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哥如走钢丝绳一般,让人感觉惊心动魄。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为雄哥捏把汗,同时也为自己捏把汗。“只有一个人可以安全走过去,即首先踏上那条‘活路’的人。”
还有二丈远,还有一丈远……
“雄哥,请你上去后,把洞口外面的炸药和石头清理掉。”萧雨恳求道。刚才我们返回洞口看过,外面堵着一块石头,石头上有一行字:“出口有炸药,凿洞需小心。”
“嘿嘿,放心,我雄哥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他回头望了我们一眼。
他的脚又小心地往前踏了两步,突然,他像感觉到了什么,但这时候,他已经来不及抽回脚了,他的重心已经完全放到了那只脚上,只听“嗤”的一声,他整个人连着脚底下的石头一起迅速地掉了下去。
我们下意识地惊呼一声,但只是一瞬间的时候,他整个下半身都掉进了缺口里,胳膊以上的部位却露在外面,我们悬的心又放了下来。
他手舞足蹈,欣喜若狂:“哈哈,我以为老子完了呢,没想到只是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哈哈。”
但慢慢地他的脸色就变了,“不,不,”他挣扎着,两只手使劲撑在地面上,似乎想从洞口爬上来。
我们疑惑不解,按说他应该可以从缺口里面爬上来,可是他却似乎被两边的石头夹住了,一点也动不了。
除非——除非两边的石头在移动。
“救我,救我——”他惊恐地睁大眼睛,整张脸都扭曲变形。
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踏着那条红线,跑了过去。
我抓住他的手,想把他拉上来,但他却痛苦地向我摇了摇头,喉咙里滚动了两下,“谢——谢——”然后我就听见肋骨夹断的声音。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地面上已经汇聚了许多血。
我大口喘息着,同时一步一步往后退。
他的头最终耷拉在脖子旁边,他的嘴巴张开着,两只眼睛永远地盯着地面。
薇薇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哆嗦地躲在我的大衣里面。
整个密室充满着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
我突然做出一个决定,破解“死亡密码”。
我要薇薇安全地走出去,我不要她陪着我一起死,不要!
“现在排除了那个婴儿。”我自言自语道,“如今只剩下‘蛇’和‘狼’。”
“萧雨,我们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树林中那只狼有没有可能是假的。”
“现在我脑子里一片乱麻,根本想不起来啊。”他蹲在地上,抱着头,道。
“萧雨,不到最后,不要放弃!”
“现在难道没有到最后吗?现在难道不是死亡快要逼近的时刻吗?”他苦笑道。
我默默无语,只是苦苦思索。如果没有薇薇此时陪在我身边,我可能会坐以待毙,但现在不同,现在有薇薇,我要让她活着离开这里。
我从地上拾起一支烟,点上火,沉思起来。
那只狼,当时出现的时候,看起来很凶狠,两颗浅蓝的大眼珠子似乎在哪里见过……它把豹子头扑倒在地上……
那声音,那样子,会是假的,会是一个道具吗?
我摇了摇头。
那条蛇垂直从房顶上落下来,绕过胖子的脖子,然后……
它怎么可能是假的,那丑陋的血盆大口吐出猩红的舌头,并发出可怕的“咝咝”声,不是蛇,又是什么?
时间在慢慢过去,手机上的显示时间是晚上八点。
我们不敢多喝一口水,多吃一块饼干。
把手电筒关掉了,为了节约电源。
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有老头烟管上的烟丝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偶尔能看到他那张皱皱巴巴的脸。他似乎在黑暗中观察我们,倾听我们呼吸和喘息的声音。
他看起来那样的镇定自若,那样的莫测高深,似乎死亡就在他眼前,他也不害怕。
难道年纪大了,对死亡也就看得无所谓了吗?
我摇了摇头,嘴角扭曲着,我这一生是无法知道他那种感觉了。如果想知道他那种感觉,恐怕也只有等下一辈了!
那只狼,那条蛇……我脑海里翻搅倒海着。
突然,“那两颗浅蓝色的大眼珠子”唤醒了我沉睡的记忆,“李宗魁!”我叫道。
“怎么了?”薇薇关心道。
“它是李宗魁,它是李宗魁,”我激动道。
“谁是李宗魁?”萧雨在黑暗中问道。
“那只狼是李宗魁,不错,那两颗浅蓝色的大眼珠子。”
“你是说那只狼是李宗魁假扮的,他只不过是披了一张狼皮。”
“不错,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我兴奋道。
“太不可思议了。”萧雨道。
薇薇茫然不知所措,我却拉住她的手:“薇薇,我已经知道答案了,那只狼皮是道具,它是假的,它只不过是披在人的身上。”
我忽然想到什么,把手电筒打开。
果然,我看到狼的那幅画上,只画了眼眶,没有画眼球,而其他两幅画上,不管那个“婴儿”,那条“蛇”,它们的眼睛都用黑色的墨水点上了。
“我刚才怎么没注意到,我刚才怎么没注意到,这明显画的是一张狼皮嘛,你看它眼睛,你看它的尾巴软软地垂在那里。”我激动道。
萧雨站在我的左边,薇薇站在我的右边。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无法抉择的问题,萧雨是我的兄弟,薇薇是我的女朋友……
“我们这里只有一个人可以安全地走出去。”萧雨忽然打断了我的思绪,“你是我的兄弟,真正的好兄弟,是我把你推到了现在的这条绝路上,我恨自己,恨自己对不起兄弟。”
“萧雨——”
他继续道:“所以我死在这里没关系,但你不能死在这里……我想你能安全地走出去。”
他又痛苦地摇了摇头:“但我知道,你是想让这个女孩安全地走出去……你认为这个女孩值得你这样付出吗?”
“值得!”我说道,“其实,我是想你们俩都能走出去,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女朋友。”
萧雨忽然打断道:“我已经没有活的意义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墙上的那幅画,一个满身血迹的婴儿吊在树上,“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砍断手腕,死在我的面前,你说,我还有什么活的意义。”
“什么?”我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