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高喊着“救命”。他猛地站了起来,冲着声音跑了过去,原来是个小年青正在岸上又跳又叫,看到他来,忙指着水里说:“快快,救人!”他往水里一看,只见水里有一团像水藻一般的头发在沉浮着。
来不及多想,他麻利地脱掉鞋子,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游到那个女人的身边。她突然紧紧地抱住了他,他的水性不是很好,一惊慌,呛了口水,跟着往深处沉去。他吓坏了,捏起拳头,想把她打晕了再救。女人突然睁开眼睛,朝他眨了眨眼。他愣住了,只见她像一条小鱼一般朝岸边游去了。她的泳姿很漂亮,是正宗的蛙泳,比他这个半桶水要强多了。
她上了岸后,那个年青人很殷勤递上手巾,她接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水,对着愣在那的张伟强叫道:“喂,快上来啊!”
张伟强上了岸,明白了这是一场恶作剧,非常气愤,怒视着她。她长得很漂亮,一双大眼睛闪烁着顽皮的神态。她大概也知道玩得太过火了,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在跟他打赌,他非要说现在已经没有雷锋了,我……”说到这,她很快地恢复了那顽皮的神情,把手伸向那个年青人说:“你输了,给钱吧!”年青人嘀咕着说:“没想到现在还真的有傻雷锋。算我倒霉。”说着他掏出一千块钱来,交给了她。她接过来对张伟强说:“这钱给你,当作你的辛苦费。”
张伟强生气地说:“有钱就能逗人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他气冲冲地走了。这丫头一定是从小被家里人宠坏了,长大了又被男朋友宠坏了的小公主,真是倒霉,碰上了这么一个女人!
第二天上班,老板刘先生乐不可支地告诉他,他的一个设计方案已经在市里得了头名。张伟强很感谢刘先生,要不是他重用提拔他,他还不知道在哪。但是刘先生有很久没有给他加薪水了,他已经在和一家设计公司联系,准备跳槽了。他感到很是抱歉,但没办法,人总得为生活而奔波。他说:“老板,你已经一年都没有给我加薪了,我……”刘先生一听要加薪,牙痛似地抽冷气,说了一大堆可怜话。张伟强见没有可能加薪了,就把辞职信交给了他。
“什么,你要辞职?”刘先生吃惊地说。但想了想又说:“你是个人才,人往高处走,我也不拦你了,但是你有去向了吗?”张伟强真不忍心,但还是告诉他,他已经在和青青装饰公司联系了,今天就去面试。“那好吧,你先去看看,这个辞职信我给你保留着,如果那边不行,你再到我这里来。”
青青装饰公司是一家新开的公司,但招聘广告的承诺却很诱人。
一进门,就见有个姑娘正在擦玻璃,他叫道:“请问……”姑娘听见了声音回过头来,两人都愣住了,这不是那个装溺水的姑娘吗?她也认出他来了,扑哧地笑了起来:“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虽然张伟强心里还有气,但人家毕竟是个大姑娘,他也笑道:“是啊,这么巧,你也在这工作?”“对,”姑娘说,“你要进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这时进来一个人,把一份资料交给她,说:“黄总,请你在这上面签个名。”
“黄总?”张伟强愣住了,失声叫道:“你就是这的老板?”
“不行吗?”姑娘露出了他熟悉的顽皮的笑脸,伸出手来说,“我叫黄芝芝,张先生,欢迎你的加入。”
可是张伟强却迟疑了,这样的老板能够领导公司吗?想到这,他说:“对不起,我还没有决定是不是来你的公司上班。”跟着他扔下一脸惊异的黄芝芝,扭头走了。
出了门,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从来都是老板挑员工,今天他这个员工也挑了回老板,感觉为天下的打工仔出了一口气。
中午的时候,收到刘先生打来的电话,约他去茶楼喝茶。除了不给他加薪,老头其它的方面还是挺不错的。他立即就答应去了。
一看,咦,黄芝芝也在这,刘先生向他解释说,本来就是黄芝芝想约他的,但怕他不来,于是就求到了他。黄芝芝很诚恳地说:“张先生,我很欣赏你的才华,本来已经准备给你做设计部总监的,但是我真没有想到,你竟会拒绝我。难道那次的玩笑你还耿耿于怀吗?”
这不是生气的问题,再说面对她这样漂亮的姑娘,就算有再大的气也没了。而是关于前途的大事,他可不想干不了多久又去找工作。他突然生出了要戏弄这个顽皮公主一番的想法,他换了个话题说:“让我猜猜,黄小姐一定是出生在有钱的人家。”
“不错。”
“那么你家人一定很疼爱你了?”
“当然了。”黄芝芝莫名其妙地说,“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问什么?”
张伟强笑了起来说:“我怎么能把自己的前途放在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一切以自己为中心的、不顾他人想法的公主身上?”
“你……”黄芝芝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太自大了,你以为我找不到比你更优秀的人?”“我信,”张伟强说,“但不是我。”
看着他们几乎要吵起来了,刘先生忙说:“伟强,我知道你的能力强,但你也别小看了黄小姐她可是名牌大学设计专业毕业的。”有钱人什么文凭不能办到,他冷笑了几声,没有说话。黄芝芝的粉脸通红,说:“既然你看不起我,那你敢不也跟我比比?”
“比就比。”张伟强当然不会惧怕她。
刘先生说市里最大的一个大型体育场已经快要竣工了,接下来当然是公开招标装修工程了。他建议以一个月为期,两人各设计一套方案,看看哪个人的方案好,就说明哪个人能力最强。这样既不伤和气,也能让对方输得心服口服。他又对张伟强说:“我还没有批准你的辞职,所以你还是公司的人,我要给你一个最好的环境,让你充分发挥出自己的本事。”
这以后,张伟强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设计图纸上去。
一个月后,他和黄芝芝相见了。两人把图纸交给了刘先生,相信以他丰富的经验会看出谁更行的。两人都紧张地看着埋头观看图纸的先生。
刘先生一会儿看这份,一会儿看那份,突然大笑起来,说:“你们俩的东西都不行。”“什么?”两人都同时叫了起来。
“但你们俩人合起来就是一个完美的设计了。”刘先生补充道。他把两份图纸放在两人的面前,让他们自己看。果然刘先生说得没错,一个这么大的工程一个的头脑不可能考虑完全周到,但是他们两人合起来的话,就弥补了对方的不足,取长补短,互补不足,这样才算是一份完美的图纸。这会儿张伟强服了,相信黄芝芝不是个只知道玩的公主了。不由得再次仔细看她,觉得她更美了。
黄芝芝又露出了那顽皮的表情来,歪着头说:“怎么样,我这个老板通过了你的考验了吗?”
“通过了,通过了!”他窘迫地连声说。
“伟强,我也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刘先生说,“你也通过了她的考验。”
他莫明其妙地说:“我?通过了她的什么考验?”刘先生就说了……
原来刘先生非常欣赏张伟强,想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女儿、因为不愿依赖父亲而自己也开了家设计公司的黄芝芝,但是样样都非常优秀的黄芝芝却是个眼光很高的姑娘,在学校里那么多追求她的优秀的男生她都从来没看上过,何况只是一个给父亲打工的。后来见父亲老是在她的面前提起他,好像她不嫁给他就会后悔一辈子一样,又听说了他的设计在市里得了头名,这才注意到他。听说他喜欢钓鱼后,就跟朋友一起用落水来考验他的为人。结果她很满意,但是没想到张伟强也是个骄傲的人,见到她是公司的经理后,竟然不肯到她公司来上班了。没办法,她只好请父亲帮忙。刘先生就帮她想了这个主意,一来让他们互相更加熟悉一点,二来也是让自己能够得到那个装修工程。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张伟强明白了后,乐得望着黄芝芝直傻笑。一向顽皮的黄芝芝这会儿在他的目光下,再也顽皮不起来了,羞得把头低了下来……
选举
李敏华的到来给县城带来了一阵骚动,他原是省里一所大学的教授,被省里派下来当副县长。明眼人都知道,省里这个时候派他下来,为的就是几个月后的人大会上转为正职。
对李敏华的到来最感头痛是当地政府,因为在此之前,内部已经拟定了县长的人选,李敏华的到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他是上面派下来的,不可能不理会,但那个拟定人选背后也是有背景的,一时间,县里的头脑陷入了两难的境界。于是开了个会,经过几个小时的反复辩论,将可能会遇到的各种问题一一摆在桌面上,最后大家倾向于还是按照原订计划进行。理由是李敏华虽然是上面的上面派来的,可是拟定人选却是顶头上司压下来的,县官不如县管,到时只要对上面的上面说是选举时出了意外就是了。
既然已经达成默契,各方头脑都在暗地里活动开了。那位叫王普的候选人得知头脑们如此够意思,感激之情自是不必说了。
再说李敏华,他分管的是农业,这也是他的专长,他成天满脚泥巴地跟农民在田地里跑着,指导他们旱地种草药,水地种粮食什么的。
这天李敏华正在给一群农民讲怎样防治病虫害,他说得生动,农民听着也有味,说着说着,李敏华突然顿住了,脸色变得煞白,跟着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挤了出来,然后人就“骨咚”一声摔在了地上。大伙赶紧将他拉进了医院,一查,是劳累过度。农民们当场就哭了起来,多好的官啊!趁着李敏华还在住院时,农民们扛了幅锦旗敲锣打鼓地送到了县政府。
县里的头脑听到外面一片吵闹,还以为农民又是来闹事的,这些年普法知识入了乡村,农民们知道有法律保护,动不动就到县里来。来了后还挺有讲究的,往那里一坐,谁也不乱动,只等着来人请他们好商好量。头脑正准备从后面溜走,却有人一脸惊喜地告诉他,说:“不是闹事的,他们是来送锦旗的。”
听了这话,头脑这才放下心来,施施然走出去,接过了锦旗,一看,当场就苦了脸,因为锦旗是给李敏华的。上写:官之榜样,民之大福。天知道李敏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获得了这些农民的爱戴。等到农民们走后,头脑立即开了一个会,把这事提了出来,李敏华的支持率越高,他们的计划就越难实现。王普却笑了起来,说:“这有什么,官场上的潜规矩一般是获得的百姓支持率越高,就越不讨上级喜欢。你想啊,要是他成了英雄,那岂不是说别人都是狗熊?”
头脑点了点头,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个王普,太精明,就像是天生合适在官场里泡的人,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看问题确定一针见血。头脑也是从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升上来的,他当副县长时,农民都不喜欢他,但这没问题,上面欣赏他,所以他就成了头脑。他说:“话虽如此,但还是要小心点。我说你啊,也别老跑关系了,至少也要抽点时间做两件事让大伙看看吧!”
王普笑嘻嘻地说:“没问题,只要我一当上县长,立即就会给县里带来两千万的投资。这事我已经基本谈好了,你就放心吧!”
县里招商引资的任务一年比一年多,可这偏僻的小县哪里能引来金凤凰,头脑苦笑,王普已经捏住了他的软肋。
李敏华从医院里出来后,听说了送锦旗的事,勃然大怒,要去摘下锦旗。旁人赶紧拉着他,劝说道:“有的人当了一辈子官,收到的锦旗无以数计,可有几面是别人真心送的。你这一面是肯定你成绩的,不能摘。”李敏华直摇头,说:“想我才来县里几个月啊,怎么敢当这八个大字,半夜起床都会羞死人的。”说着,不顾阻止,摘下锦旗,来到院子里,当众焚烧了。黑烟阵阵,引起了整个县政府办公楼的注意,大家的脸上各种表情都有。
李敏华烧了锦旗后,又下乡去了。整天呆在乡下,没有大事不轻易回城。就算回了,也是亲自去各个部门的头脑,向其讨要农民应得或不应得的福利待遇。反正,他就没为自己的事找过别人。各个部门的头脑对他亲自上门而不是打个电话或让其它人通知他们都感到受宠若惊,虽然这些头脑大多受过王普的交待,要其在选举时选他,但现在不是没选吗,而且都知道李敏华是省里下来的,谁知道哪一天他会不会当上县里的一把手,所以对他的要求总是尽力满足。
王普听说了这事,找到了哥们张局长。张局长是在一个跟农民息息相通的部门里任职,李敏华要解决农民的事,少不了找他。王普一番好酒好肉伺候好张局长后,这才说出自己的要求,他说:“张兄啊,虽然我是不怕那姓李的折腾,可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地得了民心,所以,我想请你尽可能地难为他,别让他把事情办得太顺了。”
张局长挺够意思,拍着胸脯就说:“我要不把他整得灰头灰脸的,就不来见你。”
“好兄弟,哥哥我要梦想成真,不会忘记你的。得,我先走一步,还得跟别的人打打招呼。”
几天后,李敏华果然找到了张局长,他是为农民的谷种而来的。在他的调查当中,发现了各个乡村的水田里的种子基本都是前些年流行的种子,这些种子虽然产量高,但本县是个产粮大县,大米的价格上不去,因此产量比以前翻了好几翻,可农民收入却还停留在历史的某个阶断。他经过研究,发现本地的土壤合适种香米,如果能在县里推广开来,香米和普通大米的价格都能上去。所以他想请张局长联系一下,从外地调拨过来一批香米种子。
张局长苦笑着说:“李县长,你对农民的一番情我很佩服,可是,不是我不帮你,是因为我们实在没有钱了。”
“不是有经费的吗?”
“那点经费哪里够了。如今这社会,哪个地方不花钱啊?”
李敏华点了点头,说:“你说得也对。但是我实话说,这批香米种子我是一定要的。你有什么条件就提吧。”
张局长暗暗一笑,果然是书呆子一个,当官的人哪有这么直率的,但脸上却不表露出来,说:“我哪敢对你提条件。”
李敏华哈哈笑了起来,说:“我是个教书先生,真的不合适官场规矩,可是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承诺的事就一定会实现。你就说吧,这只有我们两人,只要不违法,只要我做得到。”
张局长心里动了动,看来这李敏华也并非不上路的人,他对香米种子势在必得,要不提个难题给他,不知道他还要纠缠多久。想了又想,说:“既然李县长这么够意思,我也不客气了,我确实有个难题。我有个儿子,小时宠惯了,不好好念书,今年高考只考上了市里的一所三流大学。你想如今名牌大学毕业的都找不到工作,这三流大学出来以后怎么办?所以……”
“所以你想帮他换一个学校?”
张局长连连点头。
李敏华笑着说:“我也是当父亲的,哪会不理解当父亲的难处。这事不难办。你看我原来的那所大学还可以吗?如果你觉得可以,那这事我来办,但学费是一定会比考进去的人交得多的。”
张局长惊喜地说:“钱不怕,只要能进你那所大学,花多少钱我都愿意!”说完后,立即打电话却饭店订桌。李敏华开始还要走,可张局长对他已经感激涕零了,非拉着他去不可。在酒桌上,张局长感谢的话说了一大锣,最后承诺在一个星期内,必定将香米种子拿回来。
几天后,张局长就接到李敏华的消息,说事情已经搞定,要他儿子立即去学校报道。张局长这边也正好和省城联系好了香米种子的事,听到了消息后,干脆用单位的车子亲自送了儿子去报道。回来后,也正好顺路运回那批种子。看着儿子高高兴兴地进了校门,张局长心里乐开了花,这事办得漂亮,既没有让李敏华轻易办成事,又解决了自己的心头大患。接上种子走在回家的路上,张局长正在想着该怎么向王普缴功,车子突然压到一个水坑,弹了起来,把张局长的脑袋甩到了车顶上,“咚”一声,痛得不行。张局长捂着脑袋突然想到,李敏华在省城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哪里有香米种子,按理说他完全可以直接购买的,为什么会找到他这个中间人,还任由他“敲诈”给他办了这么一件大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李敏华是有意让他“敲诈”的,李敏华知道他有个没出息的儿子,想帮他,但又担心如果主动提出来,他的面子过不去,所以……
选举的日子终于来了,王普志得意满地和各个代表打着招呼来到前排就坐。过了一会儿,李敏华也来了。主持人宣布选举开始。顿时会议厅里的气氛紧张起来,几乎每一排代表前都站了几个人监督大家有没有作弊,其实老资格的代表们都知道,这些人其实是监督大家有没有按照县里头脑的意思来投票。这些人应该是现场最紧张的,目光如炬,丝毫不敢松泄。王普回头看了看,满意地露出了笑容,然后跟主席台上的头脑会意地笑了笑。再看李敏华,什么表情也没有,天知道他在想什么。
为了选举的安全性,这一次选举特意定了个新规矩,那就是由主持人先报候选人名字,如果代表反对这个人,那么大家不要拿起笔,如果大家想选某个代表,就动笔画勾。总之,整个选票过程中只容许大家动一次笔。这也是王普想出来的,哪个代表听话,哪个代表不听话,一目了然。
先是报了其它几个作为陪衬的候选人名单,大家谁也没动笔。接着又报了王普的名字,果然,大家开始动笔了。完了后,又报李敏华的名字,可是奇怪的是,大家这会儿又开始动笔了。头脑和王普见大家并没有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办,脸色顿时就变了,暗地里找来监督员一问是怎么回事。监督员苦着脸摇头说:“那些代表贼精贼精的,动了笔之后就用手捂得死死的,不让看。都是些老干部,我们这些小办事员哪敢动粗。”
报票后,头脑和王普瘫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他们的担心成真了,李敏华以绝对的优势获得了胜利。在发言时,他只说了一句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始终想信这句话!”发言引起了代表们一阵欢呼。
回到家里,李敏华打了个电话,对那边说:“我胜利了,但我始终觉得心里不舒服,我诚心诚意地想给大家办事,为什么要用种种小手段来获得胜利呢?”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要当好官,就要比贪官更奸。与其让奸人上台祸害百姓,不如你上台去帮助百姓。“
李敏华放下电话,站在窗口向外看去,县城尽入眼底……
血誓
一 十五年前的血誓
深山之中,有个叫布达村的小村子,据说满清入关时,攻破扬州,一位何姓的大户便带着妻妾躲到这里,住了下来。转眼之间,几百年过去了,因为交通不便,村里基本保持着几百年前的模样。
布达村现在有二十七户人家,村子太小没学校,孩子们都得跑到十几里外的乡小学去读书。六月里的一天早晨,何小树醒过来,听到外面下雨了,就跑出去看。他的三个哥哥正望着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