己的太过招摇之上。
“很好,不错,我累了。贱婢,你以为西院儿的活有人帮你做了,你就清闲了吗?来人,把她带到东院儿去,好好教育教育。”说着两名身材魁梧的宫女架着昭儿往东院儿而去。
“对了,这里是给你们几人准备的教育云姑娘的工具,你们带上,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施惠琳讪笑着看着一旁桌上的金色鞭子。“你们不用手下留情,云姑娘家是大户,从小娇生惯养,肯定没做过什么活儿,你们可得好好教教她。”说着挥了挥手,叫两人带昭儿下去。
所谓东院不过是一个空旷的看不见天空的密室,密室里堆满了各种脏污的杂物,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蟑螂蚊子一抓一大把。环境恶劣如此,两名身材魁梧的宫女凶神恶煞的拿着皮鞭不停的打在昭儿身上,逼着她没日没夜的干活儿,这个打累了躺在躺在躺椅上睡一会,那个接着打,昭儿强忍着疼痛跪在脏污的地板上不住的擦拭着。
“贱骨头,你这是做活儿吗?给老娘快点儿,不然打得你皮开肉绽。看看你这倾国倾城的小脸儿,皮鞭打上去可就毁了。”说着对地板上猛抽了一下,威吓昭儿。昭儿抬起头,愤恨的瞪了她一眼,继续做自己的活儿。那宫女恼羞成怒,操起皮鞭几鞭子抽下去身上鲜血直流。
“姑奶奶还告诉你,世间最无情不过帝王,你不要以为皇上宠幸过你几日,你又当了几日的娘娘就有什么了不起了。皇上一句话,你小命保不保得住都难说,你在这儿跟姑奶奶横什么横,还不快快做你的活儿。”说着又是几鞭子抽了上去,昭儿赶忙蜷缩在一起,护着自己的小腹,处于母亲的本能,她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许是施惠琳在司马寒那里告了状,玛丽被禁足在她的宿丽阁,柳晟杰这几日也被禁足宫廷。商振国知道此事之后借由进宫送一批皇宫内定制的菱纱为由,目的是为了看看昭儿,司马寒知其用心,亲自接待。
“岳父大人。”司马寒像民间的习俗一样的叫着。
“皇上莫要如此,这样可真是折煞草民了。想必草民这次亲自进宫的目的皇上也知道了七八分,不知可不可以让草民见一下草民的女儿。”商振国客气的说着,司马王朝他根本看不上眼,不过是给他面子才来求他,不然凭借他的财势和地位,小小的皇宫,一个时辰他就能给他一锅端了。
“自然可以。”看看时辰已经是日暮,就让他去见见她又何妨,他心里也是芥蒂这商振国的。蚕云既然是昭儿,那他是他的叔父,莫不是当年弃王侯之位而去行商的皇叔商振国。司马寒登时惊醒,他叫蚕商,蚕商,好精明的老头子。这个老头子势力绝对不容小觑,他还是不轻易拒绝他的好。正好也放手让他看看惠妃是怎么修理他‘女儿’的,打压一下他的士气。
“那皇上请带路吧?”商振国微笑着说着,那笑让人如沐春风,却真正是绵里藏针的。司马寒看的浑身打了个激灵。
“岳父大人请先换身行装,喝口茶,朕等会儿叫人来带您去看云儿。”说着叫人看了茶,自己先一步往凝惠轩而去。
凝惠轩,昭儿被两名宫女折磨的昏死过去,两名宫女不屑的出门来禀报惠妃。
“惠妃娘娘,那贱婢昏倒了,请娘娘示下。”手里拿着沾着昭儿鲜血的皮鞭,轻蔑的笑着,不愧是施惠琳的下人,骄傲,没脑子。
“拿辣水,把她泼醒。”两名宫女领命,抬着一桶辣椒水去了东院儿。
两名宫女刚抬着辣椒水过去,司马寒走进凝惠轩:“爱妃,抬这么一大桶辣椒水是要干嘛?”司马寒轻蔑的看着施惠琳,施惠琳以为他又来看她,激动不已,急忙上面妖娆的挽着司马寒的胳膊,殷勤的把他往自己的香闺里引去。
“来人呐天晚了,叫人打洗脚水来。”施惠琳千娇百媚的挽着司马寒往床上去。
被辣椒水泼醒的昭儿迷蒙的睁开眼睛,全身火辣的疼。几个丫头忙活了一天都困顿了,便责骂昭儿换了件宫女的衣饰,去给施惠琳送洗脚水。昭儿心中气愤,将开水如数倒进黄金脚盆内,端着颤颤巍巍的往里面走去,身上伤口流的血正悄悄的染红她的衣衫,魅惑而妖娆,若罂粟一样。
行至帘外见施惠琳正抱着司马寒的脖颈吻的那叫一个起劲儿,口中偶尔溢出的娇吟让人忍不住脸红心跳,昭儿以为是司马寒让她为她打洗脚水,顿时心下暴怒不已。
走进内堂,不知是故意还是她这一日是在被折腾的浑身无力,一个倾身,摔倒在地,一盆滚烫的水飞洒在施惠琳身上。施惠琳登时大叫了起来,纤纤玉手上起了明晃晃的水泡,其它被烫伤的地方也火辣的疼。司马寒疑惑的看昭儿一眼,他果然还是当初那个敢作敢为的昭儿,谁伤她一分,她定会还谁一分。
“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给我重打三十大板。”施惠琳看着趴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昭儿,暴怒的吼着。司马寒听是要重打三十大板,想着可以趁此机会除了那个小孽种,也没说什么,只坐在原地冷眼看着。
“来人呐,还愣着干什么,把这贱婢给拖出去。”说话间,几名宫人拖着昭儿来到庭院之中。
架好板凳,让虚弱的昭儿趴上去,拿着骇人的木棍站在一旁。
“还愣着做什么,动手啊……”惠妃见司马寒没阻拦,便自动理解为他是默认了,更加的嚣张跋扈,昭儿却凌厉的看了她一眼,烫的就是你……
几人抬起木棍准备打下去,昭儿却大喊了一声:“停,我有话问皇上,问完了,再打不迟。”
几人看了看司马寒的脸色,司马寒转过身去不愿看这血腥的场面:“你问吧。”
“云儿有了身孕,皇上还要打吗?这可是你自己的孩子。”昭儿痛苦的看着司马寒矫健而决绝的背影。
司马寒思虑了一会儿,昭儿,竟然为了保护那个孽种而用这种手段博取自己的同情吗?于是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表示默认了,打吧。
骇人的梃杖应声狠狠的打在昭儿身上,昭儿尽量艰难的弓起身子护着自己腹中的孩儿,司马寒,为何要如此待我,在我决定再一次爱上你的时候。商振国喝茶之际心不由的揪痛了起来,于是叫上小玄子提前带自己往凝惠轩而去,他似乎听到了昭儿呼救的声音:“叔父救我,叔父救我。”
“十二,十三,十四……十九。”负责行刑的宫人数着已经打过的杖数。
商振国赶到之际。
“二十。”行杖的人继续数着。
“啊……”昭儿大喊一声,无力的倒在杖台上,那一刻,有腥红的血液从她粗糙的裙底漫溢而出,伴着一个小生命的彻底消逝,还有昭儿最后一声绝望的呐喊、商振国暴怒的吼声:“停杖。”
商振国上前,怒不可揭的看着司马寒,轻轻抱起浑身是伤的昭儿。像一个父亲一样的把昭儿护在自己怀里,忍不住老泪纵横,眼神像鹰一样锐利的看向司马寒。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有十杖呢。”施惠琳叫嚣着,还伸着她那被烫伤了的手和胳膊,好像在宣示,这个女人活该被打。
“皇上就是这样让蚕某看自己数月未见的女儿的吗?”商振国眼睛染上一抹嗜血的红色,司马寒如愿以偿的看到昭儿下身的斑斑血迹,心下也不由的痛了起来。他不过是不想留下别人的孩子在他们之间而已,他只想要他们的孩子,只属于他和昭儿的孩子。
冷冽的看着还在暴跳的施惠琳,这下不用他惩治她,恐怕她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司马寒不再说话,眼里盈盈的泪意,强忍住就要汹涌而出的眼泪,眼睁睁的看着商振国抱着昭儿离开皇宫。一路上滴满了昭儿绝望的血,那些血,在呐喊,在怒吼,在挣扎,在诉说着不幸与决绝,在咒怨,在恨,在酝酿着风雨与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