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他看了我一眼，缓缓闭上了黑暗死沉的灰眸。
我松了口气，他的意思很明确，我现在可以滚了。
才刚出了浴室，就见一个年轻女子迎了上来，她微笑着，明媚照人的脸庞似曾相识。“李小姐，跟我来吧。你身上的衣服要换换，主人吩咐我们带你到另一间房。”
“他……”应该能自己爬上来吧？
女子一笑，悄声说：“放心，自然会有人专门照料。主人沐浴时从来不喜欢女人在里面，你是第一个呢。”
“我可一点都不觉得荣幸。”差点被淹死在他身下，也能算是好运么？
“如果是我，就算是死在他手上，也没有遗憾。”女子低声咕哝一句。
原来，这间屋子的主人和仆人都是一群疯子！
而且还有先天性的受虐待狂，其程度可以比得上最弱最残的小受。颜黎深那个男人就是强攻，强攻对小受，还有命吗？
我打量着前面的女子，她有着长及腰的大波浪卷发，精致的五官化了淡妆，更形立体。凹凸有致的身上穿了一套黑色紧身迷你短裙，一双紧致结实的美腿露在外面，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
那身裙子真的很短，更不可思议的是，裙子两边是完全开着的，就像是旗袍一样。区别只在于，旗袍的的开叉口不会延伸至腰部。
她那条裙子，随时随地都可以走光，几乎走步路都能露出完整的腿型。
虽然有伤风化，但不得不承认，那倒是很妖艳诱人的新潮打扮。
我在心里祈祷，老天千万保佑颜黎深不要逼我穿上这样的裙子，否则我会羞愧而死。虽然有的女人以走光为荣，但我还没开放到那种随时随地可以露底裤的程度。
苏素素虽然有出轨前科，但是还是挺保守的。
“这边走。”女子回头莺声说了一句。
我点头，跟在她后面。
“主人对你真的很不错呢。”刚上了楼，女子又开口了，看出来是在没话找话，从我身上打探刚才在浴室内发生的事。
我却比较关心她的来历，没接她的话茬，却问：“你叫什么名字？”
好像曾经真的在哪里见过她，可是到底是在哪里，是在什么时候呢？我努力想要记起来，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你就叫我娇娇好了，这里的人都叫我娇娇，连主人也是这样叫呢。”娇娇有点自豪地说道。
娇娇——我细细想了想这个名字，突然记起那张妖媚娇柔的脸。那天晚上在汽车旅馆碰见的那群女子！
娇娇好像被同伴当面取笑了，还争论了一阵子。那时我以为她们是小姐，而肖何也白白被那群女人调戏了一番，弄得面红耳赤。
娇娇是颜黎深的手下，那么说来，他也去过那里？或者该说是，娇娇们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汽车旅馆，都是他一手安排？
我默默跟在她身后，心里五味陈杂，想要理出个头绪，却什么也理不清楚。
如果颜黎深那天晚上也在那里，而且还分布了自己的手下看着，那么那天晚上和我ML的可能是他？
而肖何那边，可能是黑夜里看不清楚，和娇娇等人其中的一个女子上了床？但是还有一个疑问，我那时是被下了迷药才会意识不清，肖何是清醒的，怎么可能连身下的女人被换了都不知道？
况且房门已经被反锁了，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进来。
难道其中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李小姐……李小姐……”娇娇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几晃，见我看向她，才娇笑着问：“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也没什么，只是在想你们主人怎么这么奇怪。”我随便附和着。
奇怪得让人心里发毛。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我以前一直认为他很温柔，没想到温柔的人才最可怕。因为从那张洋溢着笑容的俊脸上，你根本不能分辨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主人一直都是这样。你在他身边久了，就会知道了。不过一年前他待人还是挺好的，现在脾气有时候可能有点暴躁，手段是狠了一点。威严越树越大，不采取极端点的方式难以服众，这已经是我们总部的惯例了。唉，我跟你说那么多干什么？总之一句吧，惹怒主人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要自己看待些。”
娇娇开了房门，对我眨眨眼，“你的房间就在这里，和主人房隔得最近，你们交流起来也比较方便。”
我心里还在想刚才的事，越想觉得越不对，颜黎深太了解我的一举一动，而我对他的一切从来就一无所知。
这就是殷御的用心？让我以一个死去的身份来接近颜黎深，然后从新认识真正的他？我真的能走进那人封闭孤绝的世界里吗？从那个世界出来的人，都不是正常的人吧？不正常的世界里孕育的，也有可能是正常人吗？
我脱完了衣服，走进浴室，打开莲蓬头，站在下面冲刷着身体。虽然刚才已经算是洗过一次，但总感觉浑身湿黏黏的，极不舒服。
淋浴间有一面宽大的镜子，我可以很仔细地看见自己的身体，这是我第一次那么认真地打量它，以一个陌生人的眼光打量它。
它真的是干净的吗？
只被一个男人拥抱过，占有过，温存过？
那天晚上，我可不可以奢求是颜黎深贯穿过我的体内呢？
如果这样的话，璃璃和琛琛都是他的骨血，我也可以不用再顾忌什么，不顾一切地跟他在一起么？
我的视线逐渐往下移，看见肚皮上那丑陋的疤痕，疤痕一旦存在，很难完全消失呢……我一直没到医院去消除这道妊娠痕迹。
裹了浴巾出来，我看见卧房中多了一个人，他裹着浴袍，静静坐在轮椅上。
那张轮椅，看起来真的很多余，然而却成了他的一部分。
“还不睡吗？”我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询问，可是心里还是隐隐紧张。
“不欢迎我？”他用那双妖孽的美丽灰眸打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