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飞机上
向北腾的红了脸,想要别过头,却被他后背上的纹身吸引住。
张狂的麒麟兽腾云驾雾,每一笔都生动异常,巨大的占据了他整个后背,此时正睁着两只铜铃大的眼瞪着向北,呼之欲出。她顿觉呼吸困难,浑身汗毛倒竖,脚也不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听屋中的男人一声呵斥:“谁?”
向北来不及反应,迎面一道白光闪过,有刀风顺着她的耳边切过,凌厉的刮疼了脸颊,她动都不敢动,更不敢回头看那把已经直末进墙壁的飞刀,她的整个人都木头化了。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南箫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一双鹰般冷静又犀利的眼睛从上自下看着她。
“我。我。”向北暗骂自己的不争气,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她恨这样的自己,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就立刻惧到了骨头里,她明明不是这样胆小的人。
见她犹犹豫豫,慌慌张张的样子,南箫忽然一把拽起她的手腕将她拖进了屋子,大门在身后砰得一声关闭,心房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昏暗的灯光摇曳,印着两人一个惨白,一个波澜不惊的脸。
他将她堵在自己伟岸的身躯与墙壁之间,后背的冰冷提醒着她,现在处境堪忧。
“你看到什么了?”依然是冷冷的开口,听不出任何感情。
“没。没。我什么也没看到。”向北急忙否认,这个时候,她有必要装傻,怕他不信,又补充了一句:“我刚站在外面,还没有往里看,就被你发现了。”
他审视着她,想从她的表情里试出真伪。
这个男人的目光太透视,向北几度失控,指甲在墙上挠出深深的痕迹。
“是吗?”南箫并没有松开她,反倒向前半步,他****的胸膛密实的贴着她,毫无缝隙。
第一次,她离一个男人如此之近,近到可以用自己的心跳感觉对方的心跳,同时,脸上更是红得滴血,羞得无地自容。
他拉起她的两只手按到墙上,俊脸慢慢的朝她贴近,他的唇几乎要碰到她的唇,就那样近的距离,他说话的气息悉数喷到了她的脸上,麻麻的带着好闻的薄荷香,她竟然觉得。很陶醉。
“说吧,你这次又是什么目的?”
向北不敢说话,因为一说话难免会碰到他的唇,他的唇稀薄,带着性感的阴冷弧度。
“怎么不说话了?你刚才不是看得挺起劲吗?怕了?”
向北偏过头,他的唇擦过她的脸,引起一阵痒痒的酥麻感。
“我。有事求你。”
他避开这个话题,单刀直入:“你手机里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照片?向北一头雾水,他在说什么?
忽然想起,她是偷拍过他的一张照片,当时,她正站在二楼的阳台,他在楼下的车前打电话,她就那样拿出手机远远的拍了一张。
心里心虚,却不想隐瞒自己的感情,她的声音小如蚊蝇,恰恰是他可以听见的大小。
“我说我喜欢你,你相信吗?”
就算是冷情的南箫在听到这句话后都难免身子一僵,他盯着向北的脸足足看了几十秒,在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找不到一丝的伪装,他甚至才发觉,她以前看他的时候,眼神中除了惊恐,似乎还别有深意,那种意义是爱吗?
他那样对她,她都不曾流露出丁点的恨意,因为喜欢,所以即使是伤害也会觉得无所谓吗?
他冷笑:“爱是用来背叛的,我不需要。”
对于他的回答,向北早有所料,她并不期待什么,怜悯?同情?施舍?她要的只是内心那份吐出真言后的释然,这份感情,她已经憋在心里太久,久到快风化成石,久到快形成内伤。
她露出一丝坦然的笑:“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来找我?”南箫的气息有些不稳,他从这个女孩的眼中看到了动摇的自己,不是因为她说喜欢她,而是因为,有多久,没有人与他如此亲近了?孤身一人,孤身一人,他不需要这份牵挂,不需要。
猛的推开向北,他往后退了一步,这是在她面前,他第一次退步,像是避瘟疫般,惶恐的不像他:“滚,滚开。”
向北被他这失常的反应弄愣了,此刻的南箫竟似一个无助的孩子,立在那里,虽然高大,但却萎靡,那种无边的落寞再一次无边无际的笼罩了他。
向北的心中像被人抽了一鞭子,深深的痛,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阵女孩子特有的香甜慢慢靠近,冲淡了他周身的戾气,他看见她柔嫩晶莹的唇瓣以及扑闪的睫毛,他竟然。没有躲开。
向北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轻轻的,柔柔的,没有任何技巧的。青涩的吻!
南箫面色僵硬,身体不受控制的紧缩,他怎么会老实的被一个如此幼稚的女孩强吻,立刻,他化被动为主动,两只大手搂住她的纤腰将她压向自己的胸膛,舌尖轻巧的撬开了她的齿关,她的味道如此甜蜜,像涂了蜜的樱桃,欲罢不能,更想得寸进尺。
向北被他高超的吻技吻得七荤八素,双手情不自禁的环住他精瘦的腰,他的身体竟然冰凉,身后的纹身,她都可以感觉得到。
“你是谁?”迷情中,她忽然听见男人在她的唇边低喃。
我是谁?我是一个被你忘记的女孩儿,你孤单单的闯进我的世界,可以走得不带一丝云彩,却留下我的乌云满天,你不记得我,但你却在我心里。
除了更深的送上自己的吻,向北不知道该做什么?堕落也好,下贱也罢,她只是想遵从自己的心意,因为喜欢他。
被她的热情感染,南箫也回以她更多的给予,她的甘甜忽然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就像在某天某时,他们曾经这样深深的拥吻过。
最先从这痴缠中回过神的人是南箫,他猛的推开向北,一返平时的冷静,昏暗的灯光下,眼睛都已赤红。
“你倒底想干什么?”他语气咄咄的质问。
向北倚在冰冷的墙壁上,呼吸着新鲜空气,起伏的胸膛,红肿的嘴唇以及那抹掩饰不住的娇羞都真真切切的证明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她竟然主动吻了那个男人。
手摸到门锁,转身就要逃。
南箫从后面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反别到自己胸前,男人强迫的气势劈头盖脸的压了下来,向北紧张的忘记了来时的目的,只能无措而慌张的看着他。
“说。”他几乎是咆哮着,愤怒的气息包裹住了她,他要听听她的理由,他要看看这个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极限,一次次让他失控。
向北不敢再进一步激怒他,只好实话实说:“我是想请你帮忙投标案的事,如果你不愿意,我现在就走。”
南箫觉得自己是疯了,他竟然听见自己对她说:“你有诚意吗?”
“有。”向北急忙点头,很是真诚。
“那你又有什么条件能打动我,让我帮你?”这才是关键。
向北早就想好了说辞,此时见他没有一口回绝,赶紧趁热打铁:“如果和氏赢得了投标案,很快就能东山再起,我答应你,那时候将给你50%的股份,你就是和氏的大股东。”
南箫冷笑:“区区一个和氏,你以为能入得了我的眼?”
“和氏虽小,五脏俱全,况且,现在修爵崛起,C.W大有助他一臂之力之意,如果两家联合,势必会给南先生造成不小的威胁。和氏愿意做南先生的打头兵,替南先生冲锋陷阵。”向北一口气说完,小心的观察着南箫的表情。
他面沉似海,无喜不忧,“你凭什么说修爵和C.W会对我造成威胁,我只是一个经营地产出租的小商人。”
向北决定赌上一把,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眼睛:“南先生只是做简单的地产出租吗?南先生真的和那个叱咤风云的伟仕集团没有关系吗?”
南箫的眸子猛的收紧,向北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在他的手掌里咯咯作响,她咬着牙忍住疼,说出这句话,她是做了两手准备的:知道南箫的秘密,这个男人可能会真的杀了她,这是最坏的打算;如果他再深一步考虑,他一定会想到,就凭她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知道关于他的事情,想了解这幕后的秘密,他就不会动她,这不是要挟,她没有这个资本,她只是将利益摆在他面前,让他知道,无论怎么做,他都不吃亏,他是商人,他会权衡利弊。
向北分析的不错,南箫抓着她手腕的手慢慢放松,眼中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俯下头,语气暖昧的贴着她的耳边说:“如果我没有记错,除了这个条件,向小姐附加的条件还有。”他笑得邪气:“你自己吧。”
向北急忙辩解:“南先生说过,你对我,不感兴趣。”
南箫单手撑过她的肩头,嘴角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的弧度:“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对于向北一脸的震惊,他很是满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要是向小姐没有异议的话,我明天将会去瑞士,机票和护照都会为你准备,早上九点,机场见。”
向北回到向宅的时候,向泽正好在打电话,她口袋里铃声大做,她接起来,在离他几十米的远看着他。
“小北,你去哪儿了?”他的口气责备,但是神情焦急。
向北故意逗他说:“我不告诉你。”
他似乎气了,一只手抓着头发,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打你的电话你也不接,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总是让人替你操心。”
在他的数落声中,向北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愣了下,电话还举在半空,先是吃惊然后便放心的轻叹,扯着她的耳朵说:“你呀。”
向北依赖着他,轻轻的将头靠过去。
“怎么了,小北?”向泽急忙将投过来的人抱住。
“没什么,只是。累了。”向北埋头在他的胸膛,南箫的话一直余音般绕在她的耳侧:早上九点,机场见。
出卖自己,换回爸爸的产业,换来向泽的未来,卑微的自己,无知的自己,这么无耻不堪的交易是她选择的路,就算哭着,也要走下去,因为,她已经不能再失去了。
向泽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以为是她生病了,急忙摸了摸她的额头。
“小北,出什么事了吗?”
向北抬起头,冲他灿烂的一笑:“是高兴的。”
“高兴?”他疑惑的皱起眉。
“是啊,因为童小聆邀请我去瑞士滑雪呢。”她有些手舞足蹈,兴奋的情绪满满的漾在白皙的脸上。
向泽也笑了:“这段时间,你是太累了,我说过,公司的事,你不要插手,让小北快乐是我最重要的事。”
“我也是。”向北抑住眼中的晶莹:“我也要让向泽开心。”
“带上这个防冻霜,很有效的。”向泽正在帮她收拾行李。
向北坐在床沿上,呆呆的看着他忙来忙去的身影,一向都是这样,他永远在她的身边照顾她,鞍前马后,哪怕是带防冻霜这种小事,他都会考虑周到,可是她除了朝他撒娇耍小姐脾气,似乎什么也没有为他做过,她真的是太任性了,也被宠坏了。
“阿泽。”向北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向泽的身子一僵,从前面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怎么了,我的小公主?”
“我会想你。”她闭上眼睛,任一滴泪自然滑落。
“我也会,记得给我打电话,玩儿够了就快些回来。”
“嗯。”
“小北。”
“嗯?”
“今天陪我睡好吗,就像小时候一样。”他漂亮的眼睛忽闪着,像是藏了水晶。
小时候?
小时候,爸爸说他们是龙凤胎,所以,她总会搂着向泽一起睡,因为别人说,双胞胎是不分开的。
大了一些,向泽就开始赶她,说他是男人了,不能跟她一起睡,会被同班的女同学笑话,她当时哭着去找爸爸,说向泽欺负她。
“向泽。”
“嗯?”
“真暖和。”
他紧了紧怀中的人,为什么她说暖和,可是依然手脚冰凉,她是他的小北,只是他的!
次日清晨,向泽要开车送她,向北执意不肯,如果让他发现南箫,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破坏了她的计划不说,也许还会被南箫记恨,他那个人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向泽仍是不放心,最后李汇方出面要亲自送向北,他才肯答应,自然免不了一顿千叮万嘱,向北掩着嘴笑,他们之间,她好像才是小的那个。
望着向泽离去的背影,向北心中酸楚,他要是知道她将要去做的事,会不会瞧不起她,她是他心中最纯洁干净的公主,可是。
李汇方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些愧色,试探着问:“二小姐,真的要去吗?”
已经决定了,就没有退缩的理由,向北打开车门坐起去,淡淡的说:“开车。”
机场VIP专用等侯仓内,落地窗前坐着的男人,干净冷漠,不带一丝尘土气,他专注着手里的报纸,仿佛任何事都不为所动,直到他抬起头,迎面看到一抹倩影,嘴角勾起,对上她忐忑的目光。
向北拖着行李箱,一条紫色渐变的百褶裙,配上一条民族风格的腰带,有一种天马行空的波西米亚风,糖果色的头巾,碎碎的短发,散发一股甜美梦幻的青春魅力,让人过目不忘。
他眼中一亮,她什么时候剪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