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难舍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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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屋里并没别人,便要搂抱亲热。但是江兰娇躲开了。

“想得美——这几天都不可以……”

司马天英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也打趣道:“你才想歪了呢,我只是疼爱你。”

两个人即使不能鱼水之欢也愿意单独在一起。而江忆帆、唐汉仪夫妇都寄希望司马天英慰藉女儿心灵,爽快送他们一块儿出去。

兰园香闺,司马天英继续拥江兰娇在怀里,裸开胸膛,鼓励她像从前一样撕咬。江兰娇几乎要告诉他抑郁的原因,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你也知道城外发生的事吧?”

“何只知道,没进城前还遭遇到一伙耀武扬威的匪徒险些交上手。”

“你没教训他们?”

“我一个人躲还怕来不及。进城时却又被当坏人盘查,而那一会儿我又看出好些真匪贼大模大样混进城来。”

“但你并没指出来?”

“说也晚了,指不定多少匪徒已在城里。而守城的长官也未见真的糊涂,放一些到城里只要不翻天还乐得相安无事。”

“怎么还能相安无事?他们不来里应外合攻打城池吗?”

“你这样担心也不无道理。但量他们还不敢有这么大作为。他们人数虽多毕竟只是乌合之众,抢掠村镇易如反掌,而到这么大城池,打起来胜负难定,时间再长还不是自寻死路。所以官府老爷们才不激怒他们宁可放一些进来,也是试探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如果只是过路,明知剿杀不利,忍一时也是一种选择——等他们知足而走或者救兵赶到。”

“就随便百姓遭殃?”

“谁都有自己的算盘,最后都要怪陶虎居心叵测。他现在到南京观望京师动向,我又没法逼他回军剿匪,只是向洪大人连续传去两封密报。而留在那里两边都干着急,就先回来看看你。”

“他陶虎在这里已经只手遮天,还真要跟他老子造反?”

“你没到过朝堂,我以前听他们当官的常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知是什么意思——我只愿这事过去之后就安心和你在一起。”

“想得美!但你知道我为什么允许你这么放肆吗?”

“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其实这就是缘分……”

江兰娇已咬开他的肌肤,吮吸血液。司马天英到不能尽情挥发热力。

第二天正是园主织绣约定期限截止之日,江兰娇向司马天英解说明白后便要去先睹为快。司马天英担心路上出意外,亲自驾车陪她到七香园门口,又嘱咐她快去快回。江兰娇也乐得独自进里面。

虽然被恐慌气愤所包围,七香园仍然正常开放。刚刚经过的那场劫难锻炼了每个姑娘承受压力的心志,而光顾者也能堂而皇之地宣扬及时行乐——担心受怕何如醉死温柔乡?江兰娇无意间也能听见绝望的歌声和凄厉的笑声。

但过了玉带桥后气氛骤变。不知来了怎样一位人物,甬路上留守的家人、仆役竟有百余,皆青衣青帽,光鲜整齐,三五成群来回游荡。再走近看一个个面目狰狞,与身上打扮太不似衬。江兰娇猛然惊悟,却已被他们团团围住。

“你是干什么来的?没听到这儿已被我们老爷包下了吗?”

“你这个小白脸,长得怎么比女人都好看,干脆就做女人得了!”

一个管家模样人再到江兰娇面前,说话不干不净,还要动手动脚。

江兰娇不只女扮男装,背上还背了宝剑,先闪开身,并没有惊慌。

挑衅者一下没摸到还要双手来擒,江兰娇怒目而视不想再退。挑衅者却被紧跟他过来的人拉住,并且劝道:“老兄,这里不许闹事!”

又对江兰娇道:“这位公子请回吧,我们家老爷已经包下这里整个场子,其他人不许进来。”

江兰娇正在进退为难,却见刘明挤了进来。他也还记得江兰娇是园主特别的客人,问道:“公子,又是来见我们园主吧?”

江兰娇心里感谢他来得太及时,急忙回答:“正是,而且早与园主有过约定。”

刘明便转过脸,让围成一圈的人都听到:

“各位,这位公子是我们园主早约请的客人,只是借路过去,绝不影响你们老爷开心快乐。”

所有围观的人都在巡视江兰娇前面的白脸、黑脸。

“那就请过去吧,又不影响我们老爷的好事。”

白脸显然能够做主,说罢主动闪开身。

虽然江兰娇又听到另一种嘲笑声,也顾不得,分别向刘明、白脸拱手便匆忙过去了。

刘明有心一直跟送到全无外人,江兰娇再谢道:“烦劳刘大哥了。他们都是什么人?”

刘明摇头轻叹:

“在下也不很清楚,他们来时铺天盖地,又呼啦赶走了别的客人,领头的却只报说是刚从城外逃难来的大财主。出手倒阔绰,一万两银子包所有六位姑娘一起供他相看。我们听吴总管的意思,暗地观察,当真只是来取乐,也不当什么大事。”

江兰娇联想起昨晚司马天英的话淡然一笑,接着向园主的寒宫走去。

竹林幽森原为忘忧,开启寒宫之门又有温馨的风吹来。里面的人显然都等待着她,现出久违的微笑。

江兰娇也一下被感染了,再看到那两幅期待的画——交相呼应、争奇斗艳。其他人也对应着她看,再都用眼神传达内心的激动。

半晌江兰娇才赞道:“太美了!我哪有这样好看?”

她确实感伤到那时自己还没明确身世之迷,所以幸福无限,而现在绝没有那种气度了。

抬手重复画中的动作,眼神中更充满疑惑。

而园主还注意不到江兰娇有何改变,跟着自谦道:“本来绣得就比唐公子画作逊色许多,再与江姑娘本人相比不及万一了。这就将它卷起,免得姑娘为它蒙羞。”

江兰娇急忙抱住她,虽不再把她当成生母也尊敬她对自己的慈爱。

“是它太美了,绣得美,画得美,我才愧当里面角色。”

“江小姐千万别再谦虚,是先有你长的美,才有画得美,而我们园主更不惜好费心机,每一针、每一线都精益求精,最后才又完成了这幅无以伦比的绣作。今早挂起来时,我们都不敢靠近来看,恐怕呼出的浊气污了这样鲜亮的颜色。”

一个稍年长的侍女先帮她们解围,又一个侍女紧接道:“是啊江小姐。我们园主就似把你当亲女儿看待,每一针线都带着爱,才有这幅逼真传神的作品。江小姐若一动不动就站在旁边保准外人再认不出哪个是真身。”

江兰娇更加感动了,继续紧紧搂着园主。

“姑娘真正是秀外慧中,能应允我绣这张像了却半生夙愿当真心存感激。如果还看得过去,我也可安心些。”

“干娘,”江兰娇再次喊出这声称呼应接园主深情,然后继续抒发心声,“有时我也想学你们享受无限安静,但却坚持不住。所以我更羡慕你们能够这样安静而又美妙的生活。”

“可别羡慕我们,江姑娘的生活才是丰富多彩。若不讨厌我们这里阴郁、闭塞,就留一幅像在这里吧!我们都喜欢每天看着你。”

她希望江兰娇带走心血之作,也正是江兰娇更喜爱的。她亲自卷起来,再放到一个特制的画桶里。江兰娇确实得回去了,不提防泪水已充满眼眸。

园主又嘱咐最贴身的侍女帮抱着画桶送出园去。

路上,江兰娇还要抑制激动,轻声问:“园主每天快乐吗?”

对这么简单的问题侍女仍然思考了一段时间才认真道:“不快乐。只是见到江小姐后,为您绣这幅图时真是饱含热情。您若也怜爱她就常来看看她吧!”

江兰娇便也认真想园主这样一位超凡脱俗的女人为什么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难道作为园主就把欢爱传给后辈?难道她早年被无数人宠爱过最后只能孤独?难道她是痛恨过去安于寂寞?难道听到父亲与她的逸闻还是真的……

江兰娇正在浮想联翩,却被身边侍女使劲拉醒。抬头再向前看,黑压压人头攒动,转而想到过来时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急忙撇开侍女凑上前去,寻到缺口处再向里瞅:刘明那被一对黑脸、白脸架刀剑逼住,其他护花使更都茫然。在黑脸、白脸身后出现一个身材高大、面容狰狞的人物,正高声放言道:“不怕告诉你们,老子就是原先鼋头岛的二当家。漂泊海外这两年可没忘了七香园的名号,今天正好路过选两个姑娘带回去。你们别再引我发怒,打听多少官兵见了我们都赶紧跑掉。”

江兰娇果然又发现他身边的武士挟持着两位盛装打扮的姑娘——一个是玲珑,另一个是雅雯。他们方才知道接待的竟是最强悍的匪徒,被选中也悔之晚矣。

刘明答应不得,宁死不屈。

“敬酒不吃吃罚酒!”

正当熊天岳就要下冲杀令时,吴云现身了,然后他就像一个幽灵转眼到风口浪尖。

“你们人可以走,但我们姑娘必须留下。”

他视所有悍匪如无物。熊天岳怯了三分,拱手道:“我敬吴总管是位英雄,再留下两万两银子,作一次公平交易。”

吴云当然知道万难让这帮气势正盛的匪徒改变主意,他的剑突然出鞘,像是带着他的身体向熊天岳射去。真正称得上剑客的剑出鞘就要弑血,所以凭熊天岳武功高强也难接下这电闪雷鸣的一剑。但“白脸”替他先延缓了一下——他还想不到这一剑的威力,原只为在主子面前讨好,恍然成了剑下之鬼。而熊天岳得以逃开,竟又抱过玲珑当挡箭牌。吴云迟疑一下“黑脸”忙号令周围手下“保护岛主!”

吴云再想抓住熊天岳便得杀光所有人,何其难也。而刘明等护花使脱身后先救下雅雯,再等待总管下令是否进行更惨烈的厮杀。

“走!”熊天岳喝令撤离。所有黑衣人裹着他便向玉带桥而走。

吴云还要孤独思考,所以刘明等人追随出去也没有贸然攻击。

始终作为旁观者的江兰娇能够理解吴云放他们的无奈之处,却绝对无法体会他因接连眼看七香园两位最出色的姑娘被掠走所受的羞辱。

而当她再默默走出七香园时,司马天英正焦急地等着她,长出一口气道:“还好,你没看到刚才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