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秀山清眉远长,归来小倚小隔窗。春风不解江南雨,笑看雨巷寻客尝。说的便是此时的江城了!
“子纪的故乡很美阿!”顾雁忊一身青衣站在一个朴素的小院里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感叹。
“那是了!小爷的故乡自然是好的!”一旁的卫子纪从背后搭上顾雁忊的肩,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了。
“两位公子,进去吧。我家老婆子给两位煮了姜汤,喝点好暖身子。”一个慈眉善目的大爷笑看他们。
“好,谢谢老大爷了。”顾雁忊转身对那大爷温和开口。
他们刚到江城便开始下起了小雨了,无奈子纪前些日子又染风寒,不能冒雨前行,在子纪的指路下找到了一个破庙。本打算就在此将就一夜,恰好见了也来避雨的大爷,讲明原因大爷好心的带他们回家了。
“来来来,快坐下喝些姜汤暖暖身,可不能因为年轻就不在乎身体了。老头子你也快过来喝一碗!”屋里的大娘看他们进来热情的迎了上去。
“那大娘,小...生,就不客气了阿!”卫子纪拿起木桌上还热乎的姜汤一饮而尽。
顾雁忊站在他旁边纳闷,子纪不是一向不喜喝这些的吗?怎的今日转性了?冥思苦想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卫子纪端着剩下的那碗“雁忊,快喝阿,很甜的!来,小爷亲自喂你。”
“好好好。”大娘看着顾雁忊也快速的喝完笑的很开心“我看这雨要隔明日才会停了,两位若不嫌弃晚上就在大娘这歇息吧。”
“对阿,不是还有个小公子受了风寒吗,一会让你大娘给你煮点药喝喝保管一觉起来就好了。”那大爷笑着进来,手中还拿着几个地瓜。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顾雁忊颔首。江城果然如子纪说的,民风淳朴。
“咦,大爷这是要烤地瓜阿!”卫子纪两眼放光的看着大爷手中的食物,他吃过很多地方的烤地瓜他还是觉得他家乡的正宗!他现在就能想象到地瓜烤熟拨开皮那刻,扑鼻而开的香气、金灿灿的地瓜肉...再想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小公子也喜欢吃?等会大爷烤好了咱们坐一起吃。”那大爷摇摇手中的地瓜,朝卫子纪眨眨眼。
“好好好!”卫子纪猛点头。
一堆柴火、四个人,偶尔说话,偶尔大笑。偏头看着正和大娘唠家常的卫子纪,火光映的顾雁忊的神情更是温柔。
“两位可是来江城游玩的?”大爷抬头问。
“对阿,还得感谢这场雨呢,不然哪能认识大娘和大爷阿。”卫子纪笑嘻嘻的说道。
顾雁忊不否认他的子纪到哪都不会吃亏,太会说话了!
“呵呵,这孩子就是惹大娘喜欢的紧,倒是在哪见过似的,老了记性都不好了喽!”大娘说话间揉了揉卫子纪的发。这大娘也是个自来熟,这会已经和子纪聊得天南地北了。
“嘿嘿。”卫子纪挠头一笑,肯定是见过吧。小爷也是江城人呢!不过他现在可不敢说,他老爹要是知道他在江城了就完了。
“来江城可得要去这相思湖、白轩楼、临安道、瑜水岭、青灵寺这几个地方阿!这些地方可都是我们江城的骄傲,听我娓娓道来。先说这相思湖阿,这是还是前朝的时候.......”大爷一听他们是来游玩的,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了。
卫子纪一听大爷开口就知道不妙了,刚想借口上茅厕,看了看顾雁忊算了还是留下吧。得,今晚甭想睡觉了。他江城人十分的好客这是不假,好客到只要是外地的人,不关你是游人还是商贾什么的,他们能坐下跟你说江城的景色说上一天一夜不带停顿的。有次他就亲眼所见,一书生在他家过夜留宿,刚提起江城的相思湖然后他爹抢下话就开始给那书生说起江城了。他第二天起的大早刚进大厅他爹还在不停的给那书生普及他大江城的知识,再看那书生手撑着头要睡不能睡的样。他开口打断,那书生一脸兴奋,急忙拿起桌上的包袱连说告辞告辞。
隔天大早,大娘留他们用过早饭他们便离开了。没有骑马,两人齐头并进。
“雁忊,我早上起来怎么在床上阿?那大爷不是应该给咱们讲一夜的江城名迹嘛!”卫子纪伸手握着顾雁忊的手,抬头问他。
“那是因为子纪你睡着了。”顾雁忊轻撇他一眼,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子纪这么能睡了。
“昨天大爷只讲了一半,那剩下的一半子纪你来讲好了。”顾雁忊淡淡开口。
“...哎?为什么?雁忊阿,真没想到你喜欢听这个阿!**?”卫子纪像发现一个秘密似的,来回打量面前的人。
“若不是子纪我昨晚就可以听完了。”顾雁忊微挑眉看他。他昨晚听的正是入神,猛然肩头一重不用回头,他就知道一定是子纪睡着了。
“好好好,就当小爷欠你的,等小爷有空给你讲。”卫子纪不以为然的摆手。这有什么难的,不是他自负,从小就听那些话早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进了城。
江城的繁荣昌盛绝不亚于京都。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不亏是南方的中心阿!
“抓好小爷的手!你要是丢了小爷上哪再找一个去阿!”
卫子纪刚说完就感觉相握的手紧了紧,嘴角微扬。
“子纪不打算回家看看吗?”顾雁忊偏头问他,明明想念为何不去?
“...暂时不要,我怕进门容易出门难阿!”卫子纪想起他爹摇摇头。
“你是说伯父吗?”顾雁忊抬手意示卫子纪看前面。
......顺着视线果然前方不远处看到他老爹,还有他娘亲!卫子纪心里大呼：要不要这么巧阿!刚进城就撞到他爹娘阿!二话不说拉起身边顾雁忊。干嘛?当然是躲了!要只是他爹一人还好,怎么他娘亲也在街上!他家娘亲是会武的,从小他和一朝就是在她娘他爹的“虐待”下茁壮成长的!
“惨了惨了,娘怎么今日也出门了。”卫子纪拉着顾雁忊在人群穿梭,嘴里不停的念叨。
“娘亲?那粉衣姑娘是子纪的娘亲?”顾雁忊有点惊讶。粉衣女子转身时,他看清了她的容貌:长发垂肩,玉簪轻挽,眉清目秀,雅致温婉。
“...什么姑娘阿,她就是我娘,虽然长的年轻而已,但她真是我娘!还有你别看她文文弱弱的,她会武功的。"卫子纪蹲在一个摊子后面,向顾雁忊比划“武功哎!你见过几个姑娘家的有武功在身的!我娘奇特!”
卫子纪戳戳身边的顾雁忊“雁忊,你看他们离开没?小爷脚有些麻了!”
“...”顾雁忊直接扶起蹲在地上的人“无事,起来吧,他们离开了。”
“呼,终于可以安心了,雁忊小爷带你游江城!”卫子纪抬头看向顾雁忊,笑的意气风发。
顾雁忊微笑着点头。
停在一个摊子旁,卫子纪拿起一张画着白无常的面具附在脸上冲顾雁忊呲牙一笑,然后又拿起摊子上放的另一个黑无常贴在顾雁忊脸上“嘿嘿,好配是不是。雁忊,这两个小爷都要了。”
在逛街这方面顾雁忊永远只有掏银子的份~
“阿!那边有捏糖人的,雁忊快来。”卫子纪激动的抓起顾雁忊的衣袖飞快跑去。
“老板,我要两个糖人。”卫子纪伸出两根手指。
“好的,小公子稍等片刻。”
“就照着我们的样子捏吧。”顾雁忊走过去在袖子的遮掩下牵起卫子纪的手,微微一笑。
“好的好的,二位得久等了。”老板已经开始动手制作了。
“无碍。”
卫子纪看着手上糖人的“顾雁忊”傻笑着。真是捏的栩栩如生阿!确是是像。
旁边的顾雁忊无奈的看他“子纪,你已经傻笑一路了,再不吃便融化了。”
“唔,知道了,雁忊不如我们去游湖吧。”
“好,依你。”
相思湖上一艘小船悠然驶来,偶尔有小鱼跳出水面。卫子纪躺在甲板上双手枕臂,蓝天、碧水、青鸟,还有那久伴之人。
“雁忊,你在里面作何?”卫子纪趴在甲板大喊。
“子纪想知道?”里面传来顾雁忊带着笑意的声音。
“不想!小爷才懒得想!”卫子纪提高一个声调,周围的鸟受到惊吓一下子全飞光了。
“这样阿,那这幅画作废好了。"顾雁忊自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张画。
“画?”卫子纪爬起来夺走,画上正是那日初来七古城子纪在荣禧堂的一曲彩蝶舞。
画中人轻相扣身子,做出一副化茧的模样,低垂的头可以看见黑墨轻描的睫毛与额上映红梅,彩蝶萦绕硬是将原本的化茧演绎出为破茧!妙不可言。在画的左上角顾雁忊题词：死生挈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该死的这份温柔感动令他总是鼻酸。
顾雁忊不明白为何子纪总要惊愕,明明他往前也总是为子纪亲手做过很多...真是不明白。
卫子纪平静平静心情“蒽,还可以,小爷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话说,你何来颜料作画?”
顾雁忊指了指里面“许是那位大家遗留下的,沾水还可用。”
卫子纪眯眼“意思你是即兴?用遗留的颜料给小爷凑的画?”
顾雁忊轻轻一扫衣衫“差不多。”
卫子纪轻哼再次爬到夹板上,不去理会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