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儿一边思念着君大哥,一边将石家的祖宗十八代全都往外请了几百遍之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君大哥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进宫来过了!可是,他为什么这么久不进宫来看自己,他怎么了,他,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一想,她顿时大跳了起来,脱口惊呼,“啊……?”
春喜正被水儿的哭声折磨得肝肠寸断,见水儿哭得正高兴时,冷不防像被针扎一般惊叫着一蹦老高,她大大的吓了一跳,慌忙去扶,“长公主,怎么了?”
一边捏着棉巾正手足无措的正是新近回宫的春福,逆风被石峻接走后,她回宫依旧被指来服侍水儿,因着她服侍过逆风,水儿因屋及乌,待她自然不同,春福最是感恩的人,因此,宫女里面,她服侍水儿虽是最短的,却是对水儿最死忠的。
长公主被赐婚的事,此时已经满宫尽知,见水儿伤心,她一边拧了热棉巾把子在边上劝慰着,一边已是陪着落下泪来,水儿突然的一蹦,她和春喜一样被吓了一跳,然而她的反映到底快些,将棉巾一丢,一下子扑到水儿身边,扶着水儿上下的看,连声问,“公主殿下,是怎么了,怎么了……?”
水儿却只是两眼发直,楞楞的说不出话来,春福在她身上看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又转去床上细细察看,一边骂边上的小宫女,“定是昨儿个做针线时不小心,将针啊线啊的落在被褥里了,待会儿找出来,我只往你们的指甲缝儿里扎,看你们下次还记得住记不住。”
小宫女们全都吓坏了,齐齐叫道,“姐姐,奴婢们并没有将针线拿到公主殿下的寝殿里来的……。”
正闹着,水儿幽幽的叹出一口气来,“别忙了,不是这个……。”
“那是怎么了?”春福顿时松了口气,转而却又紧张起来,抬眼看水儿的两眼已经哭得红肿不堪,她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急忙又命取热棉巾来,帮水儿擦着脸上的泪。
水儿哪里顾得这个,她轻轻推开春福的手,哑声道,“去请沈总管来。”
春福和春喜面面相觑的对看了一眼,也不敢作声,春福大些,向春喜一努嘴儿,春喜慌忙向水儿福了一福,急急的去了。
然而很快的,春喜就回转了,回道,“回长公主殿下,沈总管……不在宫内,被……被皇上派去宗正府了……。”看着水儿刷的变白的脸色,春喜很是小心翼翼。
水儿只觉得心咕咚往下一沉,“他出宫去做什么?”
春喜这下答得倒是顺溜,“听说,皇上命他去督办为公主殿下采买妆奁的事,道别的奴才惯会偷奸耍滑的,皇上不放心。”
水儿不死心,“那……?”
“皇上命沈总管暂时就住在宗正府,道要什么德妃娘娘这里会开了单子派人送过去,待采买齐全了,一并儿的运进宫里来,让德妃奶奶和长公主殿下你细选,”春喜像是知道水儿接下来要问什么,一股脑儿的,将水儿的希望彻底的扑灭。
“啊,”真真是老天无眼,一下子,水儿彻底的傻了眼。
眼见给君大哥送信无望,水儿又气又急,却也忘了哭,她大瞪着两眼,脑子里急速的转个不停,怎么办,怎么办?
接下来的几天,水儿几番的试图求见乾武帝却不得见,守卫的太监很是无奈的道,“皇上正忙着边关战事,实在无暇见长公主殿下,殿下还是回去好生歇着罢,别在这里为难奴才了。”
而德妃那里,更是滴水不进,德妃将事情全都推在了乾武帝身上,而水儿也知道,这样的事,若爹不肯松口,德妃纵然心疼自己,却也是没有办法的。
然而有句话说的极好,叫狗急跳墙,狗出来都是不跳墙的,逼急了也能跳一下,那人呢?
就在江水儿绝望的时候,被春喜无意中的一句话,突然就点醒了。
见江水儿每日都只是啼哭发脾气,不肯吃不肯睡的,春喜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她知道长公主有位好朋友,经常晚上飞檐走壁的进来,又飞檐走壁的出去,同是女孩儿家的她还知道,长公主对赐婚如此激烈的反对,也定然是和那位会飞檐走壁的神人有着很大的关系。只是那位神人已经很久不再进宫来看长公主了,而长公主此时如此伤心,想来只有那位神人到了,长公主才会开心点儿吧?
想到这儿,她不由叹了一口气,脱口而出道,“唉,不知道那位会飞檐走壁的公子为什么不进来了,若不然,有他为长公主出出主意,也好过长公主这样一直的哭啊,长公主,您再哭下去,这身子可就要垮了啊。”
她一句话,更是提到了江水儿的伤心处,她本就着急伤心,此时更是哭得大声起来,然而只是一瞬间,她的哭声嘎的一止,突然想到,“咦,君大哥能够飞檐走壁的进来,那么我……,我不也能够飞檐走壁的出去么?我也是会轻功的啊,啊哈哈……。”
这样一想,她顿时精神一振,只觉得的柳暗花明了,脸上也欢喜起来,春喜才见她哭得更加伤心的,正想着要怎么劝,猛不丁见她哭声一停,又面露喜色起来,不觉吓了一跳,以为长公主定是伤心得太过,疯迷住了。
水儿也不理她,有了这个想法,她只觉得什么都不在重要,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想了想,吩咐道,“那个,我要吃饭。”
哭了几天也折腾了几天,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若不吃饱了,姑娘她晚上哪里有精神跑啊!嗯哼哼……!