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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真理有时在少数人手里

“我虽年近八十,明知寡不敌众,自单身匹马,出来应战,直至战死为止,决不向专以力压服、不以理说服的那种批判者们投降。”

马老这种坚持真理敢于斗争的精神,确实是值得我们一切理论工作者学习的。

马寅初先生在1955年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提出了人口问题,认为我国的人口繁殖不能再这样“无组织”、“无纪律”下去,我们现在有计划经济,同时也应该有计划生育。他主张推迟结婚年龄,大力宣传避孕,而且还要用行政手段来控制生育。作为一个人民代表,在人民代表会议上提出的提案,即使内容是错误的也可以用讨论的方式解决,何况这个提案不仅主观愿望是好的,而且所说的道理也是充分的。当时马老的主张还曾受到毛泽东主席在最高国务院会议上的表扬。可是,后来不但没有认真地接受他的意见,反而对他进行批判、围攻,这对“放”的政策是一个讽刺,政治影响很不好。

在批判马老中,首先一个问题就是唯上主义,不是唯实主义当时的批判文章没有认真研究、分析他的人口理论的精神实质和对现实经济生活的意义,而是根据上级意图,一拥而上,采取粗暴的、强词夺理的手段,断章取义地抽出他的人口理论的个别论点加以分析,再加上自己的主观推断,硬说他的观点实质上和马尔萨斯的观点一样其实,马老解放后一再声明自己谈人口问题与马尔萨斯的区别,认为粮食的增长并不是像马尔萨斯所说的那样是按算术级数增长如果我们当时客观地去研究他的主张,可以看出他声明自己和马尔萨斯不一样是符合实际的可是当时“攻”他时,把他的这些声明都置之不顾,就说他在贩卖马尔萨斯主义马老曾经说过:对于他的人口主张不管赞成或反对,只要有道理,就可以听他特别指出,有那么一种人,最招人生气,他们见风使舵,看着共产党员的多,他也就反对,而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气愤地说:“这种人在哪一行里都有,共产党要听他们这些人的话,早晚要上当”这一番话今天听起来都很有现实感我们这些经济理论工作者当初非但没有信守岗位,而且推波助澜,把良药当作毒草,想起来真叫人痛心!

马老在《新人口论》一文中指出:“我国最大的矛盾是人口增长得太快,而资金积累似乎太慢”“资金积累如此之慢,而人口增长如此之速,要解决资金少、人口多的矛盾,不亦难哉?”又说:

“人口的增长,就是积累的减少,也就是工业化的推迟”“我国过多的人口,就拖住我们高速度工业化的后腿”这些话说得很对解放后不久,他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提出这样切中时弊、远见卓识的建议,确实令人钦佩。

过去批判马老人口理论的主要炮弹是“人手论”和“人愈多愈好论”,即认为不能光看到人有一张口,而应同时看到人还有两只手,人所能创造出来的财富肯定比他所需要消耗的生活资料多。因此,人口再多一点也不要紧,不但会有饭吃,而且也是社会主义建设的木钱。这实际上是一种把人口问题简单化、似是而非的理论。这种理论的主要问题在于它完全忽略了人在生产中需要有一定的物质条件。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实践证明,马老JO年代关于人口控制和经济要综合平衡的意见是正确的,是很有远见的。

正像人们所说的那样:“如果当年就采纳他的人口主张,采取措施,何至于二十年后人口会增加到九亿多,而且造成安排就业如此之困难!现在已经到了为马老彻底恢复名誉的时候了,当年为些而强加在他身上的种种语焉不实之词,统统应予推倒。

马老解放后在人口问题上也说过一些不对的话,如说人多了就会去侵略别人之类,但这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可以用学术讨论的办法来解决,何况他对自己这一错话已经认错,那就更不能乱给人扣帽子,采取压服的办法。马克思对待学术问题从来都是合情合理的,即使跟别人在某些问题上有原则分歧时,也并不是把对方一棍子打死,而是对别人在科学上哪怕些微贡献,也要提出来加以肯定。譬如,马尔萨斯在马克思笔下可以说是最卑贱的人物了,可是这样,马克思对他的某些地方也都肯定过。正如恩格斯说:“只要马克思在前人那里看到任何真正的进步和任何正确的新思想,他总是对他们作出善意的评价。”

当年对马老的批判在学风上是很有问题的。虽然批判文章连篇累犊地大讲种种道理,实际上必然会引起人们的一种错觉,好像凡是提倡节育者,就是马尔萨斯主义者,在我国人多只能是好事,不可能发生什么问题,等等。这种观点对29年来增加起来的两三亿人口是负有相当责任的。

马老始终强对加给他的批判不服,他在1959年11月说:“我虽年近八十,明知寡不敌众,自单身匹马,出来应战,直至战死为止,决不向专以力压服、不以理说服的那种批判者们投降”马老这种坚持真理敢于斗争的精神,确实是值得我们一切理论工作者学习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实践证明,马老的人口理论是正确的,是适用于我国情况的,对于在广大群众中开展节育宣传是有一定的指导意义的我们现在一方面要肯定马老的人口理论;一方面也要总结当年批判他时的学风上存在的种种问题,以免重蹈覆辙,不利于“双百”方针的贯彻。

多数人的意见并不总是等于正确的意见,有时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因此,我们需要用自己的头脑思索、辫析,而不能盲目从众。

真理在与谬误的斗争过程中,总是会阻力重重。

而这正彰显出真理的可贵和那些勇敢扞卫真理之人的伟大。

“举世浑浊唯我独清,众人皆醉唯我独醒。”坚持真理有时比发现真理还难。它需要敢为真理献身的勇气,需要能够忍受他人冷嘲热讽的耐心,需要不树真理誓不罢休的决心与毅力。

如果不能做一个发现真理的智士,就做一个扞卫真理的斗士吧,两种人生同样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