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只是在寻求一方情感栖息地吗?这就是花心吧?哎,晨星脑袋里像嵌入了一根针。
面对这份与日俱浓的情感该何去何从呢?晨星痛苦不堪地责问着自己,心底密排起一个个问号。
他不想道别,担心失去什么一样。不放手,也担心着什么,隐约有一种疼痛向他走来。晨星脑子里没有一个肯定的态度和明白的答案,思绪纷飞。
他措辞躲躲闪闪地发出信息:“不管怎样,都是好朋友。一个人有一个相识相知的朋友,有过错吗?红颜知己都是红颜祸水吗?”晨星担心他的固执和疑问会给虹留下小男人气的印象。
虹发来信息:“对不起,我今天的情绪也不好,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哦,是十三号,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倒霉的日子。我好讨厌他,我们今天也吵架了。他把我手机砸了,从十三楼扔出去了。我不干,又给我买了新手机。他不买,我就打开窗子去追手机。”
晨星的手机骤然响起来。晨星先是一惊,是局长的声音:“喂,晨星,省广电局在杭州有一个会,你参加一下,是关于综艺节目颁奖的一个会。今晚九点随市老干部局一个会务组出发,搭乘他们的车,作好准备。有什么困难吗?”
局长的声音很和缓,晨星和局长是老乡,在一次聚餐时知道后,局长就经常向晨星询问一些家乡的情况,很亲切,晨星自然就和局长熟识起来。
临时通知跟踪报道各种会议是局里的家常便饭,归新闻部管,综艺部接到这样急的颁奖会还是第一次。这个电话让晨星很欣喜,如汪洋中迷失航向的小舟寻到海岸一样提神,这不正是逃避与妻子尴尬局面的最佳时机吗?更是疗伤的最好时间,等回来,伤口也就不那么新鲜了。晨星得意起来。
虹的信息依然不时地传送过来。此时的晨星更在内心渴望着拥有一份宁静,想给自己多留出些思考的空间。他关掉手机,换了出门经常用的那个卡号,索性把旧卡锁进办公桌抽屉。然后开始准备照相机和一些日常用品。
母狮般发威的妻子在他头脑里跳跃变换着面孔,虹在他脑子的印象更让他迷茫。他越发坚定了不带原来手机号码出差的想法。
晨星回家收拾日常用品时,大着嗓子对写作业的女儿说:“爸爸出差去了,可能要时间长些,你要好好做功课,爸爸买礼物给你。”晨星的话一半是说给妻子听的。
妻子依然气哄哄,手指飞快换着电视频道,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暮色笼罩了整个城市,灯火燃亮街道。
豪华中轿里参会的人稀稀拉拉占了半数座位,晨星拎着包走到后排,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车启动后,人们很快就静下来,十几个离休老干部,有的闭目打瞌睡,有的看窗外移动的夜色。晨星闭上眼睛,出差的兴奋很快就驱逐了向他袭来的瞌睡,难道还有比自由安闲更惬意的吗?晨星又想起了虹,下意识地摸摸放手机的口袋,心里涌起无限惆怅。
这次广电局的颁奖会与省文联发起的影视剧本创作经验交流会合在一起。颁奖后,由各路作家谈作品的二次创作,主要是探讨如何把文学文字变成图象符号。许多文学界高手围坐在一张精良考究的椭圆会议桌旁。
一个络腮胡须的作家诗人声音洪亮地谈论自己创作妓女诗歌的历程。他先讲解自己为什么不在诗中把那些出卖肉体的妓女称小姐的缘由。他说小姐是这个时代的产物,也是这个时代的称呼,而称其为妓女才经得起时间考验,不管过去多少年,妓女永远是妓女,是永恒的,文学就是要挖掘这些永恒,不随波逐流。
他的论题很抓人,大家都投入地屏息聆听。文学青年绘声绘色地讲政府官员找小姐使用安全套是怕感染性病,而土豹子司机和民工不用安全套则是想把钱花得更值,更干脆。有几个女同志听了脸红心跳,忙收拾笔记慌称有事离开了会场,高跟鞋把楼板踩得很响很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