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薛静系列之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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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

在门被打开的一刹那,薛静做了准备,但还是险些呕吐出来。一股巨大的恶臭叫人难以承受。在地上,从棺材的底部,淌出一些绿褐色黏稠的液体,无数的苍蝇,在开门的一瞬间,呼啦一声炸开了。薛静回身去看宗玉顺。女老师惊愕地看着那口棺材,脸色煞白,哇地一口吐了出来。薛静赶紧上前扶住她。

女老师捂着鼻子,表情上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眼泪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滚。盛放烧纸的塑料袋滑落在脚边儿上。哭了一会儿,她把眼泪抹干了,突然问道:

“我父亲去世了多久了?”

“三天。……”薛静迟疑了,这是事实然而或许不是现实。

“那怎么可能腐烂到这种程度?谁把它放到棺材里的?”宗玉顺问,眼光咄咄逼人。任何人都可能这么问。

薛静犹豫了,她不方便把曾经发生过的事儿告诉她。

“您去报案吧,报了案警察会给予调查的。”

“你不是警察吗?”

“有专人负责,我有别的案子。我陪你去吧。”

薛静过去把平房的门关上,她很想取一点棺材里流出来的液体以便将来化验一下。不过宗玉顺就在眼前,怕引起她怀疑,薛静把门关上和她一起去报案了。

两个人各自心事重重。那口棺材在薛静的眼前闪过来闪过去。和第一次看见它时相比,显然是被擦洗过了,棺材的朱红色印进了薛静的大脑里,叫她感到某种说不出的阴森。

“棺材里肯定是我父亲吗?”宗玉顺问。

“我们开盖儿看过,应该是大爷。……”薛静拿不准现在棺材里还是不是了,发生的一切都鬼异,出现异样不是没可能。

乘船离开岛子,薛静把路虎车开到江承运的队部。薛静作为一个漂亮的女警察,还是挺受欢迎的。碍于宗玉顺的心情,薛静很严肃地给他们做了介绍。

“呃,你好。……”江队长说。

薛静准备出去时,江承运叫她别走。薛静在一边儿坐下了。宗玉顺很有条理,脑子也好使,把方才去平房的事儿说了,认为她父亲在三天的时间里,不会腐烂到这种程度。坚持要知道她父亲怎么进棺材里头的。江承运也无法回答,不时看薛静一眼,像在判断她和这女的都说了些什么。说话时值班的警察在一边儿做纪录。

“不过,我们的技术人员勘验过您父亲,他是死于心脏病。”

“我父亲的心脏很好,即便如此,他也不该死在棺材里。”

“不会是家属收敛的,而您不知道?”

“这儿我们只有一个亲属:我儿子。他大前天晚上才知道我父亲去世了,前天通知我的。……”

江队只有听了,最后说道:“好吧,我们调查一下给您答复。”

宗玉顺提了一个要求,希望警察能把他父亲冷藏保存。

“呃,好,我给联系。”

薛静想把宗玉顺送回去,江队拦下了,他安排了一个警察送,让薛静留一下。

“我有事儿找你。”

陪宗玉顺下楼时,薛静掏出了那张画像照片,请宗玉顺给辨认一下,宗玉顺拿过照片儿,寻思看了半天,说她觉得很面熟,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好兆头,薛静把张联系卡递给她,请宗玉顺想起来来后立刻给她打个电话。

“好。……”宗玉顺没明白薛静要干什么,不过答应了。

薛静返回楼上时,江队冲了茶,一见薛静就笑道:“我知道你就不会放手,干脆我把你要过来,上我们队吧。”

“我领情吧―――说正经的,你有事儿是吗?”

“告诉我古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薛静喝了口茶。她确实渴了。棺材里那股恶臭想起来就想吐。她明白江队的意思,古堡的事儿原本离奇,可他们在古堡蹲坑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加上其他的因素,他们有理由怀疑陈队做了什么手脚。丢弹夹、警械对警察是严重的问题。薛静说:“江队,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换个位置,如果不是亲历,我也不信。不过陈队的报告里说的都是真的,我向你保证。”

江队看着薛静。“那你对这些事儿是怎么看的?”

“我现在也不知道从和说起。但就说那个房东老头,技术处的尸检确定他死亡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了,但那两天我们一直见面,并且还有村里的人见过他。”

“报告里说他死而复生?”他笑了。

“江队,咱们是干警察这行的,如果不是确实发生了,如果是编故事,能这么编吗?”

“备不住,你们陈队胆贼啊。”

薛静不想在江队这儿呆久了,目前这种状态下,让陈队知道了他会难过的。喝干了水,薛静起身准备走了。她提醒江队抓紧把房东老头的尸体处理一下,已经化水了。

“我联系一下,得明天上午了。”

离开一大队已经四点了,薛静回到队里大家都在家。薛静把陈队叫到了会议室,把下午看尸体的事儿说了一下。

“我联系过美国同行了,他们认为有一种化学的东西可以使尸体迅速腐败―――下午我陪房东老头的女儿过去时,棺材流出了很多东西。”

陈队被薛静的提法吸引了。“可为什么要加速老头的腐烂呢?”

这个薛静也不知道。

“我想去采集一点儿棺材里的液体,死者的家属要求调查死因,把尸体冷藏一下。”

“叫小赵和你一起吧。”陈队现在不方便出现在那儿了,薛静明白。

“不用了。”小赵已经被古堡的离奇吓坏了。薛静自己也紧张,但那是对未解和离奇产生的恐惧,至于尸体一类,她并不害怕。薛静找了口罩,玻璃瓶和一把小勺,装到包里,准备走了。

“你注意安全,有情况马上告诉我。”

现在这个点,天黑前她就赶回来了。

路上塞车,两辆车在街上发生了刮碰。薛静赶上六点那般船的时候是最后一班了。那种属于人类的预感和宿命出现在薛静的意识里,某些意识形态不承认这些东西,但薛静知道它们是存在的。船在旺宝岛靠一下岸,拐向大东岛,那上头有工厂。黄昏的时刻很美。古堡沐浴在夕阳里,远远看去即神秘又壮美。

“真漂亮。”有人说。

“可闹鬼,谁敢去?听说最近又闹了。……”

薛静看了那俩女工一眼。流言是舆论中传播最快的一种。船靠了一下,只有她自己在旺宝岛下了。薛静看了眼天色,时间尚可,天黑下来前还来得及。她边走边给赖锦祖打了个电话,叫他找条船上旺宝岛码头来接她一下。

“你自己?”赖锦祖问。

“对,不用很大的船。橡皮筏也行。”

“你小心点儿。”

古堡、房舍、绿地,沐浴在最后那抹夕阳下。那排平房看上去像王府宅院。让岁月穿越二百年,这儿是荣耀和舒适的所在。和石头、泥土相比,人生是多么短暂。越走近,那排修缮过,色彩依然新鲜,但却残旧的平房愈发显得静谧。水塘也在天光里,即将消失的光线穿透树冠,映射在水面上。

下午来时宗顺玉带来的那包纸还在门口放着。薛静不怕鬼,但背后的那只手给她心里还是留下了东西。太静谧了,薛静回了一下头。树林,阳光下的水塘,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了。

戴上口罩,薛静开了门。朱红色的棺材立刻出现在眼前。她拿出取物瓶和小勺子,把地上粘稠的东西挖进瓶子里。或许是心理的作用薛静觉得听到了声音。她偷偷的屏住气息,耳朵竖了起来。那声音消失了。她想摆脱掉心理暗示,可时间太短了,没有感觉到声音的出处,什么也判断不出来。懵懂间她觉得棺材像在动。她的身子一下变硬了,背后那只手的记忆起了作用,薛静一个侧身,“嗖”地跳了起来,在身子落地的那一刻她明白自己过于紧张了,什么也没有发生。房子静静的,棺材静静地。缓了口气,薛静把小瓶子装好,准备到水塘边洗一下手。她在水塘边将要蹲下时,无意间看见了费解的一幕:水塘的中心形成了一个漩涡,漩涡有脸盆那么大,逐渐地变小,消失了。

薛静忘了洗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她四下看了眼,快步地离开了古堡。

来到简易的小码头上薛静平息了许多。一个小摊有卖水的。薛静买水洗了下手,正喝着剩下的,电话想了,是赖锦租,说他看见她了。薛静望出去,在闪亮的海水和宝兰的天幕下赖锦祖正驾驶着一艘快艇急速使过来。

薛静跑上木栈桥,快艇也靠过来了。

“没事儿吧?”赖锦祖说。

“没有。谢谢你。”

薛静跳上快艇。要是你男朋友无所不能,那种感觉真的很好。一个富有的男人又真心地爱你,应该是全世界女孩的梦想。

“这船很快,坐好了,咱们兜一圈儿!”赖锦祖说。

薛静抓住了把手。赖锦祖把船向古堡外的海域开去。

从海上看古堡很巍峨。只是此刻天已经黑下来,古堡一丝灯光也没有显得鬼魅、阴森。

船真快,转眼就离开海岸老远了。赖锦祖熄了火,坐到薛静旁边,点了一支烟。

“我听说你们被局里炒了?”

“从哪个听说的?”炒这个词儿,叫她笑起来。

“我担心你,一直注意这个案子。听说很吓人的?”眺望着古堡,赖锦祖说。“社会上一直传言说古堡里有财宝,但从来也没有人找到过。”

“有找的?”

“有。不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你觉得呢?”

“不好说。但一般大家认为古老的建筑里总会藏着什么。”

他们在反射着天光的大海漂荡着,黑夜把他们包围了。女孩家特有的柔情此刻在薛静心里泛了上来,她抓住赖锦祖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多日来的奔波、疲倦和恐怖荡然无存了。晃动的船宛如摇篮,她几乎懒散地要睡着了。

“薛静!”赖锦祖突然叫她,薛静吓了一跳。

“你快看!”赖锦祖指着古堡的方向。那儿黑越越地。薛静没有看到什么。“怎么了?”

“我看见崖壁上有个人!”赖锦祖说,眺望着。

薛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还是没看见什么。“看花眼了吧?”

“肯定不是!”赖锦祖说。要去发动船。

薛静拦住了他。“别过去,如果真有人,这会惊扰他的。在这儿等会儿看。……”

一个小时后海上有点儿凉了,仍然没看见什么。赖锦祖看出薛静感到冷了,说改天他们到崖上去看一下。薛静更是饿了,“嗯”了声。赖锦祖打开马达,朝城市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