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样的我你怕吗
接着一整天过去了,金宝儿没有回来。
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依旧没有她的影子。
四月末的雨依旧有些寒冷。
深夜十二点,刘管家派出的人依旧没有宝儿的消息。上官桡一条一条街道地寻找她的踪影。
十二点三十五分。
上官桡的电话响了。
看到号码,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宝儿。
“奴隶,我现在在河滨公园旁,你来接我。”
上官桡立马赶到河滨公园。
扑空。
“奴隶,我现在在京华路,你来接我。”
上官桡马不停蹄赶到京华路。
扑空。
“奴隶,我又回到河滨公园了。”
上官桡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又赶回河滨公园,还是扑了个空!
她在整他,他知道!
他却无法不听她的话。
因为他必须要见到她。
“奴隶……”
“金小姐,拿好您的卡,欢迎下次再光临king。”服务生的声音,打断了她,她十分不悦地瞪回去。
“……我在京华路等你啊。”
上官桡深吸一口气,方向盘一转,车子在雨花布满的柏油路上急剧转弯,车轮边溅起白色的水花,发出刺耳的声响。
漫天的雨,在午夜的夜色中滂沱,king的服务员将车泊到门口,恭敬地将金宝儿以及她所购买的东西送到车上。
雨拍打着车窗,雨刮在慢悠悠地轻摇,视线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再模糊。
宝儿就这样将车停在雨中,凝视忽明忽暗的景物。
因为下雨,街上极少有人走动。
却也偶尔又些人,从她车灯里经过,继而消失在冷清的街灯之下。
此时的贵族湾,有些像被人遗弃的城,一个华丽却生机单薄的城。
这像极金家空荡荡的别墅。
深呼吸。
可是除了那个地方,她无处可去。
手轻轻放在档位杆上,再深呼吸。
回……回家吧,金宝儿,回家吧。
刚想启程,打对面开来一辆白色的车,刺眼的灯光让她眯起眼,那车子略显蛮横挡住了她的去路,若是她要出去,就必须先倒车再转头。
开什么玩笑,她金宝儿还要给他让路不成?
雨在两辆车的车灯里犹如无数扑火的飞蛾。
透过层层雨雾,她看到那辆车的主人。
电话也同时响起。
上官桡。
她还以为她的奴隶在赶往京华路的路上呢!原来,他比她想的要聪明那么一点。
电话一直在响,然后又停,又再次响起来。
她玩味地看着闪动的电话,扬起邪恶的笑容。
拿起电话,她摇下车窗玻璃,冷冷地雨立刻灌入车内,但是她不在乎,反而将手伸出窗外。
持续闪动的电话静静地躺在她伸出去的手里,雨水落满了屏幕,也浇湿了她的掌心。
她的手慢慢地、慢慢地翻转……
掌心的手机啪嗒一声坠落到地上。
她对他露出了更邪恶的笑容。
雨一直下,冷冷的,直到所有的人心都冷了都不停息。
收回手,关上车窗,她双手环胸看着对面车里的人,挑衅地笑着。
然后,她看见他放下电话,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雨渐渐将他淹没,湿了个通透。
他脸上那抹笑容已经不见,剩下的只有担心与微微的恼怒。
他轻拍着她的车门,她偏头与他对望,看到他嘴巴在动:
“跟我回去。”
她动也不动,只是一个劲盯着他瞧。
雨从他俊秀谦和的脸上浇下来,顺着那优美的下巴,钻入他衣领之中。
这四月末的雨,冷得让人打颤,她的笑容却是久违的灿烂,那灿烂里有着深深的残酷。她没想过要收回看戏的目光,隔着玻璃凝视窗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上官桡。
上官桡闭上眼睛,看来她是不会听他的话,更不会打开车窗听他说话了。
他眯起眼,隔着车窗与她对望,想知道能不能从那双无情的眼里看到一丝心软。
时间一分一秒。
越是长久,上官桡的心越是沉重。
半个小时过去了,宝儿只是持续地与他对望,目光却比这冷雨更让人心寒。
她没有一丝心软的迹象。
突然,她的车子猛烈后退,再一个调头,迅速驶入大路中,接着扬长而走,消失在迷蒙的大雨之中。
那个方向不是回金家的方向!
上官桡目光一收,立即钻入自己的车内,跟在她身后。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出市区,上了中环,又直直奔出外环!
上官桡心里暗捏一把冷汗,她那速度!
果然,他们身后已经跟着几架巡逻警车,交警通过扩音器发出警告。
宝儿却因此将车速飚得更高了些,上官桡似乎能看到了她接近死亡般痛快的笑容。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她那么歇斯底里?
是什么,让她如此愤怒而绝望。
答应了那个人,要治愈她心里的伤痛,他真的可以做到吗?!
他开始觉得有些不确定了。
半夜大雨里飙车的后果是两人一起被带到警局。
上官桡越是力争为宝儿减轻过错,宝儿看他的眼神就越像看傻子。
接着,管家来了,先确定宝儿没事,才进入办公室与这警局里的人交涉。
金宝儿穷极无聊,趴在桌上睡着了。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她除了钱什么都没有,而这些正好又是钱可以摆平的问题,她喜欢看到那些人为钱卑躬屈膝的模样,那就是人性的劣根。
雨渐渐停了,时间却已经超过凌晨三点,天边却黑暗无比。
折腾了大伙儿一晚上的宝儿,稍显满足地对上官桡说道:
“你可以滚了。”
她真的很讨厌他那张又恢复虚伪笑容的脸。
不过好想……好想知道,撕破了这个笑脸,她看到的会是他的哪一个模样。
上官桡礼貌对管家说:“刘管家,宝儿就交给你,我先回去了。”
“上官少爷,您衣服都湿了,请注意保重身体。”
“我没关系。”刚刚被宝儿弄得心惊肉跳,心烦意乱都不觉得冷,这会儿,倒是冷得让他打哆嗦。
回到家泡个热水澡,感觉自己浑身都快散架了。
金宝儿还真的会折腾人啊,他无奈地笑了笑。
可是,金宝儿对今天的“成绩”不怎么满意,总觉得只是这样,是便宜了上官桡。她看着时间,从他回家到洗澡,大概是这个时候快要睡着的吧……
达拉达拉……
快要入睡的上官桡被电话吵醒,他挣扎地摸到电话,电话那端的人虽然声音懒懒的,但不难听出,她精神得很。
“奴隶,不是说晚上吃饺子吗?快来做,我饿了。”
“宝儿,现在是早上了。”他明显有些困乏。
“不管,我要吃饺子,不然我就再上中环。”
“不可以!”他的心脏经不起她不要命的飙车的惊吓。
“那我给你二十分钟。”
没等他开口,电话已经挂上。
从他这里到富贵谷只给他二十分钟话,那他的车速得跟她今天飙车的速度杠上,才不会迟到。可不管怎样他还是得离开刚睡暖被窝,着装,出门。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奔富贵谷而去。
穿过了好几条路,离富贵谷大约还有五六分钟车程的时候,电话响了。
“奴隶,我突然困了,饺子我不吃了,希望你还没出门,不然你又得转头了。”
说罢,她挂上电话。
这丫头……
调头吧,不然还能怎样?按原路返回,希望这次能让他好好地睡上一觉。
不知为什么,今天比任何时候都要疲倦些。
迷迷糊糊进入睡眠状态,电话有在他困极之时,持续地响着。
几乎连拿手机的举动都显得笨拙,上官桡苦笑,大概是感冒了吧。
电话那端,依旧是戏谑十足,慵懒的声音。
“奴隶,我耳朵上的宝石好像掉在警局了,快去帮我找。”
上官桡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警局值夜班的警察要被他拖累,要忙上一阵了!
当然,在警局并没看到宝儿的宝石。
而且,他的“寻宝行动”还没结束,电话又来了。
“噢,我一不小心忘了它还在我的左耳上,刚刚我摸的是右耳,以为它掉了。天亮了,我要吃昨天没吃到的意大利面,你快来煮。”
这丫头……折磨起人来,还真的是,不眠不休。
……
“宝儿,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尹堂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当然好不到哪里去了!耗了整整一个晚上,整垮了上官桡的代价就是,她整个人也因缺乏休息精神萎靡不振。
“你看她什么时候有过好脸色的?”李雅蒂吹了吹镶嵌了水钻的指甲,然后将手伸到半空:“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漂亮的手?!”
尹堂秀翻翻白眼:“喂,雅蒂你别那么恶心行不行啊,真受不了你!”
“你已经受不了十几年了,也不差这一次。对了,难得我们三个能同时来学校,就到处兴风作浪一番吧。”
兴风作浪的大概只有她跟宝儿吧。一个因为“美”字大打出手,另一个则是为了任何理由,不!该说是就算没有理由,也大开杀戒。她尹堂秀可不同,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场面,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也绝对别惹上她,因为她的报复是无声息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呸呸呸,所以说,她尹堂秀没欺负人天分,她是连说吓人的话都能说错的那种。
“有人唱歌。”尹秀堂竖起耳朵听,“是有人唱歌!走,看看去!”
作势要拉起一直无精打采的宝儿,宝儿不肯。
“不感兴趣。”她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走啦走啦!”看她那样,不找点事给她做是不行的!
被拖着走了一段路,宝儿再也不肯走,定定站着不动。
歌声徐徐,传入耳朵当中。
那声音……似曾相识啊!
……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
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天上星星笑地上的人
总是不能懂不能觉得足够
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
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
如果你快乐不是为我
会不会放手其实才是拥有
当一阵风吹来风筝飞向天空
为了你而祈祷而祝福而感动
就与你身影消失在人海尽头
才发现笑着哭最痛
……
“喂,金宝儿,你也变得太快了吧?不是不感兴趣,怎么走得比我还快?”尹堂秀疾步跟上。
果然是那小子!
宝儿高声喊道:“蹬三轮的!”
唱歌的男孩止住歌唱,看到宝儿,笑得灿烂夺目。
“姐姐!”
“开什么玩笑!谁是你姐姐啊,我金宝儿能有个蹬三轮的弟弟?!”这小子牙齿白得是有点刺眼。
他笑得开心:“原来姐姐叫金宝儿,刚刚想问还不敢问呢,我叫轻风,祝轻风!在读一年级!”
转学生吗?
“以前没见过你。”说的是尹堂秀,“新来的?”
“有几天了,不过……总之,能跟姐姐念同一个学校,好高兴啊!”
用得着那么激昂吗?!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笑得那么灿烂,阳光见了都想躲掉的灿烂。
“有什么好高兴啊?!”她在这所学院,可谓是鬼见愁,说高兴跟她同校的人还就只他一个。当然,尹堂秀跟李雅蒂这俩白痴不算在内。
“高兴!”他抱起吉他,心情有些激动,“从上次在菜市场见到姐姐之后,就好想再见一面哦!哥哥呢?姐姐的男朋友不在一起吗?”
“打住!”尹堂秀兴味十足地打断,“菜市场?哥哥?”
李雅蒂也十分感兴趣地凑近来。“宝儿,你去逛了菜市?哪号男朋友是专门陪你逛菜市场的?”
宝儿翻翻白眼:“干吗要告诉你们?!”
“你不说?”尹堂秀嘿嘿笑了笑,“那我们俩准备轮番轰炸到你说为止!”
宝儿额头刷下几排冷汗,这两个人没什么特长,就是会缠人。一个是嗲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一个是连磨带打让人牙痒痒。
“是赌输了就跟着上官桡那个白痴去了菜市,然后碰见另一个蹬三轮的白痴。”另一个白痴就是眼前这个一脸茫然的家伙。
“哥哥不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当然是啦!”说的又是尹堂秀,“在圣华学院,你随便抓就能抓到你‘姐姐’的男朋友?!”
“这样啊……”轻风眉头皱了起来,“姐姐应该对那天那个哥哥负责才对!不过,不管姐姐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啦!”
喜欢?!终于忍不住,宝儿用力敲了他的脑袋,她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你这白痴,脑子进水啦?!”说得那么顺口,还那么单纯,确实很白痴。“还有,要唱歌就唱自己写的歌,唱别人的歌有什么意思?!”
“啊,姐姐是觉得我唱歌好听吗?!”轻风更加灿烂。宝儿凉凉给他一个白眼:
“开什么玩笑?五音不全的鸭子!堂秀,雅蒂走啦!”
走出好些距离,那白痴一样的家伙激昂的声音又起:
“姐姐让我唱自己的歌,我一定会唱。我会给姐姐写很多的歌,然后都唱给姐姐听!”
那家伙确实是脑子进水了,宝儿头也不回给他一个。
倒是尹堂秀一步三回头,然后下定结论:
“祝轻风那小子看起来很喜欢你呢!”
“对啊,你也没有要修理他的意思!”李雅蒂一边欣赏自己的手,一边附和。
“那白痴又没脑子,欺负起来没意思!”
说罢,宝儿也扪心自问,她为什么会有打轻风的头的举动?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是因为他总是“姐姐”“姐姐”叫个不停吗?还是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不过,她小时候,那没有他看起来那么灿烂吧……
若她不经意的举动是没理由的。
那么上官桡刮她鼻子的举动,又是以什么心绪为出发点呢?
想到上官桡,宝儿心里有些揪紧。
昨天她整惨了他,心里却希望,再见到他。
他……今天还会来家里吧?
金宝儿,你是怎么了?什么叫会不会来?
他必须得来,当奴隶的赌债他还没还完呢!
宝儿怀着等待却害怕见着的心情,等着上官桡的到来。
从放学等到晚饭时间。
从晚饭时间等到黄金档电视上演。
管家却告诉她,上官桡今天不能来了?!
为什么不能来?那要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生气了?不打算理她了?还是觉得无法容忍她了?!
她金宝儿破天荒的等了他,他却说不能来?!
开……开什么玩笑!只有她能让他滚,他没有权利说不!
手心微微沁出汗水,那种无措接近了被丢弃的恐惧。
“管家,打电话告诉他,我还不稀罕他来呢,巴不得他永远不要再来了!”
管家一愣,笑道:“那既然达成共识,上官少爷也说不来,二小姐为什么还要打电话说不要再来了?!”
“……我……你管我那么多!快打电话!”
“是,二小姐。”管家嘴角吟出笑意,那笑意带有些狡黠。“上官少爷您好,我是金家的管家刘广,我们二小姐说了,你不来,她也不……用您来了。”说“不稀罕”、“巴不得”太没礼貌,刘管家没能说出口。“是,那我知道……是,好的。”
管家一挂电话,宝儿着急地问:“他怎么说?”
管家貌似十分为难,犹豫了一会儿,道:“上官少爷说,好。”
“好?!”宝儿几乎要跳起来!
她赌气说不用他来,他的回应是“好”?!捏紧拳头,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怒意,以及那莫名的慌乱!
下意识地,她便往外走。
管家关切地问:“二小姐,您是急着要去哪里?”
“我……上官……九……九号那个家伙还没把赌债还完就罢工,我……我去拷问他,讨回来!”对对对,她去找他是为了这个!
管家笑容更深,恭敬地送她出门:“二小姐一路小心。”
站在上官桡家公寓楼下。
他所在的三楼公寓的光线是黑的……他不在家?!
那他去了哪里?不会真的不想理她,所以搬家了?!
宝儿紧捏的拳头,微微颤抖。
怎么办?她要……怎么做才好?
犹豫了很久很久,像是做生死抉择般,她拨通了上官桡电话。
他最好马上给她接电话,这是她金宝儿第一次低声下气的给人打电话呢!
可好久,等了好久……
怎么不接电话?
笃——笃——笃——
有规律的拨通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更揪紧她的心,渐渐彷徨不安的心。
接近最后一声,熟悉的声音取代了让她不安的电话声。
“宝儿……”他没想到她会给他打电话。
熟悉的声音让她的眼睛一酸,胸口也一阵又一阵地发疼。
深呼吸,她劈头盖脸地逼问:
“你不想活了吗?!竟敢不遵守赌约来当奴隶!”
电话那头有那么一会儿沉默,难道他真的生气了?宝儿屏息等着他说话!
“宝儿,今天恐怕不行。”他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特别低,特别沉。
“为什么不行?!”
“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宝儿的心再次揪紧,“为什么不方便?!你在哪里,我要你现在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宝儿,我明天再去找你好吗?”
“不好!我现在要立刻见到你,你马上……”三楼公寓的灯突然亮了,宝儿惊愕道,“你在家?”
“嗯……”声音更低了,仿佛不注意,他就会睡着。
“在家怎么会不方便见我?!”宝儿的心坠到谷底,攀升的恼怒,几乎让她失去理智,“你现在立刻给我开门,一秒钟也不许耽搁!”
说完,她挂了电话,三步并作两步往三楼冲,对着紧闭的门又拍又踢!
“开门,我知道你在家……再不开我就把这门给炸掉!……快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门锁慢慢转动的声音,上官桡站在门口无奈地笑着。
“怎么会有这么凶的丫头……”
还想发飙的人,看到他那张脸时,所有威胁的话都被吞回肚子里。
那虚弱的模样,双颊红红的,唇色却显得苍白……
“我好像有点感冒,乖乖听话回家去,等我好了再去找你。”说了一连串的话,他更觉得累。
那夜她故意让他淋雨,他不顾寒冷追着她上了外环,然后一起进警局。
故意整他,让他在路上来来回回。
接近凌晨,他给她煮意大利面。
他一直对她微笑着,微笑着……
“不要,我不要回去!”
“宝儿,听话……”
她钻到他的臂弯里,扶起他往屋里走,笨拙地扶他躺下。
“躺好,我把医生给叫来!”
“没关系,我吃药……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没有征求他的意见,联络了管家,没一会儿,家庭医生立即赶到。
她还是第一次那么安静地看着医生忙碌,嘴抿得紧紧的。
上官桡微笑着看着她,“宝儿,我没事,不用担心。”
“开什么玩笑……”她不能在后面加“关心”或“不关心”的词汇,只是蹙着眉头。
医生说是发高烧,必须输液。
眼看医生要扎他针,安静一时的宝儿突然大声道:
“看好了,不许扎痛他!”
“放心吧二小姐,不会的。”只有她这种不安分的病人,才会让他觉得棘手。
“不要说话,看他别看我!”她怒吼,看着那细长的针头,似乎比扎自己还觉得恐惧。“要是你敢弄痛他一点点……”
“宝儿,医生是在给我看病呢,不可以这样说话。”
简单的一句话,破天荒地让宝儿安静下来。
她如临大敌一般看着细针扎入他手背的血管,那么长的针就那样被压在血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