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一定还记得我吧,那一日华某有意让过,便魂牵梦绕了。今日才得机会,等得我好苦啊!”
月下看美人,华金刚更乜斜醉眼。
不单是他,常青、常红兄弟也同样眼前骤亮。这样面孔,这样身段,配以这样超凡脱俗的气质,把知道的皇宫中得宠嫔妃全比下去了,即使豹房所招引的千姿百态的艳姬也无有人当得一分。艳慕之情抵过心中恶意,可是隔着华金刚,他们没有消受的份,便也嫉妒起来,一起看着他。神情表达心意:就两个女人,你自己搞定好了,我们不搅你的好事。华金刚此时豪气冲天安静等他们一同离去,再全神贯注看江兰娇,一边轻薄挑逗道:“江小姐,不是那一次我还见不到你,又怎会想到深夜拜访。这就叫不打不相识,什么对错都算了。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红儿倒来了胆气,护到主人身前,应道:“别跟我们小姐胡言乱语,你这个酒鬼!”
江兰娇有些感动,更觉得有趣,急忙拉开她,直面华金刚,严词回击道:“却也没想到你身为朝廷三品侍卫,还想这种卑鄙阴险的打算,更可见你无理可讲。不过你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本姑娘既然敢打抱不平,今日也不会被你吓倒。”
江兰娇摆出针锋相对的架势,华金刚不禁又前后思量,但想到当时交手自己完全占着上风,便更鼓起勇气,道:“你别再说大话撑胆,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不会再来人帮你。聪明一点请我进去好生招待,我若高兴还能与你交个朋友。你若仍然冷若冰霜,不把老子看在眼里,逼我出手降服,就再容不得你反悔了!”
言语过后便是两剑对峙。江兰娇也记着华金刚霸王剑的钢猛威力,未战心里先憷,再想到不会有人援手——江叔他们一定凶多吉少,而靠红儿出去传信无疑也是痴心妄想。手中剑透漏疑惑,便让华金刚骤然攻击抢占绝对上风。而华金刚占到完全优势,心里也计划开两种获胜方式。一种是趁势一鼓作气,尽显威猛便可将江兰娇击溃;另一种可以逐渐将她拖垮,乐趣也更多一些。而采用第一种方式又担心控制不了江兰娇的抵御能力,这么想他倒不只是怜香惜玉那么简单。所以华金刚缓解了攻势,抽出一份心思还为江兰娇考虑。而所谓控制,终究不能完全适应对方变化。何况两人的差距并不如华金刚乐观想的那样大。江兰娇缓过一招半式便可以相持,再将父亲传授的绝技“幻剑式”施展开来。虽然不能比父亲功力深厚,剑锋之前却也长出三寸长的光芒,便也让华金刚惊恐万分了。霸王剑重新注满威力,才裹住玉女剑升腾的火焰。
幻剑式最耗内力,妙在速战速决,并不利于长期运用。而江兰娇尽出这种招法,也是无奈之举,接着更奔着鱼死网破之想。当下正好华金刚胸膛露出空门,江兰娇干脆凝聚所有精华孤注一掷地刺出一剑。却果然是华金刚故意卖出的破绽,看到江兰娇中计,巧妙闪开身形,同时利剑刺出,后发先至。江兰娇却也不收手了。转腕让宝剑插着霸王剑的寒光利用剑尖顶上的锋芒搏个同归于尽。华金刚只好先抖腕击打江兰娇剑身,玉女剑剑气受挫顶端锋芒蜕去,但仍向前冲进。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华金刚再控制不住局面也本能地向前冲。刚才两剑相撞后,华金刚力量明显占优势,他的剑先刺入江兰娇的左侧肩胛,江兰娇的剑迟后也只划破华金刚的衣襟而已。
华金刚也觉刺得深了,急撤身拔剑。鲜血便从江兰娇的伤口汩汩涌出。江兰娇顾不得伤势反而更加疯狂地攻击,华金刚心存顾忌一时手忙脚乱。
不过江兰娇终究再撼动不了华金刚的优势,拼杀的后果加剧了鲜血涌出,很快印湿了那一侧的衣衫。并也激起华金刚的残忍本性,再将江兰娇逼到绝境,唯不舍得取她性命了。
而千钧一发之时司马天英的出现并不出于偶然。自从离开江兰娇后,他心里便装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所谓听天如命只是局外人说得轻松。他好不容易得到机会与江兰娇才萌生些许情愫,自知并不稳定,且没有任何外人做得怔见,变心与否是全无把握之事。更何况方兵与她青梅竹马,怎不害怕他们趁自己回京之机,再续前缘。
他这般失魂落魄,洪青锋如何看不出来。两人两年多时间走南闯北,实实在在同舟共济,结下了非同寻常的情谊,既是官长下属又是忘年朋友。洪青锋早与陆青文相好便也如司马天英父亲一般,悄悄叫他到一边询问,司马天英便对他如实袒露了心底话。洪青锋自然为他着想,喜道:“这样的事你还犹豫什么?江姑娘我又不是没见过,连追求她的人我也知道几位!更说明人家好。没想到你小子竟悄没响动地后来居上,还不趁热打铁,牢牢占住!我和郡主不用你操心,这里毕竟还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周围又好多兵将围着,你尽管放心回去吧。我回京后再让你义父想法助你一臂之力,等你把江姑娘娶到手,我记你一大功!”马上便催他回返。并又贴心告诉道:“你一定要全心对待,主动热情讨人家女孩喜欢,还要用你所有智慧,就学你在异国皇宫跟那皇后换得许多珠宝一样——不成功别再见我!”
司马天英便另乘一条船返回苏州。这么一往一返到码头时已经天黑,寻思落脚之地:如果去江府,师伯一定问起原由,而没先和江兰娇表明,自己还不便如实出口做答。便决定到兰园,马上遇到她正好直接表达决心,遇不到也好缓解一下激动的心绪。这么想后便雇车到了兰园。当一进门,却不见江叔招呼便觉意外,顾不得在门口盘旋,急忙飞身向里走。很快看到华金刚气势汹汹逼得心上人险象环生,早早大喊:“跟我来!”紧接着宝剑出鞘,替下江兰娇。
因为气愤至极,每一招不再有板有眼,完全是不顾防守的拼命杀招。而华金刚方才与江兰娇一战几乎施展出浑身解数。虽然取胜但消耗巨大。再遇更厉害的敌手。无法找回最佳的状态。两厢反差,华金刚竟完全抵挡不了司马天英攻势,且战且逃。半晌才看出司马天英面貌,急忙喊道:“司马天英,你敢杀我!”这会一剑就要穿透华金刚胸膛,他也只能做束手待毙状。可这一句刚好惊醒司马天英,头脑中猛然闪现自己曾与他一同受封,他可是华五轮的儿子,杀死他牵扯麻烦太大。便在这一闪念之间,剑尖偏离三分,却也直贴着华金刚肋骨穿过皮肉。
“滚!”司马天英眼里满含杀气,仿佛华金刚稍做停留他便不再饶命。但华金刚还不想服气,他还不明白司马天英何以这般激动。可江兰娇再追过来,他不由自主撤身逃了。
司马天英本要放他,也拦下了江兰娇。这会江兰娇由于失血过多近乎晕厥正好靠到他身上。当司马天英触摸到她肩胛粘忽忽的血迹,竟非常失态地低下头吮吸。
江兰娇不由得恼道:“你还怕我血流得少吗?”司马天英才醒过神来,充满歉意和慈爱地赶快搂紧她柔弱的身体。他喜欢她这样柔弱的样子。然后摞出手臂,道:“你吸我的血吧!”
江兰娇故意无力道:“现在吸你的血又有什么用,还不快扶我进去,我快死了。”然后干脆闭上眼睛,瘫倒在司马天英怀里。司马天英便将她抱起,进屋后轻轻放她到床上。
江兰娇刚刚专心调养气息,控制血不再流了。而被司马天英两只结实的手臂呵护,觉得十分甜蜜,撒娇着仍打不起精神一般。看到红儿因为牵挂跟了进来,才说实话道:“我没事的,你快去看看叔、婶怎么样,然后告诉我。”
红儿也看得出他们不寻常的亲密,再听主人这么一说默默走开了。
司马天英仍然为江兰娇无比心痛,道:“吸我的血吧,我心里舒服些。”便自咬开胳臂送到江兰娇嘴里。江兰娇不由自主吮吸一口,初时很涩,咽到喉咙却很温润,便又深吸一口。
司马天英便觉得很欣慰。江兰娇心底也一下子涌出许多热量——来自司马天英的,他的血的。
“我这回没事了,你放心吧!”
司马天英更高兴地看着她,一个最柔弱、最可爱的女孩一般。——女人从来都渴望爱护,江兰娇正好借机谋求,眼神无限柔媚。
刚才司马天英突然出现的那一瞬是最感动江兰娇的时刻,而司马天英接着威猛尽显更令江兰娇心潮澎湃,就已经冲动地决定以身相报,以身相许了。
现在能够平静下心态,更丰富地想着:司马天英虽然平常时刻普通到可有可无,但危机时刻挺身而出并具有超人的勇气和本领,不是正可相伴一生吗?
“你怎么回来了?”她才想起问。
司马天英却仍陶醉与贪婪地欣赏之中,而这个问题已不需再回答。眼神更加热烈,炙烤得她只有躲避了,但一定要他亲口说出。
“喔,你为什么回来?”
“我怕你忘了我。”
“以后永远不会了!”
这句话足够了。司马天英不舍得她再说话伤神,轻抚她的额头、眉毛、脸颊。江兰娇还不习惯转过脸去。司马天英只好拿回手来,道:“你好好歇歇吧,有什么事再叫我,我就在门外。”
但江兰娇竟突然拉他,然后坐起再投入他的怀抱,真切而又大胆地恳求:“别走了,搂着我吧。”
司马天英便经受了一夜最**********——江兰娇慢慢脱下血污的衣裙,裸露出肩膀、胳臂。他耐心地查看伤口,直接用嘴唇清洗血痕,敷上一些随身携带的药粉。她却也要脱去他的衣裳,好直接挨着他结实的胸膛。然后更觉得不够紧密,继续除去自己贴身的衣物。两人不知不觉相互亲吻、相互抚摩起来,一同躺下去。突然一股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魔力令他再无法控制------
——他马上醒了,后悔不该做出这种伤害到她,却已不可扭转的举动。但她的嘴角也马上露出梦幻般的快乐,拉他继续,反是他自己担心再损伤到她不敢完全尽兴。
然后她欢快地睡着了,好像解脱了。他却迷惘,顾虑重重,直等着她再睁眼忙问:“想好了吗?不后悔?”
她却当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轻松,鬼魅邪谑道:“我还要吸你的血,我又流血了。”
然后便直接咬开他的胸膛,发狠地吮吸。
自古以来谁又说得清楚这种从祖先那里继承下来的最原始的两性活动是美妙还是丑陋的。尽管一再被圣贤诟病,但无论如何斯文的男女灵魂深处都藏着这种最放浪的念头。一旦两情相悦便能达到忘情的地步,简直超越意识的极限,乃至于活动本身不存在太多意义。
干渴、疲惫,便是随之而来的最直接惩罚。
“我这就向师伯、伯母求婚,求他们答应把你嫁给我。”司马天英道。
江兰娇却失望了,扭过身去,轻声道:“为何要请他们允许,我自己答应不行吗?你爱来就来,爱走就走。”
司马天英一下怕的够戗,小心地抬过头看她的脸色。想到她又回复了本性,她是个无法约束的女子。司马天英真希望她的伤别马上好起来,便借着查看伤口的借口拉回她的身体。仔细看那里只留下一道伤痕,周围光滑柔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