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你的伤……”一直安静的站在那里的她仿佛是才终于想起我身上的伤,忽然上前一步,在我的身后握住我的胳膊。
我脚步顿时停滞住。
尽管知道此时四周的所有人都对她是一片敌意,尽管知道这个刚刚经历过一场惊险后此时内心的颤抖和恐惧,尽管知道她现在很需要安慰。
可是,我忽然不知要怎么再去用心的看一看这个绝情的彻底让人寒心的女人。
我冷冷的甩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回了马车。
不知道那个女人就这样被我甩开后的模样究竟是怎样。
只是当我回到马车里,钰茗一看到我胸前重新出的一大片血,惊叫着连忙扶着我躺下之后不久,那个女人上了马车。
她满身的凌乱,一身的狼狈,根本就没有了她过去的一切一切神态。
目光有些恍惚的看着我。
我一直未看她,但是眼角的余光却还是看见了那个女人在发现我胸前伤口时的表情。
我转过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我知道很冷,否则她也不会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抖瑟了一下。
回到宫里时,那个女人一直没敢回头看我。
我叫人送她去了冷莲宫,就是宫里的那座冷宫。
真的,有那么一刻,我没打算再放她出来过。
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常年不落雪的东寻国,竟然从这一年开始,竟然下起了飘飘散散的雪花,直到漫天的大雪,银妆素裹的覆盖了整个东寻国。
宫里很冷,喏大的乾天宫里若是没有那么几个暖炉,恐怕便也就如冰室一样了。
当第一天感觉到寒冷时,我在奏章,宁儿跑进来告诉我,现在整个皇宫内所有宫的温度都很低,她暗暗的提示我,告诉我宫里还有一个生活在冷宫的女人。
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装做想不起来她在提示什么一样,让她离开。
直到整整的就这样过了十天,东寻国也终于算是感受到了这冬天的寒冷,温度越来越低,宫里的火炉越来越多。
这一次,我或许是真的就这样狠下了心,不想再去管那个女人一眼。
我将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江山社稷之上,伪装着一副明君圣主的模样,其实内心早已经树立里的一层黑暗,连我自己都摸不清,看不偷。
整整十天,那个女人被关在冷莲宫里整整十天,听说那里真的很冷,宫殿四周破烂,连风都挡不住,甚至里边比外边的天气还要冷。
我未去理会,假装的无所谓。
算一算日子,似乎是马上就到那个女人来月事的日子。
她的寒毒日愈严重,我终于微微的有了一些坐不住,并非是做为一个男人竟然如此小肚鸡肠,可是每当我一闭上眼,便是看到那一天在祖庙里,那个女人甩开我被鲜血浸染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去的那一幕,于是,终于还是忍了。
我想要等等,再等等。
等到那个女人痛苦万分,等到她可以放下她的倔强来苦苦哀求我的时候,我再去看看她。
可是,一个时辰后,听冷莲宫附近的人来报,珠儿之间去了冷莲宫,给那个女人服了解药。
或许是心里安定了下来,或许是又有些小小失望,毕竟这药若是喝了,这个女会就更加猖狂下去,绝对不会软弱下来。
这一晚,宁儿忽然莫名的殷勤起来,当第一眼看到她有些彷徨的想要说什么的眼神时,又看向宫外那漫天大雪时,我便明白这丫头又想替那个女人说些什么。
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再阻止她说话。
“皇上,今天是容贵妃来月事的日子,她的身子……”
宁儿如是说。
我手下猛的一顿,没想到这丫头说的这么直接,目光定定的看着桌上的奏折,却是微微拧眉。
我承认,虽然对那个女人现在的处镜有着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担心,可是却还是不太想听到她的名字。或许是真的有些踌躇,对于那个让人头疼的女人。
“贵妃娘娘受了风寒,今日不仅来了月事导致身子骨又弱了,且浑身滚烫吓人,虽然她喝了那个止痛的药,但是这风寒若是不治的话可是……皇上,不管娘娘她这次究竟怎样,可是她的身子骨向来虚弱,若是不叫太医去医治,恐娘成大病!而且冷莲宫里没有暖炉,娘娘在这几日大雪之时就那样缩在冷宫里休息,她……”
那个女人得了风寒?
我微眯起眼,眼前的奏折有些模糊,终于还是看不进去。却仍然还是没有去理会宁儿的话,装也要装得不再乎。
宁儿走了,是失望的走的。
而就在她离开的那一刻,我手中笔锋一变,再也看不下去。
静静的坐在桌案后,目光直视着乾天宫外的一切,漫天的大雪,覆盖了一切的美好,只剩下漫漫长夜的冰冷。
那个女人,现在在做什么?
是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坐在被子里咒骂着我的绝情,还是在咒骂着自己当日不该那般离开?或者,是那个女人已经病到昏了过去,无人照料?
当月亮初升,直至将近子时,我才终于起身,穿上披风,伴着满地映射的雪白光芒,缓步走向冷莲宫。
只是很久很久以后,我曾后悔,或许只要我今日没去过,更也没有这般的放纵过她,那个女人,便不会用着一颗假死药,而让我这颗心终于也学会了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