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难舍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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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江兰娇想不到母亲不再理她。其实她开始只是开了一句玩笑:昨夜和司马天英赌气一会就想开了,仍坐回他马上。只因刚才进城碰巧遇到崔少九他们,知道父亲已经搞定七香园的事,也把三师兄的情况简要说给他们。崔少九便邀请司马天英一起到文堡主所在客栈,江兰娇才独自回来。想到母亲会着急生气,哪想到一贯温柔母亲也会翻脸?后悔、愤怒、不解,真想追过去呼喊,但她后来还是选择简单翻过这一页。

而唐汉仪冷静下来,急忙找到女儿屋里。江兰娇十分害羞了,殷勤让母亲坐到床上,然后抢先道歉。母女俩便和好如初,可没等再说正题,红儿才出去又回来报道说伯父回来了。

江兰娇便明白父亲要问她昨夜去军营探问的结果,正好与母亲一块过去。

此时江忆帆脑海里还全是初恋情人的影子,所以看到妻女神情很不自然。唐汉仪又奚落他道:“江大侠亲自出马,自然马到成功,她们没有重重谢您?”

江忆帆脸色更加难堪,可当着女儿的面还不能多加解释,便先叹息道:“总算暂时稳住了那几个皇宫内侍,但要彻底解那里之围还要费许多周折。我先回来听兰儿怎么说?”

江兰娇早也隐约听到过父亲与七香园园主的一些流言,这时联系起来,才恍然明白母亲向自己发火的另外原因。

所以她尽量简单而又乐观地把陶虎的意思与三师兄的现状讲给父亲听,然后就抽身出去,满心期待他们这对最幸福的夫妻之间也能起一些波澜。

可直到傍晚她去偷看父母房中仍然安静如故,更加疑惑,所以只好凭着传言充分想象开来。

父亲当年风华正茂,并早早扬威江湖,一定引无数美人追逐。而现在这位七香园园主那时绝不比千金逊色,当然她还争不过母亲——纯洁、贤淑,出身名门。父亲很自然最后会娶母亲为妻,但其间一定还发生过许多曲折的故事,所以直到今天他们仍旧情未断。

江兰娇先把自己当旁观者就莫名感动,然后也加进去好与现实对比——自己和司马天英在一起当然是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又与母亲比较起来,更明显地发觉无论面容和性格都差别迥异。即使同样美貌,但她责怪过母亲没有给她金芳鸿那样澄澈、明亮的大眼睛,并且以为性格的反差也缘于此。难道她真不是自己的亲娘?

江兰娇禁不住顺势往下想,于是她小时在姑姑家长大,母亲习惯把她推给父亲管束,母亲现在急着把她嫁出去……所有疑惑都得到了解释。她便轰然认可了这种猜测以至头昏目眩,接着又开始关于幸与不幸的思索:父母的宠爱一直让她以为是在天堂,才接着有对美貌的自信,习惯高高在上,被人追逐。却又羡慕普通人平淡与追求的乐趣。而如果不再是母亲的女儿,人生将缺少一根最坚实的支柱……自己会是七香园园主的女儿?她不敢再往下想。

暮色笼罩,她掉进更深的孤单情境。红儿看出她有心事,试着提出陪她走走。她突然想到离开这个家,牵马过大门时,告诉和她一同回来的二师兄是到兰园去。

她希望司马天英知道后也能追去,红儿刚好问她:“司马公子不敢生姐姐的气?”

江兰娇方才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仔细想他也会为自己的言行偏执与感情不专一而恼火,只是不表现出来。

“他为什么生我的气?”

“不仅司马公子,我发现以前方师兄,还有常王子、文公子都从不生你的气。”

江兰娇以前真没注意发觉,现在想一想真很特别。再联系母亲总是顺着父亲,金芳鸿也开始顺着七师兄,只有她还没有关心司马天英喜欢什么,愿意做什么。

“难道他们都应该生我的气?为什么?”

“但你常常生他们的气。”

“我没有,我干吗生他们的气?但你尽管说说。”

“你曾经生气方师兄不来看你,而常王子稍对金姑娘好你也生气,你生气文公子不大理你。”

“还有呢?”

江兰娇跟着回忆,确实都不能否认。

“你忘没忘偷着和我埋怨伯父、伯母不关心你的婚姻大事?你那时喜欢谁?”

“你还记得清楚,不如不和你说了。”

“你后来又为什么喜欢上司马公子?”

“他不好吗?”

直爽姑娘却不回答了。

曾经在无数个这样月夜自由展开多少甜美梦想,而现实永远没有梦想圆满。

“我觉得他是最适合和我在一起的人。”

红儿仍不表态,江兰娇便随她怎么想。

走进兰园,又产生回家的感觉。所以由衷感谢江昂夫妇,而红儿还要和父母多亲近一会儿,江兰娇便独自穿过林间甬路靠近她的小屋。

房前屋后经朔冬洗礼不再繁华,却正和她现在的心态,在竹椅上坐下便不舍得进屋。

幽静,又有些冷,她自然地瑟缩身体,让心底的热量都散发出来克服逃避的念头,并不要战胜什么。她其实就在默默尝试平和地面对生活。静静的都能听到时间在流动,抬头看弯月果然挪动位置,难道真是它在走。却又听到真实的脚步声,以为红儿过来了,可转头看竟是司马天英。

看到江兰娇惊讶的表情,他真诚地笑着。而江兰娇赶忙挺起腰板,站起来再问道:“你怎么追来得这么快,我们刚刚进来。”

司马天英还没止住笑容,如实答道:“刚和你几位师兄喝过酒,就直接到这里,没想到你也来了。”

“真会这么巧?”

江兰娇迷信这种默契,心离他更近了。

“但我可没看出你喝酒的样子!”

“真的?也确实在看见你之后浑身都不难受了。你怎么也想到这里?”

“躲避你……”

“看来你再想躲开我是难了。”

“骗你还信!我有些心事,但跟你一点没关系。”

“那就别再想了,要不也跟我说出来听听。”

“我这会想到你们喝酒时,除了六师兄别人都会难为你。”

“也是应该的,谁让我把你抢到手。其实比我先前想的还要简单,也没非得把我抓回去。”

“原来你是偷跑出来,算你聪明。四师兄、七师兄两个馊主意都多,等喝到尽兴更是什么事都敢做。你以后也最好少跟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