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强娶，生离
熊赀回到馆驿，一夜没睡着觉，整晚都在浮想联翩。
第二天天刚亮，就精神奕奕地吩咐内侍：“去请姬息来！我要还宴！”
管事的内侍提醒道：“大王，我们这是在惜国的馆驿，在这里回请合适吗？”
熊赀斥道：“多嘴！我说合适就合适！”
“是，大王！可是我们什么东西也没有准备？现在就去请来得及吗？”
“谁说我没有准备？我什么都准备好了！你还磨蹭什么？赶紧去！再叽叽歪歪我斫了你！”
内侍屁滚尿流地套了车请姬息去了。
……
姬息接到禀报好生疑惑：这晶国大王怎么还没走啊？在我的地盘请我还宴？懂不懂外交？到底是野蛮人！
门外内侍又在催：“君侯，晶国的使者说，他们大王说了，请君侯尽快！小的已经为君侯备下专车了！”
姬息只得起床。
“可不可以不去？”桃夭夭拉住姬息。
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心神不宁不难以平静，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怎么好意思不去呢，人家都派人等在门口了！”
姬息穿衣走了。桃夭夭的不安感更加强烈，扼得她透不过气来。
姬息来到驿馆，熊赀已在门口。看样子已等候多时。
“姬兄来了，里面请！”
姬息随熊赀走进驿馆，没看到有宴请的迹象。也不知这晶国大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正想问问清楚，熊赀先开了口：“君夫人怎么没来？”
姬息一听大为恼火。
熊赀你欺人太甚！昨日指名要吃我家的家宴，给你准备了，你一口不吃；今日你说要回请，我来了，你又什么都不准备。一点诚意都没有，还一开口就问我夫人！
可是国家没有军队，打不过人家，恼火也没有用。
怪只怪受任务所累，当了惜国这么个小国家的君侯。
只好用晶国是野蛮国晶人是野蛮人来安慰自己，让自己平静下来。
婉言答道：“寡小君昨晚受了风寒，身体有些不适……”
他的话没说完，熊赀已然翻脸：“君夫人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会突然身体不适？分明是你不拿寡人当兄弟，有意阻止她来见寡人！寡人现在就亲自过去看看，如果君夫人真的受了风寒，寡人请最好的医生给她治病！如果她安然无恙……哼哼，寡人就要治你一个欺君之罪！来人！先把他看好，等寡人回来处置！”
便有两名侍卫上前，揪住了姬息。
姬息此时才终于明白过来，人家根本就是有备而来找他碴的，目标就是他的君夫人桃夭夭。
问题是，上次他来帮忙打仗那会儿连提也没提过他的夫人。为什么这次再来就缠住他夫人不放？分明是在有人在这段时间内对他透露了夫人的个人信息。
愤怒地叫道：“是谁？你是受了谁的怂恿？”
熊赀回过头来，笑笑地道：“这么快就想明白了？脑子挺灵光的啊！就是那个想打你夫人主意没有得逞的蔡献舞！是他告诉了我你夫人的一些事情！当你在城楼上带着笑容看着我和他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定没想过会有今天吧？不过，我熊赀可不是蔡献舞！我不是只想玩玩！我是要娶她做王后的！因为娶中原第一美人供我玩弄是我的志愿！我找了她很久了！”
姬息骂道：“熊赀，你无耻！她是我夫人——”
内侍拿了臭抹布来，把他的嘴巴堵上。
姬息眼睁睁地看着熊赀驾了车往自己宫里去了。
国家小消息传得也快。都知道君侯不知何事得罪晶国大王，已被囚禁起来。惜国危险了。
宫里得到消息，能躲的人都躲起来了。
熊赀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桃夭夭。终于在衣柜里翻出一个宫女来。先自报了家门，然后直奔主题问君夫人在哪里？
那宫女一看，原来传说中的晶国大王根本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个雄纠纠气昂昂的英武俊男，立马有问必答供出君夫人去了伊甸园。非常识时务地主动提出给熊赀带路。
熊赀拒绝了那宫女的谄媚。问清了行驶路线，发足马力，一口气跑到伊甸园。
桃夭夭听到脚步声，顿时从各种残忍想像的折磨中解脱出来，惊喜地问道：“夫君，是你回来了吗？”
转身回头，却见站在面前的人不是姬息，而是熊赀。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揉再看，没错，就是熊赀。看他身穿盔甲，来势凶猛，便知姬息定然处境不妙。
“我的美人，我终于找到你了！”熊赀激情涌动。
桃夭夭退开几步，强作镇定施了一礼道：“大王此言差矣！久闻大王欲找一位中原美女，以泄中原诸君轻视晶国之恨。就该去寻那冰清玉洁的名门淑女才是，小女子已嫁作人妻，不敢受大王青睐。我夫君呢？”
熊赀手一挥：“我把他杀了！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人！”
“你真的把他杀了？”
“真的！”
“姬息！”桃夭夭仰天长号：“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猛跑几步，一头扎进附近的湖里。
她却忘了，熊赀也会游泳。那次保申跳水，就是他捞起来的。
熊赀跳进水中，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捞了起来。帮她脱掉湿衣服。
他身长力大，桃夭夭的挣扎抗拒根本不起作用。白玉笋似的身体裸露在他眼里。
“原来你不穿内衣的啊！妙，太妙了！美人，你是这么合我心意！美人，我……我要无礼了！”
他文绉绉地说了无礼两个字，飞快地将衣服脱去。
趁他脱衣，桃夭夭已逃出三米开外。
可是根本没有用，熊赀眨眼功夫就捉住了她，按手压腿地将她大字形固定在身体之下。
她根本无法阻止他的侵入。
懵懂中，她惊异地探知一个秘密：原来，她的锁是可以这样开的么？
这种损有余补不足的游戏她跟姬息已玩过不知多少次。可是，这一次……是多么不同！
强烈的刺痛感让她身子一缩。死死咬出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她知道他那个先奸后贬的誓言。这个，只不过是开端。
一轮狂风骤雨后，他终于滑出了她的身体。觉察到有股暖流迸出体外，她探手摸去，摸到殷红一片。
“兽，禽兽！”她咬牙骂他。这个游戏，姬息跟她玩了几年，从来没有让她出过血。
熊赀看着她带血的手指，再看看她身下的点点血迹，一头黑线。
“你……你是第一次？怎么会这样？你身为人妻，怎会还是一枚处女？”
第……一次？处……女？
桃夭夭自己也傻了。
跟姬息玩这个损有余补不足的游戏，她一直觉得哪里不对。
也想过要问问姬息。可每次他都是那么难过，生不如死的模样。心疼得她不敢多问，生怕在他的伤口上洒了盐。
却原来，他从未真正的替她开过锁么？
为什么？为什么啊？
……
熊赀搂她在臂弯内。她几番挣扎，想要离他远一些。惹得他火起，蛮横地抱了她，放在他的身体之上。
一只手臂箍牢了她，另一只手摘去沾在她发上的青草，将她凌乱的发丝拂到她的耳后去。
他猛然僵住，怔怔地看着她额上那朵桃花？
梦中的喻示，保申的卦象，母后的预言，丹姬闪烁的话语……原来都是真的！真的有这么一位桃花美人！
最最让他意外的是：这个梦中的美人竟然还是他发誓要娶回去的中原第一美人！
集他的两个理想于一身。真是太完美了！
“美人……我终于想起来了，你就是我梦里的那个美人啊！”
他终于把她和那个荒谬的梦中美人联系到了一起。
桃夭夭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忍不住讥讽道：“亏你自诩英雄，也相信梦啊卦啊这些？可笑！”
熊赀回答得很认真：“梦和卦是神的谕示，当然要信！”
他又注意到了她的貘角项琏。
“你的项琏……这项琏……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丹姬要我照顾的那个人！原来你是女人！原来我早就见过你！”
“是的，你早就见过我。丹姬去邓国也是我害的！我还救过你想杀掉的三公子！所以，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熊赀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
“我现在全明白了：所谓的缘份未到不是你见不到命中的那个人，而是你见到了面对着面却认不出来！天哪，我错过了多少好时光啊！美人……我……又想要了！”
他一改方才的粗暴，变得温柔无比。
“美人，我梦到这情境很多回了！这次不是梦吧？”熊赀抽动着身子在她耳边低语。
桃夭夭又羞又愧，别过头紧紧闭上眼睛。
“别害羞！你来我梦里不是一回两回了！你看看你的身体，对我多热情！身体可不会说假话！”
桃夭夭迷惑了。他说的没错，她的身体对他一点陌生感也没有。欲拒还迎。
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她竟是喜欢他的么？还是她天生就是一个****？
桃夭夭摸到了他扔在一边的剑。身受如此大辱，还探知到了自己邪恶的本性，不如死掉算了！
但，不等她拿起剑，他已警觉。一把将剑挥开：“我知道你今天这事你需要时间接受！我可以给你时间！但你如果敢自杀，我就让姬息救生不得救死不能！”
“这么说你并没有杀他？”桃夭夭又惊又喜。
“废话！”他帮她套上长袍，意味深长打量着她，看着她一阵大笑。像是在回味她长袍里裸露的曲线。
然后他自己穿好衣服，打声唿哨召来他的马，把她往马上一抱，带回了惜国宫殿。
熊赀的人马早已在惜国议事殿前等候。
惜国重要臣子也都被掳了来，一起臣服在阶下。原来，灭掉一个国家，是这么容易的事。
熊赀在阶上站定，他的人马齐齐高呼：“恭喜大王又纳一国！”
熊赀大手一挥，呵呵笑道：“还是恭喜我终于得到中原第一美人吧！”
“恭喜大王得到中原第一美人！恭喜大王得到中原第一美人！恭喜大王得到中原第一美人！”
晶国上至朝廷，下至兵士都知道大王要得到中原第一美人先奸后贬辱侮中原的夙愿。今日终于得偿。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姜申趁熊赀正接受道贺，挨上前低声对桃夭夭说：“喻小姐别来无恙？”
桃夭夭毫不动容，看也没看他一眼。
姜申走到熊赀面前恭敬地施了一礼。
“大王！兵士都知道大王誓要得到中原第一美人的夙愿。今日大王如愿以偿，何不当众先奸后贬，让惜国众臣受辱？相信这消息很快传遍各国，让整个中原蒙羞！”
“先奸后贬！先奸后贬……”兵士又振臂高呼起来。
桃夭夭气得浑身发抖。暗自拿定主意：如果熊赀真敢当众奸她，她便偏要大呼过瘾，死不妥协，直到把熊赀整垮！
看看到底谁羞辱谁！
可是……可是……他不会自己不行，让他的手下一起来羞辱她……天，如果那样，如何是好？
正寻思着，就听熊赀叭一掌反掴在姜申脸上。
“胡乱出些什么馊主意？当我禽兽不如么？还不过来拜见王后！”
姜申意外地看一眼熊赀。他明明记得这是大王当初自己说过话。不明白今天哪里出了问题。
“拜见王后！”他趋到桃夭夭面前。大王的旨意是不能违背的。
“拜见王后！”军队齐齐地矮下半截。
熊赀当场宣布：晶国正式将惜国收编，惜国从此改名惜县。他将从晶国选派一名行政长官来接管息县的政务。
桃夭夭进言道：“从晶国选派人来，未必熟悉惜国的国情，不如就从惜国的旧臣中选出一人来管理。我的生意合伙人原来也是惜国官员，应我的要求才下海经商。这人很有才能，一定可以管好息县。”
见熊赀犹豫，又加上一句：“他的名字叫斗谷无突，是你的令尹斗伯比大人的儿子！”
听说是斗伯比的儿子，熊赀再无疑虑，爽快地答应了：“原来夫人推荐的是斗令尹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行，我准啦！去给我把斗谷无突找来！”
一会儿找来了谷无突，采儿也跟来了。
“小姐……”采儿见到桃夭夭，欲哭不敢下泪，眼里全是哀伤。
谷无突却很平静：“见过大王王后，恭喜夫人找到真正的好归宿！”
熊赀听得顺耳，高兴地赞道：“斗先生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将惜国收编，改为息县了。夫人举荐你来管理县务，我同意了！好好干吧！我相信夫人的眼光不会错！”
谷无突行了一礼，回道：“回禀大王，小人谷无突原是晶国人，老父斗伯比早就盼小人回他身边，只因为夫人生意上用得着小人，小人才一再拖延。如今夫人既然要去晶国，小人正好跟夫人同去，一来可以继续为夫人管理生意，二来也可与父亲团聚。求大王恩准！”
熊赀看着桃夭夭，等着听她的意思。
桃夭夭暗暗着急：这谷无突是傻了还是怎么的？惜国虽然改为了息县，但也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做了息县行政长官，就如同是当了惜国君侯了！她一心为他着想，才帮他谋取这个职位，这可是只是王室贵族才可以享受得到的待遇！他怎可推辞！
带了强烈的暗示性问道：“你可都想好了么？如果没有想好，可以给你时间考虑的！”
谷无突坚定地回道：“想得很清楚，谷无突愿意追随夫人去晶国！”
桃夭夭明白他是心意已决，叹息地说：“既然如此，你就跟我去晶国吧！”
对熊赀说：“那就请大王还是另派他人吧！桃夭夭只有一事相求：不管谁来管理息县，请留下我夫君宗庙！”
熊赀道：“可以。”又纠正：“现在我是你夫君，以后说话注意点！”
桃夭夭又道：“伊甸园一向是我的私人花园，要重点保护，不要让别人任意践踏。”
熊赀嘻嘻一笑，搂住桃夭夭偷偷轻捏了一把：“那是自然！伊甸园是我们的乐土，我不仅不会让人破坏它，还要把它建得更加接近你的神话！宝贝，你还有什么要求？”
“那……可不可以让我见见我的夫……姬息一面？”
“想都别想！”熊赀断然拒绝：“你现在已经是我的王后了，不要再想着别的男人！”
桃夭夭心里冷哼一声：想取代姬息在我心中的位置？你永远也别想！
几天后，熊赀安排好一切事务，收罗了惜国国库，带着桃夭夭启程回晶国。
走近车队，眼前一片灿烂的桃花海，阳光下射得桃夭夭睁不开眼。
姜申看出她的疑惑，讨好地挨近前来：“大王听说王后喜欢桃花，特意把王后家的桃林移栽到晶国去。装了满满十大车！”
桃夭夭气咻咻地走到熊赀面前：“谁让你挖我家桃树的？”
熊赀看着她，笑成一朵花：“我以为你喜欢！”
“你千方百计要中原第一美人，不是用来先奸后贬的么？管我喜欢不喜欢？”
“我将来是要统治中原的，如果现在贬你，中原人会同情他们的第一美人，还会对我产生敌意。我怎么可以失去民心？所以……”熊赀眼底浮上一抹好玩的笑意：“我决定先得到你的心，等你对我完全臣服，再贬你！到时候，中原人也没有话说！这些花，喜欢吗？”
难怪他没有在兵士面前奸她。原来为了放长线钓中原的民心！
“这些花我很不喜欢！你统统给我栽回去！”
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她的心？做梦去吧！从今天起，只要是他做的事，她一概要唱反调。
他伸手接一片飘落的花瓣放在唇边轻尝：“这么美的花，你不喜欢啊？好没欣赏水准。我喜欢！”
桃夭夭在姜申的一再催促下上了车。
惜国在桃夭夭的朦胧泪眼中渐渐隐没。
卷三 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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