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难舍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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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司马天英在江家一晃住了十余日,与江水每日习练武艺。江忆帆指导得更为细心:一个是亲生儿子,一个是最好朋友的传人,且都特别有灵机。司马天英根基已非常扎实——陆青文身为大内总管,唯一佩服的就是江忆帆了,江水较司马天英小五、六岁但进益飞快,令司马天英真心感叹不久就将超过自己。两人关系越来越紧密,夜晚或是切磋或是互谈些奇闻逸事。司马天英更加期望见到他那位倾国倾城的姐姐了。

却突然接到义父陆青文的来信,让他快些回去。信中虽没有详细说明原因,但能感觉到义父的急切心情。江忆帆便不再留,嘱咐多多联系,送他上马。江水不舍直送他出城。

司马天英回到京师重地,见到义父,发现他较以前更为忧心重重。夜静倾谈,陆青文道:“陶行潜率军进京后,与中宫人物来往甚密,而皇上置若罔闻,仍远离大内居住豹房纵情声色荒置朝政。”

“师父是担心他们敢对皇上不利?”

“终归要有所防备。他们已对师父心怀叵测。你知道亲兵中大多贵戚子弟,许多曾投在华五轮门下,突然对师父暗发微词。好在皇上并不完全糊涂,支走我他将完全被这帮奸人控制。”

司马天英道:“宫廷之内奸人当道,皇上又甘愿如此,师父何必一直在里面忍受这种煎熬,为何不学江师伯那样自在逍遥?”

“天下只有一个江忆帆,你慢慢才会懂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我只求做好这一件事:保护好皇上。急着叫你回来,师父真感觉身单力孤。大内之中十几个亲随师父还信得过,但只有对你才能吐露心事。”

“在临清天英曾见过陶行潜一面,觉得他英武果敢,对师父的请求也能放在心上,到当他是正派任务,将大功于江山社稷。”

“知人知面难知心,这个陶行潜最是奸雄。善于结交内宫权侍,又博得皇上信任。明明军权在握,却又求封博乐侯。皇上已答应他在战功之处划取千顷封地,其志最不可量。”

“师父是最担心他?”

“最杀人的剑是不会显露出来的,他现在反而对我尤其敬重。宫廷复杂,你我父子一定要万分小心。”

换谈江南之行,陆青文能够感到义子神驰已往。

第二日,轮到陆青文亲自当班。黄门一早传谕:圣上临朝听政,令陆青文金殿候驾。司马天英虽常跟着师父到大内、豹房,但一则未立军功,二则还未赶上大内扩招人手,所以还不是在职侍卫。陆青文自到金殿,得知边关奏报:吐鲁番酋长背弃盟约,驱赶大明守臣独占哈密城,还四处侵扰。兵部尚书杨钺力主马上派兵攻打,惩治蛮酋,彰显国威。而更多大臣要求严议,慎用刀兵,正德帝不置可否。退朝之后招呼张斌来见。张斌已琢磨皇帝心思,早有准备,应道:“西域有万里之遥,又隔荒漠阻挡,增派兵马,押运粮草何其难也!何况中原内乱方才平息,此时绝不利再战。当然万岁神武不能坐视不顾,蛮人喜好小利,万岁不由先派使臣,许些好处,同时陈说厉害,恩威并施。老奴想西酋应该感谢圣上慈悲重新归顺。不然再大兵压境,上天也会相助。”

正德帝本就愿为烦心事搅扰逸乐生活,因为军国大事不得已才临殿听政。听张斌说得条条是道,干脆委以全权处理,又回豹房去了。

张斌终不似前任刘谨专横,会同阁臣与杨钺商议,说成圣上御意。阁臣以为也无不可,正好顺水推舟。杨钺便提出:洪青峰正直无私又机智善辩可当钦差。众人也不反驳,当下书呈皇上,等候御览批示。其实马上朝堂皆知了。洪青峰的确有为国图谋的志愿,一同参与预拟谈判条款。领旨谢恩时发誓绝不损害大明国威。出豹房后正遇张斌请他到东厂。洪青峰倒不是一意耿直,对厂、卫内侍心存忌惮,自愿侧坐。张斌十分客气,皮笑肉不笑,道:“洪大人平步青云奉旨西行,责任重大啊!”

洪青峰小心回答:“还不是仗着张公公及诸位大臣的信任,洪某一定不辜负诸位的厚爱绝不辱使命。”

张斌作出一副很关心的神情,道:“洪大人这份差事可不容易,轻车出使还会有杀身的危险。”

洪青峰凛然道:“为了皇上,洪某万死不辞。”

张斌又冷笑道:“张某刚才只是最坏的担心,不过以洪大人的本事,如若成功将大功于社稷。洪大人本人也将扬名于朝野,前途不可限量!”

洪青峰倒更害怕内侍吹捧自己,急忙站起道:“洪某绝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但求无过。”

张斌道:“洪大人何必过谦,当时老奴推举你,就是以为只有你才能当此重任。洪大人千万不要只求无过,公道自在人心。洪大人奉圣命尽可便宜行事。老奴突然想到洪大人身边需要有一位非常厉害的贴身侍卫,我手上正有一合适人选——青面阎罗华五轮的大名洪兄应听说过吧,他有一子武功高强,锦衣卫中无有敌手。洪大人若有意,我为你去求,保证他们父子都答应。”

洪青峰头脑转得飞快,原来张斌特意约见自己是要在自己身边安插一枚钉子。如若成行,自己万难控制却要处处加防范,岂不是自讨苦吃。但张斌句句表示好心,直接回绝必将一下子激怒他,自己也难以下台。不容多想,洪青峰只能谢道:“那就有劳张公公费心了,然后在下会奏请皇上加封华世侄为副使一同出使。”

离开张斌洪青峰心思难宁,直接去找好友陆青文。陆青文负责保卫皇上,深得恩宠能抵厂、卫的权焰,而且他还保有江湖侠士的胸怀。陆青文仍在豹房当班,正看到司马天英,洪青峰马上有了主意,一定拉着他一同到豹房。

豹房被正德帝亲切地唤作家里。许多宠信的太监、贵戚招引三教九流的人物,布置各样玩具供皇上嬉闹玩乐。两人径直到陆青文值班房,花些金银央求小太监将陆青文叫过来。洪青峰便开始假意抱怨:“满朝文武皆以为我得了天大美差,孰不知是让我独闯龙潭虎穴。”

陆青文爽朗一笑道:“阁下不常抱怨朝廷是一滩混水,想要到外面建功立业吗?这会机会来了,又后悔?”

“何谈建功立业?是去花钱买人家的假人情,人家还未见答应。我来求你一件事。让天英陪我一起去。”

陆青文便明白了洪青峰的意思。只是刚刚招义子到身边,马上放出去有些不舍。又想到义子保护钦差可以立一份功业,也是让他走出人生第一步。便答应道:“好吧,于公于私,让天英保护你都是我该尽的一份力。”

洪青峰并未放下心,道:“实不相瞒,张斌刚才先向我举荐华五轮的大公子。我知道他是纨绔子弟,焉能驾驭得了,便来向你要人,你还要帮我寻个回绝之计。”

陆青文有些生气道:“好啊!你是想把毒箭转给我。我才不想惹他们这些人,天英宁可不去了。”

洪青峰神色十分凝重,道:“外臣对权阉一直是敢怒而不敢言,长此以往,天理何在?陆兄如若也忌惮,还是洪某去向皇上请命吧。”

陆青文先拉住洪青峰,然后道:“洪兄别急,即是你去请命,我来派人不仍是获罪他们吗?你我知交当相互维护,此事还是我出面向皇上奏请。”

洪青峰激将成功,耐心听陆青文接着说明:“就当我不知张总管所提之事,如果抢先向皇上提出塞外艰险,请求恩赐一名大内侍卫护你同行,皇上应该能恩准。等旨意降下,东厂也就没有办法了。”

洪青峰眉宇舒展道:“还是陆兄高见,洪某谢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也是为国事着想。”

陆青文自嘲:“洪兄别得意,你我与东厂结下梁子,以后日子不会好过。”

洪青峰道:“大丈夫安能居于小人之下,我们身正不怕影斜,和他们结仇又有何惧?”

洪青峰告辞,陆青文马上见皇上,寻机将主意表白。正德帝也有意提携司马天英,夸陆青文想得周详,命随身太监传阁臣拟旨。张斌得到消息急匆匆赶到豹房,当着陆青文面向圣上拜道:“万岁,老奴听说要选派大内侍卫护送钦差出使西域,老奴特来向圣上举荐华五轮的长子华金刚,此人忠义良善、武艺高强,洪钦差也曾托老奴举荐。皇上也信得过华五轮吧?”

陆青文担心皇上动心,也忙进言:“万岁定夺,臣与张总管其实都是一个目的:保护钦差完成和谈之事。”

正德帝心想君无戏言,话已出口怎能轻易更改,于是又倾向前意。

张斌察言观色,但以为是皇上心腹,仍然力争:“老奴与陆总管的确是一个意思,保护钦差安全。既然有两个人选,不若让他们比武较量,谁若胜了,领旨随行,不是更公道?”

也正合正德帝喜好玩闹的心理,何况两边都是爱臣,谁也不偏袒,这正是万全之策。转眼看陆青文。

陆青文自然不能示弱,傲然应道:“张总管说得好,华教头虎子定然武艺非凡,大内之中恐怕难有敌手,一定多多请教。”

皇上很欢喜,当下口谕:“令司马天英与华金刚明日演武场比武,胜者赐封四品带刀侍卫,先随钦差出使西域,如果立功,回京后再加封赏。”

然后特别嘱咐陆青文先回去帮义子做些准备。

陆青文谢恩,扫一眼张斌,一副十分得意且含鄙夷的表情,气愤难平,感到对于自己这也是不能输的决斗。想到司马天英的对手,心思尤为沉重。早就听说过是一个逞强斗狠的角色,在京城内博得不小的名头。而义子欠缺的正是实战的经验。虽然担心却更鼓舞义子士气,唯一加以提醒的是:“久闻华氏父子出招毒辣,明日决战可能是生死的较量,我们也不能手软。”

司马天英不免紧张,借助熟悉剑术排解。特别经历十余日剑神的指导,对剑术有了更深的认识。同时感到与达到精髓还有太大的距离。陆青文为他排解:“天下只有一个江忆帆,他是百年一遇的奇才,大家公认为剑神。你只要完全发挥,至少有八成的胜算。”

比武定在豹房演武场,本来皇上要来观战,却不知为何事鞠拌责令张斌与洪青峰为评判。陆青文与两侧落座心里也暗自较量。

洪青峰温言劝谕:“即是比武,虽然刀枪相见,尽量点到为止。”转头向陆青文和华五轮笑道:“两位可以出手相救,但绝不能出手相助。”

司马天英竖起长剑严阵以待,较司马天英高出半头,鹰目阔口,满脸自负的神情,双钩交于一手,招司马天英进招。

司马天英出剑试探稍有随意,抓住破绽猛然全身发力,人影晃动,双钩接踵而至。便是司马天英欠缺实战经验未料到马上面临箭发弩张,匆忙招架很是狼狈。陆青文、洪青峰也为其焦急。暴风骤雨暂歇,司马天英刚逼开重重包围,以为可以喘一喘气,华金刚攻势接踵而至,司马天英再陷下风,堪堪能够周旋。紧接着又遭遇两轮急攻。司马天英元气大伤,嘴角渗出鲜血,心神也已散乱。

陆青文也在坚持,他仍相信义子坚忍的个性,相信他愈遇危急愈会激发潜能,绝不会软弱服输。

华金刚已然看到胜利的曙光,转变策略,一招一式布下玄机。司马天英还不能揣测对手意图,更为被动。肩部受伤、宝剑险些脱手、险些跌倒------但在这些教训中,司马天英也在学习——毕竟经多年的勤学苦练,打下扎实的基本功,练就对武学深厚的感悟能力。节奏慢下来也有助于他的理解、发现。逐渐体会出一些实战的技巧。

超过百于合,司马天英斗志愈坚强,身心从突然受压的不适应状态中恢复过来,宝剑生风,令华金刚不无忌惮。领悟到剑圣江忆帆一段言谈的含义:武功修炼到一定程度,还要看个人的修养和应用中的体验。每个人的潜力都是巨大的,但有的人只能发挥出自身实力的一小部分,有的人却会发挥出十二成。所以只有通过实战才能飞快的进步。司马天英感觉真正发挥出水平,辨认得对手招式的虚实,剑势游刃有余,开始窥察对手的纰漏,期待制胜的一击。

华金刚实战经验比司马天英丰富许多,这会胜势虽不如前时仍能定下心来,理解对手也是名师高徒不是以前对手所能比,琢磨司马天英仿佛有些骄傲,便令其更为放松。

司马天英觉察对手接连露出破绽,考虑进击。正中华金刚计谋,双钩斜出,将长剑引入,一钩进行控制,另一钩击向司马天英空门。司马天英回剑自救,华金刚必杀招“龙神探海”连环泻下,司马天英应付不周,伤及右臂,堪堪保住筋骨未折,鲜血窜出,急忙退出五、六步。

华五轮见此情景喜形于色,向陆青文朗朗笑道:“陆兄,竖子失礼了。我代他多多赔罪,今日比武就到此为止吧?”

他笑声未断,众人看到华金刚颈侧鲜血也印红一大片,却不知司马天英何时得手?

华金刚设下陷阱,毕竟显露了弱点。司马天英这一击正好是学习剑圣江忆帆的杀招。此前拜访神剑,江忆帆只看似随意地发过一式,但名家出手绝不同凡响,司马天英正在眼前,又是有心人,体味剑光骤至倍感心寒,剑气收发威力无穷。过后独自演习,自觉相差遥遥,于是反复钻研终有些心得。今日正好用到,又寄托生死攸关,突然以为与剑合一,仿佛手指一下触到敌人颈项,大喜过望又心存善念,旁边稍闪。

——华金刚开始反击------

所以司马天英并不认输,挺起伤臂准备再战。华金刚手抚血污陷入后怕:那一剑怎么可能到达?对手是否又有意饶过一命?

华金刚虽狂傲也是性情中人,礼道:“朋友,实在惭愧,刚才那一剑在下没有看懂,请再赐教。”

司马天英忍着疼痛却更为自信,见华金刚竖起单钩,又涌动决杀的念头。

一道剑光凭空而来,华金刚没有丝毫反映。“叭”的一声,银钩从中折断。那道剑光来无影去无踪般收了回去。

如果这一剑致命而来,结果不言而明。

华金刚叹道:“朋友,沙场决战何必留余地。今日再战我胜也不武,请你略加疗伤,我们明日再一决雌雄。”

洪青峰也看出门道,由失望转为喜悦,向华五轮道:“华教头,这两位都称得上当今俊杰,不可再相互杀伤了。我也看不出哪个胜了,哪个败了?但是时间紧急,今日总要有个结果,华兄您看------”

华五轮不好言语。陆青文仍然琢磨徒弟刚才那一剑:精锐而轻灵,不似自己含蓄,一定是受了江忆帆杀法的熏陶。司马天英也回味那一剑式,若不是亲自验证怎晓得威力如此之大?经过惊心动魄的激战对武学有了新的认识,怎么可能认输?对华金刚道:“华兄,在下伤势并无大碍,请再赐教。”

华金刚也只有单钩可用,心情复杂。原想为自己为父亲争名头方来厮杀,却并不愿远走荒漠。面前形势,自己又已经输在那诡异的一剑之上,不如放弃倒还洒脱。于是道:“阁下勇气令华某佩服。如果是争四品侍卫一职,华某可以让给你。不过等你出使回来,我一定再来讨教,到时也一定分出胜负。”

华金刚主动退出帮了洪青峰解了这道难题,走下来道:“两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都堪称国家栋梁。老夫也是难以割舍。天英你伤势如何,能否远行?华世侄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气度非凡,老夫愿奏请皇上一同给予封赏。二位以后一同为国效力。”

洪青峰希望他们能接受自己这份心意,关系也好放松些。

司马天英愿意出去见世面,听华金刚、洪青峰表明态度默默应允。

陆青文向华五轮道:“还是华世侄占了上风,陆某愿与华兄一同向皇上奏明,请圣上裁决。”

华五轮一向好胜喜功,自认京城里唯一未制服的便是陆青文了,正要借儿子赢得胜利——即将如所愿,却是那诡异的一剑——宛如天外飞仙。司马天英又如何能使出?儿子是输在大意,他不甘服输。

张斌原意要拉拢洪青峰,知道他寻陆青文这个靠山想摆脱自己的控制,强拉也难。而他现在是钦差即将出使,不好马上打压,但是终有回来时。再想华金刚已主动放弃,虽懊恼,毕竟还要以他们父子为心腹,还需鼓励。于是作结道:“咱们都是朝廷重臣,深得皇上信赖,怎么能再烦扰皇上。就照洪钦差的意思办吧。有海,老伯也还是头一遭看你的真本事,好!以后就跟着老伯吧,老伯绝不会亏待你。”

张斌与华氏父子很快离开了,陆青文为义子包扎好伤口,确信无有大碍,与洪青峰一道还旨。正德帝正与一帮太监、歌女玩耍,不知听了还是未听,匆忙应了一句“好了。”接着玩闹。三人只好悄悄叩拜,出去。

当夜,陆青文与司马天英难以入眠,愉快地谈到那一剑,陆青文道:“你江师伯当年实在太有锐气,几乎总是一剑取胜,所以后来不在有人再取羞辱。你学到这一剑,江南之行是大有收获。”

司马天英道:“现在想,我赢得实在有些侥幸。华金刚的确凶猛,我开始剑法全乱,匆忙中使出那一剑决杀——刚学得皮毛。他输在大意,进攻时也有些收手。我很想再与他一战。”

“他会来找你,不过西域之行一定凶险。哈密王既然造反哪能容易说服,好在洪大人为人机警,你跟随他要小心谨慎还要随机应变。”

“义父也要小心提防张公公、华五轮这些小人。”

“我们结下梁子倒不是为这一件事。他们做一切事无非仰仗皇上庇护,所以对我还不敢下手。”

司马天英有些感叹:“义父,我若回来绝不愿留在宫中。”

陆青文马上领会义子此言的苦衷,一叹道:“你走你的路。”

第二日一早,不得已司马天英跟着洪青峰先到豹房拜别。正德帝干脆不见,只派小太监传话:“早去早回,不可伤大明国威。”两人门外恭恭敬敬叩谢。

陆青文一直送他们到十里长亭。兵部尚书杨钺与博乐侯陶行潜早早等待分别摆酒送别。一道谈论时局,杨钺直接道:“我想了很久,洪大人此去实属多此一举。胡贼趁中原内乱无暇顾及专据哈密,现正应一举惩治,一并震慑其他藩属!”

陶行潜受封之后地位不在杨钺之下,与他对道:“上意主抚,一来显大国慈厚,二来为免黎民受苦。杨尚书当知这战争的危害。”

杨钺情绪更为激动,应道:“陶将军因战成名,杨某也佩服。我到要问问这战争是我想要的吗?侯爷也应听闻,边关时来警报,蒙古小王子也在整顿兵马,蠢蠢欲动,我想这场大仗迟早也要打的?”

陶行潜道:“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实在自不量力,杨大人再出师有名,一定百战不殆。”

转向洪青峰敬酒后道:“洪大人责任重大,若能说服哈密王再度称臣,功劳实在陶某之上。”

洪青峰顾及陶行潜的城府顺着打起官腔:“两位大帅确实应早做准备,有备无患。洪某自认无张仪、苏秦的口舌。为万岁分忧终要靠二位的忠勇。”

陶行潜道:“洪大人不要过谦,所谓文能治国、武能安邦。陶某自知平定匪乱完全靠圣上的洪福齐天,得封高位后终日忧心重重,已经奏明皇上允我卸甲归田。以后边关战事全由杨大人操劳了。”

杨钺不解道:“国家内忧方除又来外患,陶大人不该在此时告退。杨某本有计划,一旦烽烟扬起,将力建陶公挂帅,我来为你督粮运草。”

陶行潜接道:“还是要谢杨公美意。陶某自知无能先行谢绝。不过我归田以后,一子陶虎还留军中,请杨公任能而用。”

洪青峰插言道:“陶大人激流勇退实在令洪某大感意外,不过我想,陶公不会遗忘国恩,一旦征召必将再披铠甲。”

“何需如此,自古英雄出少年,陆兄义子不就是一位代表吗?”

陆青文便应道:“天英与我一样终不过是武士,陶公父子才是帅才。”

陶行潜一笑道:“今日是来送钦差,陶某却喧宾夺主,告罪、告罪。我们还是一同祝洪大人早日凯旋!”

经他提议,众人尽饮一斛。车驾起行,杨钺、陶行潜、陆青文拱手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