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什么也没看到,我却隐隐约约地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棺材被抬起来,地面上却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我拿手电筒朝洞里面照了照,发现有一条倾斜的用石板铺成的路。
手电筒里的光亮照不到尽头,只能看到一小段。
我们面面相觑。但最后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薇薇,你留在上面,我和萧雨下去。”
“那怎么行,我要和你在一起。”
“怎么不听话,要知道下面很危险的。”
“可是,可是上面也不安全呀。”她抓住我的胳膊不放。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萧雨说道:“我一个人下去好了。”
他不等我说话,就一只手提着挎包,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弯腰钻进洞里。
十分钟后,我朝洞里面喊了一声,却不听见回音。
心里一急,连忙打着手电筒钻进去,薇薇执意跟着我,我只好带着她。
没想到雄哥和那个拄着拐杖的老头也紧随其后。许多东西都留在上面。
越朝里面越宽广,渐渐地,我们已经可以直着腰抬起头走路了。
远处我看到一束光亮,“萧雨——”我喊道。
“我在下面,这好象是一个古墓。”萧雨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模糊,似乎捂着嘴巴说话。
到了他跟前,我才发现,他戴着一个口罩。
他把口罩解开,递给我,“给她戴上吧。”
“我包里有一个,你戴着吧。”我没有接,从包里翻出来一个。
我自己用一块手帕,蒙住口和鼻,系在耳朵上。
萧雨把口罩给了老头,和我一样,简单制作了一个口罩。
雄哥自己随身带着一个,他是专程来盗墓的,有备而来。
与其说这是一个古墓,不如说这是一个密室。
四周都是用方方正正的石头堆砌而成,仿佛是经过精心打造一般,整个面都很平整,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也很均匀笔直。
“搞了半天,这里什么也没有。”雄哥说道。
“不是说答案在坟墓中吗?我们再找找看。”我把手电筒里的光亮对准石头间的每个缝隙仔细寻找着,包括地面。
“你们听,什么声音?”薇薇握住我的手,紧张道。
又是沉闷地扑通一声,“不好,洞口好象被堵住了。”我抬头发现,刚才的一线天光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几个人都很慌张,只有老头看起来很冷静。
他不慌不忙地把拐杖靠到一边,窝在墙角,擦亮一根火柴,点上烟丝,吧嗒吧嗒地对着烟斗吸起来。
“这里是有人不怕死。”雄哥冷嘲热讽道,“今天终于找到地方,可以如愿以偿了。像胖子说的,连棺材本都不用,你说这多好。”
老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雄哥忽然暴跳起来,“你是开心,老子我不开心!我雄哥闯荡江湖多年,什么风没见过,什么浪没经历过,没想到,没想到今天虎落平阳,遭此一劫。我不服,我不服啊!老天,我雄哥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吃过,许多东西没有享受过,你怎么就把我囚在这里,你,你——”雄哥一拳狠狠地砸在石头上,鲜血很快顺着他的骨节流出来。薇薇吓的,缩在我的后面。
“雄哥,我看这个密室不会平白修得这么整齐,一定有什么蹊跷。”我说道。
“蹊跷?什么狗屁蹊跷?我看就是做一个笼子困住我们。”
“那个女的不是说答案在坟墓中吗?我们再找找看。”
“哼,这叫做‘翁中捉鳖’,你不知道?”雄哥冷笑一声,他邪恶地望了老头一眼。
他举起枪,慢慢瞄准老头。老头似乎浑然不觉,依然低着头,吧嗒吧嗒吸着烟。
“雄哥,”萧雨拦住,“‘翁中捉鳖’,我看不一定,‘上屋抽梯’,倒有可能。”
“什么意思?”雄哥皱了一下眉。
“如果说那个女的想杀了我们,她不一定要兜着这么大的圈子。三眼、豹子头都无声无息地死了,那么想杀我们,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我们比三眼他们并不多长一对翅膀。所以说,如果这个密室是她安排的,那么它不一定就是一条绝路,‘答案在坟墓中’也不一定就是空穴来风,我看其中一定有机关。”
雄哥慢慢把枪放下:“好,我信你,这里面的子弹我留着。其实要我说,与其在这里面饿死,倒不如痛快地来一枪。”
“呵呵,其实我也是想过最后一把瘾。”雄哥贪婪地望着对面的老头,似乎把他当作一份美味佳肴,“杀人,就像吃一份甜点,那滋味爽啊!”
薇薇吓得脸色苍白,全身直哆嗦。我紧紧地搂住她,同时摸了摸大衣里面,发现那把刀还在。
缝隙错综复杂,有时候眼都看花了。
每一块稍微凸出一点的石头,我都要用手试试,这也是我那次在井里面发现暗门所得来的经验。。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心情也随之变化,劳累,担心,忧虑,害怕,烦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雄哥已不止一次的疯狂地叫喊了。他越来越不能控制住自己,跳来跳去,看起来就像斗牛场上的公牛,随时都可能向周围的人发动进攻。
所以我一方面紧张地寻找着,另一方面还要防备雄哥。
我真得好后悔好后悔把薇薇带进来,我一个人死在这里没关系,可是让她陪着我——我情何以堪。
就在我绝望地快要停止寻找的时候,老头忽然冒出一句:“‘答案在坟墓中,’这‘中’是不是中间的意思啊。”他咳了两声,声音轻轻的、哑哑的,听起来有点模糊不清。尽管如此,我还是愣了一下。
“嘿嘿,你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这样愚不可及傻不愣登的解释,也只有你老能想得出来。”雄哥嗤之以鼻。
我却找到密室的中间位置,并用手电筒照了照地面。
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站在那个地方,沉思了一会。
突然,我想到离这堆乱坟岗不远,有一座坟墓,坟墓上有时候会出现“古墓新娘”四个字。
我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自己所站的方位,应该是西边,太阳落下去的方向。
我平举手电筒,使光束对准对面的墙上,接着我发现光束的正中间位置里有几道缝隙正好组成一个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