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难舍江湖
133200000018

第18章

船到湖心,方博翰仍在诸多痛苦思绪之中,干脆叫停了船,任它自由飘荡,然后吩咐伙计都过来一同享用鼋头岛送上的丰盛酒食。才也想起救醒华金刚,他开始茫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伙计干脆喂他酒水,他真是酒鬼喝了几口还勉强支起身子认出了方博翰。却不问也不言谢,只是指要吃的。方博翰已决意回去后宁可退隐也不再跟着官军干,所以不再主动恭维他,任他自用酒食。

回归大营时,刚好陶虎脚前赶到便与张羽一同接迎。华金刚筋骨还算硬朗,可以站起来。但终归受了大苦,精神更难恢复,陶虎亲自搀扶时表情非常木讷。张羽对方博翰那日的强硬仍耿耿于怀,一开口便辛辣赞道:“方堂主看来余威不减,鼋头岛上的贼首一定还给面子。却不知一心何以二用?”方博翰觉得十分逆耳,却正好凛然回道:“华侍卫已救回来了,老夫再无他用,这便回首田园免得公公处处猜忌!”

陶虎扶着华金刚好像亲手挽回败局一般高兴,听方博翰欲退身怎舍得失掉这样的帮手,急忙将华金刚交给身边侍卫然后接道:“方堂主,本督正在用人之际,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走。”

方博翰去意已决,便也不再理会陶虎,刚强应道:“这并不是老夫一时之想,虽自问这些日一心为朝廷,但毕竟朽木难堪大用。现在将军放也好不放也罢,我都要走回我自己的路!”

他这样强硬表白自然令陶虎难以答复,张羽又在一旁放火道:“方博翰,这里是军营可不像在江湖,随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陶将军权威何在?”

方兵与周围弟兄坚定地站在方博翰身后,而方博翰倒没料到抽身还这般困难,便又言道:“老夫原来只是答应帮助公公收复金沙岛,于今金沙岛早以收复。至于鼋头岛——熊天俊刚才让我转达各位,他马上撤出去投奔汪洋大海。老夫次次信守诺言应该能换回自由之身吧!”

当听到熊天俊主动撤离鼋头岛,陶虎与张羽都如释重负一般却也相视惊疑。陶虎觉得方博翰应该不会编谎话便故意撇下他拉张羽一同进帐密谋接下事宜。方博翰便与方兵悄悄出军营,然后道:“为父真的要藏身一段了,你不用管我,先带大家到扬州打理剩下的生意,再一点点壮大。我的未来也靠你了!”

方兵虽一时还难以接受,但仔细琢磨也是最好的结果了。便由着父亲仍带那八名亲随而去,然后自也寻到扬州的水路进发。

当水寨守军头目进大帐报告方家父子离去的消息时,陶虎与张羽仍推敲着方博翰带回信息的准确性。张羽的狭隘心肠又被触动,歇斯底里骂道:“蠢材,走了还来汇报什么?”

被骂的人还不知追是不追,再看陶虎脸色。陶虎已十分相信方博翰的话,不想再节外生枝,便挥手道:“算了,是本帅准他们走的。”

报信的人赶忙离去,张羽却又向陶虎惊诧道:“我突然想到是不是方博翰与鼋头岛设下的圈套,他先跑去,也诱惑我们前去。他能接回华兄弟,一定和鼋头岛的匪首有不一般的交情。江湖这些人和我们可不一样!”

陶虎仍然乐观,劝道:“这一段方家父子为洗刷先前的罪名已经尽心竭力,再逼迫反而不知会做什么。至于鼋头岛,我怎么也要会一会——他们先逃了对他们也好,难道不怕四面受围?兄弟也算获得了教训,一定再调集些当地兵马,然后也向在陆地一样步步为营,遇到敌军远远放炮、放箭,不让他们轻易近身,还怕再败吗?”

张羽听他后来谈行兵打仗感觉蔑视自己失败一般,便不再接言。心里对于陶虎此次出击成败产生复杂的思绪。

陶虎的确十分小心,每一细节都准备妥当才出发。集中数百条船组成一个方阵,当行到能看到鼋头岛的地方号令整体停下,只派出五、六条早安排好的船只向前探望。这些船上的兵士都是精选的善于泅水又武艺高强,先前许与丰厚赏赐,钱财动人心,况且他们胆子天生就大,慢慢接近岛岸,见里面全无声息,再小心围绕巡视最后靠到岛上,确定上面强人当真逃离,只剩几个老弱病残的仆人,正好抓回去用于审问。

张羽与陶虎两颗悬着的心都落地,上到岛上后为张人耳目还假意派出几只队伍追击,好上奏折报说驱逐匪寇,铲平顽疾之功。而附近州县也乐得匪寇远离永得太平便也趋炎附势附表称颂。可是常大志与熊氏兄弟并没有直接到海上,而是聚聚散散在大江南北、运河上下劫掠大户,甚至侵袭偏僻县城,堂而皇之地驻扎吃喝玩乐。陶虎还是无法安详,分兵抵御忙于奔命,虽是败多胜少但也在松江、十里浦两地得地方帮助杀了熊天干、熊天保两名贼首。着重宣扬,上面又有张斌等人庇护,赚得无数赏赐。

苏州一直安宁,三月春水溢绿,云白风轻,杨柳婆娑,山花烂漫。江兰娇应金芳鸿召唤到兰园之中,却见柳七郎也在她身边,不由得一同怪罪道:“你们在一起,干吗还喊我来碍眼,故意气我是不是?”

金芳鸿便笑道:“谁叫他来。爸爸、妈妈好不容易准我两日假出来便到姐姐这里,谁想他又来烦。我正等你这位主人赶他走!”

柳七郎先接她话道:“谁来看你,自作多情。我师妹不比你还漂亮。我还要怪罪你父亲大人,金沙岛的事完结了还躲到城里,为冷落我不是?卸磨杀驴、鸟尽弓藏------”

金芳鸿竟站起打他一下,大声道:“说什么呢?好意思提呢,快当自己家了,踏破门槛总报说一些没用的消息,还怪我爹给你吃闭门羹?”

柳七郎接道:“这回你承认的,我一定要找你爹理论理论:我哪一次去不是毕恭毕敬,装成孙子。见你一面我容易吗?”

金芳鸿便道:“是我不想见你,知道了吗?”

他们打情骂俏,江兰娇心里不是滋味,插言道:“好了,我懂了,我这个主人这就把地盘让给你们,保证不再打扰。”便真的要走。金芳鸿忙上前拉住她,装生气道:“姐姐也不帮我,还和他一同气我?你不知道他要有多难缠就有多难缠!”

江兰娇便也回头嘲讽柳七郎来:“没听说七师兄也唯唯诺诺,怎么当真死赖缠着人家来?”

柳七郎仍一点不生气,站起道:“不用师妹一起来笑话我,今日我真就不走了,而且你们到哪里我还就跟到哪里。我容易吗?”

江兰娇当然看出他们情意绵绵来寻自己当挡箭牌好大大方方相会。只得成全,倒也想分享他们的福气,笑道:“你们若真不嫌我碍眼,我总得略尽地主之仪,你们谁也不许推辞。这里太阳正好暖和,我就把酒菜搬到这里。”

柳七郎道:“这就对了。七哥来这里还讨不来一杯酒喝?你还得陪我几杯,帮我气气那丫头!”

金芳鸿也拉紧江兰娇道:“姐姐,咱们才是一伙的,别搭理他。”

然后央她到一旁说笑。但当红儿把食盒中的酒菜摆好,她还是很痛快地坐回原处。江兰娇与她坐对面。小小的方桌周围柳七郎坐一边,两侧两个美女正好都能同样照顾到。

江兰娇接了酒,金芳鸿受了茶,然后他才自己斟满。

江兰娇先道:“七师兄,今日只此一杯。然后我便陪妹妹。”

金芳鸿便也得意地瞅他一眼,柳七郎不想示弱,轻咂一口酒,一边想对策。夹一块鱼腹肉先到师妹碗里,再夹一块到金芳鸿碗里。偏偏江兰娇心细,注意到夹给金芳鸿的是鱼身上最鲜美的腮下部分。心下思量,便把给自己的也还到金芳鸿碗里,道:“我现在可担待不起,妹妹一人享用吧!”金芳鸿不好意思起来,再一并还回柳七郎,道:“谁要你假献殷勤!”柳七郎也不再拗她,反说“谢了”。以后还是寻机各夹去一块,这回江兰娇受用了,金芳鸿便也不推却。一会,这杯酒喝干,江兰娇要换茶,柳七郎却仍要给师妹续酒。江兰娇执意推辞,柳七郎见怎样说都不成干脆站起强行执壶去倒。江兰娇双手相拦,弄得酒洒湿衣袖。

江兰娇无法不生气了,却听金芳鸿先训斥柳七郎道:“看你烦不烦人,姐姐以后少理他!”

江兰娇想到不如借这机会离开他们,所以换回平静脸色道:“好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受他的气!你们接着用,我去换件衣裳。”

她便自然地转身离去。金芳鸿又怪柳七郎道:“要喝酒就喝自己的吗,干吗烦我们姐妹!”

柳七郎反收回了尴尬脸色,又笑嘻嘻道:“我喝点酒有什么相干,戏里书中哪个才子佳人不喝些酒?其实你也不是喝不得?”

金芳鸿道:“你以为我从没喝过?”竟等柳七郎为她斟满便喝下一大口,然后也不娇喘,表情自如。

柳七郎便顺着叹服道:“刚才真怪我没一块尊让你,弄得你们两个都得罪了。”

又续满,一边献殷勤道:“以后我可有酒伴了!”再夹一口笋芽直送到金芳鸿口里。

金芳鸿细嚼着,一边道:“以后谁再和你一起,今日不是因为姐姐谁理你?”

柳七郎独自看她,美到心里,不由得忘形而失言道:“我以前还怕娶了你,不能陪我饮酒。这会一见我全放心了,恨不得马上就去提亲。”

金芳鸿却马上横眉立眼,道:“谁会嫁给你,再说不着边际的话,我不理你了!”

柳七郎也感到方才和她说的有欠考虑,再凑话道:“刚见你时,傻傻忽忽的,还以为眼大无心。却是心计重着呢,一点点勾着人家,等勾住了,再想甩,当我是这死鱼呀!”

金芳鸿又被逗笑,还道:“谁傻傻忽忽,谁又心计重了?”

柳七郎道:“不知是哪一个,我每次去都能遇见,还打扮得漂漂亮亮干什么呢?”

金芳鸿被说到心底,生气了竟用手中筷子狠狠敲他脑袋。柳七郎也不拦挡,挨打后捂着头唏嘘。

金芳鸿觉出手重了。站起想要察看。却被柳七郎正好捧住脸,亲一下额头。只这一下金芳鸿便受不了一般全力推开,然后再看周围没人,手指着柳七郎却说不出话。

柳七郎为这一吻梦里醒时不知盼了多少日,却也为惊慌没能表达出那么强烈的情感。所幸她没有马上走,便重新稳住心神,又笑嘻嘻道:“妹妹尽可放心,哥哥就是筋骨硬朗,随便打都挺得住。”

金芳鸿正好挥舞拳头狠命打他两下,然后一溜风跑向江兰娇屋去。她头一遭奔跑可仍追不上心跳的节奏。

江兰娇早换好了一件藕荷色的对襟翻领薄衫,但有意躲着没出去。金芳鸿进来时见她这一件衣裳颜色素雅,里面阴绣的花纹也格外精致,便先赞道:“这件衣服真漂亮,也不像新的,怎么头次见你穿?”江兰娇便先回答她:“这还是我母亲以前穿过的,我看着喜欢就要来试一试,还不知穿不穿得?”金芳鸿仍然心仪,接着赞道:“你和婶母一样漂亮当然穿得。我也要找母亲要旧衣裳了。”

江兰娇才又问道:“七师兄呢?”

金芳鸿也想到告状道:“还提他呢,姐姐你一走他便欺负我------”

江兰娇开始就感觉她神色诸多异样,但说不出怎么回事。再仔细上下打量。金芳鸿不由得掩住额头,又寻镜子偷看有没有留下被吻的印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便命令自己放下心来,道:“姐姐,今晚我就住你这里,咱们姐俩好好说回话。”

江兰娇求之不得,却又想到不能太冷落了柳七郎,便强拉她回到船舫。

柳七郎还琢磨着今日收获不小,自鸣得意。当听说金芳鸿要留住,马上道:“你们不用赶我,城里好些哥们还想着我呢!”

金芳鸿便又疑问道:“一定又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到七香园去玩吧!”

柳七郎倒非常得意她能关心,接道:“你要不放心,我也留住这里。我就睡在这儿好了,有水有月,多好的情调!”

此园建造之初就留有两间客房备急需之用。但今晚江兰娇绝不愿同时留住他们二人。柳七郎看到她为难,重新笑道:“你们放心,我说说而已。才不没趣搅扰你们说私房话。其实我的朋友也不都是浪荡公子,你们别小看我!”

他走后,两姐妹养养神便到了傍晚,随便在房里用了些点心,看月色显现。都说到被窝里说话。便一同洗了澡,擦净身子,换穿宽松的睡袍回来。金芳鸿又钻进江兰娇怀里道:“真舒服!”

江兰娇便搂紧她,也全无拘束地问:“你说躺在男人怀里会是什么感觉?”

金芳鸿抬出甜美的脸庞想了想应道:“我们都没试过怎么知道呢!你要真是男人就好了,我一定嫁给你。”

江兰娇故意生气道:“干吗说我像男人,你要变男人我也嫁给你!”

金芳鸿道:“怎么你也愿做女人吗?我一直把你当一半男人看的——武功又好又威风。”

江兰娇道:“做女人多好,馋得那些坏男人偷偷地看,偷偷地惦记,就是不答应。”

金芳鸿道:“原来你也这么坏,还以为只有你冰清玉洁,不染尘俗------”

江兰娇接道:“我还世外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呢!算了吧,还记得小的时候,七师兄也小,总爱往我被窝里钻。赶他还偷偷来,那时就说我是他的新娘子。”

金芳鸿听她说柳七郎心里起了狐疑,不由试探问道:“要不,我还把他还给你?”

江兰娇突然笑出声来,道:“承认了吧,你真喜欢上我七师兄了。我刚才就看出了八九不离十。我们小时候的事,说说笑笑的。”

金芳鸿又假装生气道:“你还设计嘲弄我,难为我一直当你是亲姐姐。”

江兰娇便安抚她道:“姐姐知错了还不是。但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

金芳鸿安静下来,认真地点头道:“是有那么一点点吧。但是我爹不会同意的。他不会喜欢向他那种人,已告诫我许多次了。我不知怎么办才找你出出主意。”

江兰娇忍不住笑道:“找我出主意,我还不如你呢,听你开导还差不多!不过伯父是更喜欢读书人,譬如文公子------”

金芳鸿马上接道:“其实还不如七郎,高高傲傲、规规矩矩,见一点轻松的笑容都难!”

“看你说的,文公子哪像你说得那样。”

“你是不是喜欢他?”

“他还要厌恶我只会舞刀弄剑,不守礼法。”

两姐妹不知唠到什么时候,也不知谁先睡着。知道第二日十分饱满的阳光穿过帘幕不断骚扰她们散落外面的头发和娇嫩的脸庞,温度不断会聚不得不遮掩。却又相互紧紧地搂抱在一起,继续做着白日梦:阳光、田野、春风、甘甜的气息,期待更浪漫的事。可能因为没有结果而惆怅也可能因为没有结果而更美好。她们搂得更紧些,这是她们真实的美好。

红儿进来时羡慕得不得了,非常不愿惊扰她们。江兰娇的梦断了,睁开眼睛问:“出什么事了?”

红儿先朝她扮了个鬼脸然后轻声答道:“金小姐家的赵护卫带着骄夫来接她,我来问她回不回?”

金芳鸿便也眯缝开眼睛,一边擦着口水问:“什么时候了?——看来我们真得起来了。”站起身后,不自觉地找镜子照,自语道:“我总得先回去,然后再和他们说还和姐姐住一段。他们总不能都不同意!”

红儿听后出去先传话,然后提水回来侍候两大美女盥洗、梳妆。抽空搂着江兰娇肩头道:“我们真再住几天吧,这里不比家里自在?”

江兰娇故意先不表态。当送走金芳鸿,却突然想到柳七郎还没有来。一定得等好给双方交代。可心里存了等人的念头便焦躁得很。要等的人又总不在设定的时间出现,更加扫兴。再想何苦操心他们之间的事——一个优柔寡断,一个琢磨不定,弄得自己留住的念头也摒弃了。马上带红儿回家。进家门时又嗅到一种特别的气息,便直接到客厅探视。

从窗外先看到一个陌生又似曾相识的侧影——司马天英——几乎把他忘了。这会突然想起,眼睛一亮,心头也涌出一份特别的激动。当她踏进门里,司马天英转头起身,眼睛仍充满倾慕只是被太多羞涩遮掩,心砰砰地跳起来,以至语气控制不稳:

“江---妹妹,你回来了。”

江兰娇却敢于大方而热烈地关注他,一转眼?原来好久。他的模样变化了,语调变化了,许多都改变了。刚要答言却见他身旁又跳来一个小巧玲珑的少女绽放开花容。江兰娇的情绪莫然低落了,只冷冷道:“司马大哥来了。”

那位小巧玲珑的少女却先向她道:“您一定是兰娇姐姐吧?水哥哥常和我提起你。大姐姐真漂亮!”

更把江兰娇说愣了。司马天英忙向她介绍道:“江妹妹,这位是驸马都卫蔡大人的千金。水儿在京城时就常住在郡主家里。这次我又奉命护卫洪钦差到江南视察,蔡大人便让我也带她到这边看看。”

郡主天性活泼开朗,说话时也总含着笑意:“大姐姐,在京城时水哥哥总炫耀家乡如何、如何美丽。我就常缠着父亲带我亲眼见识、见识,他又总没功夫,正好赶上司马大哥经过。我本想找水哥哥陪我,他却不在,就请大姐姐带我玩了!”

江兰娇一时还不想明白怎么回事,她此时思索的内容与郡主并不相干。又听母亲唤道:“兰儿,你回来得正好,不然正要找你。郡主可是金枝玉叶,蔡大人又是陆叔叔至交,你一定要带好。”

江兰娇方才仔细打量她,十五、六岁年纪,稚气未脱,活泼灵动。虽然显示出几分傲慢也满可爱的。一边微笑道:“郡主几时到的,第一次出远门一定十分辛苦吧?快坐回去,再站乏了,我们可担待不起。”

郡主却马上回道:“大姐姐快别这么说,我可没那么娇贵。也别再叫我郡主了,就直接叫我小名晶晶吧。水哥哥总爱捉弄我,他不在正好,大姐姐更能护着我!”

唐汉仪听到儿子竟敢捉弄人家郡主吓了一跳,起身走过来扶回她,一边亲切问道:“水儿还敢欺负你?等他回来伯母一定严厉惩罚他。”双手再抚摩她的肩臂,满眼里都是喜欢。

晶晶郡主又快言快语道:“伯母,他也不算欺负我,只是我爱找他玩,他总躲着我。”

江兰娇与司马天英重新四目相对,较为成熟的人的目光中包含的东西就复杂得多,相互猜忌的内容也避免不了。

司马天英张口道:“上次提到登门拜谢,没想到一托就是一年半载。”

江兰娇还以理解道:“陆叔叔来信说了,你去了万里之外。怎么样,那里好吗?”

司马天英道:“一言难尽,到外面就特想回来。这些时间几乎都耽误在路上,尤其在海上航行,经历一次次狂风巨浪,暴雨倾盆。生死难卜------”

江兰娇却道:“我倒很向往了。万里之外就是天边了吧?天边什么样,我也很想见了。”

司马天英道:“万里之外也没到天边,天边仍是大海。”

江忆帆招呼他们入席,然后道:“天英,洪大人那边得空你就常来坐一坐,你们兄妹也好慢慢谈。”

司马天英便回道:“洪大人已吩咐侄儿,这次我主要将郡主保护好。他四处察访一下也会来和师伯会面。”

宴会气氛因为晶晶郡主的活泼更显温暖。她自来熟的性格很快就粘上了江兰娇,当晚就要和她一起睡。江兰娇高兴答应,因看出她疲惫,领她栉沐后便陪她一同上床。

第二日,晶晶郡主精神更加旺盛,一定要先到兰园去。江兰娇便示意司马天英跟不跟去?而他当然要暗谢晶晶郡主带给的这次机会。

车门一直开敞,小姑娘果真更惬意郊外的宁静与恬淡。江兰娇想到她也一定是习惯并厌恶城市的喧闹与窒息的感觉。于是再带她到更幽静、安谧的所在——竹林——她心目中的世外桃源。

群山之中满是竹子,葱绿秀拔,柔美坚韧。林间有小溪,高挂成瀑,汇聚成涧。流水声不是很响,而稠密的竹林中百鸟时而轻盈起舞,宛转歌喉荡漾。山有峻岭,溪有九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