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知道?没有啊,闽叔叔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那个受害者就是和你妈妈同名,根本与你妈妈无关。”看着孙爱灵迷惑怀疑的眼光,闽江几乎都要放弃刨根问底了。
孙爱灵颇不放心地盯着闽江。
“闽叔叔,我和你做个交换怎么样?”
“交换?你这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都说了那个人不是你妈妈。”闽江打算回去了。再不离开,怕是要出问题。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闽叔叔知道吧?”孙爱灵一把拉住闽江欲转身的衣角。
闽江只得站住,回身催促道:“最后一句话,闽叔叔还有事儿。”
“你要是想知道我妈妈在哪个墓园?就把那个受害者的照片发过来,我看看。”
“嘿,你在威胁我吗?”闽江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孙爱灵,似乎要在他狡黠的眼睛里,找到孙德力的影子。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小子的聪明劲要是不用到正道上,只怕,比孙德力还要令他难以掌握。那可太遗憾了。
这样想着,闽江不置可否地回身,不再理会孙爱灵。迈开果断的步伐快速走出校园。
闽江回到局里,还在回想着孙爱灵方才的话,这小子,居然要和他交换条件?遗憾地摇摇头,还是没探到灵燕在哪个墓地。
不过,终于确定了孙爱灵的生母就是灵燕,这已经是个可喜的突破了。
注视着办公桌上的电话,有种要给灵凤打过去,兴师问罪的冲动。
灵燕和孙德力生孩子,她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重要的线索,她们居然隐瞒了九年多!
闽江盯着办公桌上的电话,眼中,现出燃烧的火苗。
忽然,铃声响了。仿佛了然他心中所想。灵凤焦灼的口吻散出强烈的冲击波,刺激得闽江的脑神经犹如处在忽悠垂悬的蹦极状态。未敢有刹那的疏神。
“我妈妈失踪了。今天早上出去散步,到现在都没回来。”
闽江明显感受到了灵凤惶恐不安的状况。
闽江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时针指向十点三十分。
“会不会上哪个亲戚家?或邻居家去了?”他善意地提醒道。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有的家属在报案后不久,家人就回来了。
不过说实话,闽江对自己随意安抚的话并无自信。反而,他有种隔着一层薄纱,若隐若现的感觉。
灵凤惶恐而肯定的语气,似乎传递着一种,沉落海底的石头,马上要浮出水面的真相大白的感觉。
果然,灵凤的口气更加印证了闽江的预想。
“不,绝不可能。在本市,我家没有亲戚。外地的亲戚我都打过电话了,我妈妈根本没去。邻居家也找遍了,没有一点消息。”
“那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得罪过谁?任何一个蛛丝马迹都要向我如实汇报,千万不要遗漏哪怕是一点点痕迹。”
闽江加重了口气,特别是在‘如实’俩字上。他的话中蓄意透出对灵凤的埋怨。
电话那端沉默了。只听到灵凤心事儿重重的喘息声。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等待已久的闽江终于听见了灵凤敞开心扉的声音。
“闽局长,下午,我上你那里去一趟,有些话,我得和你彻底的、好好的谈一谈。”
放下电话,灵凤的心情无比的沉重,妈妈的突然失踪,好比突然从天而降的擎天柱,让你连窒息的刹那都不曾感到。便陷入了深深的黑暗的恐惧中。
让灵凤想不明白的是,倘若真是孙德力绑架了妈妈。那为什么九年后的今日,他才想起来绑架?
百思不得其解的灵凤,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她蓦然想起母女三人在妹妹墓碑前的密谈。她仿佛正真切的感受着那一阵阵的冷风,吹过面颊的阴测测的气息。
冥冥之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向她发问:“沉默即纵容,知道吗?沉默即纵容!”
孙德力并没有打算蒙上老太太的眼睛,他在和她商谈。
“看在灵燕的面子上,我不打算让你死。但是你必须失去记忆。”
老太太的心情,已由被‘请’来时最初的惶恐逐渐的安定下来。
横竖是个死,万幸的是,女儿和老伴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秘密。
“真没想到,我还能借上,我那冤死的女儿的光!”老太太的语气和神态都冰冷的不可动摇。
无奈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孙德力的脸也阴沉沉的。
“我不相信,快十年的时间了,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没有告诉别人?”
老太太的嘴角,抿的紧紧的。面色,受刑般地刚毅着。
“没有,连我自己都忘了。”她连续地摇着头,又闭上嘴唇,沉默着。
“你没有告诉你的丈夫和你的女儿?”孙德力不相信地盯着老太太。
“我要告诉他们,你还能安静到现在吗?”老太太的神色,不禁流出蔑视的意味。
不是没看到老太太不恭敬的蔑视,但是孙德力刻意忽略了她的表情。
灵燕的死,始终令他--难以原谅自己。
所以无论她家人对他是何态度,他都可以不计较。
蹙着眉头的孙德力在分析老太太的话,他绝不相信,她没有把他当年跟她说的话告诉她的丈夫和女儿。
然而他这九年来,正如老太太所说。确实过的很安静。
除了王闯那件事儿,他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和灵燕的家人有关的?
但是--孙德力抬起头,看着老太太的目光中竟显出一丝歉意。
“对不起,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得失去记忆。”
老太太闭上眼睛,浮肿的下眼睑,不规律地颤动着。
此刻的她,还有得选择吗?也许这一天,早就该来了。
孙德力不再犹疑,立即当着老太太的面拨了个电话。
听着门口急匆匆赶来的脚步声,闭着眼睛的老太太忽然问出了一句话。
“孙爱灵,还好吧?”
孙德力一怔,眼光望过去,发现老太太的面色散发着慈祥的光泽。
他竟没来由的鼻子一酸,他的儿子,长到十四岁的宝贝儿子,从来没见过他至亲的姥姥姥爷。这个遗憾,又岂是他愿意的?
随着开门声响,孙德力找的枪击高手进来了。
老太太睁开眼睛,看了站在她面前的杀手一眼,又平静地闭上了双目。
一把黑色的铁枪悄然出现在杀手的手中,他看了看孙德力,等待最后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