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传言
顾攸玄坐在王府花园中的石椅上，呆呆的出神，自从知道禤绝尘的真实身份后她就常发愣，想的全是禤绝尘。
原来他并非皇族，而是凌枭山庄上任庄主之子，灵虚道长不问庄中事物，萧齐威为代庄主，而禤绝尘才是真正的幕后操控者。凌枭山庄可以说是他的武力后盾，虽然他未曾路面，但忠厚的萧齐威对这位恩人之子甚是忠心，禤绝尘手下的密探便是萧齐威挑选与训练的。凌枭山庄更是禤绝尘的后路，将来将政权交还于皇族后，不得不防新皇因惧惮曾经掌权而也颇有民心的禤绝尘会对皇位造成威胁而对他不利。在手足间相互摧残，父子间相互算计的皇族，禤绝尘必须意识到潜伏的危机；因此也必须为自己开拓后路，以保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顾攸玄轻轻叹息，生活在这种充满阴谋的皇族中，难怪禤绝尘会修炼得如此狡猾。也因此他才会孤独到需要从一个小女孩身上寻找温暖与宁静。
顾攸玄轻抚系于腰间的枭骨扇，原来禤绝尘以自己的血作为灵源为它注入新的生命；而“御溯剑”也从未失踪过，一直存于凌枭山庄中。灵虚道长因得知其根本未铸造成剑，便干脆扬言传说中的“御溯剑”失踪了。
顾攸玄闭目，原来这一切都在禤绝尘的掌握之中，难怪他会那么自信她一定会同意嫁给他。不过她还是很庆幸遇上了禤绝尘，是他的执着情感触动她的心弦。她竟然爱上了她曾经以为最不可能爱上的狡猾男子，这是命运的安排吗？……
“嫂子！——”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用想也知道她是谁。转眼间，那声音的主人便已快速闪到她眼前。
“嫂子！今天你无论如何都得陪我！”宁儿扯着她的衣袖“好嘛！好嘛……”怎样的意志叫不到黄河心不死，她应该最清楚。
顾攸玄看着她，知道她死皮赖脸的缠人造诣已登峰造极无人能敌，“你想去哪啊？”
宁儿见她妥协，整张脸写满兴奋“我想去人多热闹的地方，带我去有热闹可看有好东西可买的地方。”
顾攸玄闻此开口道：“可以！”
说到热闹，那就非东升街莫属了，顾攸玄带着宁儿，逛遍了整个东升街后便到品茗茶楼歇脚。
“原来都城有这么好玩的地方啊！以后常带我来呀！”宁儿满意地看着今日的战利品。
顾攸玄抚额淡笑，常来？就她这买法，怕是要将东升街的所有东西都买光。
“嫂子！这品茗茶楼是不是江湖人士聚集地啊？怎么这么多带家伙的人！”宁儿打量过其他客人后，发现这里江湖人士居多，而且都成群结队的。
“奇怪！今日怎么这么多！”被宁儿这么一说，顾攸玄也注意到了。平日都是商人居多，虽然也有江湖人士，但今日却多的不寻常。她正纳闷时却听见旁人谈话间说出的四个敏感字“凌枭山庄”，难道这些人聚集都城都与凌枭山庄有关？她得问问。
“宁儿！坐在这儿等我！”说完便转身向方才说出凌枭山庄的旁桌客人走去，行了个礼后便开口“敢问四位兄台来都城也是为了凌枭山庄之事？”
四个彪汉闻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其中一位开了口“难道姑娘也对云霄堡的云霄秘笈感兴趣？”彪汉笑了笑“姑娘，我看你还是别妄想了，并不是我小看你，而是江湖上想得到它的人太多了。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别趟这坛浑水好！”
云霄秘笈？听师父说过，那是云霄堡历代堡主相传的武功秘笈，就如凌枭山庄的武功一样，自成一派，在武林上是享有声誉的。但是这与凌枭山庄何干？凌枭山庄与云霄堡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要夺云霄秘笈应该去云霄堡啊！这些人也够大胆的，竟敢打凌枭山庄的主意。
“我并无意于云霄秘笈，只是近日来江湖人士都欲前往凌枭山庄夺云霄秘笈，觉得好奇！”顾攸玄顺势问下去。
“原来如此，近日来江湖上都在传云霄堡堡主展尚谦被其义子展朔钧毒害，卧床不起，而后展朔钧盗取云霄秘笈逃离云霄堡。传言有人在凌枭山庄附近见过展朔钧，便猜想他定藏于庄内，对于此忘恩负义之人，人人得以诛之。但江湖上各同僚的主要目的都在于他身上的云霄秘笈。”其中一位彪汉道。
“那云霄堡的人呢？他们不打算拿回秘笈？”云霄堡的人又不是傻子！
“大概是因为堡主卧床不起的缘故，堡内已是乱成一团，并没有多大动静，因此其他江湖人士才会盯上那本秘笈。不过，想上凌枭山庄索要，可不是容易之事啊……”
“所以，想集众多江湖人士之力对凌枭山庄施压！”顾攸玄接道，原来如此！
“若不如此，没有哪个人或门派敢单独与凌枭山庄抗衡。”……
敬南王府——
“你快想想办法啊！凌枭山庄有麻烦了！怎么还这么悠闲啊！”顾攸玄怒视着眼前慵懒地笑看着自己，轻摇折扇的禤绝尘，他那样子像似在取笑她大惊小怪！这使她非常恼火，此时顾攸玄想将他的头发点着，看他还会不会如此悠闲。
“你只不过听了这么点传言就急成这样，是不是太欠考虑了！”禤绝尘轻笑着摇头。
“这么说你已经了解了一切了？云霄秘笈真的在凌枭山庄吗？你准备如何应对？”看来这家伙已有对策了，难怪如此悠闲。
“大致知道一些，展朔钧的确是来过凌枭山庄。”依旧淡笑。
“然后呢？”顾攸玄追问。
“没有了！”
“什么？你……”正欲发火。
“你以为师父与你大师兄都是傻子吗？有他们在，这件事根本不用我们操心！若你还是不放心，两日后可回庄壮壮势气！”继续慵懒地笑。
“两日后？你已得知他们两日后便会上庄了？”
“不错！而且，到时候不需要太多麻烦，就可以解决！”禤绝尘边笑边把玩着手中的折扇。
“真的？你确定？”她有些疑惑。
“当然！传言中的云霄秘笈虽然诱人，但是江湖上有地位的门派都会权衡利弊而后行。首先传言未必属实，即便属实，他们也会因‘凌枭山庄’这四个字有所顾忌。况且，连云霄堡的人都没有太大动作，他们就更不会傻到做出头鸟了！”禤绝尘轻拍手中折扇。
“难道他们不会各大门派相联手吗？”
“云霄秘笈只有一本，就算联手得到，各家也会因争抢而倒戈相向。这样便更复杂了，即便得到了，也会成为公敌。你想想，凌枭山庄所铸造的兵器是他们都必需的，不会因此而想得罪凌枭山庄。”
“这么说也对哦！”顾攸玄微微点头。
“真正想夺之人只会暗取而不会明抢！以现在的形势，得到云霄秘笈的人或是门派，要应付日后云霄堡的追讨，若挑明与凌枭山庄作对，便又会树一劲敌。还会被其他想夺云霄秘笈之人惦记着。很不划算的！”禤绝尘顿了一下又道：“他们抛出上庄要人的传言，是想探探虚实，想知道秘笈是否真的在庄里，往深一层想是想让凌枭山庄拿出对此事的态度，而一些无名的小门派是想凑个热闹罢了！”
“那我们要怎样解释才能让他们相信秘笈不在山庄呢？”顾攸玄问道。
“我们只需声明凌枭山庄对云霄秘笈并无想占有之意以及秘笈不在山庄即可，无需多做解释，解释再多也无意义，相信的人已经相信，不信的人再解释也不会信。但无论信与不信，都不敢与凌枭山庄为敌！”说至此，禤绝尘双目微敛，“想得秘笈之人，最好的方法便是找到展朔钧，与他做交易，暗取！”此时禤绝尘的嘴角扬起耐人寻味的弧度。
顾攸玄见此，他到底在旁算什么？“你不会是想……”
“我对秘笈没兴趣，只是想若要更轻松的解决此事，那那个人……”没有继续往下说。
“什么那个人？”顾攸玄疑惑。
禤绝尘笑道：“到时你便会知道！”……
凌枭山庄——
顾攸玄手持枭骨扇，锐利的目光扫视眼前的一群上庄要人的江湖人士。竟然真如禤绝尘所料，江湖上有地位的门派所派来的人都居少数，多的反而一些无名小门派。萧齐威代表山庄表示态度后，在场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真的不在凌枭山庄吗？”
“谁知道！但是我们被那些大门派设计了，本以为有看热闹可看，可是你看他们派出的人，他们根本没有想与凌枭山庄抗衡之意！”
“那我们还在这干什么？不过成他们的棋子罢了！”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走啊！想成为所有武林人士的笑柄吗？”
“难不成你还想与凌枭山庄来场对决吗？你看那个人……”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顾攸玄依旧站在萧齐威的身旁，眼中的锐光与手中的枭骨扇散发出的阴冷寒光相呼映，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严肃而又宁静，然而散发出的气息却像似在藐视眼前的一切。
“那个人该不会是……”
“什么该不会是啊！这样看来她手中的扇定是传说中的‘枭骨扇’，能操控枭骨扇的还能有谁？”
“难怪只有她一人跟随保护……”
“笨蛋！凌枭山庄没有派出其他弟子壮势气，是想证明并无要与各门派为敌之意，就如那些只派出少数弟子的大门派一样。”
“白痴！虽是这样没错，但还有一层意思，以枭骨扇镇庄，是表示他们也不小看我们所有人加起来的实力！”
“傻瓜！只派出她一人，更像似在告知我们，若想真的动手，她一个人对阵就绰绰有余了！”
“蠢货！三层意思都有，这叫一举三得！”……
正当所有人都再小声议论时，“哈哈哈……真是一群笨蛋！白痴！傻瓜！加蠢货！”不远处的树林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谁？出来！竟敢口出狂言！……”众人争相喊道。
与此同时，顾攸玄双目微敛，将目光扫向不远处的树林，这人是……
“你们这么多人联合一起，到此施压，就为了一本秘笈，不觉得很丢人吗？”声音由远而近。
“你胡说什么？我们是想找出那恩将仇报之徒，为武林除害！”众人又道。
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树林中，那道身影的双脚轻踏于一棵大树的树干上，身子斜靠着树的支脉，英俊的脸上露出笑意“原来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竟会让各位英雄如此煞费苦心，惭愧！惭愧！”
“展朔钧！竟然毒害于你有恩的义父，简直是大逆不道！忘恩负义之徒，人尽可诛！”有人喊道。
展朔钧笑道：“是吗？不知道我的命和云霄秘笈，各位更想要哪样？”
“废话少说，纳命来！”说的是很大声，但却没人真正动手。
见此，展朔钧的脸上写满嘲笑“想要秘笈，那要看你们之中谁有本事踏过我的尸体！”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胆怯地稍稍后退一小步。云霄堡的武功可不是三脚猫功夫。
见此，展朔钧笑着轻摇头，于是将目光转向顾攸玄，他早已注意到她锐利的目光。顾攸玄始终沉默不语地看着他。
展朔钧笑着开口“在下早有耳闻姑娘的盖世武功以及枭骨扇的威力，只可惜在下有麻烦缠身，改日若有机会望请姑娘赐教！”语毕，诱惑地笑着对顾攸玄眨了下眼睛，“后会有期！”
而后又换上轻视的笑对还在不知所措的众人道：“想得到秘笈，又没有胆量，人多势众，有名无实！”
此言一出，立即激怒众人，“你说什么？谁怕你了！”面子上挂不住了！怕什么？反正人多！势气不能输！
“哈哈哈……若追得上我再说吧！”语毕！施展轻功，消失在树林中。
“想跑！没那么容易！”众人追道，太好了！现在可以全身而退，既不得罪凌枭山庄又不失面子。……
没多久，来人纷纷离去，而顾攸玄还在思考似的，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就是他！”
“怎么了？”萧齐威见她的反应问道。
“没什么！师兄！我们进去吧！”顾攸玄转身，难怪觉得‘展朔钧’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不就是那个有名的风流公子吗？难怪会轻浮地对她暗使眼神。以前听其他师姐们说过他，武功着实不错，虽风流，但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怎会做出轼父这大逆不道之举？还有，禤绝尘口中的‘那个人’难道就是指他？算了！这事只要不牵连凌枭山庄便罢了！江湖之事也是有虚有实，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回去问禤绝尘吧！兴许他会知道！
想到这里，却忽然听见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攸玄！”
顾攸玄缓缓转身，眼前的人微笑着看着她，那阳光般温暖的笑容曾经令她怦然心动“程师兄！”顾攸玄没想到还会再次见到他。她犹豫一下“你怎么会在庄里？”
程墨天开口“同你一样，但回到庄后才知道原来并不需要我出力，便可以轻松解决！”
顾攸玄也微笑着“是啊！不过，身为庄中弟子，会担心是人之常情！”
“对！……”程墨天微微点头。
“……”
一阵沉默之后，程墨天开口打破沉寂“听说你嫁人了！还是尊贵的皇族！”
顾攸玄点头“是的！虽身份显贵，但他从不以身份压制我，对我很好！我很幸福！”
程墨天再次开口“是敬南王禤绝尘！”
顾攸玄依旧点头并不想多言，只是觉得程墨天的神情似乎有些奇怪，“怎么了？”
程墨天正视她，严肃道：“攸玄！此人城府很深，你要提防他的计谋！……”
还没有说完，顾攸玄便开口“虽城府深，但我相信他不会算计我！”
见她已有怒意，程墨天忙开口“我并不是要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见他欲言又止的，顾攸玄问道。
“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和灵雪成亲后她才告诉我，其实灵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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