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难舍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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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她这么一说,唐汉仪便信以为真,焉能再生气,一边寻思,一边说道:“娘喜欢他还不是为了你-----”回头看看丈夫,接着道,“我倒比你更热心了,可能是刚刚做岳母的缘故,还真有些紧张。他不在也好,女儿还是我的。娘真得多疼你一晚。”

一家人便围坐一起,先围绕江兰娇,再说到贺喜的事,后又转到江水头上,言谈也十分温馨和谐。

可司马天英还等不到江兰娇回来,窗外徘徊,问星辰渡时,夜半才回屋,原来一人真是冷清。以为她是脱不开身倒没怎么想别的差头。囫囵睡过一觉,看窗外星空更近,便再与繁星言语。现在虽然疑惑,但前几天的喜悦还占上风。天亮后仍然相信江兰娇会回来,慢慢想到主动去“江府”,仍顾忌江兰娇的吩咐。心神几乎麻木,终于气她模棱两可,才拍马去城里。当到“江府”大门前,正看到方兵从另一边赶到,下马先招呼一声。而方兵看到他心里十分不快,问道:“司马公子怎么又回来了?”

司马天英干脆理直气壮相告:“兰娇要出远门,我来陪她一程。”

方兵听她把师妹叫得这样亲昵,更加认定他们好起来,刚才心底还寄存的许多希望又动摇了,再不与他言语。两人便木木地一齐到厅堂之中。江忆帆夫妇都在,见他们一同来到非常诧异。而唐汉仪分明对司马天英更关注了,答应过方兵的问候后便经意地向他询问道:“天英,你怎么没和兰娇在一起?”

司马天英才确认被江兰娇戏弄了,心底一种特别苦涩滋味返到口腔,一边如实答道:“昨日她先让我回兰园等她——看来她并不想我陪伴。”

唐汉仪也恍然大悟,再生女儿气道:“她却骗我们说和你半路会合。原来还是顽性不改------我就想过她昨日先支走你一定打了自己的算盘。”

江忆帆倒更能理解女儿的心思,插言道:“兰娇出去还不到两个时辰,天英你现在去追还追得到。还是有你在她身边我和你伯母安心些。”

司马天英自然很惦记江兰娇,经最尊敬的人再指点马上回应道:“都怪我太粗心大意,师伯、伯母我现在就去追。”转头看方兵也彷徨的表情,相辞道:“方公子,我现在非常着急,咱们以后再会。”

方兵看他急冲冲出去,联想着刚才师母的话语,如何领会不到他与师妹的关系大大超出原先所设想的程度,一定已远远超出自己以及其他人曾经达到的亲密。所以内心深处的深切希望彻底破灭了。他虽还没经过恋爱,但因为相思深切,失恋的痛苦一样剧烈。连及生命中的所有事情,用万念俱灰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都不为过。所以再说起来此的另一目的几如呆板背书,根本不再企求师父有何帮助。

方兵虽极力掩饰心事,但江忆帆哪能感觉不到他语气以及眼神中的距离,却也不好解释什么。听知程金彪连续碰壁,而原因实质是他们帮派之间的争权夺势,颇为难参与其中,一边思索一边道:“为师早也知道程堂主过了江来,其实早该亲自问候一声。可现在黄苹挡着他——一定还有王小刀在后面支持。他们不容程堂主在江南立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方兵便明白师父的意思马上强硬道:“大不了和他们决战一场,我们江海堂也不能让程堂主白白跑一趟!”

想到方博翰把难题推给自己,江忆帆哪能坐视他们四方火并起来。便又说道:“黄苹是你的师兄,他又不必一定到鼋头岛安身------”

方兵已经接道:“他哪还当我是同门师弟,竟视我为特别仇敌。劝他好像要占他多大便宜!而鼋头岛也不是他打下的,干脆强者为先了。”

江忆帆已经感觉到他们就要箭发弩张,只是最后争取自己调节一下,急想一条对策,道:“现在你们还应一致对外,大家都是正道中人,程堂主过来对他们也不是坏事。黄苹的性情我还了解,一会我让水儿带我的意思再劝他一下。再不然我请程堂主到我这里委屈一下,你们千万别意气用事。”

说罢便吩咐厅内的侍女去叫江水过来。

而方兵听过师父的意见并不以为然,心想只要不是师父亲自去四方都不会给面子,现在自己都不当郑重。虽这样想,嘴上不好说出来。一会江水到了,久别重逢,他变化明显,方兵不由得惊诧小师弟的成长,迎上前握住手。也是由于方兵常往来的缘故,江水也跟他更亲些,只是一直不喜欢他把自己当小孩子看。这会听他称赞“长壮了”、“长大了”颇不自然起来。江忆帆便向儿子说起要他办的事,他还想不到面临的问题有多棘手,兴奋记牢父亲第一次交代的任务。

方兵听他们父子讲得认真更当笑话一般。心情不爽,唐汉仪留他吃午饭也推辞了。而江忆帆决定尝试一下爱子的才能,最后嘱咐道:“水儿,要你向五师兄说的话都记下了吧?还要注意说话分寸。方兵,师父便不留你,直接带水儿到十里浦,也帮他说明白为师的意思。就算黄苹仍不答应也别冲动,一定等我亲自接程堂主到苏州来。”

江水为获得父亲信赖十分激动,出家门后便向方兵询问所要面临的详细情况。方兵却当他只是去传话的孩子,随意敷衍两句罢了。到码头,牵马上船,到了夜晚人歇船不停,第二日中午便到十里浦。

好一片繁华的水乡市镇,虽不比苏、杭二州城墙围绕,民居、街巷都挨着河道,而河道繁复纵横如网,商铺林立,大小船只往来穿梭。

方兵直接带师弟到黄家父子开设的“十里香”大酒楼坐定,吩咐伙计去请黄苹来。然后点了丰盛的酒菜和江水享用,一边耐心地等待。

那伙计伶俐,牢牢记住他们两人的名号、容貌前去报告少主人。黄苹正与人间吕洞宾商议联合驱逐程金彪防止方博翰东山再起,听知方兵把小师弟带了来,只好前去接待。吕尚便一同前去。十数个亲随先前赶到,气势汹汹,同楼层其他的食客知趣地逃开。黄苹再上来,正眼不看方兵,笑对江水道:“小师弟,两、三年不见已是大小伙子了,武功一定精进许多——师父、师母都好吧?其实我早想前去拜望,但即便长久未见,心里可一点没忘他们的恩情。”

江水印象中黄苹并不比方兵可怔或可爱,虽然接触少一些,但没矛盾过,只觉出他不和其他师兄合群而已。这会听他说得亲近也微笑并拱手施礼,道:“五师兄,父亲也爱提起你,夸你最刻苦,让我学习。这次小弟来此也是他老人家吩咐的——怎么,您与六师兄产生些矛盾?父亲很挂心,所以派我来传话。”

黄苹便先坐到江水另一侧,然后道:“姓方的一定说了我的坏话,我且先听听师父怎么说?”

江水正欢喜马上能完成父亲的使命,径直道:“父亲说,程堂主远道而来,而且他们早就相识------”

刚听到此黄苹便气翻了——分明是帮着方兵说话,脸色沉下来。而刚才的客套全是装出来的,现在回复本来的脾气,十分大声吼道:“师父现在还是偏向他姓方的,我难道就不是他的弟子?师父又为什么只派了你来,也太瞧不起我黄苹了!他以前就喜欢方兵、柳七郎,不就是他们后台硬吗?他们也自以为高人一等。可我今天也不是原来的黄苹了,姓方的你别想拿师父一下压倒我,我还谁的面子也不给了呢,你要真有本事,我们单挑!”

方兵早就认定江水说和不了,所以有所准备,马上站起应道:“以前是你自己想不开,现在还埋怨什么?还当着小师弟的面。你一而再地挑衅,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方兵也正要发泄胸中所有郁闷。

他们两个针锋相对,中间江水也不是软柿子,先前的谦谨也是装出来的,其实更加年轻气盛,几乎跳起,二目圆睁,插言道:“你原来一直怨恨我爹。可现在又凭什么认定自己武功最好?家父偏不偏心你还说得出口,真是昧了良心,忘恩负义!”

这几句话正压住了黄苹的气焰,但不肯认错,接着强词夺理道:“小师弟,姓方的善会虚情假意,我只会默默尊敬,师父当然对他更亲热些。刚才师兄没说明白,可这次师父意思也全帮着他说话,我当然不服。你且在一旁等待,我和姓方的了解个人恩怨后再跟你回去向师父告罪。”

方兵已经拔出了剑,江水却也不想旁观。虽还不能完全认识自己的剑术进益如何,也想尝试一下,抢上前道:“六师兄,我未能达成父亲的使命,就让我先来会一会他。假若胜了,自能逼他服从父亲的命令;如果败了,也怪不得他瞧不起我!”

黄苹心思狭窄,联系前嫌今恨刺激方兵决斗,自以为胜算占到六层以上。而面前换成江水,倒没有想他武功达到怎样,非常顾忌江忆帆的威严。而方兵也怕小师弟吃亏,急忙拉开他,再对黄苹厉声道:“你别以为我是去求靠师父!既然你全不顾同门情义,对我有非常大成见,我陪你就是!便在这里吗?”

好像方兵、江水两人共对黄苹一般,周围武士也纷纷拔剑。而在一直在旁观的吕尚这会也走上前来,丝毫不在意大战前的所谓杀气,先从容面对江水道:“你就是剑神的公子吧!老夫吕尚,曾是令尊的手下败将,可从未以此为耻,反而一直对令尊崇敬倍至。公子已有剑神当年的气度,老夫实为江大侠高兴。”

说着扬手虚指。江水便觉眼前突然有炫耀裙裾飞舞,又突然化作利刃袭来------醒过神才知只是幻觉。前面长者收回的只是一支手而已。心情可更加惊疑,原来只是看过父亲有这样以指为剑的能为。

吕尚显露深邃功力为了下面话语更有力度。

“你们都是我最敬佩的江大侠的门生。所以我非常不愿你们同室操戈。而引起你们争执的起因其实是鼋头岛的归属。金龙堂远道而来,黄公子是近水楼台,谁先谁后本来无须理论。可程金彪求了方堂主,方公子又说动了江大侠——老夫本来隐居不理世事,可江湖硝烟再起,为王帮主邀请出山,也是难舍早先的江湖情结。就说现在这件事,由你们这样想,势必挑起更大的纷争。我倒想起一个最老的办法,不让方堂主为难,就请金堂主出一位代表与黄公子单独决斗,胜者上岛,败者出局。这样公平了吧,相信江大侠也不会有异义。”

他这样说得头头是道,方兵无可反驳。但是想要从金龙堂挑出一位——一定是程少雄对阵黄苹,感觉希望不大。

吕尚顾虑江忆帆亲自参与进来,却是灵机一动想到这个法子。而以为黄苹的功夫足可信赖。而他是剑神的弟子,比武获胜,作师父的也不能再反对。

黄苹当然同意,后悔起不该那么强烈反对师父,主动放下剑,对江水道:“小师弟,他们姓方的实际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江海堂才会倒掉,这里也没有人再帮助他们。你初入江湖,不要被他蒙骗了——师父也一定不是要帮他的意思,师兄现在想到了!”

江水寻思吕尚的话,也觉最是公道。而他先前倒不是有意偏向方兵,但刚才黄苹那段话令他太过气恼,这会仍然没有消减,看他的眼神中仍然充满愤怒,手中剑也没有放下,想了又想,仍然坚决道:“我还要与你一战,并不为别的事,你刚才羞辱了我!”

黄苹心里暗笑他的天真、幼稚,却也并不以为然道:“你已经被姓方的蒙骗了,我再怎么说也无用,你干脆留在我这里住几日,慢慢就能看清师兄的为人。”

江水却连吕尚就在眼前也不顾,仍想向前冲,方兵赶忙伸出双手,使全力才拉住他,一边道:“师弟,就这样吧,过几日我们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